无心插柳柳成荫,柏森没注意到宋御河手腕出镜,看一遍回放,不到0.1秒,一晃而过,竟成功吸睛,心情顿时很不爽。
宋御河这个人真的很骚。
只露一只手腕,都能被人看出来。
捕风捉影没必要澄清,越撇清关系越可疑,不过有一件事,需要进一步验证。
柏森没管网友激情讨论那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谁,反手给老衲怕姜发消息。
“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朋友吗?他跟他老板在一起了,但是最近,他发现他老板似乎有事情瞒着他,这种情况,你觉得该怎么办?”
对话框上正在输入持续了十分钟,柏森以为会收到一篇小作文,结果只有一句:“你朋友生气吗?”
柏森:“被耍都会不爽的,没人喜欢被戏弄。”
老衲怕姜:“出发点不一定是坏的,建议不要往坏了想,说不定有苦衷的。”
柏森:“你好像很向着那个老板。”
老衲怕姜:“没有,我只是怕你朋友冲动,毕竟冲动是魔鬼。”
柏森:“这不像你,你之前都会建议开诚布公谈一谈。”
老衲怕姜:“不好意思,今天比较忙。”
柏森:“好吧,那先不打扰你了。”
怀疑指数直线上升,柏森冷笑一声,宋御河,你敢耍我,我就敢上房揭瓦。
没过几分钟,宋御河发来视频,柏森接了,但没说话,宋御河也没开口。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片刻,宋御河察觉柏森对他的冷淡,白天他们还好好的呢,甚至在林如风出门遛狗的间隙,宋御河强行牵着他的手,在他家后花园里闲逛了一会儿,趁着夕阳如醉,把他推在墙根接吻。
宋御河不喜欢这种感觉,打破沉默:“柏森,你不高兴了吗?”
柏森摇摇头,问:“你晚上干嘛了?”
有点查岗的意味,宋御河没觉得烦,反而享受被管束的乐趣,他记流水账似的汇报:“处理南山的工作,分析许愿池数据,新年工作方向规划,上传至公司内部系统,迅速催促包括研发部、产品测试以及技术部的负责人阅读并传来回执,一直忙到了八点,困了睡了半小时,刚醒。”
柏森说:“你很忙呢。”
真巧,老衲怕姜也说自己很忙。
柏森:“不早了,睡吧。”
宋御河:“……”
为什么感觉柏森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在柏森家餐厅,两人四目相对,宋御河确定,柏森确实在生气。
林如风去后院花盆里摘小米辣,宋御河率先示好,想去拉他的手。
远处传来林如风关门的声音,他推一把宋御河,动作幅度太大,宋御河撞在实木桌边,砸得“咚”一声,碗碰到地上,碎成两半。
猫被吓得缩进猫窝里,探着脑袋观察,不敢出门,林如风捏着几个小米辣进来就看见四分五裂的场景,问:“咋了?”
柏森说:“没事,妈,不小心碰倒了,我来收拾,您别踩到。”
他刚要蹲下去捡碎片,就被宋御河拉开,“你别动,站一边去,我来。”
他把大碎片捡起来扔垃圾桶里,拿扫把扫干净,对林如风说:“抱歉林姨,我不小心给碰倒了,这个碗我还有一套,到时候再给您送来。”
“不用,一个碗而已。”林如风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坐吧,我把小米辣切完就可以吃了。”
宋御河说好,乖乖在餐桌边坐下。
林如风炖了鸡汤,他给宋御河和柏森各盛了一碗,这顿饭吃得很沉默,在柏森还没吃完之前,宋御河声称还有工作要处理,起身告辞。
真的吵架了。
林如风观察柏森的反应,把这些天徘徊在心口的话说了出来:“柏森,你—是不是和小宋在谈恋爱?”
喝汤的动作一顿,柏森皱着眉,下意识要反驳,可又反驳不了。
他不知道林如风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总之,他在脑海中飞快回忆这段时间来,他们朝夕相处的一点一点,好像,每一个场景,都漏洞百出。
林如风是过来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只有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不做出亲密的举动,就不会泄漏丝毫,殊不知,眼神不会骗人,两人对视的热烈早就出卖了他们的情意。
柏森放下碗,有些尴尬但又期待地问:“妈,你会不会有点介意?”
男人挺好的,至少不会弄出个孩子蹉跎一生。
虽然柏森很有出息,但她一直都知道,柏森放弃自己的专业,投身演艺圈,是急切地想要改变她的现状,想要她不再为了生活而受尽奔波辛苦。
也是因为明白这些,她才会坦然接受柏森给予她的物质生活。
柏森在反哺,在报恩,尽管林如风从未将给予生命与养育他视作恩情,孩子无法选择出生,作为被选择的那一个,理应得到呵护,而不是用一句能力有限就抵消亏欠。
她给予了柏森她能给予的一切,但谁说那就一定是足够的呢。
她怕柏森敏感自卑,从不抱怨,但起早贪黑的辛苦,人心肉长,她的柏森是个善良的孩子,看得见她的辛苦,正是如此,她才会更愧疚。
留下柏森是她最后的希望。
但这个希望却因为她吃了很多苦。
林如风笑着看他,说:“为什么要介意,你喜欢,妈妈就喜欢。”
小时候没能让他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从此以后,林如风只想让他快乐就好。
这跟柏森预料的不太一样,至少,林如风当年不顾家里反对生下他,至少说明,她对血缘的重视,不管是作为她的延续,还是他父亲的延续,林如风在他的认知里,都是传统的。
一个传统的人,很难接受离经叛道的行为,比如,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
柏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如风好像开明过了头,对比出他像个老古董。
林如风说:“小宋他家境不错吧?”
柏森心说,何止不错,那实力雄厚,很是吓人,拿不准他妈这句话是想表达他们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什么,他没接话,林如风又说:“那么骄傲的一个孩子,在你面前没有一点架子,刚才不让你捡碎片,他自己还不小心割破了手,说明他真的很喜欢你。”
这段时间,柏森一个人的时候,梳理他跟宋御河过去四年的相处,每一个定格在脑海中印象深刻的瞬间,宋御河都在注视他。
似乎,他确实从很早之前,就在喜欢他。
但他对宋御河没有架子这件事持反对态度,这臭脾气,就是不让他拉手而已,气得饭没吃完就跑,听到林如风说他割破手,柏森站起来,说:“我去看看他。”
林如风笑着说:“去吧去吧。”
他拿着一个ok绷上门求和,谁知宋御河竟然打包东西打算离家出走。
“你这是——”柏森扫一眼他手里的行李箱,问,“干嘛去?”
宋御河说:“回家过年。”
柏森:“……回北京?”
宋御河摇摇头:“不是,我去舅舅家,我走了,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猫。”
他甚至都不问柏森来干嘛,作势立马要走,柏森抓住他的手腕,说:“等等。”
宋御河闯了祸,又感觉被柏森讨厌了,既懊恼又委屈,“干嘛?”
柏森拉着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头看,细皮嫩肉,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伤口,
柏森:“……”
合着,亲妈帮着外人骗他!
真的是,无了个大语,宋御河到底给他妈灌了什么**汤啊!
宋御河不明所以:“咋了?”
柏森扶额,快醉了:“没事,你走吧,现在就走,短时间内不想看见你。”
哎,地下情人就是这样命苦,拉一下小手就要被赶出家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宋御河可怜巴巴地说:“好吧,那我走,”
这一次,柏森没有心软。
半山别墅不好打车,要闹离家出走,就得吃点苦头,柏森站在门口,看见一辆大G停在门口,下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帮宋御河拉行李箱,疑似那个特别没素质的舅舅。
“……”什么装可怜都是假象,前后不过五分钟,就来人接他走,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吗!
这人,真的,心太黑了。
亏得他竟然还有些愧疚,想告诉他林如风的态度,现在,不说了。
回自己家,柏森郁闷道:“妈,你怎么骗我啊?宋御河的手根本没受伤。”
林如风说:“没有吗,可能是我老花眼了吧。”
柏森:“……”
都把他三岁小孩忽悠呢。
啊,人善被人欺啊,柏森很不爽,但又没地方发泄,学宋御河离家出走,“我下午准备出去拍点素材,晚点回来。”
林如风心虚地开始发愁,唉,这两人看起来没有要和好的意思呢。
宋御河出现在姜家大院儿,以往都只在大年三十晚上露个面就跑的人,竟然拉着行李箱回来了,全家人都很高兴。
除了姜敏绪跟姜敏垣。
双胞胎心有灵犀,感觉大事不妙,这弟弟跟媳妇儿不要他了似的,一脸要死不活。
他不高兴,别人就会倒霉。
这是过去二十几年,无数次经验得出的结论。
所以,在姜风把他行李箱拉到特意给宋高明一家留的那间屋子时,姜敏垣问姜敏绪:“哥,我们要不要连夜跑路吧?”
跑是不可能跑的。
单独给宋御河开完小灶,棋牌室电动麻将桌叮当作响,姜雷极其得意这张四世同堂的场面,喊他们一起打麻将,表示年轻人就该多聚聚,让双胞胎跟姜风的大儿子姜天宁,陪宋御河玩儿牌,多培养培养感情。
好主意啊。
宋御河那么有钱,正好赚点儿当零花钱,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来来来!
很快,姜姓三兄弟就笑不出来了。
从开局起,基本宋御河连庄。
“清一色,七番,七百。”
“小四喜,六番,六百。”
姜姓子弟面面相觑,宋御河这是什么手气啊?
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接下来,他们三个兄弟齐力断不了金,姓宋的就是他们姜家永远的克星。
“十三幺,八十八番,给钱。”
“清一色门前清,不好意思了哥哥们!”
“哟,手气不错,十八罗汉驾到!”
“……”就,邪门!
胜负欲点燃,再来!
他们就不信了,今天难不成就一把都胡不了!
牌被推上来,掷完骰子,拿牌开摸,牌码齐,姜敏垣刚要上手,宋御河慢悠悠摊牌,开腔:“不好意思,天胡。”
没看出来你哪里不好意思,三兄弟输得怀疑人生,异口同声表示:我不玩儿了。
宋御河哪能那么容易放他们走,保温杯里泡林如风给他的婆婆丁,边边喝边洗牌,说:“继续,决战到天亮。”
天呐!
这难道就是他们姜家人的宿命吗?
快来个人把宋御河这祖宗收了吧!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