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亩之间公关能力超神,面对柏森解约危机迟迟没有动静,于是乎外界纷纷猜测,柏森即将被抛弃。
不是公关团队不想有动静,主要老板没上班,他们不敢轻易发声,只能先按兵不动,静待老板指示。
老板深夜一人饮酒醉九点才顶着一张宿醉脸出现,在餐厅撞见宋高明正在吃早餐,喊人:“爸,早。”嗓子哑得像嚎了一宿的野狼。
早上下楼看见半开的酒柜跟几只空酒瓶已然心气不顺,一看宋御河酒气熏天的鬼样子立马上头,宋高明拳头梆硬,“屁大点事儿,要死不活的。”
小宋总没半点儿自知之明,竟然问:“我怎么了?”
宋高明刻薄:“你屋里没镜子?多看一眼我都要折寿,走了。”
宋高明扔下这句优雅起身,宋御河看着他爸绝尘的背影,终于想起什么,“赵管家,我妈呢?”
赵管家喜上眉梢:“小宋总,您还不知道呢,您就要当哥哥啦,夫人怀孕两个月,胎像不稳,在医院养胎呢。”
二十八岁当哥哥,这事儿还挺冲击的。
冷静几秒,宋御河感慨他爸老当益壮,大逆不道地问:“我爸多大岁数啊,五十五?”
赵管家往上添两岁:“五十七,董事长二十九有的小宋总。”
姜雨怀胎两月,虽然保养得宜,到底年纪摆在那,孕反严重,吃不下睡不着,一不小心见红,医生叮嘱必须卧床休息。
姜雨住进私人医院,宋高明入院安排看护二十四小时待命,自己一得空就去守护陪床。
到医院,姜雨正在吃早饭,昨晚家里的情况她已经知晓,见人就问:“宋御河是不是又挨揍了?”
宋高明没否认:“他欠收拾。”
姜雨担心他没轻重:“儿子大了,经常出席各种场合,你要改改你跟他动手的毛病。”
宋高明妻管严,有求必应,奈何实在怒宋御河不争:“他太烦人了,我忍不住。”
眼看劝不住,姜雨使出杀手锏:“你要再揍他,就别来看我了。”
一物降一物,宋高明抵唇轻咳,“我尽量,你别操心了,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师做了送过来。”
医院里二人如胶似漆,上林苑宋御河喝了半碗白粥去洗澡,换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衬衫藏青西装裤出门,赵管家瞥一眼,偷偷给宋高明发消息,“小宋总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像是要出去约会。”
约会自然是没约会的,宋御河开着爱车,大周末上赶着去触霉头讨人嫌。
库里南刹停在创业园,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确认仪容,创可贴太碍眼,撕下来扔一边,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创业园区由原先的老工业园改造,红砖绿瓦,景色怡人,宋御河没兴趣看景儿,掏出手机去电,言语间十分熟络,“我在你们公司楼下,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对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宋御河轻笑了一声,说:“行。”
不一会儿,玻璃门里款款走出一位都市丽人,名曰甄漂亮,谷风投资总裁,肤白貌美大长腿,微卷的长发披在身后,白色修身长裙衬得身量纤纤盈盈一握。
她冲宋御河走来,红唇微启,“大周末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大周末的,你不也在加班。”宋御河双手插兜,不答反问,“之前说的方案,考虑得怎么样?”
甄漂亮抱手,端详,从头到脚,注视打量,最后无奈摇头:“虽然被你看中我还挺高兴,但谷风是我的亲儿子,我没有贱卖的打算。”
宋御河仍然游刃有余,他没带文件,但脱口而出谷风近五年的财务情况,比公司内部员工更精准,“谷风靠扶持公益组织确实广获好评,但光有名声没有收入,甄总,你的员工还有钱吃饭么?”
甄漂亮仍抱臂,防守秒切进攻模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看了新闻,宋总是打算利用谷风力挽狂澜,就不怕浪太大,掀了船得不偿失?”
宋御河双手插兜,自信又自负:“哪里的话,有没有昨晚的事,我都得来找你,毕竟我对谷风很感兴趣,志在必得。”
青天白日灯光一闪,甄漂亮撩眼,“我谈生意不喜欢被直播。”
宋御河转头瞧见马路对面梧桐树下蠢蠢欲动的狗仔,脸色一黑,骂一句狗皮膏药,说:“上车。”
西子湾——
杨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老实呆着,柏森听了,但又没完全听。
天一亮,柏森掀被而起,先给1801的房东表达租房的诚心,留言一则:诚心租房,期待您的回复。
之后从箱子里找出一身运动服换上,白T配黑色短裤,影帝摇身一变男大学生,谨遵经纪人叮嘱,从地下车库开一辆不起眼的suv,大热天捂一张口罩再戴一副墨镜,压低鸭舌帽,出门会好友。
柏森开车霸道,跟他温文尔雅的外在截然相反,打一把方向盘,掉头上四环,直奔三元桥。
到小区门口掏手机打电话,不一会儿,来人朝他挥手,柏森摇下车窗,看同样包裹严实的人,忽然发觉这身行头实在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掀掉口罩,推高墨镜架到头顶,冲对方一扬下巴,“上车。”
女生坐下副驾驶,脸上捂出一层汗,柏森笑话她,“你不热么?我贴防窥膜了,口罩摘了,再捂小心出痱子。”
说的也是,女生三下五除二摘下来放包里,掏出小镜子补妆,柏森仍然开玩笑,“闫珍珠,你够了啊。”
闫珍珠是闫晶晶粉丝对她的爱称。在出道作品,饰演一个瞎眼少女珍珠,太深入人心,后来粉丝都这么喊她。
其实柏森私下和闫晶晶关系不错,虽然没能合作,但身为各大颁奖典礼的红人,碰面多,加上微信,面熟成网友,无话不说,一来二去,相交莫逆。
闫晶晶放下镜子,莫名感慨,“哎,宋御河长得真的好帅。”
忽然犯花痴,柏森余光瞥她:“别人就算了,没想你也这么肤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宋御河这样帅气多金盘靓条顺的资本家,谁不稀罕?再说,得不到,看看总行啊,闫晶晶自认为是个俗人,“那怎么了?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长得好看就是给人看的,倒是你,好像对宋总的意见很大。”
柏森有话要说:“我告诉你,那都是假象,私下里,宋御河脾气超大,做事霸道,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还是个唯利是图的伪君子。”
还是第一次听他说人坏话,闫晶晶语出惊人:“怨气这么重,因爱生恨啊,难不成你俩在谈恋爱?”
什么虎狼之词!
柏森吓得一脚油门轰得马达嗡嗡作响,闫晶晶抓着安全带惊魂未定佯装镇定开玩笑,“我开个玩笑,你激动什么,慢点开,要不然撞上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我俩殉情。”
柏森:“......”
车子拐上高速,柏森单手打方向盘,匝道转弯减速,车窗外掠过树影,绿油油一片,心情稍微转晴,他说:“顺义新开一个骑马场,我们去骑马。”
闫晶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超短裙,抿嘴:“你不早说,我穿裙子呢。”
柏森目不转睛看路,“那先去商场换身装备。”
“包”治百病,女人一听逛街都来劲,“你买单?”
《南有嘉鱼》上映时,闫晶晶包过十场IMAX,几件衣服还不了一场人情,柏森大方道:“买。随你挑。”
柏森扫一眼路牌,上主路。
闫晶晶人送外号购物狂,摩拳擦掌,笑眯眯地对司机说:“这么大方,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千万别手软。”柏森放话,进地下车库,停好车,全副武装上电梯。
闫晶晶最近频繁被偷拍,半夜学驾照都能被狗仔盯梢,一下车就疑神疑鬼东张西望。
柏森一边笑话她一边传授经验:“贼眉鼠眼更引人注意,大大方方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这都什么形容词,闫晶晶发难:“你不怕被拍传绯闻啊。”
坊间都以为他跟宋御河这样那样了,还怕什么绯闻,柏森摊手:“不怕,你怕?”
当红女明星没有绯闻等于过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闫晶晶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怕什么,我可是闫晶晶,跟我传绯闻超有面儿的好嘛。”
说完挺直腰杆进店消费,没把柏森当外人,从上到下焕然一新,到收银台让柏森当一回金主,柏森同样给自己置备一身,末了去衣帽间换上,颜色一黑一白,竟然有点情侣装的意思,店员误会,笑意盈盈,虽是拍马屁,却是肺腑之言:“女士先生,你们真的很登对。”
郎才女貌当然登对,刷卡,签字,催在镜子前不停臭美的闫晶晶,“走吧,女朋友。”
闫晶晶不甘示弱,朝他抛一个靓丽的媚眼:“来了,男朋友。”
一路顺畅,到马场十点半。
他们都拍过古装戏,骑马是必备技能,柏森绅士地把自己先看上的黑骏让给她,闫晶晶却想要白马,怨怼柏森是想偷偷过一把白马王子的瘾。
“过去,我给你拍照。”柏森从手机镜头里拍给她看,闫晶晶身穿白衣,再骑白马,两道柏森融为一体,画面十分不和谐。
为了照片好看,闫晶晶妥协,骑上黑马,扬着鞭子冲柏森喊:“给我拍好看点儿啊。”
说完,安全员带着她走远,柏森跟着踩上脚蹬上马,黑色骑马装衬得他腿越发长,帽子一扣,眼睛在阳光下一照,亮得惊心动魄。
他想跑马,安全员不让,陪着走几圈确认柏森具备御马之术,且非等闲之辈,放心退场。
白驹过隙,葱茏绿意如梦似幻,热风吹在脸上,夹着青草的香气,剧烈颠簸,大汗淋漓。
柏森忘我地跑了五圈,马儿累了,慢慢歇下脚步,看到闫晶晶牵着黑马站在香樟树下,满脸怨愤,“喂,光顾着骑马,我的照片呢!”
柏森收鞭下马,动作潇洒,鞭子叠两圈握手里,一气呵成,帅得强烈。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怪不得宋御河那么宝贝。
闫晶晶忘了生气,叉腰犯花痴,“你这么帅,为什么不谈恋爱,白白浪费这张脸。”
“我也觉得浪费。”柏森说。
马受了冷落,“呔”一声,弹蹄子,柏森拍拍它的头安抚交给工作人员牵走。
他摘下手套去洗手,闫晶晶跟在他后面,歪着头看他掬水浇脸,水珠从白皙的皮肤经过硬朗的下颌线砸在水池边缘,闫晶晶不无嫉妒地感叹:“皮肤还这么好。”
不像她,没事儿冒出两个豆,害得她总得忌口。
柏森抹一把脸上的水,眼眶有点红,楚楚可怜的。
跑完,发了汗,肌肉从紧绷的运动状态放松下来,“真舒服。”
别人借酒消愁,柏森靠挥发汗水发泄。
身在娱乐圈,浮浮沉沉,看人和事的心态都会不太一样,闫晶晶到底比柏森多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年,比柏森看得开,“解约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互联网忘性大,何况又不是什么出轨丑闻,被议论也没什么,过几天就没事了。”
柏森拧开水喝一口,刚从冰箱里的水拿出来,瓶身冒着细小的水珠,被他的手抹开,凉水穿过喉咙,把他的声音浸润得同样冷冽,“既然敢当面说解约,我就料到有今日,他要封杀我也认了。”
闫晶晶不这么想,一则,宋御河不像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二则,解约大不了赔钱走人不至于就此息影,“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当我的师弟?”
天空湛蓝,没有一朵停留的云,树影晃动,夏日多风,柏森筢一把吹到额前的发丝,似乎笑了一声,说:“不了吧。”
朋友不是用来连累的,前路未卜,祸害别人太不道德,“宋御河要对付谁,对方都得掉层皮,我不想连累你。”
那些手段,柏森亲眼见过的。
拿他炒作的女演员从此查无此人,连公司都被举报涉嫌偷税漏税,卷入官司,最后惨淡收场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闫晶晶叹气:“行吧,不劝你了。”
柏森点点头,两人到更衣室,男女宾分开走,再出来时,闫晶晶把头发扎成丸子头,柏森干脆把墨镜当发箍碎发全往后成背头,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霸道张扬。
大热天,马场没什么人,二人干脆不戴口罩了,去山顶上的咖啡厅喝下午茶。
惦记着房东信息,上山路上,柏森频繁解锁手机,闫晶晶穿着粗气调侃他:“等谁消息了,望眼欲穿,还说没谈恋爱,糊弄鬼呢。”
满脑袋虱子哪有心情谈恋爱,柏森锁屏揣回兜里,解释:“不是,房东。”
闫晶晶不信,扶着被烤的有些发烫的木栏杆,站在伸出来几枝的皂角树荫下,瞪着在几个台阶之上的人,淫者见淫:“称呼还挺别致,那他叫你什么,租客?啧啧,你俩玩儿十八禁啊。”
柏森服了她:“闫珍珠,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纯情白花的人设?”
闫晶晶快跑几步追上他,冷笑嗤道:“你也说是人设,都是包装出来的,真实的我就是个八卦烦人精,快给我展开讲讲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有个什么情况,柏森瞪她一眼:“闭嘴吧你。”
到咖啡厅,玻璃门里冷气扑面而来,啊,舒坦。
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两个店员,闫晶晶忘了自己没戴口罩,嗷一嗓子,喊他:“柏森,我要喝抹茶星冰乐,加巧克力碎。”
店员正摸鱼,猛一抬头,看见两个大明星,顿时愣住,反应过来后,迟来一句欢迎光临,闫晶晶找了靠墙角的隐秘位置坐下留下柏森点单。
出来半天没看手机,等上餐,闫晶晶刷手机,热搜上娱乐版块乏善可陈,滑到社会板块,热一的标题看着十分港媒风,点开大图定睛一看,不是宋御河又是谁?
柏森端着餐盘过来,只见屏幕上宋御河跟一个女人站在车前相谈甚欢,上头赫然二号加粗的标题——#南山太子爷懒理艺人出走风波豪车密会辣妹三小时#。
呵呵。
这就是宋御河。
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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