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王家岐在心里叫好,他弟弟终于出息了一回!啊!普天同庆!
“去吧去吧,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他挥挥手,跟陆若名为这段金玉良缘碰杯,陆若名笑不出来,甚至有点担心:“你的男主角被投资商带走,你还笑得出来?”
宋御河可爱惨了柏森,有多少次霸王硬上弓的机会都随之东流,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做禽兽不如的事呢?
王家岐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怕什么,年轻人,就该及时享乐,纵情笙歌。”
他的程程跟陆若名的心肝都在北京上班,公职人员不能随便请假,两个有对象的人共同寂寞,王家岐举杯:“不醉不归。”
陆若名不跟他喝,转身找了个地方给晏伯林电话,超前预告:“宋总跟柏森好像要搞上了。”
晏伯林批文件的手一顿,鄙夷文化人的用词,“什么叫搞上?”
话糙理不糙,陆若名轻咳表示不用在意这种细节,反正字面意思,不管是单纯确立关系,还是产生负距离接触,一言蔽之为搞,“我乐见其成,只不过,你们办公室那群小姑娘要伤心了。”
办公室里唯一的小姑娘——程捷,正在专心致志修改最新章程,没有伤心欲绝的趋势,隔壁办公室确实有很多追星族,签名合照就摆在办公桌上,柏森物料最多,人气可见一斑。
晏伯林随便捡了瓶醋就吃:“那,你有对象的时候,你们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伤心吗?”
隔着一千多公里闻到酸味,陆若名见招拆招:“不好意思,我们办公室里没有小姑娘。”
晏伯林挑刺:“那小伙子呢?”
哎哟,忘了这茬,陆若名拍胸脯保证:“我眼里没有小姑娘也没有小伙子,只容得下晏伯林一个。”
晏伯林要去开会,不跟他扯淡,啐一句“信了你的邪”收线,陆若名靠在窗边,摇晃着红酒杯,看夜色如醉。
酒店,柏森房间,宋御河同样如醉。
柏森心情很差,醉得四六不分。
跌跌撞撞到房间,刚刷开房门,宋御河就被醉鬼扑倒在沙发上。
他很急很凶地吻上来,不管不顾的,冲动得像末日来临前诀别的最后温存。
竟有些绝望的意味。
嘴唇撞在牙齿上,很痛。
爱本身就伴着隐痛。
骨节分明的手扶住劲瘦的腰身,理智已经出走三分,宋御河低声唤他的名字,“柏森。”
四月天已经有些热,怕热的穿不上外套,宋御河更是穿得很单薄,定制的丝质衬衫,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衣料下若隐若现的身材,柏森用眼睛占便宜,最后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手一路往下,落在大腿根,胡乱地摸索,似在找寻什么。
宋御河没去抓他点火的手,哑着嗓子问:“乱摸什么?”
柏森笑了一声,居然没有难为情,眼里沁水,勾人得很,在他耳边说:“宋御河,你穿衬衫夹好性感,我很喜欢。”
宋御河就是从这句话开始疯的。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
野马如狂风,放肆驰骋,马鞭挥舞,飞快奔向无垠旷野,奔向自由,奔向朝思暮想的人。
狂乱的一夜,却是一个肆无忌惮,另一个一个心软舍不得上膛鸣枪。
翌日,凌晨五点,柏森突然噩梦惊醒。
用噩梦来描述不够精确,绮梦更为贴切,梦里他跟宋御河颠来倒去,啊,天呐。
那是什么新世界的大门,柏森受到巨大的精神冲击,硬生生吓醒了。
被窝里很热,着火似的,闷出一身汗。
浑身酸痛,腰上硌到一个硬物。
什么东西?
柏森伸手去摸,摸到一具滚烫的身躯,那半梦半醒的余酲顿时烟消云散,靠,他被窝里怎么还有人!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难道那不是梦?
苍天啊!
低头一看,他不着寸缕,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床边散落凌乱着衣服鞋袜以及……内裤!
宋御河胸前落下几道血痕,肩膀上还有两排牙印,甚至腰间传来隐隐的痛感,这是——
老天爷,他们都做了什么!
记忆开始回笼,昨晚,好像是他先去扒宋御河裤子的。
操操操!简直没脸见人。
不行,三十六计走位上,趁着宋御河还没醒,快逃!
翻身下床,弯腰捞起地上的衬衫,还没穿上就被人从身后拦腰重新按倒在床上。
完蛋,宋御河醒了,他跑不掉了!
只一秒,柏森就调整好了心态,他正了正神色,很凶地瞪一眼宋御河,“你干什么!我还要拍戏,你放开我!”
看这表情,是把他当禽兽了!宋御河抓着他的手诘问——
“你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是不是?”
“我宋御河在你眼中就是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是不是?”
腰酸不是错觉,动一下都难受,柏森很难堪,男人间喝多了走个肾无可厚非,他不会哭哭啼啼要求宋御河负责,可是心里别扭。
宋御河气坏了,凶狠地咬在他的锁骨上,咬牙切齿:“柏森,你听着,昨天是你缠着我,不让我走,你抱着我,吻我,最后还要脱我的衣服,我不让,你一生气从床上翻下去,撞到床框磕到了腰。”
边说边做,宋御河的手移动到柏森腰后,作乱地按一下,柏森立马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疼得直哼哼,我给你揉了一晚上,你睡着了我才停,结果你醒了就想跑,你的良心呢?”宋御河指责渣男,非要个说法不成。
活雷锋遭受怀疑,宋御河要为自己证明清白,他还是处男一个,那小嘴叭个不停,“衣服是你自己脱的,酒量这么差,还敢在外面喝酒,柏森,你真的很不乖!”
宋御河一强势地两条腿跨在柏森腰侧,两只手压住柏森的双手往后推压过头顶禁锢住。
十分危险的姿势,完全丧失任何主动权。
宋御河审视着,打量着,四年间的相处,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挂在心尖尖上的人,打心眼儿里认为他就是个道德败坏的无耻之徒。
“柏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那你跟我告哪门子的白,你这么想我,不如我就如你所愿,卑劣一回。”
逼近,强势的压迫感让柏森浑身战栗,窒息的危险一触即发。
弱肉强食,猛虎追捕,扑向猎物,凶狠地,不留喘息的余地。
利爪亮出扼住脆弱的喉咙,柏森以为自己凶多吉少,可猩红的双眼在唇舌相抵时变了调,那里面沾着湿,勾软缠欢,温温柔柔地往下辗转。
他是柏森。
他不是陆若名。
他不是林谌。
他不是故事里的小可怜,他有伸手就可以拥抱的温暖,实实在在,触手可及。
坚实的臂膀被勾住,滚烫的体温铿锵有力将他从陆若名想要告别的那场悲怆旧事里拉了出来。
柏森回应邀约,与宋御河共沉沦。
喉结上落下重重一口,宋御河咬下来,柏森忘了,此时动情恣意的对象本不是什么小猫,他会吃人。
他忽然很紧张,连声音都在抖提醒他:“不行,宋御河。”
手被握住,宋御河拉着他贴在自己心口,发誓一般地否定他的话:“柏森,你招惹我了,现在说不行?柏森,你有没有良心!”
唇上很痛,宋御河如野兽一般,啃食吞咬。
爱情怂恿,**作祟,柏森没舍得再推开他,囫囵含混地在龃龉间骂他混账。
宋御河认下了,说:“是,我是个混账,混账想要做点更混账的事。”
拇指拂过柏森发红的眼尾,呼吸交错,爱意热烈,激情燃烧,柏森清醒着,主动叫他的名字。
宋御河一边亲吻他,一边失神地想,他心甘情愿成为佛祖的信徒,终身虔诚。
恨不得就此纠缠下去,可是——
新戏开机,男主角不能光顾着谈恋爱,快不能呼吸的时候,柏森把人推开,用仅剩下的理智喘息着说:“宋御河,今天开机。”
他的吻越来越往下,越来越不规矩,再这样下去,就不只是贴在一起亲一亲能解决的事儿。
冷静。
深呼吸。
宋御河依依不舍地双手捧着他的脸,手卡在他分明的下颌,为了这部戏,柏森瘦了太多,本来就没二两肉的脸上只剩下薄薄一张皮。
因为很白的缘故,仔细看能看到淡淡地血管,这让他看上去更好欺负了一些,柏森这双眼睛是所有珍贵的宝石都成为赝品的真迹,宋御河贪心地想要珍藏。
“瘦了。”他在柏森的唇上碰一下,说。
这种事后温存的余韵让柏森有些害羞,宋御河的眼神逐渐肉麻,柏森没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牺牲应该被歌功颂德,“为了贴合角色而已,拍完就涨回去了。”
话虽如此,宋御河却发现他的的心态变得不太健康。
极光漂亮,但很难得也很容易流逝,宋御河从不追求所谓安全感这种东西,然而在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抓不住柏森的惶恐,急切地想要柏森给予他一点安全感,“柏森,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地下恋情见不得光,在无人的方寸之间,如果连一个肯定的回答都吝啬给,那也太渣了,柏森捧着宋御河的脸,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把表白的话说得很傲娇:“不喜欢的话,在梦里就不让你对我那样了。”
潜意识里对宋御河越轨行为的默许,让柏森意识到,他正在对宋御河产生远超于他想象中的依赖。
宋御河又贪心想要得到更多:“柏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要怎么说啊,爱情产生的时候,或许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时间,但意识到爱情到来的那一刻,就是无数个为宋御河乱吃飞醋的瞬间。
“你记不记得,那次我回公司跟你签解约合同,后来你被郝特助叫走,你去面试李承,那时我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因为喜欢,所以不怎么光明磊落的心思也可以轻易袒露。
宋御河不禁得意,看来,精神刺激法,效果拔群。
多刺激几回,不止开窍,连告白都轻而易举得到,他算计的,不止老衲怕姜,所有出现在柏森视线里的男男女女桩桩件件,都只是他想要抱得美人归的手段。
宋御河拉着柏森的手,认真保证:“柏森,过客匆匆,在我的世界里,你无可比拟,无人能代替,永远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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