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

初霖安一直在发烧。

晕过去之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移到了卧室,恍惚中瞧见房间里天鹅形状的落地灯正发出柔和的光,床边站着两道人影。

一道是熟悉的黑,一道穿着白色大褂,耳边嗡嗡嗡的,是两个男人在说话。

“体温比两个小时之前低了,应该没事了,明天差不多就能恢复过来。”顾栩森放下/体温计,双手自然插进口袋里,“邢越,这小男孩怎么你了?被你……这样?不是我多管闲事,我是提醒你,记得按时吃药。”

“药不管用,吃了还乏力。”邢越说,“床上这个才是我的药。”

“你……”顾栩森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他家人那边知道吗?”

“他没有家人。”邢越顿了一下,补充道,“只有我。”

“我看你是中蛊了。”顾栩森拍了拍邢越的肩膀,“真喜欢就好好养着,别再这么折腾了。我看这小孩身上不少旧伤,身子骨又弱,再被你这么一刺激,用中医的话讲就是伤元气了,才会突然昏迷发烧。”

“嗯,确实怪我。”邢越说。

“……认错倒是快。”顾栩森撇了眼绑在床脚上的铁链,心道自己这兄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玩起了以前邢越他自己最不屑的手段。

人身限制?太低级了。

“他叫什么?不会就是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需要心理医生的小孩吧?”顾栩森问。

“就是他,名叫Leon。”邢越说,“既然你从德国回来了,就把Leon收为你的病人吧。”

顾栩森刚回国没多久,所以不知道邢大少爷的混血小金丝雀在圈子里有多有名——这才带回来多久啊?就准备结婚了。

据说邢大少爷为了举办婚礼特地买了座海岛,就在南太平洋大溪地保护区附近,绝对的一掷千金只为红颜一笑。

“兄弟,我的咨询费可是一个小时几万美金。”顾栩森为难道,“我不是说钱的问题,十几万美金在你眼里自然都是小意思,但我不一样啊,我因为背叛中医世家,现在仍被‘逐出家门’呢。按照行规,不能熟人问诊,我不能……”

顾栩森明白自己兄弟的尿性,十足的偏执控制狂,治了多少年治不好的那种。

这小美人也是真倒霉,看那可怜模样最多刚成年,涉世未深,肯定被邢越吃得死死的。

“你能。”邢越直直看进顾栩森的眼睛里,“我相信你。而且,钱不是问题。”

完蛋了。

顾栩森熟悉这样的眼神,像是被狼盯上了似的,要是他拒绝,下一秒自己也得玩完。

“好吧。”顾栩森抱起胳膊,“说吧,是让我往坏了治,还是往好了治?”

瞧那铁链就知道小美人现在不乐意从了邢大少爷,心理破防能节约驯服的时间。他私底下有别的身份,给特殊爱好的人群做顾问,对如何揉捏性格和思想很擅长。

“栩森,你理解错了。”邢越说,“我爱Leon,不是把他当成宠物。我想他好起来,变回曾经的那个赛道玫瑰。我知道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我绝不能放他离开。”

“这……”顾栩森犯难了。

这不是和要人往东走的同时又朝西吗?

·

初霖安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真的回到了隐山居的卧室,还以为之前迷迷糊糊的是在做梦。

他尝试动动下/身,可酸痛顺着脊椎电流似的往上窜,直击后脑勺,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邢越这个老畜生……

初霖安咬着牙从床上拖起半个身子,突然听见一声金属磕碰的脆响。

他朝着声音的位置往下面看,只见床尾柱子上拴着一条链子,很长,蛇似的在地毯上盘出好多圈来,另一端却延伸到了床上被子里。

初霖安懵着脑袋掀开被子。

左脚踝上结结实实地绑着一圈皮质脚铐,被一把电子锁连住了铁扣。

初霖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邢越软禁了。

“你醒了。”卧室的门被推开,邢越走了进来。

“你不要过来!”初霖安惊恐地张大眼睛,浑身颤抖,极度紧张。

他手指痉挛着抓过被子,把身体缩成一团往靠枕中间的缝隙里躲藏。

邢越见小玫瑰如此惧怕他,踏出去的半步又缩了回去,就这么立在原地。

“我不碰你。”邢越说,“飞机上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对不起。”

初霖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面前这个男人,压根儿没把那声道歉听进耳朵里。

“你能不能放我走?”初霖安颤着声音问,“或者要我怎样才能放过我?”

邢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不能走,Leon,除了离开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初霖安紧张地咽了下,由于口腔里干的没东西润嗓子,所以这一下像是给喉咙里面撕了一层皮一样难受。

“越……”

邢越微微一愣,因为小玫瑰只有在床上撒娇的时候叫他的单字。

“你这样犯-法。”初霖安说,“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在想把我当成宠物圈养起来吗?”

眼看着小玫瑰琥珀似的眼底泛上雾气,邢越立刻就心软了。

他想走近一点抱抱他,可刚迈出步子,小玫瑰就像被毒刺蛰了似的手脚一缩。

“宝宝别怕,我帮你解开。”邢越像在博得一只受惊了的小猫的信任,缓着步子走上前去,终于坐到了床边,“把脚伸出来。”

“我帮你解开,然后带你下楼吃饭。”邢越耐心重复了一遍,这次小玫瑰像是有点相信了他,一只雪白的小脚战战兢兢地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邢越拇指按上电子锁的触摸屏,嘀嘀两声后,锁扣弹了出来。

刚解开链子,那脚掌就飞速地缩了回去。

“我自己下楼。”初霖安用被子捂着嘴,只露一双眼睛紧盯着男人,“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好吧。”邢越明白,凭借自己做出的混蛋事情,小玫瑰暂时是不会让自己碰他了。

他起身,转头走向门口,“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待会儿吃饭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

初霖安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别墅了。

邢越不在的时候,初霖安就被铁链锁住一条腿,活动的空间只有卧室、浴室和书房,好在他本就习惯小的活动范围,又有橘橘陪着他。

男人怕他逃跑。虽然门口24小时立着保镖,但还是不想初霖安因为逃跑而受伤。

只有邢越在的时候,初霖安的脚踝才没了束缚。但男人一直跟在他身边,他还不如被锁起来。

今天如常的,邢越在晚上七点一刻准时到了家。

初霖安被解开之后,又被男人抱着放到了餐桌上。

邢越换掉一身正装之后套上围裙,开始给两人做饭。

初霖安就在那儿看着,像是任人摆布的精致娃娃。邢越安排他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丝毫不想对男人做出反应,连话都懒得说。

有时两人能从早到晚一句话也没有,沉默地用完晚餐之后,邢越会抱着他看一会儿电视,为了讨他欢心,还会把摩托车的比赛视频投影到幕布上。

但初霖安并不领情,几次邢越想要亲他脸颊,都被他躲过了。

看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比心疼更多的是,初霖安觉得邢越活该。

“今天顾栩森来过了吗?”邢越一边切着肉片一边问。

“嗯。”初霖安冷漠地回应。

顾栩森是邢越给他找的心理医生,中长发戴着眼镜,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但心理医生他见多了,所以根本没把这个站在邢越一边的医生当成可以信任的对象。

“这是第三次聊了吧?感觉怎么样?”邢越道。

“他总是看我的领口。”初霖安摇晃着纤细的小腿,淡淡道,“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我锁骨上的那颗痣很好看。”

初霖安瞄了邢越一样,如他想的一样,男人的脸色很难看。

“Leon,你在说谎。”即便知道,邢越也不由得火气上涌,额角血管突突地鼓胀。

“随便你信不信。”初霖安眨眨眼,讽刺地轻哼了一声。

“顾栩森有女朋友,他对男人没兴趣。”邢越继续切肉片,依旧薄如蝉翼,刀工了得。

“哦。”初霖安无所谓道,“那你之前不是也对男人没兴趣吗?还是你觉着我不够吸引到他?”

啪的一声,菜刀倒在了案板上。

“宝宝,别故意让我生气。”邢越双手撑在台面上,眉间阴郁,“我就算不相信顾栩森也会相信你。你要是被这样调戏,会生气地揍上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告诉我。”

“嗯……好像是的。”初霖安冷淡地笑笑,“你还真了解我。”

水开了,邢越把要过热水的蔬菜倒了进去。

“明天我们试礼服。”邢越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婚礼上起码要用到五套。”

初霖安感觉这样的对话不该由这种状态下的他们说出来,像是个荒诞笑话。

“随便吧。”初霖安说,“我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的。”

邢越轻笑了下,“确实。”

“下周就要开学了。”初霖安说,“你不会想这样圈养我一辈子吧?我会疯掉的。”

“我还没想好。”邢越笑着说,“全看宝宝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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