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门口,身材高挑纤细的人站在夕阳下,点点金色光芒落满他周身。
这个时间点,须弥的上班族们在酒馆附近来来往往,两分钟后,听到身后的动静,卡维从刚刚眺望须弥城的姿势回过身,与正回来的兰巴德碰个正着。
兰巴德被惊到,还未走近前他想过对方可能是任何人,唯独没有想过竟然会是卡维:“卡维怎么是你?”
“啊?”
卡维才不明白兰巴德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疑问,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他今天没有穿平时那套衣服。
“浴火的金羽”在医院里太显眼,而且要是被人知道他作为建筑设计师身体状况有恙,说不定还会对他的业务产生什么影响,前往医院前特意换了套素色的。
“德叔没认出来我吗?”
兰巴德忙点头,“是啊,卡维你突然换了套衣服出来,我差点都没认出来,连气质都变得很不一样了呢。”
闻言,卡维禁不住笑了起来,他五官属于漂亮的那挂,即便在须弥一众容貌昳丽的omega中也是极为出挑的存在,笑起来就更好看了,按理说这个年纪本该是成熟稳重的青年,却还明媚得像个小太阳。
兰巴德将一切尽收眼底,在心里暗叹眼前之人容颜俊美的同时,心里也有难言的遗憾。
他现年近五十,早年间曾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出生时带着先天性疾病,三岁不到便夭折了。
他时常想,要是他的孩子也能健康地长大,现在肯定也会是个活脱的年青小伙子。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卡维称呼他“德叔”,因而有时之于卡维,他就像在看待自己孩子一样。
善良又纯真,很难想象,这是他兰巴德竟然在一个成年人眼睛里看到的。
“要进来喝一杯吗?”兰巴德问道。
虽然不是很明白前脚艾尔海森先生才来买酒过这时卡维竟然又来,但不管怎么说,来者皆是客,既然到访,他就一定会将人招待好。
“不了,德叔。”
这是头一次卡维对别人去喝一杯的邀请,回应以拒绝。
“?为什么?”
面对兰巴德的问题,卡维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明明返回的路上已经下定决心不留下这个孩子,可是他知道,只要做出这个决定,即将要承受的痛苦注定漫长,所以马不停蹄赶到这里,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但当真的到了这里,想起医生忌酒的话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一直徘徊在门口,不肯进去也不愿离开。
再到现在,真正需要他直面的时候到了,他也还是选择了退缩。
“……”
一阵难言的沉默。
卡维知道自己完全可以随便撒个谎来搪塞,可是他,做不到。
在他纠结无措间,兰巴德突然笑道:“也是,就算是年轻人老喝酒也不好。”
听兰巴德这么说,卡维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兰巴德追问……他真的还没想好组织什么样的语言来回答
庆幸之余,卡维没想到他即将被对方下一个问题难倒。
兰巴德继续问他:“卡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感觉好像你从刚到这里情绪就不太对劲。”
兰巴德敏锐地察觉出他身上的异样。
“如果卡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是我们可以帮得上的地方。”
“德叔……”
有那么一刻,卡维是想把自己怀孕这件事说出来。可转念一想,德叔虽然这么说,但是这毕竟是他和艾尔海森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在牵扯更多其他人进来,于事无补就算了,还很有可能将本是少数人的烦恼扩大,让那些真正关心他爱护他的人也白白受伤。
卡维摇摇头,把近日自己另一个烦恼说给兰巴德听:“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有点累,雨季来临,工程队的事务又要变得繁琐起来了。”
“这样吗……”闻言,兰巴德微微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就好。”
“至于工程的事,卡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不用压得那么紧呢?按照正常进度来就行,委托人应该都会理解的。”
卡维笑着点点头,“德叔说得没错。”
在须弥,兰巴德可以说算得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会关心他的“朋友”。虽然他一直称他这位朋友为“德叔”,当然一部分原因是对方年纪致使,在他看来,总归要对年长的人尊敬、有礼貌;另一个原因,兰巴德总能在一些事情上给他一针见血的建议,某种意义上,称得上是他人生路上的良师。
又继续和兰巴德聊了一会儿天,卡维觉得自己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眼看着墙上钟表上的时针一点点地转动,很快就要到酒馆打烊的时间。
卡维一点也不想回去,兰巴德为他上了几道菜,其中有一道萨布兹炖肉,非常好吃。
“这是酒馆新品,卡维你喜欢的话之后可以常来。”
卡维笑着点点头。
本来因为肚子里的小胚胎吃不了辣,有些丧气,没想到这碗萨布兹炖肉肉汤里恰好带一点点爽口的辣味,正好解了他的馋。
“德叔,再来一碗萨布兹炖肉怎样?”
“好嘞!”
卡维吃得不亦乐乎,兰巴德去吩咐后厨,他随手扯了一张餐巾纸准备擦擦嘴边的汁水。
也正是这时,酒馆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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