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摇动黄昏,竹风吟醉斜阳。碧波荡漾暖云裳,暮色流溢掩寒香。
堤岸上,风九忱孤身独影,衣襟飘拂,无心恋看烟霞暮色,仿佛怀揣着什么心事,若有所思,缓缓而行,似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应该去往何处!毕竟,自从来到了仙虞山以后,她便几乎很少下山了!所以,这次下山除了必须解决的那些事之外,还有很多她不曾经历过的事情,都是她要去慢慢经历与体会的!
在她与她母亲风幽女帝之间的感情纠葛之中,她也曾想要逃避与忘记,就此在仙虞山上陪着她的师父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可她思来想去,几经煎熬,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下那一切!
虽然,还是很埋怨母亲风幽女帝,也很舍不得师父花溅夜。但是,风九忱却终于还是选择了面对,不管在她心里有多么责怪她的母亲,她还是选择前往雀莺谷阻止云鸢王朝,将要与剑越王朝展开的那场殊死大战,也算是为云鸢王朝与剑越王朝,那些无辜受难的苍生黎民,略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在离开仙虞山之前,风九忱的师父花溅夜曾告诉风九忱,若是她想要阻止云鸢王朝与剑越王朝之间这场大战的发生,就必须先找到诗仙樽里一个叫做沈澜,别号浊酒公子抑或是剑绝的人!至于“诗仙樽”这个名字,她也曾听说过,似乎是一群狂傲不羁,任侠为怀的江湖人,为了主持武林正义而聚集在一起,彼此之间真情真意,只求惩奸除恶匡扶正义,寻常的时候,也都只是各行其是,互不干涉的一个组织!也就是说诗仙樽这个江湖组织,既称不上什么门派,也算不上什么帮会,几乎就是一个靠着彼此间的情谊和信念维系,武功也都很厉害,相互之间都愿意帮助这个武林,多做一些好事的正义侠客联盟!
可是,诗仙樽虽然并没有什么据点门徒,也没有什么教条约束!但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惹得起的。因为,但凡是能够加入诗仙樽的人,几乎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侠客,就算寻常只是孤身一人,又有谁敢去随便招惹呢?所以,诗仙樽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聚集地点,也没有什么门徒信众的组织,其中的那些大侠客几乎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有时候,就算是他们自己人也不见得能够找到彼此落脚的地方!
所以,若是风九忱想要找到那位诗仙樽的浊酒公子沈红楼,除了看缘分碰运气之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有可能,那也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但是,她师父却告诉她要想阻止大战的发生,她就必须先找到沈红楼,否则就算她到了雀莺谷,见到了她母亲风幽女帝,一切也都无济于事!所以,风九忱此刻独自徘徊在花洲城外十里竹林的竹影湖边,心中思绪万千,惆怅满腹,却不知道她师父让她到这花洲城来等那个诗仙樽的大侠客沈红楼,到底能不能等到他的出现!
斜阳初透香腮雪,忽然美人垂笑靥,就在风九忱四顾茫然,寻思无计的时候,却忽然听见有人说,“听说今夜这花洲城的灯会上,除了有花洲城第一公子梅迟意公子将会一展七弦绝艺之外,还有这花洲城里名动天下的十大美人,也都会为这位梅迟意公子所抚琴曲竞相献舞,想来这次这花洲城必定又要热闹一番了!”
那人满脸笑容说完以后,似乎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仅仅只是想象着今夜花洲城的这场灯火盛会,就已经让他心生向往欣慕不已了!
但是,此时,与他同路的那人却截口道:“唉,虽说这次这花洲城的这场灯火盛会,不但有那梅公子抚琴献艺,还有那花洲城的十大美人一起献舞。但我总感觉这次花洲城的这场灯会,恐怕难以平静!或许,在这风花雪月的旖旎风光之下,又将掀起一场触目惊心的腥风血雨呀!”
“嘿,管他呢,咱们不过就是些寻常的贩夫走卒,此去也不过就是为了听听那梅迟意公子的绝艺琴曲,瞻仰瞻仰咱们那花洲城十大美人的妖娆风光,就算是有人想要在灯会上闹事,那也闹不到咱们的头儿上,你还有啥好担心的呢!”
旁边那人听了以后,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回头儿想想在今晚的灯会上,就可以见到那花洲城里传说中犹如妖仙降世的十大美人,只觉胸口突然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豪气,直想着今夜只要能见着花洲城里那十大美人一眼,就算是真成了别人刀下的冤死鬼,也可算是不枉此生了。
这个人既是这么想的,那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伙计自然也是这样想!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当死亡的厄运真得降临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自己此刻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愚蠢与可笑。
风九忱看着那两人似隐隐有晦气缠身,却还有犹不自知有说有笑地往花洲城里走去,本来也不愿多事。但是,想着他们此去或是凶多吉少,却也还是有些不忍,便突然将那两人叫住,冷冷道:“两位公子此去花洲城,恐将遭逢不幸。吾不忍见两位公子就此殒命,奉劝两位公子莫要鬼迷心窍,最好是尽早迷途知返。倘若两位肯现在后悔,或许也还时犹未晚,可留得性命!”
那两人忽然听到后面有个冷冷温柔的声音叫住他们,要他们不要去花洲城看灯会,听琴曲,见美人,一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位将他们叫住的女子的绝世容颜时,他们却又突然变得卑微恭敬起来,并在互相示意了个猥琐的眼神之后,便贼眉鼠眼七斜八拐地向风九忱走了过来,看那一副像是捡着了便宜似的的贪婪模样,似乎是想要对这位他们眼中的玲珑尤物意图不轨!
风九忱暗自冷笑着握紧了手中的狱凰剑,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两名恶徒,一边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边肆无忌惮地慢慢向她逼近,只道为何这两人竟能这般无耻,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善劝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这样有眼无珠,想要欺负到她的头儿上来,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徒弟,更莫要说她还有天命赐予的“九凰真印”了!
“恶徒,休得放肆!”
那两名恶徒方才欺身到风九忱近前,龇牙咧嘴一脸邪恶地佞笑着,正准备对风九忱上下其手的时候,却突然同时感觉到肋下一阵酸痛,在他们犹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已一起被弹出了数十丈远跌落在地,像是被人随手丢出的癞皮狗,摔得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待那俩“癞皮狗”伏倒在地哀号了一阵,再抬头看时,却见那绝世美人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自多出了一个穿着一身锦衣玉服的宦游打扮,身形颀长,脸色白皙,生得一般书生模样谦逊儒雅,彬彬有礼的俊俏小生。方才缘于一心只顾着欺负那美人儿,而一时大意失了防备被人突然暗袭,那俩“癞皮狗”便想着怎么能够就这么认栽了。而且,他俩偷着又看了一眼,他们眼中这位绝世美人的模样,只觉得以这位绝代美人儿的倾城样貌。或许,就算是那花洲城里的十大美人,也未必能够及得上他们眼前这位绝世美人儿的半分美丽!所以,他俩一对眼儿便想着,今儿个就算是死了,也得沾沾这位绝世美人儿的**甘露!
“姑娘,你没事吧?”那一身锦绣穿着的俊俏小生,在出手将那俩儿“癞皮狗”打倒在地以后,便负手从容地向风九忱颔首笑道。
风九忱本来已准备出手教训那俩儿“癞皮狗”,但是,却没想到就在她准备要动手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身边一阵微风掠过,随即便见着那俩儿“癞皮狗”,已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了数十丈远。
风九忱对那俩儿被人轻而易举就打飞出去的“癞皮狗”,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倒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俊俏小生,却是让她觉得有些好奇,看他方才突然掠步到她身边来的身法,以及方才那看似漫不经意地微微一指,想来必然非是寻常的江湖子弟!
但是,风九忱心里更为疑惑的,却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不凡少年,说巧不巧,偏偏也在这时候出现在了这花洲城呢!
虽然,凤九忱心里对这莫名出现的不凡少年,仍然存有疑虑,却反倒让她更加好奇,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和来历,而他此次来到这花洲城,又到底是有着什么目的!
“公子放心,小女子虽是柔弱,却也并非轻易可欺!就这两个小毛贼,即便是方才没有公子出手,小女子也一样可以应付得来!”说着,风九忱冷眼往那俩儿“癞皮狗”身上瞥了一眼,眼中既是不屑与鄙夷,又是怜悯与悲哀,而后便又看着那少年接着道:“但是,无论如何,公子方才能够出手替小女子解围,小女子自然也是感激公子的!就是不知,公子是何名姓,来自何处,而又欲往何方呢?”
那少年正要说话,却忽然看见那俩儿瘫在地上依旧愤愤不已,咬牙切齿,似想要伺机报复的癞皮狗,突然又有了什么动作,便随手把折扇一摇,便见那俩儿癞皮狗,又再次跌到在地,抱拳缩腿,哀唤不止,而那少年却偏偏若无其事一样,只顾向他眼前的这位绝世美人,不急不缓地侃侃而谈:“姑娘不必在意,在下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想来这两位兄台如此行事,便是随便遇上了个稍有侠义心肠之人,也必不会坐视姑娘受了委屈而袖手旁观的!”
风九忱微微颔首,向那少年笑道:“公子说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论遇上何人何事,自皆是我辈江湖中人的本分所在!倘若任由豺狼虎豹恶犬鼠辈之属当道横行,那岂不是让我辈江湖儿女羞惭于世无地自容!”
那少年听得这位绝世美人谈吐不俗,颇有几分侠女风范,心下也不由愈加倾慕,当即便向风九忱颔首笑道:“姑娘言语不凡,在下仙画城萧牧钦佩之至!倘若姑娘此行乃是欲往这花洲城而去,那不妨便与在下同行如何?”
风九忱未想到这少年竟然是来自云鸢帝都的人,心下对这少年便不由愈是好奇与疑惑了,便故作矜持地假意拒绝道:“不瞒公子,小女子此行正是要去往这花洲城!但是,萧公子与我这孤身女子同行,恐怕会有所不便吧!”
“无妨!”萧牧见风九忱似有疑虑,便回头往后示意着笑道:“姑娘请看,那名小厮所牵着那匹骏马,便正是在下坐骑,姑娘若是恐有不便,那不妨就暂且委屈姑娘,乘坐在下坐骑而行吧!在下便为姑娘前面引路便是,还请姑娘莫要拒绝在下一番心意!”
萧牧说着,抬扇一揖,只等风九忱接受他的提议!
风九忱见萧牧如此诚心,也觉得有些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与萧牧同行!但是,她却也拒绝了,萧牧让她乘坐萧牧坐骑的提议!
而此刻,方才还觊觎着风九忱的美貌,妄想要伺机而作的那两位“兄台”,早已不知偷偷溜到了哪儿去了,也不知道他俩还敢不敢去看那花洲城的灯火盛会,见识见识他们梦寐以求,想要亲眼目睹一回的,那传说中花洲城十大美人的绝色容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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