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暖和, 但是这一年的三月突然倒春寒,本来暖了几天,气温又骤低回去。
江鹊那天穿的薄,宽松的白色毛衣, 卡其色的直筒百褶裙。
下班前几分钟, 路威给大家点了热饮。
江鹊捧着热拿铁, 认真地给明天要录的稿子做标记。
“真用功啊!”路威往前凑了一下,对她竖着大拇指。
江鹊扬唇淡笑, 这些日子她已经录完了七本小说, 公司对接到平台后反馈很好,那个账号上甚至还积累了不少粉丝。
“有个事儿啊。”路威拉过来一张椅子, 往旁边一坐,单手指节扣了扣她的桌子。
“什么事?”江鹊放下笔抬头。
“咱们这儿接了一个广播剧, 挺出名一小说的授权,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的声音最适合, 那个作者微博下面还有人艾特咱们公司说要你配呢。”
上次跟她说广播剧的事, 转眼都已经是几个月前,江鹊很沉得住气, 有声小说读的越来越好,声线的转换非常自如。
“好, 我试试。”
这回, 江鹊没有拒绝。
她总要一点点努力尝试。
那句话也是沈清徽告诉她的, 你要做的事情, 要去做,遗憾的不是你不能,是你从来没为它尝试过。
路威笑了, “行!过两天试试音。”
这半年里,沈清徽几乎每天都会来接江鹊,偶尔是另一个助理来,他从不许江鹊去挤公交打车,总是亲力亲为,只要是他来,每天一束花。
路威在楼上都看的挺羡慕。
也跟沈清徽说过几句话,沈清徽的话并不多,但句句都能感受到一抹情意。
路威心里也知道,沈清徽对江鹊的感情,从来没有半分轻薄,那是一种平等的珍爱。
五点半一到,江鹊的手机准时震动起来,江鹊打卡下班,跟办公室里的女孩子们一一告别。
出了公司,潮湿的冷风从宽松的领口灌进去,江鹊小跑几步,看到依靠在车旁的男人。
浅灰色的西裤,深棕色的薄毛衣,外面一件卡其色的薄风衣。
他怀里还有一束□□相间的花束,看到她跑出来的时候,他眼里挽起笑意。
江鹊跑到他面前,弯腰闻了闻花,很新鲜娇嫩的玫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沈清徽为她拉开车门,上车后跟她说,“过几天有空吗?”
“有,我这个月还有几天调休。怎么啦?”江鹊捧着花,低头拨弄了一下花瓣,然后目光盈盈地看向他,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开心的。
“想带你去港城几天来着。”
“好。”
“不问问为什么?”
“不问,跟你走就是了。”
沈清徽正启动车子,听到她理所当然的一句回答,他笑了。
就这么忽然地想起以前她的回答。
“你不会把我拐走的,要是真把我拐走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愿意。”
“沈先生要把我拐走吗?”
“那不用拐了,我跟着您吧。”
她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是他。
在一个红灯的路口,沈清徽难得有一点类似“失控”的感觉,忽然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下。
江鹊没有反应过来,余光还去看外面红灯,想着万一被拍到会不会罚款。
沈清徽轻笑一声,温热的呼吸覆在她的鼻息间,是淡淡的木质清香味道,很迷人。
“还不高兴?”他笑着问了一声。
“才不是,”江鹊笑说,“被交警查了怎么办。”
沈清徽就趁着等红灯的空档,腾了一只手牵着她,她的手白皙纤细,很软,但是冰凉。
他说,“手这么凉,我给你暖一下。”
江鹊将手指钻进去扣住他的手,“你明明是想牵我手。”
沈清徽又被她惹笑了,也不反驳,小姑娘拉着他的手不松开。
明亮的天,正路过一条繁华的马路,因为有她在身边,心间满是暖的。
料峭春寒,温度也没有冷到那里去,尤其最近天气晴朗,日照充足,沈清徽又抽空让人把温房里的花儿都搬了出来。
一片绿意盎然,只是龙沙宝石抽了新枝,还没开花。
那天江鹊趁他上楼换衣服,钻进了厨房,沈清徽下来的时候,她已经系着围裙在煮汤了。
沈清徽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江鹊正好切了一片苹果,她在他怀中回过身,将一片苹果塞进他口中。
苹果很甜。
明明她在身边,还是勾起了缠在心口的柔软。
薄薄的苹果片,独有的清甜,软糯,让正道汤都多了一丝新意。
沈清徽拥着她,“过几天,陪我去港城,见见我妈妈。”
这句话里,明明是很淡的口吻,却总有一种深情承诺的缱绻。
其实重点并不是带她回去见庄景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亲人了,他一直想要同庄景月说一句,自己不是沈容信。
他是沈清徽,他有江鹊。
江鹊试音,作者和合作公司都很满意,路威很爽快地给她准假。
还不忘说,晚回来一天要扣钱啊,扣100吧。
江鹊笑,下了班后,沈清徽直接带她去了机场。
从淮川到港城,只要两个半小时。
邵闻瑾听了消息,来接他们,说他妈妈庄清月邀他们一起吃晚饭。
沈清徽偏头问了下江鹊,邵闻瑾开车,从前视镜里看了一眼,江鹊有点不好意思,“好。”
沈清徽这才应允。
庄家只有两个女儿,庄景月与庄清月。
庄清月年轻的时候颇有女强人的风范,所以后来出了事情,庄家也交由了她的两个儿子,邵闻珂和邵闻瑾手里。
庄清月只比庄景月小了十几岁,眼下也是七十多的年纪,但是保养很好,虽老了,但很有气质。
饭局就在庄清月的别院里,在港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她独有一处僻静的苏式园林,很幽静雅致。
桌上的几道小菜,也是家里的保姆做的。
邵闻珂和邵闻瑾在公司里还有事情,送了他们,来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餐厅里只有他们三人,尚且算是温馨的一餐饭。
庄清月的视线落在江鹊身上,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明艳动人,眼神里的笑容很干净,说的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而沈清徽在饭间对她也很是照顾。
庄清月很喜欢沈清徽,但奈何一年见不到几次,她自知姐姐自从失去了长子后精神一直不太好,常常唤着沈容信的名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沈清徽自幼就不太亲她。
中间沈清徽去接了个电话。
庄清月给江鹊夹了一筷虾仁。
“谢谢小姨。”这样叫有些违和,但是江鹊也就随着沈清徽这么叫了。
“清徽他很不容易,他小时候被人绑架过,我姐姐与姐夫都不太对他上心,以后清徽有你,我也终于放心一些,”她说,“他可能有些不好的地方,还要江小姐多包容了。”
江鹊应着,心下却有些诧异,沈清徽从不对他提起这些,以至于江鹊竟然一无所知。
饭后,庄清月留他们在这住,沈清徽婉拒了,说已经订好了酒店。
庄清月只能送他们出来,邵闻瑾给他留了一辆车,他开车带着江鹊回的酒店 。
是海景套房,窗外就能看到一片明亮的海域。
港城这个大城市,在夜幕下,繁华的像水晶盒子的城堡,海岸边瑰丽的灯光,像极了淮川的外滩。
她回来后就趴在了床上,心里藏着点事情。
沈清徽让她去洗澡,江鹊说自己想先看会东西,沈清徽不催她,只亲了亲她的脸,“坐了一天车飞机,早点睡。”
“好。”
江鹊仰躺在大床上,勾着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他一下。
“这么粘人。”
“粘你。”
“我去洗澡了。”
浴室里传来一些水声,江鹊是第一次去看那些关于他的事情。
沈清徽在八岁那年被亲叔叔绑-架,带至一片苹果园,而沈家不闻不问,沈邺成还在新闻上谈论故去的儿子。
他的叔叔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事后媒体捕风捉影,也没有在沈清徽的脸上看到惧怕。
甚至有媒体以后拍到沈清徽为这位叔叔扫墓。
没人知道,因为那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甚至于后来的于书云,总有人拿着这些旧事翻来覆去的炒作,意图证明他也不是正常人。
在那些铺天盖地的是非谣言中,沈清徽从未回应过一次。
他孤身一人走了许多年。
江鹊看着手机屏幕,忽然眼眶有些发酸。
她大抵拥有着他所有的温柔和爱意。
浴室没有开灯,只有一些内嵌的灯带。
江鹊推开门走进去,这是一面海景墙,百叶窗掩着,将外面的夜色割裂成无数的缝隙。
他的轮廓没在浅光中,立体而好看,是他被时光与阅历沉淀过的清矜沉稳,江鹊格外喜欢他看向她的目光,像一湾深水,下面溺着皎洁的月光,那是只属于她的月光。
江鹊很难把这样的感觉表述清楚,只觉得很心疼他,她想要让他之后,往后的日子,都有她。
沈清徽将她抱回去的时候,她眼睛还有点潮湿。
“怎么委屈了?”沈清徽将她放到床上,他为她吹干了头发,而后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我哄哄。”
江鹊坐在床上,伸手抱住他,她不想让他哄。
她两只手勾着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唇。
“沈先生,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情话不知如何讲出口,只想永远永远在他身边。
以前江鹊也确实不觉得十五岁的差距是什么,可每每想到他独自经历的那些,总让她忍不住次次心酸。
“沈先生……我遇见你,已经很晚了……”江鹊的长发铺在白色的枕头上,在动情处,她声音有些哽咽。
沈清徽温柔地看着她,拂去她眼角的一点湿润。
他笑着说,“一点都不晚,我们还有以后的几十年。”
江鹊想哭,又克制着眼泪。
沈清徽的眸光温涟。
半梦半醒间,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潮湿雾气,她的长发半干,沈清徽为她轻轻擦着。
“沈先生……我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一些什么。”江鹊靠在他的怀里,困顿中,轻轻攥住他的手。
那一只漂亮而修长的手,手背上有着隐约的青筋脉络,为她在雨夜撑起一把伞,为她一次次擦去眼泪,一次次将她揽入怀中。
“一个永远有你在的家。”
沈清徽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笑了一声。
-
第二天上午,沈清徽才带着她去了疗养院。
那是一所很高端的疗养院,设施非常齐全,专人套房,配备着医护与营养师。
沈清徽带着她,做好了登记。
江鹊看到过庄景月年轻时的照片,很漂亮的港城美人,分外有气质,那时她与沈邺成站在一起,也是很养眼的一对。
而现在,那位老人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个白玉色的相框。
江鹊被沈清徽牵着走过去。
护工弯腰说,“沈太太,您儿子来了。”
老人只抱着相框,好一会才转头看过来。
那双眼睛深陷苍老,岁月不饶人,留下了许多的痕迹。
“妈,”沈清徽牵着江鹊的手,淡声说,“我是沈清徽。”
庄景月没说话,眼神里有茫然。
护工又凑过去,温声说,是您儿子,沈清徽。
庄景月呆了好久,突然有一些激动,她干枯的手攥着护工的手腕,“容信来看我了吗?”
相框掉在地上。
碎了。
江鹊看到了,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黑白的。
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眉眼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型,眼角微微上翘,唇畔也噙着一点客气地笑容。
要说一样,大概也就是那种斐然的气质。
他没有沈先生眼角下的那颗小泪痣,温涓似月。
他也没有沈先生的温柔与沉稳。
江鹊牵紧了沈清徽的手。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看你,是想要你看看江鹊,我的爱人。”
庄景月扶着护工的手,听得这些话,抬起一双眼睛看向他们,似乎有茫然。
一个八十岁的,患有阿尔兹海默的老人。
她还能记得多少东西呢?
沈清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同她说了这样一句,而后牵着江鹊的手离开。
庄景月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深陷的眼睛有点湿润。
在她心里,又到底有没有过这个儿子,有没有沈清徽的地方呢?
-
江鹊同沈清徽回来后不久,生活回归平静,沈清徽在周末时出去了几趟。
江鹊以为他有事情,就多问了几句。
当时沈清徽没有告知她,但是江鹊在他临走前窥见了桌上的文件。
沈睿言和沈家地产的案子审了好久,有大半年。
沈明懿一直没有下葬。
而今天,是沈明懿下葬的日子。
沈清徽,算是沈家最后一个人了。
他那天如照常出门,去亲了亲她的脸,说自己两个小时就回来。
江鹊拉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徽有几分愕然,但江鹊上楼换衣服,他没有说不。
也好。
可那天到底也没如沈清徽预想的那样。
墓地就在淮川的公墓,是沈睿言托人选的地方。
江鹊没有下车,在沈清徽下车前,她拉住了他的手。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钻石链子,放到他的手心里。
冰冰凉凉的链子,上面还有一点轻微的血痕。
江鹊那天扔了快递,忘记了这条链子,链子在她的大衣口袋里,要送衣服去干洗的时候,摸到了这遗忘的东西。
沈清徽静默,明白是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摸了摸江鹊的脸。
“我一会就回来。”
江鹊坐在车里点头,沈明懿的墓在哪,她不知道,只看到沈清徽站在某处,依然是他的风格,休闲衬衫与浅色的长裤。
单看他的背影,就让她心口安稳。
沈清徽站在墓地旁,工作人员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等他来确认了才封墓。
“还有什么物品要随葬吗?”
“有。”
沈清徽将那条钻石链子递过去。
钻石链子放在小小的盒子一旁。
墓碑已经做好了,上面有一张沈明懿的照片。
那大概是沈明懿十八岁的身份证照片,他一头利落的短发,遗传了沈家的优秀基因,他很好看,照片上少了一点锐气。
工作人员封好墓。
沈清徽站在墓碑前。
“你有江鹊的十八岁,”沈清徽淡声说,“我有她的后半生。”
-
四月。
路威这个小破公司说要团建。
胡小可等人纷纷议论要去哪儿,去港城?帝都?
路威拍了她脑袋一下,“你格局怎么这么小,我不能带你们出国玩?”
“我靠,路老板牛逼啊!!”
“路老板,苟富贵!”
路威轻笑,“咱们去雾都伦敦!”
几人欢呼。
江鹊想在家的。
路威特意来跟她说,“鹊鹊,你也得去!冷落你们家沈先生五天嘛……就五天,五天咱们就回来了!”
胡小可也缠着江鹊,“鹊鹊也要去!你拍照最好看了!他们几个直女审美简直了……”
江鹊哭笑不得,只能应下来。
路威的团建说走就走,订在下周三。
江鹊特别不舍,缠着沈清徽,晚饭后他处理一些文件,江鹊都坐在书房里粘着他。
也不说话,就窝在他身后的沙发上。
沈清徽笑说,“又不是不回来,五天呢,眨个眼就过了。”
“一天都不想离开你。”
“乖。”
沈清徽将她勾过来,“就五天么,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打电话。”
“好。”
江鹊恋恋不舍,靠在他怀里亲了他下巴一下。
第二天一早,沈清徽亲自送她去机场,江鹊一步三回头,可把路威等人酸坏了。
沈清徽专程给她买了一盒冰激凌,说吃完就上飞机了。
江鹊头一次离开他这么多天。
以至于到了地方,多少情绪有点低落,路威和胡小可都拉着她去打卡各样的景点。
那天,一众人去了剑桥。
那天的天气雾蒙蒙,江鹊等人坐在船上,度过康桥。
桥上有一对英国情侣在接吻,男的很高,利落的毛呢风衣,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女人依靠在他怀中。
一阵风吹过,在这样的时刻,江鹊很想沈清徽。
他像山涧的清风,带来生命的希望,又想雾岛的海潮,熨帖的爱意沉入心间。
江鹊打开微信,霍然发现那个黑色的头像变了。
一只喜鹊站在笼子里,黑白分明的羽毛,背景是满墙的龙沙宝石。
-
江鹊不在家这些天,陆景洲几人听说了,说什么都要带着他出去走走。
但是都是一群三十多的男人,也不知道去哪儿。
周彦也跟着来了,不免称叹沈清徽这满墙的花。
喜鹊站在金丝笼子里唧唧喳喳叫。
沈清徽泡了一壶茶。
周彦说,“这鸟还养着啊,我看恢复的差不多了。”
“嗯,漂亮。”沈清徽也看了一眼,黑白分明的喜鹊,跳来跳去。
“你要养鸟,养黄鹂养金丝雀多好,再不济鸽子也行,喜鹊开了笼子又不认家。”
沈清徽淡笑,打开笼子。
喜鹊飞出来,挥着翅膀,而后落在沈清徽的肩头。
“喜鹊不认家,认人。”
也是这天,陆景洲愁着脸,说家里催婚催得厉害,三人不知道上哪儿去。
周彦说去寺庙里求个姻缘呗。
陆景洲说,这玩意有用?
周彦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陆景洲可能真是迷信了,加之沈清徽忽的想起还有一愿要还,三人开车去了寺庙里。
古建筑,朱红的墙壁,幽静安谧。
陆景洲和周彦求姻缘去了。
沈清徽去禅房,见到了多年前的住持。
住持看到他,犹记忆深刻。
便同他坐在木椅上,询问他,现在是否还有心魔,是否还能安睡。
沈清徽淡笑了一声,一尊佛像低眸慈善。
“菩萨和佛像不能渡人,人只能自渡,我独自走了三十五年,才遇上我的春天。”
住持对他笑,双手合掌,对他弯腰鞠躬。
沈清徽随了一些香火钱。
回来的时候,看到陆景洲和周彦在姻缘佛前求着。
他俩一回头,看着沈清徽,调笑,“你来这儿干什么,这是单身汉来的地方。”
“许个愿,过几天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你来姻缘佛这……”
沈清徽睨了他俩一眼,晃了晃车钥匙。
-
江鹊五天给沈清徽发了很多消息,分享路上的景色。
沈清徽回回都细心回着,江鹊站在机场外,故意告诉他今天晚上八点才到淮川,其实她六点就下了飞机。
所以沈清徽没来接她。
江鹊下了飞机就奔着出去,路威几人笑着摇头。
江鹊打了辆车,飞也似地回春江玺樾。
想早一点见到他。
推开院门,满院子都是馥郁的花香,龙沙宝石开的艳丽娇嫩,喜鹊站在笼子里,欢快地叫着。
江鹊把行李箱留在院子里,放轻脚步进了客厅。
但是却看到地上不少的红玫瑰花瓣,蜡烛还没点上。
只有餐桌上,燃着一把烛台。
还有一捧巨大的红玫瑰花束,一枚戒指搁在一张小卡片上。
戒指上的钻光微闪,一下让江鹊的眼眶发酸。
江鹊拿起戒指,看到了下面的一行字——
【送给沈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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