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在他任知州第一年的时候有的,任职的地方在钰南,听去过人说,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那段时日,我不知怎么整个人变得敏感多思了起来,一开始,我担心路途遥远会让我吃不消,在即将启程的前一个月里,我把去过钰南的琨宝和小姐家里都踏了个遍,最终才确定了钰南确实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
只是一个相处不错的夫人说,去了哪里,就意味着我夫君的仕途会有所影响。
我听后赶忙拉着夫人和我说了好多这其中的厉害。
回到了府邸,我便一直等着柳憬文归家好与他商讨此事,等他回来之后,我惴惴不安的询问着他的想法,同时将那夫人与我说的都告知了他。
在他于我道明一切并再三保证不是那夫人所言的一般后,我才又放心的准备起了随他掉职的一切。
到了钰南的头一个月里,我多思的症状加重了,慢慢的,我还变得不愿意多食了起来,尤其是见到油腻的菜系我竟然提不起兴趣,这和以往的我简直大相径庭。
时间一长,我以为自己莫不是少时便要得了那八旬老人不可根治的劳什子病,在他归家后便在他面前哭了起来。
我记得我当时哭的肝肠寸断,只觉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加委屈的人了,哭着哭着,我还拖着他的衣袖凄凉地交待起了我的身后事。
再说,我这边哭的整个人快过去了,他却只顾着问竹安和屋里其他的小厮我的饮食和起居,顿时,我只觉着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哭的更厉害了。
“竹安,去把保庆堂的慕大夫请过来。”
我一听要请大夫,哭声顿时卡住了,整个人一下坐直了起来。
“别怕,也别哭,我在这呢,等大夫来了我们就都知道了,相信我。”
他说着抬手给我擦去了眼角留下的流水,又将我的双手拉起裹在了他的手中。
片刻后,竹安就麻利的带着大夫进了房。
“郎君,是喜脉,已三月有余”
“只是脉相上看,夫人今日应是思虑过度,有些虚弱之相,只要以后心情愉悦,身子自会转好。”
大夫话一出,我顿时感觉有股莫名的火从脚底一路直烧到我的脸颊。
一想到我刚刚鬼哭狼嚎的样子被那么多人看了去,更觉心中好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过。
不是绝症,原来是有了,难过自己这段时间一直睡的死,我还当是钰南的风水影响的呢。
就在我发着呆胡思乱想的时候,柳憬文已经让人将大夫送了回去。
“柯儿,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说着将手轻放在我尚且还不能完全看出端倪的腹上。
“抱歉,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以后有些什么一定要及时和我说,不要一个人忍着到了爆发时才找我。”
原来,原来他知道我一直在忍。
“我,我其实到这边之后好无聊的,我都不认识他们,呜。。”说着,我又想哭了。
“不哭了,不然明天该肿了,我刚任职没能及时顾上你,是我的疏忽,让你受委屈了”
“明天开始,我偶尔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他轻声哄着我,一手拿着丝帕又将我重新落下的泪擦了去。
“好。”
就这样,我的第一个孩子在我放肆的大哭中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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