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启行庄严的大会议室,长桌两边坐满了严肃西装的股东们,清一色深沉的黑色,乍看上去,压迫性很强。

沈至走了进来,没有被这幅阵仗压制,反倒他一个人压住了那群沉沉的威严,两边全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迎接,29岁的沈至在一众年过半百的股东中,面孔格外年轻,但显现出来的气势却没有一个人敢把他当做一个年轻人来看,很有一种将权势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震慑力。

沈至脸色平淡,理所应当地在会议长桌空着的主位坐下,伸手往下示意,让一众股东也落座。

边遥和关利分别落座于沈至两侧,启行自沈至上任后,第一次股东大会正式开始。

本次会议一是对齐最近启行发生的两项重大人事变动,申城第一科技企业创世集团收购了启行,集团CEO沈至成为启行的新任董事长,二是启行原本的总经理边遥在曾君杰的推荐下,半数董事投票通过升职为公司总裁。

前者全场股东没有一个有异议,创世在全球的前沿地位,沈至流传商界已久的斐然成绩,没有一个股东能拒绝这样一个有实力的领导者和一个强大有力的背景。

但是后者,因为天然的偏见和看不起,并不服从对边遥人事任命的一些人,藏于暗处,伺机而动,一让他抓住一个点,就能颠倒黑白、肆意攻击,意图拉她下马。

这在沈至问边遥启行未来的发展计划时,即刻毫无意外地显现。

沈至是第一次和边遥面对面地谈论公事,本来办公时很严肃锋利的语气在面对边遥时会自然而然变得温和下来,其余股东听不出来,但是在旁边作会议记录的王路安听得出来,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记下个笔记,以后要对边遥更加礼貌客气,“启行第一代新能源汽车在边总的领导下和一众工程师的努力下,已经顺利通过了安全碰撞测试,我想知道边总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边遥看着坐在主位的男人,有片刻的失神,脸还是那个脸,但是他的姿态太过沉稳税利,松弛有度下展现出了一种极有威严的震慑感。

边遥虽然不惧,却觉得这样的他,真的很陌生,陌生到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沈云铮这个人好像真的不存在,但是萦绕于耳太过熟稔的语调,又让她幻听于沈云铮。

边遥觉得她要被这样一个“两面派”弄得精神分裂了,凭什么她要受此折磨,妈的,越想越气了,心里愤怒,但是面对公事,边遥是能即刻放下情绪,投身工作的,稳当自信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言简意赅:“之后会进行路测,通过后会立刻进入试生产、量产阶段,然后营销预热,最终上市。”

“既然边总已经考虑到产品营销的部分,那我们启行这第一代新能源汽车的名字,边总也想好了?”说话的是启行负责战略市场、品牌营销的副总裁王副总,专业对口,做营销的都知道一个产品的名字后面附带着产品的故事,抛开产品本身的质量之外,说好这个故事有时候是能达到一个事半功倍的效果,能让商品焕发灵性,让消费者更愿意为其买单。

“随行者,不困于世,随心而行。”边遥只简单说了重点,其他的就交给市场营销部自由发挥了,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专业和工作。当然了,最后几个方案出来,肯定是高层共同选出一个最好最切合产品本身的营销方案。

“不困于世,随心而行,随行者。”王副总若有所思地默念,灵感瞬间翻山倒海,眼睛一亮,不禁赞叹:“好名字啊。”

边遥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无疑是信任这位市场营销部的王副总的,两人有些关于汽车的想法和理念一直都是相似的,很有默契,所以边遥和他关系一直都不错,算得上是朋友了,他也是启行高层中算是少数一直支持她的人之一。

“确实不错。”沈至面色严肃认真,是一句毫无私心的赞同支持,“现代的人们,人人都陷在了一方围墙里,墙里的人想出来,墙外的人想进去,那既然觉得被围住了,就把方向盘勇敢地拿回自己手中,不困于世,开往自己内心最想去的地方,随心而行,最大限度的尽兴而活,不留遗憾。”

边遥没想到沈至也能从她说的短短几个字,就完全看透她的核心理念,好像从一开始相遇,他还是沈云铮时,他就意外地了解她,从帮她查张一儒的资料,到知道她所有喜好的食物,只喜欢抽“软白沙”的香烟,阿斯顿·马丁One-77,还有那个火红色的吊坠.......

太多太多点了,他怎么会那么了解她?很多时候真的只是巧合吗?

边遥有些失神,心情复杂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陷入了空白的迷茫,秀眉渐渐蹙起,现下,这样的了解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边遥收回视线,垂眸松散地往后靠,没出声。

王副总不解地看了眼她,很有使命感地接上了沈至的话,真诚中掺了一丝久经职场的圆滑,“沈总,您说得太好了,思路完全给我们捋出来了。”

“是吗?”沈至眸光沉沉,意味不明地看向边遥。

王副总见沈至是看向边遥问话的,毕竟这位才是汽车的灵魂人物,确实要当事人解读才最准确,但是王副总也不知道边遥这人今天抽了什么疯,这般没有礼貌,不看说话的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本就坐在她旁边,脚在会议桌下默默地踢了边遥一下,让她回答。

边遥眉头蹙得更深了,眼神恶狠狠地对上沈至,尽显利剑锋芒,语气敷衍中带着咬牙切齿:“对,沈总说得很对。”

反正她就是不说,他说中她的心中所想。

沈至虽然没听到最想听的,但也算是听到了一半,嘴角微不可查的浮现淡淡的弧度。

下一秒,边遥就察觉到自己情绪完全被沈至溜着走,心里气愤的同时,又冷静了下来,她不该这样,现在,只是工作。

边遥脸色骤然恢复成淡然而自信的直面状态,和王副总交代:“命题都给你了,希望能有一份最合适随行者的营销方案,让品牌故事走近消费者的心里。”

“当然了,我也不会拖后腿,明年四月,‘随行者’会参加第二届国际电动汽车挑战赛,我会让‘随行者’的性能在比赛中一战成名。”

说到底,品牌故事、营销只是辅助,真正能让消费者买单的还是产品本身的质量要过硬,边遥自然明白其中根本,也对她一手研发的“随行者”很有自信,志在必得。

但是,有人就是看不惯这种自信,这个人就是关利,他语气是斟酌过的,仿佛完全是为了她着想,虚伪又狡诈:“边总,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我听说这次挑战赛,很多家车企都会参加,包括实力很强劲的捷路,所以边总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再接再厉就好。”

边遥丝毫不领情,直接戳破:“我没有给自己很大压力,只是在充分了解自己和其他伙伴共同开发的这款产品基础上,富有信心罢了,倒是关总,话里话外都是觉得启行会输,不知道的还以为关总你是捷路派过来的间谍。”

瞬间全场股东的目光落在了关利身上,胡作伟还在启行时,关利和他走得很近,这句话不算完全的无理无据。

虽然很多股东在胡作伟在时,也是看不上边遥,支持胡作伟的,但是利益为上,胡作伟再怎么样,已经是别的公司的人了,有股东开始当面问话,语气很沉:“关总,虽然我知道你之前和胡总关系不错,但是毕竟是他主动要离开的,你是启行的副总,怎么样都不该和他还有联系。”

关利被怀疑,心抖了下,眼睛顿时阴郁了下来,神色差点就崩盘,却还能作委屈无辜的姿态:“哎呀,张董,自从胡作伟离开之日起,我和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边总,她可能误会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刚刚提捷路,只是在提醒她捷路是个强大的对手,想让她重视对手,不要轻敌,在胜负未分的情况下,还是谦虚点为好。”

那位股东听他这么说,很轻易就把剑转向了边遥:“边总,关利说得对,你不该曲解他的意思,也不该说出这种太过自大的话。”

说到底,这位股东从来就不信边遥一个女人在造车上真的能打得过实力强劲的捷路,之前她和胡作伟在创世竞标融资,胡作伟胜利就是个前车之鉴,现在陡然被创世收购,不过是趁了政策的东风,创世的沈总会不会引进新的人才,边遥总工的位置是不是真的坐得稳,都还未有定数。

边遥刚刚说那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是她真的在前几天很偶然地看到胡作伟和关利碰面,只是那时在路上,行人匆匆交叉视线,她追过去时,两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所以她刚刚说出那句话,一是确实听不下去关利虚伪恶心的话,二也为试探,目睹关利脸色崩盘,倒是让她心中的猜想确切了一分。

边遥嘴角牵了下,已经习惯这群董事自带偏见、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嘴脸,不慌不忙的,“到底是我曲解,还是关总明明作为启行的股东和副总,不支持自家的产品,反倒像是巴不得趁早看到启行的产品输了比赛,影响后续销量,他是何居心?”

关利没想到一时没控制住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被她这么不放过的追究,正准备再次开口、倒打一耙。

坐在主位的男人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头,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沈至语调沉利,已然带有不悦:“够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听关于其它公司的事。”

在这关口,沈至出来主持大局,关利以为是沈至不想再听边遥无理地追究他的话,还洋洋得意地看了边遥一眼。

王路安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哪是为了关利啊,分明既责怪了关利不该提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也不想再听到关利再往边遥身上泼脏水,更不想看到他煽动其它股东来对付边遥。

他也不明白关利是在洋洋得意什么,想到在刚收购完启行,沈总就嘱咐他派创世的纪检部门调查启行的各位高层,其中重点关注了关利,只是结果还未出来。

那时,王路安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以为是收购后方便管理,现在,他算是知道了,沈至应该早就知道启行内部的派系斗争,边遥因为天然的偏见造成天然的劣势,只有少数派和利益派的支持,而关利自然是她的对立面,刚刚话里话外的不尊重,他听着都不舒服,就更别说沈总了。

怪不得沈总一早就想铲除关利,才会这么兴师动众地秘密调查,用心良苦啊,不过最后受益的倒是不单单是边遥,还有启行。

关利没问题,自然谁都动不了他,那要是真有问题,也不怪别人动他。

以王路安的看人眼光来看,这位关总,还真不一定干净。

王路安目光转到边遥身上,只是这个当事人并不知道沈总的筹谋,眼瞳微沉地看着沈至,也有不悦,显然她似乎对沈总的插话并不领情。

他又在心里给边遥投向敬佩的一笔,确实是第一次有人敢不领沈总的情,不过想到刚刚边遥的战斗力,丝毫没让关利和那位股东讨上半分好,也确实不是那种躲在人身后的胆小无能之辈。

沈至察觉到边遥的视线,黑色的眸光带着温度,嗓音里藏着只有当事人知道的安抚之意:“边总,接着计划继续说。”

刚刚边遥一时的情绪很表面,她心里也是知道和关利再纠缠在那个话题上没有什么意义,反倒会被倒打一耙,因为她虽然是亲眼看到了关利和捷路的胡作伟私下碰面,但是没有证据,边遥吐了口气,也不气馁,那就之后找到证据。

边遥暂时揭过,完全忽略掉沈至语调里的安抚,继续公事公办地汇报工作:“随着相应的政策落地,未来的新能源会是站在风口上的行业,那么对于电池的需求就会很大,我们已经自主研发出很有竞争力的电池,没有道理不把这个优势做大做强,所以我希望启行后续能扩大自动化生产线用于电池的生产研发,让电池业务能独立运营、上市售卖,”

边遥一番话说得郑地有声、有理有据、富有野心、又很有说服力。

但是没把关利说服,第一个跑出来反对:“我不赞成,先不说启行根本就没有过量产电池,独立运营的经验,最主要的是,后续你汽车通过路测,进入量产阶段,需要耗费大量人力、资金,哪来的额外资金给你量产电池?”

缺资金虽也是实话,但关利话里话外都是对边遥的贬低,你车都弄不好,花了那多钱,怎么好意思主次不分、不务正业地开发其他业务?

边遥看都没看关利一眼,而是格外自信、又隐藏着一丝挑衅地伸手,向在座的人样了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沈至。

这位,不是有钱吗?

沈至目睹女人眼里的暗光,读懂了她的意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黑眸里匿着一抹无人可查的淡笑。

关利被她一个动作弄得惊到怔住了,不可置信。

不敢想边遥真的敢那么想?

边遥漫不经心地开口了,话里较之刚刚公事公办的语气,有为了完成目的的圆滑好听:“沈总,你应该没有关利的愚钝短视,按现在的行业发展趋势,电池的需求量在将来绝对是与日暴增的,会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这会是项很难亏损的买卖。”

沈至没有立马回答,指尖在桌上有节奏地缓缓敲击着,神色沉稳庄重,似乎在认真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边遥看着他这副严肃的姿态,心里稍紧,确实是没见过沈云...他这副模样,但是按照她的推断,作为创世的CEO沈至一定会答应,他能在创世还是房地产企业时,另辟蹊径收购半导体企业,做到全球前列,就可见沈至并不是故步自封、胆小守旧之辈,相反他敢于挑战、也富有野心,而他能从一开始就看到她方案里的电池自研这一点并赞成支持,边遥想,恐怕让电池业务独立出来,也许也是他的心中所想?

关利听到边遥直呼大名的“愚钝短视”,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你.......”

特么说谁呢?

但是关利看了眼主位上的男人沉下来的脸色,迟迟没有说话,关利便又稳稳地坐回椅子上,反正沈总肯定不会答应边遥的请求。

关利不屑而得意地笑了,他都不知道边遥哪来的胆子,汽车业务还未盈利,沈总上任第一天,椅子还没坐热,就让他再掏钱?边遥怎么敢的啊?她这才是愚蠢。

然后,下一秒,关利就被狠狠打脸了。

沈至修长有力的指尖在实木桌上一顿,有了决定,语气温缓问边遥:“有信心把电池业务做起来吗?”

明明是在问她,但是对上那双信任的黑眸,边遥心尖颤了下,自然中又有点闪躲地移开视线,同时落下两个字:“当然。”

沈至嘴角轻轻地勾了下,又正色道:“行,之后把完整的方案做出来,发给我。”

边遥应了下,总觉得刚刚一开始沈至就是赞同的,但是偏偏就是要吊她一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但就是这么觉得的。

边遥歪了下头,不往下想、不往私事方面想,反正目的达成就够了。

关利更加不可置信了,难不成创世真的财大气粗到能白烧钱?那个边遥的方案就是一团屎啊,沈至怎么就同意了?但偏偏他又没办法直接置喙沈总的决定。

当即自告奋勇地说:“既然沈总看好这个项目,作为启行的一员,我自当勤勤恳恳,为此付出一份力,我本来就是管理集团原材料采购和供应链的负责人,不如全权交给我负责,请沈总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证原材料的供应和成本的控制,让电池业务稳步地发展起来。”

边遥无语地看了关利一眼:“.......”

她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上一秒不支持甚至打压贬低,下一秒却可以在她拉到资金后揽过所有功劳,想要当电池业务的总负责人只差直接说出来了。

但是边遥自然不会让他如愿,非常直接:“请问关总知道一块电池是怎么研发出来的吗?又怎么去改良它的性能?”

“我是不知道,但是边总你不也不知道吗?”关利眯了下眼,犀利到阴险。

“对,我是不清楚,所以我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张一儒做电池业务的总负责人,他本就是电池专家,包括用于‘随行者’的电池刷新了市面上新能源电池的续航记录也更加证明了他的能力,所以,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关总,你能把控好原材料的供应和成本已经是勤勤恳恳地帮大忙了。”最后一句话边遥说得阴阳怪气又讥讽。

关利嘴角虚伪的笑有点僵:“边总,张一儒不过是个总监,一跃成为一个独立事业部甚至一个独立公司的负责人,恐怕不妥,毫无管理经验,也不利于业务发展。”

“这代电池的研发就是张一儒带着团队做出来的,怎么就没有管理经验了,再不济,他后面不是我吗?我也能帮他,就不劳关总费心了。”边遥跟这种无赖反复交涉,她的心里是厌烦的,眸光变得愈发锋利,恨不得将关利刺穿。

“边总你后面汽车路测、营销、上市已经够你忙的了,要是车的销量不好,你还得绞尽脑汁思考改良方案,还是不要分心为好。”明明一切都尚未有定局,关利偏偏就断章取义地早早给‘随性者’下了死局,周边股东被煽动,纷纷点头,关利朝她小人得意地笑了下。

沈至眸光锐利地看向关利,耐心告罄,是一锤定音:“我希望大家能分清敌我,‘随行者’凝聚了启行千千万万工程师的心血,它的成败与否,不是在座的各位说得算,也不是我说得算,是由大众消费者说得算,但一个用心的好产品从来就不会被埋没,我信‘随性者’算一个。至于电池业务的拓展,我赞同边总说的,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如果关总有朝一日也能研发出一款续航更好、更加安全的电池,可以和张一儒公平竞争电池业务负责人的职位,现在还是各司其职比较好。”

这番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关利再怎么煽动,也没有沈至一番话来得有分量。

刚刚那些赞同关利的股东纷纷倒戈附和,孰重孰轻,他们可分得太清了,

“沈总说得对,‘随行者’在未来一定会大卖。”

“张一儒确实是个电池方面的专家人才,由他负责,是最佳人选。”

.......

边遥望着那些“墙头草”般的董事,嘴角挂着讥讽的可笑。

关利脸色却白了,终于反应过来,沈至是在支持边遥,可是,明明是边遥把他从刚刚得罪到现在,他怎么还支持边遥?边遥的那个破方案到底有哪里好?凭什么她一个女人能坐上启行总裁的位置?他还是副总裁?

关利眼睛阴沉了下来,不甘心极了,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打断。

会议室的门被沈至的另外一个助理推开,走了进来,给沈至递了份资料,沈至垂眸一目十行地看了看,抬眸时,黑眸看向关利的眼神锋利地像是把利刃,能杀人于无形。

关利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沈至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语塞了片刻,却又因为内心极度的不甘,大着胆子重新开口,故技重施地意欲贬低打压边遥,煽动股东,抢夺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边总一个女人怎么会懂......”

话还没说完,沈至把厚厚的一沓资料直接扔到了关利身上,“啪”的一声,响亮得镇住了一整个会议室的高层。

沈至语调温度像是淬了冰,冷声沉沉地只说了两个字:“看看。”

关利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拿起资料看了看,越看心往下沉得越厉害,直到最后手抖到拿不住那一沓资料,掉到了地上,被旁边的董事捡起看了看,不可思议地看向关利。

资料相传,每个股东都很快速地翻阅了一遍,直到传到边遥手里,她垂眸看到首页记录了关利利用职务之便从采购供应链中谋取巨额私利、侵占公司财产的证据,一条条、一件件,记录地格外清楚,往后翻,还有关利和胡作伟会面的照片,他确实是给捷路送情报的,只是胡作伟压根不领情罢了,但这样的心思本就不良,今天他能给捷路送,明天难保他不会再给别家公司送。

边遥越看越心惊,显然,关利没下限的程度刷新出了一个新的高度,简直就是一颗剧毒的毒瘤。

关利被他以为做的够隐秘的事突然一件件地全被查了出来,脑子空了,脸色瞬间煞白,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解释:“沈总,这些都不是真的,我是有苦衷的......”

沈至往后松散地靠,神色稳淡,语气却显得有些冷漠无情:“这些,你留着和警察解释。”

下一秒,关利因为涉嫌职务侵占罪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带走了。

关利在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时,彻底绝望地摊倒在地,被警察逮捕走出会议室之际时,讷讷地转过头看向那个沉稳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突然不寒而瑟,明明刚刚他那么看重他,还主动招呼他,却早已在暗地里调查了他,关利不明白沈至为什么突然就调查他?

关利进了牢房,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答案,也没有必要知道,犯罪事实是真的,他这牢坐得没有丝毫的冤情。

会议室在关利被带走后,陷入了一片沉寂,比一开始的气氛还要森然压迫。

股东们看着主位的那个男人,越发得敬畏,生怕刀落到自己身上,做到高位者,有很多可能都没有那么干净,只是分级别罢了,有像关利这样非常严重到影响公司利益,也有轻微的无伤大雅,而轻微者就看上面的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追根究底。

显然,有些人怕后者。

沈至一时都没说话,轻飘飘的眼神绕过一整个会议长桌边的人,落在股东心里却沉得像是千斤重,没人敢看他,除了边遥。

边遥姿态慵懒,眼神却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手段快准狠,不愧是传闻中的雷厉风行的创世CEO沈至,边遥嘴角带着轻讽的弧度,心里却不得不感叹他这招杀鸡儆猴用得好,既铲除了一颗董事会的毒瘤,也震慑了其它董事,很长一段时间大家绝对不敢有一点造次。

所以,那些轻微的龌龊,沈至会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是笼络人心,也是牵制众人。

果然,下一秒,沈至将手边的另一沓资料合上推开在一边,缓和松散中却是严肃稳厉:“我希望大家在之后的工作中,都记住一条,只有启行好了,各位高层的利益才有保证,所以,哪怕无所作为,也不要有异心。”

一句话是敲打警告,却也是暂时翻篇。

很多高层绷紧的各个神经起码松懈了一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立马忠诚地附和道:“沈总说得对,我们在座的都是为了启行好,绝不会做损害启行利益的事。”

“对、对对,边总的后续计划,我们生产制造部会鼎力配合。”

“我们营销策划部也是,一定让‘随行者’上市大卖。”

“对,一定会大卖。”

......

这还真是毫无“异心”了呢。

边遥在启行待了那么长时间,以前曾君杰努力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成功的事,在沈至上任的第一天就实现了,这样的“团结一心”,边遥听着还有点不习惯,但不管他们是真心的,还是表面功夫,和谐的画面总比无效争吵来得舒心省事。

边遥余光看向主位那个人,抛开其他,不得不说沈至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领导人,边遥眸光暗闪了下,里面有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就只做同事。

会议结束,高层纷纷起身,发现沈至还坐在原位没动,便客气地问:“沈总,是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完吗?”

沈至深邃的眸光漫不经心地落在长桌边的一处,只道:“你们先走,之后我还要和助理谈点事。”

那位高层纳闷,王路安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可能过会还会回来?那位高层不敢置喙,“好的,沈总,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一个接着一个人离开会议室,边遥的位子在最里面,理所当然变成了最后一个人,除了还坐在主位的沈至。

边遥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垂下的指尖往里蜷了下,却目不斜视,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气。

快到门口时,有人站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人,有审视、有恍惚,面容一如既往,但是那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清贵气质,包括刚刚会议上他强势稳利的姿态,于她而言,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边遥目光顿时变得冷光乍现,语气中有轻讽:“沈至?沈总?有何贵干?”

沈至被她的冷漠刺伤,顺手关上会议室的门,再也无暇顾及场合,搂过她的纤腰,躬下身贴在她耳侧低语,是与刚刚会上强势稳厉的高姿态完全相反的低姿态:“一直是边遥的沈云铮。”

而不管是沈云铮,还是沈至,都曾很爱很爱你。

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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