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边遥到离开陶瓷工作室也没有想明白,她只能解释或许是沈天书记错了,又或许是By只是那个英文单词By,车牌也只是个巧合,但是,沈至的感情应该是真的,可能比她所看到的还要真切深厚。

从第一次见面沈至所说的一件钟情,到第二次见面就看她用得顺手的定制工具箱,十几万就送她了?再到后来有预谋的降价不止千万售于她,她喜欢想要的有价无市的阿斯顿·马丁One-77.......

边遥坐在车里,摸着脖颈上戴着的那颗沈云铮送的吊坠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中,突然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是边遥边女士吗?”

“嗯,你是?”边遥问了句。

“我是‘春花计划’的负责人,很感谢您再次捐赠的1000万,您献出的每一份爱心,都会帮助千千万万的女童走出大山,再次感谢您。”

“什么1000万?”边遥不解。

边遥在大学时,去山区支过教,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每年边遥都会往山区捐一笔钱,这么多年积攒下来大概有5000万,但是最近她并没有捐钱,而且她从来都没有以“边遥”这个名义捐钱,只用了一个当时随便起的代码“Ta”捐的。

“嗯?我们中午的时候刚收到以您的名义再次打来的1000万款项。”负责人也困惑了。

边遥却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再次?”

“对啊,去年1月7日夜里我们还曾收到以您的名义打来的4000万的款项,用于家庭贫困孩子们的读书补助。”

边遥出了神,低声呓语:“1月7日,4000万,今天中午,1000万。”

边遥眼瞳突然一震,这不正好是她打给沈至的钱吗?他全都捐了?

边遥不觉得是巧合,尤其是“春花计划”正好是她一直以来都在做的公益项目,太凑巧了,但不管怎样:“这5000万并不是我捐的,你应该打错电话了。”

“啊?是吗?可是捐赠人也叫边遥,难道是同名?而且那个人留下的寄语和这么多年一直给我们捐赠的‘Ta’留下的寄语一字不差,我以为是同一个人。”负责人也被弄迷糊了,嗓音困惑,但是她突然想起上次打电话是个男人接的,这次是个女生,好像是她真的弄错了,但是她们赋予的寄语明明一字不差。

边遥嗓音紧了下,不可思议地问:“什么寄语。”

“希望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她”,不困于四方之地,遨游于广阔天下,都能去往想去的地方。”

边遥彻底震惊了,沈......他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这是她第一次捐钱被感谢后留下来的一句话,也是她发自肺腑地对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她”的祝愿。

边遥挂了电话,陷入了更加迷惑的思绪里,从那辆满是巧合的阿斯顿·马丁One-77,在五六年前,沈至就赋予它与她很相关的特征,到5000万的捐款,同样的寄语......

边遥实在是按耐不住了,给沈至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接得很快,忙音未滴一声,就被接起,边遥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地问:“沈云铮,你是不是以我的名义给‘春花计划’捐过5000万?”

沈至显然怔了下:“你怎么......”

会知道。

边遥通过他的反应,就确定了那个已经很明显的答案,内心颤了下,像是过电般地酥麻,“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和他都还不是男女朋友,甚至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就把那么一大笔钱捐给了她一直在做的公益项目?还是在她生日那天。

沈至本来想糊弄过去,毕竟做那件事的本质并不是想让她知道,但是她问得太过认真,他便不好糊弄,嗓音清漫,半真半假的:“本来阿斯顿·马丁One-77就是送你的生日礼物,总不好收了寿星的钱。”

这一刻,边遥终于有一丝确信,那辆充满巧合的阿斯顿·马丁One-77,真的是他为她特意准备的,可是,五六年前,他们真的不认识啊。

等等,边遥脑子突然电闪雷鸣了一下,她怎么忘了,他们是清大的校友。

边遥的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沈至,你是不是在清大的时候就知道我?”

甚至从那时就喜欢她?

沈至没想到她能推断出来这点,她真的很聪明,但是沈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大学时对她、对她和时钦也做过不好的事,怕她反感、怕她不适、怕她觉得他在逼她。

沈至说得竭尽平淡:“是知道你,边遥,你大学时期很出名,我有个室友是计算机专业的,他参加ACM大赛时,你是她的对手,那场比赛我正好去看了,赛后,他还和我提过你,耿耿于怀,你赢了他。”

“这样啊。”边遥觉得这件事挺耳熟的,却也突然想起来一点,那次ACM大赛赛前,边遥被质疑一个女生怎么能写得好代码,她怼了回去,还延伸鼓励其它女生时,曾说过那句寄语,“所以,你捐钱时留下的寄语,是看我赛后采访记下来的?记了这么多年,你的记忆力可真够好的。”

“我记忆力确实挺好的,而且那是句很赤诚又充满力量的话,记这么多年,并不为过。”

边遥觉得这样确实对得上逻辑,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不到,不管怎样:“沈至,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不止是那辆阿斯顿·马丁,也很喜欢他的那份同理心,因为她的想做,他默默地帮她做的更多。

是一份支持和认同,5000万的金钱,本质却是无价的。

沈至嗓音蕴着清痞的笑:“那我呢?”

我,你还喜不喜欢?

边遥听了,心口一悸,之前他隐瞒她沈至身份一事,好像真的快要被抵消完了。

边遥不愿承认自己在他这里怎么会变得这么没有原则,闹分手的是她,轻而易举原谅的好像还是她,可是怎么办呢?

她的心头一次这么不受控制、不管理智、不权衡利弊地朝他靠近,不管他是沈云铮、还是沈至。

只是,“阿铮,你突然变得这么有钱,我还真不太习惯。”边遥确实还未曾想过找个比她还有钱的男朋友,风险更大了。

沈至怔了下,似乎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很认真耐心地说:“那就再习惯习惯。”

“有一点,你可以记住,我和你之间,你永远可以占据上风。”他说得笃定。

“为什么?”

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叫“边遥”的女孩就已经占据了上风,一次便是永恒。

边遥没听到那个答案,就着急忙慌地和沈至说了最后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是白珍给她打电话了,显然是来告诉她,她能不能替启行参加比赛。

一个小时前,边遥刚从陶瓷工作室离开。

沈天书和白珍目送她的背影,等看不到边遥的身影,白珍转身往里走的同时意外地问沈天书:“你和她认识?”

“不算认识,只是偶然的,有过一面之缘,我哥才是和她真的认识,而且他很喜欢她,搞不好,以后,边遥就是我嫂子了。”沈天书对于沈至有生之年还会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到现在隐隐地还有些不可思议,也许是在他的记忆里,沈至的私生活真的太过干净自律,这么多年,所有的生活都是关于创世的发展,根本就没有女人这个物种的存在,所以,他还好奇一点,沈至哪来的时间喜欢上边遥的?

白珍听了,也意外地抬眸看他,“你说的是沈至?沈至喜欢她?”

白珍是苏家的女儿,苏家和沈家是世交,两家的小辈们自小就认识,她当然知道沈至这个人的为人。

15岁从外面回到沈家,16岁考上清大,20岁进的创世,此后一心扑在创世里,开始他的权力升级之路,直到现在,稳坐创世CEO之座,将创世变成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沈至这个人也在那个圈子里声名鹤起,只是还伴随着大量骂名,毕竟一个私生子把正室的儿子干下去的,在那个圈子里还从未有过先例,大部分的私生子都是家族里最边缘的存在,像她,像沈天书,无一例外。

想到这,白珍的眸光有丝暗淡的失神。

“对啊,而且据我观察,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非她不可的那种喜欢。”沈天书确定地说,又想到什么:“这么看,你妹妹苏灵珊应该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白珍知道苏灵珊一直喜欢沈至,却看得很清楚:“就算没有边遥,苏灵珊也不会有希望,毕竟要有,早就有了。”

沈至这人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所以不同于一般大家族里的子女婚姻无法自己做主,需要听从长辈的安排去联姻,沈至不需要,没有人能再去要求他、敢去要求他,连沈董事长都不行。

这大概也是权力的好处吧,拥有绝对自主选择权,不需要受控于任何人。

可能这也是沈至这么多年拼命努力的意义。

沈天书转瞬便想明白了,颔首:“也是。”

沈天书跟着她进了门,帮她一起从箱子里把那些陶瓷品拿出去陈列地放好,一边又问她:“那边遥刚刚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买陶瓷?”

白珍想到刚刚她和边遥的谈话,边遥的邀请,有些出神,“不是,她是作为启行的汽车工程师和CEO,来邀请我驾驶她们新研发出来的新能源汽车,参加下个月举办的国际电动汽车挑战赛。”

“原来她是汽车的工程师?怪不得那么会拆车。”沈天书低声喃喃了一句,又一惊一乍的:“启行的汽车工程师?”

白珍自然也联系到了:“对,就是前不久才被创世收购的启行。”

“我就说沈至哪来的时间喜欢人,敢情公私分明的工作狂年纪上来了,还玩起了办公室恋情,够刺激的。”沈天书恍然大悟,说得荤素不忌。

白珍额角抽了下,嘴巴也毒:“你敢当你哥面这么说吗?”

“那......自然是不敢的。”沈天书坦然地承认自己的怂,在他面前,沈至还是那副古板严肃的长辈模样呢,他哪敢当面置喙他,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

白珍也没给他面子,很嘲笑地牵起唇角。

沈天书看着她脸上开怀温婉的笑,心动了一下,悄无声息的,还未被他自己察觉,就被其他情绪淹没覆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之后他正常地不服回怼:“白珍珍你笑屁啊,就我哥那副样子,你敢在他面前瞎造次?”

白珍没回他的问题,重点都在那个称呼上,很用力地拍了他一下:“我比你哥还要大一岁,看着你长大的都不为过,别没大没小地喊我名字,不对,是改了我名字,说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

“.......”沈天书默然无语。

神特么的长辈,怎么谁都想当他长辈?但是他偏偏就要喊她:“白珍珍,白珍珍。”

说着,还幼稚地做起了鬼脸,双指牵扯着眼角,吐了吐舌头。

白珍:“.......”

说着追着他,又要打他,温婉形象不在,是野性的凶猛:“你给我站住!”

白珍曾经是赛车手,现在做陶瓷,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变了,但白珍的手劲一直都在,她打人是真的疼。

沈天书自然不会站着任由她打,边跑还边得瑟地回头挑衅:“你追我啊?追不到我吧。”

消失多年的胜负欲被激起,白珍今天要是不抓到他,暴揍他一顿,誓不罢休!

工作室里一时都充满着追逐的欢声笑语。

沈天书也是个能跑的,来回几个回合,占据上风,但是最后他却先认输了,站在原地不动,身上牢牢地挨上那么一巴掌。

这时候白珍却不乐意了,拧眉:“你在赛场上也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投降了?”

“怎么可能,赛车上的我永不认输。”沈天书立马反驳道,但是让他解释刚刚的服输,他又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刚刚我只是真的跑累了。”

白珍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哦,那你体力够差的。”

“我......”沈天书想争辩,发现竟然无从争辩,是松口的妥协:“我不和你计较。”

玩闹了一番。

沈天书问起正事,嗓音里隐着一丝小心翼翼,也捡起了对她阔别多年的尊称:“阿姐,那你是怎么想的?比赛,你去吗?”

“我想去。”白珍的声音久违地带着力量。

沈天书既开心于她终于走出这一步,重返属于她的赛场,又意外于:“你竟然被边遥三言两语这么轻易地就说服了?这么多年,我不止一次地请你来做我们车队的经理人,你都无动于衷!”

沈天书的语气充满了对她的控诉和吃味。

白珍没理会,说着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我想去,但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做,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沈天书平日惯常散漫而吊儿郎当的模样彻底收起,头一次那么认真:“阿姐,去做吧,你本就属于那里,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成为自己的机会。”

沈天书赛车的启蒙其实就来自于白珍,她是他职业路上的引路人,也是他所热爱的赛车路上的方向标,可是这样的方向标有一天突然就倒了,在她最风光、最巅峰的时候。

沈天书问过她原因,却没有得到她的答案,再到后来,她紧跟着就快速地步入了婚姻,那时的沈天书是气她的,可是,到最后也还是他贱巴巴地凑了上去,才捡回了这段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沈天书想到这,蹙了下眉,不情愿地猜道:“难道是姐夫不同意?”

白珍根本也不想提这个人:“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已经离开了太久,但是,你说的没错,边遥说的也没错,拿回方向盘,找回自己,成为自己,再次走出自己想要的人生路来。”

这一刻的白珍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年轻时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往前冲的勇敢模样,是带着力量和光的。

沈天书眸光闪动,低头嘴角咧开个巨大的弧度,他抬眸,俊朗的面孔溢出一丝温情,带着少年般的纯真赤诚:“阿姐,那天我会去看你比赛,像小时候一样,在终点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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