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春水泡梨花(31)

春水泡梨花(31)清水

当晚回了宁安那边,一起洗过澡,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宁安兴致勃勃,问:“你胆子够不够大?”

“还好,想看恐怖片么?”慕长洲猜到了她的心思,歪着头笑:“我都行,你别太怕就好。”

“有你在,后遗症应该不会太严重吧?”宁安已经开始找片源了,老片子噱头大,画质很一般,她不愿意看,新出的又不知道深浅,难免挑了一会儿。

当东南亚特有的环境在屏幕上出现,慕长洲的眉梢动了动,只是长开怀抱,等待宁安躺了进来。

初春的天气,薄被是必备品,宁安扎了个马尾,语速飞快:“前几年的片子,我听小宋说起来过,一直没看!”

《灵媒》。

泰国。

慕长洲心里叹气,亲了亲她的耳畔:“看吧。”

“不管!今晚一定要看全!”宁安信誓旦旦,却也随着剧情,渐渐缩进了慕长洲的怀里。

字幕翻译很和中文的语境,宁安问“萨满”的意思,慕长洲从万物崇拜扯到了当代的一些故事,冲淡了电影越来越恐惧的氛围。

摇晃的镜头又拉了宁安回来,她跟着主角去思考,难免一惊一乍,时不时往慕长洲怀里钻。

直到电影将近尾声了,她才发觉,慕长洲的眼镜都掉了。

宁安有些不好意思,要去捡回来,慕长洲抓住了她的手,眼神聚焦在那张好看的脸上:“不用。”

“你不戴眼镜看得清楚么?”宁安沉浸在剧情了,等察觉了其中的意思,电影也顾不上了,定定看着慕长洲,低声问:“你在害怕?”

慕长洲皱着眉:“宁小姐,你才发现的么?”

“你居然会害怕这种类型的?我看你之前看的,有很多暴力的啊?”宁安飞快关掉了电视,在黑暗中抱紧慕长洲,歉疚涌上心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鬼故事看起来很爽,鬼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怕的。我会瞎琢磨,从小就不太看这些了。”慕长洲感受到了平稳的心跳,闭上了眼睛,无奈中带着俏皮:“可你想看,我答应了陪着你,你继续看吧,剩个尾巴会不开心的。”

“没你重要。”宁安抚着她的脊背,在骨节中摸索着,低声叹:“慕长洲,你总叫我出乎预料。”

“比如?”慕长洲没有多余的动作,被宁安包裹起来的心,也有了不一样的触动。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出乎预料的。

“因为你总是,很冷淡的样子,做什么也都不慌不忙的。我见你面红耳赤的,只有篮球比赛的赛场上。”宁安揉到了两只耳朵,这一次顺从了内心,在指间把玩着,继续说:“你会害怕,这……”

“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慕长洲纠正她:“《电锯惊魂》这些悬疑片子我不怕,因为实际上都是人做的,大多数都能推理出来。这些片子,我没法相信其中的逻辑,自然会被吓到了。”

还没人这么讨论恐怖片,宁安张口结舌,想了想在黑暗中笑了起来,点头:“嗯,你说得对。以后避开这些,我们看点别的。”

慕长洲却在这时候坐起来,长胳膊一捞,抱着宁安站起来:“不看了就回房睡觉。”

几步路而已,宁安也没禁住,笑出了声。她大概猜到慕长洲是羞窘难堪起来,在挨上床的一瞬,戳破了她:“找这么多借口,其实就是你强弩之末了!”

慕长洲扑了上来,黑夜之中,没有了欲盖弥彰,一切都是直来直往。

春夏交替,暑气弥长,热岛效应让城市腾着热雾,高温叫人贪凉。

宁安完全适应了工作节奏,中间出了两趟短差,完全重构了手下布置,越来越得心应手,加班也越来越少了。

天气热到磨人,入伏后的第一个周末,两个人窝在家里,无数个计划都在烈日的叫嚣下泡了汤。

Easter约了她俩晚上酒吧聚一聚,慕长洲提不起力气出门,宁安拿过电话。

“太热了,她这几天不舒服,不一定能去。要不你过来,在我家聚聚也不错。”宁安抬手揉了揉慕长洲的额头,“点一些啤酒烧烤的,也可以。”

“不去,看你俩当面秀给我看么?我要**小鲜肉。” Easter很入乡随俗,半年时间,已经很能理解中国的俗语了,她吐槽着:“热不死她,真是,来回有车,我这里冷气这么足,怕什么?”

“好了,我能去就去。”慕长洲没了耐性,拿来电话,言语间冷了起来:“你睡了多少小鲜肉?小心得病。”

“Zhou!”那头的Easter被气的不轻,英语都出来了,语速飞快。

慕长洲气定神闲,等她骂完了,才施施然回嘴:“我要看报告,还要当场测试纸。”

“Fxxx。”Easter说不过,国骂了一句,主动挂断。

“她真的越玩越花,我是真担心她出事。”慕长洲叹了口气,无奈:“男女生理差异,兴头上去,她又是不管不顾的。”

“别担心。”宁安晓得这人冷面,心肠当真不坏,想了想问:“晚上还是去一次吧?公司里,这几个月都喜欢去的,觉得氛围好,酒水好,男女侍应都貌美呢。”

“那你怎么没去?”慕长洲长手长脚,就势倒在了沙发上,后脑枕着柔软的大腿,开始想念冰淇淋的味道。

“去了,没人唱好听的歌,有什么意思?”宁安意有所指,低着头,摘掉了才配不久的眼镜。前一段总算得空,她陪着慕长洲去修剪了头发,能在脑后扎起,放下来稍作打理,也不费功夫。

近视这么多年,离开了眼镜后,慕长洲下意识先眯了眯眼。宁安的脸有一些模糊了,她将双手放在肚子上,笑得没心没肺:“我就会那几首,Easter唱歌才好听的。”

“是么?”宁安随意聊着,知道慕长洲是答应了晚上的活动,用指骨抚着她的眉眼,漫不经心的,问:“你会看报告?”

“嗯。”慕长洲闭上眼,舒服得暂时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还会当场测试纸?”宁安追问。

“嗯。”慕长洲还是没反应过来。

宁安弯下腰,亲了口她的薄唇,继而笑问:“那,两次,你对我怎么什么都不问?”

呼吸可闻,自然听得到宁安的节奏变快,而慕长洲凝滞了一瞬。她睁开眼,这么近的距离,自然看得清宁安眼底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嘴碎的话打住了,慕长洲深吸口气:“你觉得呢?”

“你回答我。”宁安难得在她的面前强硬,笃定直接,只要答案。

“饭局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吃了你。没料到两年后,还能有机会和你拥抱接吻。”慕长洲用最**的**回答她的话,“多巴胺来势汹汹,我没时间思考。”

所以,下着雨的饭局上,她是看到了自己的。宁安咬着唇,不肯流露出委屈。

“宁安,你会引人注目,很正常。而我只是个正常的俗人。”心起波澜,慕长洲坐起来,将自己的脸往过凑:“我惯常面无表情,这么久了,你才发现么?”

“慕长洲。”宁安别开脸,自己擦掉了眼眶里的湿润。

“嗯。”

“你有什么,直接告诉我吧,别叫我猜了。”宁安留住了心里的话——猜了十几年,再一往无前,人也会疲倦的。

“好。”慕长洲想了想,又补充:“有时候需要些时间,你能答应我,不乱猜么?”

“好。”宁安靠过去,仍将脸藏住了,低声问:“你到底,交过多少个床伴?”

慕长洲憋着笑意:“你确定想知道么?”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宁安问。

“想听一听,但你如果不想说,我可以不想。”慕长洲觉得有些渴,又不愿意喝水。

“和章立短暂暧昧过一段时间,只是觉得他比我还功利,我受不了,和平谈妥,回到朋友的位置。没想到结了婚还不安生,被恶心到了。”宁安开了口子,继续补充:“后来和一位学长谈过,是个很贴心、很温柔的人,但相处久了了解深了,这人太理想化,脑子里全都是不切实际的空空而谈,实在忍不了,分手了。”

“哈哈。”慕长洲没忍住笑了。

“工作后有过两次,体验很差,后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干脆只想着工作了。”宁安的话很直白,说完了,才看向慕长洲,“到你了。”

“你知道,国外不像我们这里,管控得当。我不能因为这些事毁了自己一辈子,所以一直很谨慎。”慕长洲不再藏着掖着,她并不介意告诉宁安这些事,只是担心她心里藏着不舒服,尽量言简意赅:“但是身边的人不撩,朋友的朋友不撩,同一个人,也只有一次。这么些年,这个数?”

宁安看着她的比划,微微扬起了眉,顿了几个呼吸,又问她:“那你告诉我,这么些人里,你记住了谁?”

“第一个。”慕长洲几乎没有思考:“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对我来说都很模糊了。但是那晚我是第一次,手生,她是后半夜才有爽到,竟然也愿意配合我。我睡到了第二天的十二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她是?”宁安自然是吃味了。

“博士学姐?”慕长洲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也可能是硕士?”

忍了又忍,宁安忍无可忍:“你就是因为……睡了个好觉?”

“不然呢?我对她们又没有情感,彼此体验好,就可以了。”慕长洲快言快语,撞了撞宁安的肩头:“两年前你都不在意,怎么到了今天在意了起来?”

“谁告诉你我不在意了。”宁安有心无力,她错过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大半个地球的空间,起码她一直能有正常的睡眠,而慕长洲饱受失眠的苦楚。单身、你情我愿,她吃味又有什么用呢?

“那……”慕长洲犹豫了一会儿,深吸口气,低声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两年里,我没什么床伴,你会不会好一些?”

隔日更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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