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泡梨花(39)
慕长洲无奈:“聪明的女孩。”
“所以?”宁安恨不得咬她。
“让我偏爱。”慕长洲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低声讲述起发生过的事情。
“人生有很多的记忆点,有美好有快乐,也就有失意有失落。我知道大部分人,快乐总是多一些。但我不是那些大部分。”慕长洲有些无奈,带着落寞,“那天,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不知道对方怎么找到我现在的联系方式,要求我去参加他们的周年祭奠。”
“不是说没有人了么?”宁安疑惑。
“那边的吧。”慕长洲的意思,是生父另娶的女人那边的亲属,她深吸口气:“这种事,总叫我……陷入低沉混乱。我在做饭,当时很饿了,一时间大脑过载,低血糖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等回过神一阵眩晕,下意识伸手,就结结实实贴到了锅上。”
“但很奇怪,剧烈的疼痛后,反而有种刺激感。宁安,我想我是有点自毁的倾向,或许总是不满足,得用这样的思想控制自己。哪怕现在看来,我也算是某种意义的功成名就,我依然是个贫瘠的人,内心只有荒芜。”慕长洲发了力,宁安顾忌着她的手,也就转不过去,看不到她的脸。
“所以我不愿意谈感情,就算有朋友,也是切割分明,绝不越界。”慕长洲有多想触碰到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自嘲着:“所以你明白么?”
“你答应我,下一次再想一想,好么?不为别的,为你为我,再想一想。”宁安还是流下了泪水,她是双亲尚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一辈算起,对她都是宠爱有加,根本没体会过慕长洲的这些事。
如此自私冷血虚伪的生父,从来没见过的早亡的生母,长到十几岁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
她根本想象不到,现在慕长洲的顺遂成功,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人一辈子,都和童年息息相关。宁安的童年无忧无虑,在爱与关怀中长大,直到高中,才因为一见钟情,在拉扯的情愫中,有了忧愁。
心里被揉碎了,慕长洲没有吭声,在沉默中,用力抱紧她。烫伤刺痛了神经,慕长洲在这样的疼痛里,产生了快感。她甚至用手去捉宁安的手。
宁安反应过来,慌忙拉住了她的手腕。这次挣扎之后,她成功转过身,然而看过去第一眼,就彻底沦陷。
这是第一次,她在慕长洲的眼里,看到了星星。破碎的,闪耀的,眼圈染了粉色,有晶莹从眼眶一滴滴淌出。
宁安抬手去抹,指尖的泪珠滚烫,又很快冰凉。她亲吻慕长洲的眉眼,又一次开口:“下一次,再想一想,好么?这一次,我的心好痛,下一次一定会更痛的。”
慕长洲眨了眨眼,渐渐唇角上扬,答应她:“好。”
再多的念头,此刻也没精力去思考了。慕长洲用手臂紧紧卡住了她的腰肢,抬头将自己的嘴牢牢按在宁安的唇上。
粗暴又直白,用疯狂的纠缠攫取了宁安的气息,借此抚平几乎要跳出来的雀跃。
宁安回手摸到了慕长洲的双手,确认它们安全,转而从她的发间抚摸着,予取予求,顺从内心的慷慨。
末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慕长洲睁大了眼眸,叫她的名字:“宁安。”
“这不能怨我。”宁安把自己往她的唇畔贴,话语间也是潮的:“试试?”
“试试。”慕长洲了悟她的意思,火是两个人一起点的,到了现在的地步,两个人都有责任。
情场换到了卧室,宁安自己动手,放弃了所有的矜持。她又乘舟行海上,动力是熟悉的滑嫩舌尖。
舟行颠簸,终达彼岸。
第五天,Easter终于回来了,时差都顾不上倒,先来看望慕长洲。
盛夏的尾巴,看到慕长洲的时候,这家伙脑后扎了个小揪揪,穿了件灰色的背心,浅蓝的的短裤,正光着脚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腕捧着块西瓜在啃。
走近了,Easter看到她手上的纱布还没有完全拆,护住了结痂的地方,只是看了一眼,Easter的脑海里已经能想到刚受伤的时候,情状得有多惨烈。
宁安比慕长洲体面多了,长裙摇曳,走过去问:“喝点什么?有水、果汁、汽水、牛奶。”
这么多选项,仿佛是去慕长洲曾经的家里。Easter问:“有酒么?”
“啤酒可以么?”宁安问完,又追问:“你开车么?”
“不开。”Easter踩着棉布拖鞋跟过去,自己从打开的冰箱里去了啤酒,问:“你就让她这么吃西瓜?”
“反正她能做到一滴不落到伤口……”宁安低声吐槽:“她早上甚至自己做了咖啡。”
“现在就能喝了么?” Easter知道这时候有些是不能碰的,疑惑不已:“好像不能行吧?”
“我还没醒就喝完了,要不是咖啡渣她还处理不了,我都不会发现。”宁安碎碎念了两句,打量了Easter,轻声问:“你还好么?”
“嗯。”Easter没有化妆,脸颊的雀斑为她平添了生活气息。远距离的飞行,眼底乌青,眼睛也肿了。她低声说:“早有预料的事,只是事到临头,还是会伤心。”
慕长洲啃完了这一块瓜,回头问:“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Easter白了她一眼:“闺蜜私房话。”
由是慕长洲耸了耸肩,双手举过头顶,大咧咧盘腿坐着,将心思放在了电视剧上。
剧情里,案情逐渐明朗,警方开始布置缉凶,正义就要降临了。
慕长洲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肩头一疼,被Easter拍了一巴掌。
“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情意深重吧?”Easter开始下套。
奈何慕长洲是反套路达人,被拍了没办法还手,但一张嘴照样顶回去:“我是病人,没有劳动力,老板请自重。”
“逼急了我辞职,请按期按股份比例分红。”慕长洲不等她再说什么,丢了杀手锏。
“NO,你又误会我了。”Easter顿了半天,才接着说:“我已经找H市最好的猎头招人了!都是人员简历,你帮忙看看?”
“等我上班了再说。”慕长洲是答应了,却不是Easter想要的答案。但她没有强求什么,点了点头。
“本来想跟你们吃顿饭,但我要回去参加个会议,等你的手再好一些吧。”Easter将剩下的啤酒都喝了,面颊有些红润,她站起来,挥挥手:“再见。”
楼下有车瞪着她,这段时间少了慕长洲,所有的进度都像踩了刹车,慢了节奏。
慢一些也好,Easter不缺资金,在这段时间里将规划做得更仔细,招人也不是一句空话。
宁安是送了她上车才回来的,慕长洲还是那副样子,刘海遮住了眼,她鼓着脸吹气,瞧了眼宁安。
“我看她那意思,恐怕是要扩大规模。我们高董是很看好你们EZ的前景,觉得你们的想法既超前又完备。”宁安换了衣服,去卫生间洗了手,走过来先检查了慕长洲的伤,才坐下来。
削着苹果皮,宁安看了眼电视机,没有什么兴趣,问她:“明我也要开工了,中午会赶回来跟你一起吃饭,想吃点什么?”
“咖哩鸡饭。”慕长洲没有犹豫,显然早就想好了,笑:“想吃卡兹卡兹的。”
“这样啊,好。”宁安切下一小块,塞给慕长洲,问:“还有么?”
“炸鸡给我吃么?”慕长洲很自在地躺在了她的腿上,“你看,我恢复的速度,是不是很快?”
“是,但是,本来就是炸鸡上浇咖喱,只吃咖哩鸡饭可以么?以后再补给你。”宁安哄小孩一样,一句话掰扯成好几句,慢慢讲道理。
“行吧。”慕长洲不是难缠的主,很快接受了她的观点,又提新要求:“那卤牛肉总可以吧?五香的那种。”
“现在就点。”宁安等苹果分完了,言出必践,拿了手机,不光是牛腱子,连一些别的五香的卤味,只要不是脚,都点了一些,给慕长洲看:“满意了吧?”
慕长洲给了她奖励,在沙发上,把人吻到七荤八素。
“这次真不行。”宁安在上,双手撑开,脸颊粉嫩的,嘴唇红到耀眼。
“怎么了?”慕长洲不解。
“大姨妈。”宁安憋着笑,“你忘了?”
诧异之后,慕长洲先笑出声。她佯装失望,但坐起来了,还是操心:“难受么?吃药了么?没见你吃啊。”
罗里吧嗦,很不像她。
但宁安心里欢喜,当着她的面把止疼药提前吃下去,等卤味送到了,用两只大的保鲜盒一起装了,又捡出来一部分,拿了把叉子,陪慕长洲一起吃。
电视剧终于播完了,慕长洲感慨:“不错。”随即又点开了一部。
宁安跟着看,看了一集后,问:“时间循环?”
“嗯,大部分都是,要在循环的过程中找到破绽,来结束循环,否则的话主人公迟早要出事。”慕长洲看得多,套路见得更多,想了想剧情,笃定:“凶手就在车上,找到凶手,阻止爆炸,循环才能停止。”
宁安起了好奇,陪慕长洲一起看,也觉得有意思。但是第二天要上班,只好依依不舍地结束。
后来,两个人终于在一起看完了结局,宁安感慨:“你怎么在第五集就知道什么的结局的呢?”
慕长洲很淡定,掌心已经长出了细嫩的肉,这叫她浮想联翩,“看多了就知道了。”
等洗过澡躺上床,慕长洲在她耳边说:“睡素了这么久,咱换个口味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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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春水泡梨花(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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