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再拖拖拉拉下去,我担心血手天王会返回来,到时候我们就都走不了啦!”桃夭说,突然意识到莺儿不可能够到自己的肩膀。
桃夭一回头,就看见了此刻最想见到的面容。夜无衣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大叔你终于来了,我没有辜负你的嘱托,我尽全力保护了小白……”桃夭话还没说完,也许是因为见到夜无衣安下心来,瞬间脱力,昏了过去,身子向下倒去。
夜无衣抱起她,轻轻的说:“你做的很好,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
等桃夭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
朱砂急忙走过来扶她,说:“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浑身是伤,高烧了三天三夜,都快吓死我了!”
“小白和莺儿呢?”桃夭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朱砂会意的给桃夭倒了杯水,接着说:“莺儿没事,她没有回花间一壶酒而是留下来照顾四庄主,四庄主伤的比较重,现在还没有清醒……”
朱砂说着叹了口气。
“那夜无衣呢?”桃夭问。
“二庄主毫发无伤,那个什么老怪一见二庄主就吓跑了。这两天可把二庄主忙坏了,一会儿照顾你,一会儿照顾四庄主,三天都没有合眼,方才见你退烧了,我才劝他去休息一会儿。”
桃夭听说夜无衣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心里感觉暖暖的,在意识迷离之际,她感觉到有一个厚实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头部,为自己送来清凉。
“我想去看看小白。”桃夭说。
“行!你几天没进食了,我担心你没有力气走路。你等会儿我给你煮碗粥,吃完我陪你一起去。”
“谢谢朱砂姐!”桃夭甜甜的叫了一声,对朱砂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一刻感觉自己如此幸福,天衣山庄就像她的家,大家就像家人一样照顾她。
“跟我还客气啥?”朱砂也笑了。
……
一会儿,朱砂扶着桃夭来到小白的住处。桃夭见小白躺在床上,莺儿趴在床尾,夜无衣则靠着床头睡着了。
桃夭走近发现小白双目紧闭,满头大汗,头来回摇晃,仿佛陷入噩梦中,嘴里喃喃自语道:“娘,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想杀人,是你们逼我的,我好害怕,谁来救救我?”
桃夭伸手拭去小白额头的汗水,对朱砂说:“我们先回去吧,不要打扰他们休息。”
正在这时,夜无衣睁开了眼睛。
“我竟然睡着了?”
“对不起,吵醒你了。”桃夭抱歉的对夜无衣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没再发烧吧?”夜无衣赶紧摸了摸桃夭的额头,又号了一下手腕的脉搏后,松了一口气说:“没事了。”
随后责备道:“你也太乱来了,竟然用血肉之躯去阻止发狂的小白?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凶险?有一剑差点儿就刺中了心脉。”
“我都听朱砂说了,这几日多亏你不眠不休的照顾,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桃夭感谢说。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伤口的位置?所以,你看过我的身体了?”桃夭突然反应过来。
“你的伤,一般医生治不了。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再寻其他大夫。”夜无衣有些发窘的解释着。
“所以,您老人家就亲自出马了?”桃夭反问道。
“桃夭,你误会二庄主了,他为你疗伤的时候一直蒙着双眼。”朱砂解释说。
“蒙着眼睛用手摸吗?感觉更变态了!”朱砂的解释似乎起了火上浇油的反用作。
“你不是要做我的人吗,还怕我的触碰?”
“你又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你还挺享受的。”夜无衣声如蚊呐的说。
“你说什么?”
朱砂假装咳嗽了一声,说:“你们还是到外面说吧,别把他们吵醒了。”
桃夭和夜无衣立马噤声。朱砂识趣的说:“你们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他们俩,得给小莺儿披件衣服,不然该着凉了!”
桃夭还很虚弱,脚步虚浮,一个趔趄,夜无衣赶紧扶住了她的腰。
“小白的情况不太乐观啊!”夜无衣借机转移话题。
“小白怎么样了?”桃夭果然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我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暂时可保他性命无虞,但他受的伤实在过于严重,要想痊愈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我已命人四处寻访名医。身上的伤痛再难医治也总有好的一天,最棘手的是心病难除,你刚才也听到他说的梦话了,他似乎又陷入过去的回忆中。”夜无衣叹了一口气说。
“你能告诉我小白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去吗?”桃夭问。
“事到如今,我觉得告诉你也无妨。他应该也想让你知道吧。”
“我曾和你说过我早就认识他了,其实,他从七岁起便一直跟着我。”夜无衣娓娓道来。
“小白出生在一个小山村,他天生银发,大家都以为他得了什么怪病,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众人发现小白一激动就变得双眼赤红,认为他被邪物附身,是不祥之兆,请道士做过多场法事无果。他的亲生父亲也被吓跑了,村民都惧怕他、讨厌他、排挤他,没有一个小朋友跟他玩。”
“他们被赶出村子,他的母亲带着他躲进山里,但还是逃不过别人的恐吓和伤害,他们的东西被偷走、饮食被投毒,房子也被火烧了,饥寒交迫,所有人都希望他们死。他的母亲最后承受不了压力疯了,把错都怪在他的身上,想掐死他,小白的双眼在那一刻染上血红。”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还有全村所有人,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一个都没有放过。”
桃夭默默的听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读过的小说里虽然也有写到小白的身世,但这样弑杀的桥段早就被和谐了,她根本想不到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我当时正好云游经过那个村子,我不认为他是魔鬼,在我眼前的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那么冷的冬天,他赤|裸双脚穿着单薄的衣衫独自坐在雪中哭泣,身上沾满了血污。”夜无衣望着远方,仿佛又回到初次相遇的那天,语气中充满疼惜。
“从那天起,他就一直跟着我,我教他武功,带他闯荡江湖。小白天赋极高,又有鬼神之力,短短五年的时间已经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将来必定在我之上。你曾经怀疑小白是我的私生子,其实我打心里早已视他为己出!”
“谢谢你保住了他的性命!”夜无衣郑重的说,冲桃夭躬身施礼。
“我保护他,不单是因为与你的约定,更是因为他就是如此对我的。我不管什么好人坏人,对我好的,我涌泉相报,对我不好的,我睚眦必报,他以命相待,我必加倍还之!”桃夭说。
“再说,他杀人也是被逼无奈,是那些对他不公正的人有错在先,仅仅因为与自己不同就非得死吗?我不认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什么错?”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与那些迂腐的凡夫俗子不同,你可以成为小白的朋友!”夜无衣赞赏说。
“只是小白的杀伐之气太重,只要出手绝不留活口。我读的书少,这孩子又叛逆,我越来越管教不了他了,他还是需要与像你这样的同龄人多相处,才能学会正常与人相处之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触碰我身体的罪过?”桃夭突然开口打断夜无衣。
“说了这么久,你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了?”夜无衣还以为自己已经完美的躲过去了。
“怎么补偿都行,只是不要让我娶你,太麻烦了!”
“谁稀罕你娶啊?我是要你教我武功,我已经几次遇到危险,因为不会武功,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别人的拖累,不能每次都等着别人来救吧?所以我要好好跟你学习武功。”
“这有何难?等你身体恢复,我来教你。”夜无衣爽快的答应了。
“我现在才开始学,晚不晚?”桃夭问。
“当然晚了,你已经十七岁了,筋骨已经定型,不易锻炼。但学总比不学强,至少自保无虞。我开始习武的时候年龄比小白现在都大,只要你勤加练习,三十年后也能成为武林高手!”
“三十年?我都成老妖精了!我不企望成为什么武林高手,只要别拖别人的后退就行!”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桃夭怕夜无衣反悔,赶紧倒头便拜,夜无衣双手相搀。
“外面风大,你重伤初愈,我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夜无衣扶着桃夭往回走。
“大叔,你的手还要在我腰上放多长时间?”桃夭皱眉道。
“明明是你一直靠在我身上!”夜无衣反驳道。
“人家脚酸了嘛!”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嫁给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桃夭调皮的冲夜无衣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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