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平时不是挺聒噪的吗!”夜无衣奇怪的问,取出一袋烟,但是并没有点燃。
“我怎么感觉你像在交代后事?”桃夭回答的非常直接。
“说话没遮没拦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夜无衣皱眉道。
“因为我有主角光环啊!”桃夭腹诽。
“你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吗?”桃夭问。
“你看出来了?”夜无衣背着身说。
“只有陆铭哲那个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所以,你还是决定逃避问题。”
“我不是逃避,而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你刚才也看见阿哲不愿意接受大哥的领导,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对大哥的威望和天衣山庄的管理都不利,我不想让他为难。”夜无衣叹了口气说。
“你既然知道大家都信服你,又怎能辜负大家的期待呢?一家之主走了,家也就散了。”桃夭苦苦规劝,“新庄主能容下拥护你的那些旧部署吗?小白又该怎么办?你不在了,我不认为他还会继续留在这里。”
“我就是怕他意气用事才没有跟他告别!小白长大了,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是走是留由他自己决定。还是那句话,大哥即使对我再有意见,也绝不会伤害天衣山庄的弟兄们!”
“小白重伤,云裳未归,现在连你也要走了,你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联系吗?好像背后有人正在策划一场巨大的阴谋。”
“你只计较失去的东西,却没有看到得到的,天衣山庄真正的主人回归了,今后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丫头,你要跟我走吗?”夜无衣问。
“我不跟你走,我要在这里等你回来!这儿才是你的家,只有天衣山庄的夜无衣才是真正的夜无衣。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可能放弃大家,因为你的心一直牵挂着这里!”
夜无衣目光灼灼的望着桃夭,眼神中既是感激又是赞赏,嘴角挂着笑容。
“其实,我一直暗中派人调查你的来历,并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你看起来就像个和父母闹别扭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孩子,要是这样还是回到家人身边比较好。但是他们一无所获,如果你真的没有归处,留在这里也无妨。”
“我给云裳留了信,叫他负责安置你,能跟着云裳想必你也会高兴的!”夜无衣说。
“谁说的?你们都以为我喜欢云裳,其实我……”桃夭小声咕哝。
“我教你的那些防身术已足够自保,只是你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任性妄为,以免惹祸上身,我不在,他们不会再顾及我的面子让着你,你遇到危险我也无法第一时间赶来,你受伤也没人会替你疗伤……你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也无法安心的离开。”
夜无衣说完不再开口,转身向远方走去。桃夭目送着他的背影变得模糊,逐渐与天地融为一体,一滴滴凉凉的液体滴在手背上。
夜里,桃夭辗转反侧,她知道夜无衣就要走了,却没有勇气去送别。第二天,夜无衣没有出现,他给众人留言称要亲自去准备一份贺礼,会在庆典当天返回,众人信以为真,只有桃夭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在等待的三天里,桃夭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儿什么。她每日都去打扫整理夜无衣的房间,就连他平时在的时候也从未如此勤快过。看着那些熟悉的场景,他留下的痕迹,往事历历在目,就像他还在身边一样,有时还会幻听到那句丫头。
虽然说的坚定,但桃夭也没有把握夜无衣一定会回来,她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万一他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桃夭很奇怪,即使这么长时间没见云裳她也从未感觉如此煎熬过。
……
庆典当日,天衣山庄装饰一新,旌旗招展,鼓乐喧天,人声鼎沸。
后山小院前红毯铺地,全庄上下列队恭迎楚天霖出关。礼炮响过,司仪一声令下,全庄弟子跪拜高呼“恭迎大庄主出关!”,三声之后楚天霖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小屋,锦衣华服依然掩盖不住他那张苍老的面孔。
五虎上将只有陆铭哲一人在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挠挠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是冲楚天霖一抱拳说:“恭迎大哥出关!我这个人自由惯了,不喜欢被规矩束缚,二哥他最清楚了,大哥莫怪!”
“无妨。”楚天霖回道,目光瞟向站在队伍最后排的桃夭。
桃夭在一片跪倒的弟子中鹤立鸡群,她站在人群中,后背挺得直直的,头扬的高高的。旁边弟子扯了扯她的裤脚,小声提醒她跪下,桃夭却根本不以为意。
“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没人值得我屈膝!”
桃夭说的声音不大,但显然楚天霖已经听到了,他的目光向刀子一样扫过桃夭,而桃夭只是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向一边。
“赶紧上路吧,别误了你的吉时,那就不吉利了,会倒大霉的!”桃夭喃喃道。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桃夭旁边的弟子感觉到那股威压,吓得满头大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最后楚天霖只是哼了一声,挥袖向前院走去。
正厅之内人头攒动,各门派前来祝贺的人已等候多时。天衣山庄虽不算武林一等大派,但威名远播,结交广泛,各大门派都派员参加,即使像武当、少林这样的大派也不敢小觑,纷纷送来贺信。
在众多参加的人中,地位最高的当属七星观上清道长和恒山派掌门洪川,上清真人与夜无衣的师傅紫胤真人系出同门,也算夜无衣的师叔了,身份尊贵。两人一早前来祝贺,却没被安排上座,洪川显然有些不满,而上清道长则怀抱浮尘闭目养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楚天霖走进大厅,众人纷纷起立行礼。楚天霖径直穿过众人,坐在正厅中央的金色宝座上,这也是他要求夜无衣日夜赶工做出来的,花费了山庄半年用度的银两。夜无衣仍旧没有回来,桃夭望着楚天霖旁边空着的位置,心里一阵失落。
楚天霖示意陆铭哲坐在自己左边第三把金交椅上,陆铭哲觉得浑身不自在,对上清道长说:“老人家,没想到你能来,快快请上座,不知道二哥跑哪儿去了,他要是见到您一定高兴极了!”
上清道长一挥浮尘,口中呼号说:“无量天尊,老牛鼻子就是来蹭饭的,你们赶快举行完仪式开席,贫道为了吃这顿饭连早饭都没吃,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那位置还是留给年轻人坐吧,太高了,贫道怕闪了腰。”桃夭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师叔,敢情是个老顽童啊!
陆铭哲哭笑不得,斥责弟子们怠慢了师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哥,我还是觉得坐地上舒坦!”
“随你。”楚天霖淡淡的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夜无衣在哪儿?上次比试我大意让他勉强赢了半招,要不是为了向他讨回那半招老子今天也不会来,让他给我出来,我不是来看你耍威风的,天衣山庄庄主我只认夜无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摆架子!”恒山派掌门洪川丝毫不留情面的指着楚天霖的鼻子骂。
“原来是恒山派洪掌门,好大的脾气!要不是穿着衣服,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疯狗没栓,出来乱吠!”楚天霖说的也毫不客气。
“你!敢骂老子是狗!真是活腻歪了,看掌!”洪川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双脚点地,飞身向楚天霖击出一掌,楚天霖毫不示弱的从椅子上跃起,接下了这一掌。
“恒山派的悬空掌法也不过如此!”
这一掌威力无穷,光是掌风便将附近的桌椅掀翻。洪川落回地面,将手背在身后,他的随从弟子一拥而上要为掌门报仇。
洪川挥手制止。正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洪川深知这一掌的威力,他背在身后的手仍不停发抖。
“没想到你这个废物竟然练成了神功,怪不得要重掌天衣山庄,这儿没有我要找的人,徒弟们我们走!”
洪川欲带领弟子离开,只听楚天霖一声大吼,“想走?没那么容易!”
楚天霖的话音刚落,从门外冲进来一队天衣山庄弟子,将正门关闭,把恒山派团团围在中央。
“大哥,恒山派可是咱们的盟友,不能轻易得罪?”陆铭哲急道。
“盟友?你看不见,这世道谁拳头硬,谁说了算!要不是我技高一筹,现在被团团围在中央的就是我了!与其以利相诱,结成虚假的同盟,还得时刻担心他们背叛,直接灭了恒山派让他们归顺我天衣山庄岂不更好?”楚天霖笑道。
“就凭你也想灭我恒山派?姓楚的,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念在同盟一场,不跟你计较,你反倒以为我恒山派软弱可欺,孩儿们,北岳剑阵舞起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恒山派的厉害!”
“洪掌门还是先看看自己的手掌再说话吧!”楚天霖提醒说。
洪川闻言立刻查看自己的手掌,发现手心有一团乌黑正在不断扩大,一股阴寒之气从中不断溢出,整个手掌都快结冰了。他急忙运功逼毒,却发现根本提不起力气。
“你练的什么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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