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衣堡通天峰阎罗殿里,堡主暗日看完夜无衣给他的卷轴后,愤怒的扔在地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我杀了她!”暗日喃喃自语,突然将目光投向站在堂下的咔咔老怪和玉机真。
“十年前,正派联盟围攻我的时候你们也在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倒是说说看!”
咔咔老怪不假思索的回答:“老夫当时操纵机关兽对付赶来的援兵,不在尊上身边,所以不清楚您与夫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十年来,你都是这样回答本座的,但是我不相信!玉机真你来说!”暗日将目光投向玉机真。
玉机真盈盈一笑,说:“尊上,你不要相信卷轴上的话,那只不过是夜无衣他们为了活命编造的谎言。夫人死的时候我就在你的身边,我可是亲眼看着夫人被武当掌门打死的,对,就是被她的亲爹,你当时就替她报了仇!”
“你说她死了,那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她的尸体?”
“尊上,请恕属下直言,十年前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别说尸体了,就是骨头也化成灰了!”
暗日的眼中发出摄人的寒光,玉机真立刻噤声,“属下失言了。”
“我不信,我不信她就这样离开了我!当时我们被逼到悬崖边,我受了重伤,她的父亲逼她做选择,可她却说死也要和我在一起,然后我使出了一招暗无天日,然后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醒来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翻遍了整座山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每次觉得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就头痛欲裂!”
暗日努力回想当日的情景,脑袋里却似有一团迷雾,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摇着头。
玉机真上前搀扶说:“尊上,又犯头痛了?你的伤还没恢复,还是身体要紧,不要再为十年前的事情费神了!”
“走开!”暗日一把甩开玉机真,从怀中取出一块紫色的衣角,悲戚的说:“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她当时已经有了我的骨肉。紫芸,孩子,你们到底在哪儿?如果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我不会放弃寻找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天衣山庄百废待兴,弟子的后事,房屋的修缮,琐事多如牛毛,云裳忙的不可开交,陆铭哲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陆铭哲整日坐着发呆,他彻底成了天衣山庄的笑柄,得了个绰号“女见愁”。先是被桃夭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接了一招,现在更是男女不分,忠奸不辨,竟然将仇家的男子当成心上人。
“阿哲啊,你们不是已经拥抱接吻了吗?你没发现他是男人?你们没那个?”
“你是不是没见过女人,不会还是处男吧?”
每个经过的人都要对陆铭哲调侃一番,以陆铭哲的性子要是放以前早就打起来了,现在却像霜打的茄子,任由别人取笑而无动于衷,桃夭都有点儿同情他了。
江若漪来回打了几遍算盘,苦着脸给夜无衣看,“二哥,加上死去弟子的丧葬费,给家属的抚恤金,还有房屋的修缮费,各门派来帮忙人手的食宿,再加上之前为大哥筹备宴会破费的那些,这个月的开销就超过了去年一年。而且花间一壶酒暂时无法开张,那可是我们收入的主要来源,我看不用别人来攻打我们,我们自己都要撑不下去了!”
夜无衣来回翻看着账本,眉头越皱越紧,转动烟袋嘴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磕着,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像你的师门还送来些银两来救急,恒山派的弟子只出人不出钱,活没多干饭没少吃。二哥,我们以后就不要给他们准备伙食了!”江若漪建议道。
“我看行!洪川那哪是来帮忙的,分明是把没处安置的弟子打发到我这儿蹭饭!把大哥那把金交椅卖了,各头目的例银减半,伙食只准备素食,再看看还有什么能卖的?”夜无衣赞同江若漪的提议。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传来了坏消息。
夜无衣寻访到的那位神医突然在半路返程,不来了。
“我不是命你护送薛神医来天衣山庄吗,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夜无衣问复命的弟子。
“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薛神医突然说家里有急事要赶回去,也不说是什么事,也不让我们跟着,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还请二庄主责罚!”复命的弟子跪倒在地。
夜无衣摆摆手说:“不关你的事,这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不想让薛神医帮助我们。但是为了小白的病,我们还得再去请薛神医一次,这次叫云裳去吧!”
夜无衣对云裳说:“虽然你才刚经历了长途跋涉,但这件事只能你去做。一是由五虎上将出面去请以示尊重,二是暗中捣鬼的人必定不好对付,一般弟子恐怕只能空手而归。”
正在这时,有弟子通报外面有自称大夫的人求见。
来的并不只一人,足有十几个,都做家丁打扮,抬着沉重的大木箱。为首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他向夜无衣躬身施礼说:“见过夜庄主,在下葛楠,奉我家主人之命,向夜庄主送交一些东西。”
夜无衣疑惑道:“你家主人是?”
葛楠微微一笑:“夜庄主看过东西便知。”
葛楠首先向夜无衣引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位是百草堂的许山神医,我家主人知道天衣山庄刚刚与污衣堡一场恶战,必定有不少人受伤,急需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救治,所以特命小人请来许神医。”
许大夫倒是个急性子,不等和夜无衣打招呼就急着喊:“病人呢?受伤的人在哪儿?快带老夫去瞧瞧!”
葛楠笑着说:“许神医悬壶济世,医者父母心,时刻把病患放在第一位!”
夜无衣震惊之余,恭敬的向许神医抱拳施礼说:“许神医乃是药王传人,医术卓绝,名震江湖,只是听说许神医行医的规矩是只救自己想救之人,不论出身、不分贵贱,只看心情。多少王公权贵,多少金银财宝都难见许神医一面。之前我大哥受伤,无衣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您老人家,怎奈听说您那时因为输了棋,心情不佳,闭门谢客。”
许神医挥挥衣袖:“哼!那些米虫,死一个就少一个祸害,我才不会为他们浪费我的药材!要不是那小子允诺只要我走这一遭就将棋圣的棋谱赠我,我才不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看就让人心情不爽!”
这位神医脾气果然古怪得紧,夜无衣哭笑不得,命云裳带许神医去小白和受伤弟子住处。
“等等,我观察你的气色、呼吸,明明受了很重的内伤,你不让我先替你治疗,还准备把我往哪儿推啊?”许神医说着,伸手就去把夜无衣的脉。
夜无衣不动声色的躲开,说:“先生果然高明,只是察言观色就能了解病情,我的伤不打紧,神医前辈还是先替其他兄弟诊治吧!”
葛楠向许神医示意,“属下还有要事与夜庄主相商,许神医请稍安勿躁。”
许神医一甩衣袖,转身跟着云裳离开,“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江湖人,有什么事比命还重要的!”
许神医走后,夜无衣向葛楠一抱拳,说:“你家主人果然厉害,竟然能请得动许神医。”
葛楠笑着说:“我家主人乃是许神医的义子,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夜无衣点点头说:“怪不得!只是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我与你家主人素不相识,本不应该接受如此大礼,只是许神医确实难请,天衣山庄也确实需要他的帮助,所以夜某便厚着脸皮接受了,请教你家主人高姓大名?事后夜某定当亲自登门拜谢,诊金一分也不会少。”
葛楠仍是满脸笑容的说:“夜庄主不要着急,不如先看看第二件东西如何?”
说着葛楠一拍手,那十几个家丁听命的打开箱子,在场众人一看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竟然是十箱黄金!
大家看得眼睛都直了,桃夭捂着双眼说:“我的钛合金狗眼快被亮瞎了!”
夜无衣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葛楠说:“这里是万两黄金。我家主人知道天衣山庄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百废待兴,势必需要些银钱周转,所以送上这些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条件是什么?”夜无衣问。
“没有条件,我家主人久仰夜庄主的大名,十分欣赏你带领天衣山庄对抗魔教的义举,听闻你一人独战魔教五员大将更是钦佩不已,所以无条件送上这些钱财,只是想结交夜庄主这个朋友。”
“请恕夜某无法接受这份馈赠。”
葛楠似乎早就料到夜无衣会这么说,不紧不慢的说:“夜庄主不要这么快拒绝嘛!礼物都已送出,我也就不再打哑谜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家主人姓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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