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大早就起床了,帮着莺儿准备早饭。秦氏长年掌厨,厨艺自然非同一般,众人都赞不绝口。
随后,秦氏又帮着打扫庭院,盥洗衣物,众人都夸秦氏贤惠能干。
再看桃夭睡得日上三竿才起,吃完早饭嘴一抹就躺到屋顶睡回笼觉。莺儿一边给小白洗衣服,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夭夭姐,我昨天晚上好像见你哭了,你没事吧?庄子里都在传你和秦夫人在争夺庄主,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你还要争啥呀?我不懂。再说你喜欢的不是云裳哥哥吗?大家就喜欢乱说。”
桃夭问:“莺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她?”
莺儿说:“你是说秦夫人吗?秦夫人人真的好好啊!又温柔又善良,帮我做饭洗锅,还教给我很多新的菜式呢!夭夭姐就只会吃!啊,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夭夭姐你别生气啊!”
“我不会生气的,因为你说的都是实话!”桃夭悲戚的说。
这两天她取代陆铭哲成为新的谈资,为了避免尴尬,她这几天都足不出户,把自己关在小院里,虽然不想听,但大家的议论还是或多或少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大家都认为秦氏是个贤内助,是板上钉钉的庄主夫人,能够帮助夜无衣打点内务,解除后顾之忧,而自己只是个米虫、摆设、混饭吃的,什么都不会做、什么忙都帮不上!
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看自己的,没人喜欢她,要不是夜无衣的庇护,自己哪儿能生活的这么舒坦,早就被赶走了!这还不是最打击她的,最让人难过的是夜无衣一直也没来找过自己,就这么把她晾在这里,别说道歉,连句解释也没有。
桃夭想着多少也得做出些改变,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她跳下房顶,要帮莺儿洗衣服。
莺儿急忙护住盆说:“这可是小白哥哥的衣服,你可别洗坏了!”
桃夭备受打击,原来在大家的认知里自己就是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莺儿见桃夭失落的眼神,安慰说:“要不,你帮我把这些洗好的衣服拿到河边涮洗?”
“好的,莺儿你最棒了!”桃夭抱着莺儿的脸使劲亲了一口,欢欢喜喜的端着盆就往河边走。
莺儿用手背一边擦脸,一边在桃夭身后大喊:“夭夭姐,你连杵都不拿,怎么洗啊?”
桃夭讪讪一笑,更加确定了自己是个废物的想法。
……
桃夭来到河边,河水清澈见底。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积极的洗衣服呢,在现代的时候衣服脏了丢进洗衣机,按几个钮,等一会拿出来就能直接穿上。
桃夭把衣服放进水里,还没等她取来杵,衣服就顺着水流飘走了。
“你要去哪儿?别跑啊!”桃夭淌着水把衣服捡了回来。
“你这个调皮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桃夭撸起袖子,抡起杵朝着衣服一顿猛捶,累的满头大汗。
“这可真不是人干的!这么使劲应该洗干净了吧?让我检验一下成果……”桃夭抱怨道,拿起衣服一看,烂了大窟窿。
“……”
“扔了吧!绝对不能穿了!”桃夭说着把衣服扔进水里,不一会儿又把衣服捞起来放回盆里。
“扔了会被莺儿骂的,还是放回盆里,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桃夭又拿出一件衣服,小心翼翼的洗了起来。
“这次使的劲小点儿,少捶一会儿就没问题了!”
这次没破,我果然是个天才!桃夭得意的想,准备把衣服拧干,只听“刺啦”一声。
“……”桃夭在风中凌乱了一秒,一脚将连盆带衣服全部踢进水里。
“去你奶奶的!连你也跟我作对!”
“呵呵呵呵,妹妹你是洗衣服呀还是跟衣服打架呀?”桃夭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桃夭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秦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
“妹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来河边不是洗衣服,还能是什么?”秦氏将手中夜无衣的外套高高举起,得意洋洋的说:“夫君说我温柔细心,他的衣服只放心交给我洗。要是交给那些粗暴的人,只怕给弄坏了!”
桃夭知道秦氏故意挑衅,也不理她,捡起衣服继续洗。
秦氏突然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哎呦!妹妹你怎么在上水处洗啊?上水处干净,我们还要取水饮用,洗衣服应该在下水处。”
桃夭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小白,也太丢面了!但嘴上依然不示弱的说:“我就喜欢在这儿洗,你管得着吗?”
“妹妹不必苦恼,虽然你什么都做不好,一无是处,但你胜在年轻漂亮啊,哪个男人不喜欢新鲜刺激?夫君也不例外!”
“你什么意思?想找死吗?”桃夭斜眼看着秦氏,握紧手中的杵。
“妹妹好大的火气啊,是在气夫君昨晚睡在我房里吗?说起来夫君也真是的,太热情了,我都快吃不消了,今早差点儿起不来床,现在还觉得腰酸腿软呢!”秦氏说着,手有意无意的放在脖子上,桃夭一眼看出那里有一处草莓痕。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看过那么多小黄书的桃夭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谁是你妹妹啊?别叫的那么亲热,恶心死了!”桃夭恶狠狠的说,一杵戳在水里,溅了秦氏一脸水。
秦氏也不恼,笑着说:“你我共侍一夫,不是该以姐妹相称吗?不过妹妹还未过门,就算私底下做出苟且之事也不能作数。对了,听说你还在青楼呆过,那夫君一直不迎娶你也就说得过去了,我看他对你并非真心,只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不然我一来他怎么就不要你了?”
“再敢胡言乱语撕烂你的嘴!”桃夭怒火中烧,一杵砸向秦氏,秦氏闪身躲过。桃夭并非真的想杀了秦氏,只是吓唬吓唬她,不然她的武功再烂,对付一个中年农妇还是绰绰有余。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随着声音一个身影快如闪电,跃至桃夭和秦氏之间,是夜无衣。
虽然只是一夜未见,但桃夭觉得有三生那么长,她很想他,有很多话要对他说。望着夜无衣,桃夭泫然欲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手腕传来的痛楚却将她的神思拉回现实。
夜无衣正抓着桃夭的手腕,他微微用力,桃夭便吃痛的松手,木杵掉落在地。
桃夭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怔怔出神,原来站着的秦氏突然跌倒在地,冲夜无衣大叫道:“夫君救命啊,桃夭妹妹要杀了我!”
“她是假装的,我刚才根本就没碰到她!不要脸!”桃夭指着秦氏向夜无衣解释说。
秦氏哭着说:“夫君,我不过想劝桃夭妹妹与我和平相处,以解夫君之忧,没说两句,她就对我棍棒相向,你也看见她有多凶了!”
“你劝不了她,不要白费口舌了!你有没有受伤?”
“脚动不了了。”秦氏说。
夜无衣扶秦氏站起来,秦氏故意靠在夜无衣的身上。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桃夭把手腕在夜无衣眼前晃动,气势汹汹的说:“她说谎,她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我刚才明明见你想要了她的命,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身体又不好,怎么能承受的了你的一击?我教你武功不是让你恃强凌弱的!”
“夜无衣,你是在怪我吗?你一直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与我暧昧不清,如今东窗事发,你却连个解释都没有,我还没有怪你呢,你反倒要来兴师问罪!”
“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夜无衣本来想说他早就给秦氏写了休书,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而且他也从未把秦氏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
但桃夭只是听到他前面的话就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当然觉得没必要了,因为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无足轻重,我无名无分,凭什么过问你的私事?”
“不要无理取闹了!你今天情绪不好,我们说不到一起去,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夜无衣说着就要离开。
“又想逃吗?别走,把话说清楚了!”桃夭一把拉住夜无衣的衣袖。
“我想过了,就算她是你的童养媳,是你家里安排给你的媳妇你没法反对。但你现在还不能自己做主吗?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吗?一边说自己是身不由己,一边却钻进人家的被窝,你不就是想齐人之福、脚踩两船、三妻四妾嘛!”
桃夭的话说的很难听,夜无衣被激怒了。
“好,你既然要把话说清楚,咱们就好好捋一捋,你口口声声说我负了你,那你看看自己又做过什么?”
桃夭一脸不解,不知道夜无衣所指何事。
“还装纯情吗?一边哭诉自己所托非人,一转身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寻求安慰!”
桃夭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夜无衣来找过自己,急忙解释:“你都看见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云裳,我对他其实……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
“还用问别人吗,天衣山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桃夭姑娘最喜欢云裳了!而云裳也对你有意,即使有若漪这样的大美人放在眼前都不为所动,偏偏喜欢你这样的小丫头,你们可真是郎有情来妾有意,是我碍着你们的事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桃夭一巴掌打向夜无衣,谁知夜无衣竟然没有躲闪,这一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瞬间红肿了一块。
秦氏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桃夭被自己吓哭了,浑身发抖。
“你满意了?”夜无衣说完这句话再不言语,转身扶着秦氏离开。
桃夭一个人留在河边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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