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白

“下次,你要是再碰上这样的泼皮无赖就直接把水壶扔他手上,然后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大爷,手滑了!”桃夭一边端着空盘子下楼,一边指点莺儿。

“夭夭姐,可真有你的!就该这么治治那些色胆包天的人!”莺儿赞同的拍手叫好,自从上次被欺负桃夭为她强出头,莺儿就变成了桃夭的迷妹,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言听计从。

“啪叽!”桃夭说的眉飞色舞,手中的盘子脱手而出掉在地板上,一分为二。

“咣当!”莺儿见势也把自己手中的盘子扔在地上,“夭夭姐,你的意思是然后再扔个盘子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吗?”。

“不,我刚才真的是手滑了一下。”桃夭讪讪的一笑。

正说着,桃夭忽然瞥见楼下入口处站着一名少年,年纪最多不过十二岁,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满头银发随风飞舞。

“莺儿,这里拜托你收拾了,我得下去看看。”桃夭说着快步下楼,一个箭步走到少年的身前。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能来的地方。”桃夭说道。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好笑的看着桃夭说,“你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是……这里……色字头上一把刀。”桃夭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放弃解释道,“总之未成年人禁止入内!”说完拉着少年就往门外走,“我虽然是个新来的,但有句话说的好,吃谁的向着谁,既然做了这里的伙计,就要帮老板守好这里的规矩。”

“新来的?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人了吧,果然很有趣!”少年笑着说,“看来不用我费功夫,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桃夭则一头雾水。

“姐姐!”少年突然大喊一声,带着哭腔说:“其实,我和家人走散了,我已经找了很久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的家人?”

少年拉着桃夭的手来回摆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眨呀眨的,委屈的嘟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桃夭不知怎的觉得无法拒绝,迷迷糊糊的点头答应。

远离大道的林间小路上,少年牵着少女漫无目的的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声音也被这密林屏蔽,光线透过错落的树影落下,说不出的斑驳诡异。

“小白,你到底是在哪里和父母走散的?”桃夭问道,他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在路上少年告诉桃夭他的名字叫小白。

“或许是这边,或许是那边,谁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小白一脸的无所谓。

“我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桃夭担忧的看看四周,他们已经离大路很远了。

“也许这儿才是咱们的目的地也不一定。”小白看着桃夭担忧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翘。

“那是什么地方?”桃夭突然指着不远处一片亮光处兴奋的大叫道,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

小白顺着桃夭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顶上灯火通明,隐隐有乐声传来。“我记得山顶上有座庙,大概在搞什么活动吧,我也从来没去过不是很清楚。”

“是庙会吗?我也从来没去过,我们过去看看吧!”桃夭两眼放光,拉着小白的手就往山上走。

“你不是要帮我找父母吗?”小白皱眉道。

“哪有什么父母?我猜你一定是背着家里偷偷跑出来参加庙会,然后又因为自己怕黑不敢走夜路,所以扯了个谎让我带你去,被我猜中了吧!”桃夭非常确定自己的推测,小白则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但却没有反抗,就这么被桃夭拉着往山上走去。

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拾级而上,当到达山顶时,眼前豁然开朗。一条不算太宽的大路两旁各种小摊星罗棋布,各种吃食、物品、表演琳琅满目,叫买的叫卖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远处有一座古旧的寺庙香火缭绕,有诵经之声传来。

“快看快看!”桃夭兴奋的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走马灯?真漂亮!没有电它是怎么动起来的?吹糖人、捏面人,比现在做的精致多了!皮影戏!现在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了!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踩刀尖,打把势卖艺标配四件套。抖空竹?你知道吗我一个也抖不了!我只会玩抖音。你说我要是给那个踩高跷的一个扫堂腿,他会不会亲到对面划旱船的?想想就有趣!哈哈哈哈哈!”

桃夭自问自答,嘴巴就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停不下来,根本没注意小白黑着的脸。小白想甩开桃夭的手,却被握的更紧了,还被教育道,“别乱动,人这么多走丢了怎么办?”

完完全全被小看了啊!小白有点儿后悔自己怎么会突发奇想来招惹这个神经病。真有这么有趣吗?看着桃夭闪闪发亮的眼神,小白也不禁有点好奇,因为他也是第一次逛庙会。

“猜猜我是谁?”桃夭把一张狐狸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尖着嗓子说道,“公子,小女子与家人走散又迷了路,可否请公子允我借宿一宿,像不像你一开始对我说的?”

“白痴!”小白不屑的说道。

桃夭蹦蹦跳跳的走着,在一个热汽腾腾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招牌上写着龙女小笼包。桃夭的肚子也在这时配合的叫了起来,小白很明显也听到了那令人尴尬的声音,说:“你想吃就吃!我没意见。”

“可是我有意见,我一分钱也没有。”桃夭悲惨的说道。

小白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扔到桃夭手中,“给,拿去!”

“这么多!”桃夭掂了掂重量,高兴的大叫,谄媚的凑到跟前对小白说:“大哥,您还缺小弟吗?”

“滚远点儿!”

嘴里一边嚼着包子,桃夭一边挤进了拥挤的人群,原来是一个套圈的摊子。地上摆着簪子、胭脂水粉等物事,边边角角挂着、地上落着几个竹圈,围观的人虽多,但却没有人能套中目标。

“这个好玩!老板给我来十个圈!”桃夭一手交钱,一手接过老板的竹圈,瞄准目标。

“你花起别人的钱来倒是毫不客气!”小白哼了一声。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旧的不花,新的难挣。别小气了,看我一会儿给你挣回来!”桃夭冲小白一眨眼,冲着目标就飞出一圈。

竹圈擦着一个木偶的边划过去了。

“差一点儿!”桃夭叹了口气,又扔出了第二个圈。

第二个圈在木偶身上绕了几圈却又飞了出去,桃夭一拍大腿,“可惜了!都怪肩膀上的伤影响了我的发挥。”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圈也偏了出去,直到十个圈都扔完也没套中目标,桃夭不服气的说,“再来十个!”

连投三个,还是没中。桃夭泄气的说:“这些竹圈都被摊主做了手脚,谁都套不中的,不然他还挣什么?”

小白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抢过桃夭手中的竹圈,说:“看我的!”

那竹圈便像有了方向一般直奔木偶而去,“啪”的一声稳稳的落在地上,将木偶禁锢其中。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老板把木偶拿起来递给小白,小白看也不看的递给桃夭,说:“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送给你了!说,还想要什么?”

“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呀!我还想要这个!那个!……”桃夭指向不同的地方,小白只是轻轻一甩手,那竹圈便毫无偏差的直取目标,指哪打哪。

人群沸腾了,不一会儿,摊子上的物品有一多半都被桃夭收入囊中,老板苦着脸把套中的物品取下,摆上新的,可是小白和桃夭却玩的不亦乐乎,还没有停手的打算。

“我觉得边上那个难度比较大,套那个!快点儿快点儿!再摆上!”桃夭催促道,老板却迟迟不肯动手,冲小白一抱拳:“这位小爷,看得出来您是位高手,本店小本经营,还请你高抬贵手!”说着就要收摊。

“怎么回事?我们买的圈还没投完呢!”桃夭急道。

“不摆了,你们耍手段欺负老实人,这摊摆不成了!”老板头也不抬,弯着腰收拾东西。

“唉!老板你把话说清楚了,谁欺负你了?我们真金白银买的圈,也没作弊,在场的诸位有目共睹,中的多那是我们的本事,你只想挣我们的钱,眼看赔了就不玩了,赔不起还玩什么玩?大家给评评理!”桃夭问向周围的群众,大家也纷纷附和。

“我说不玩就不玩!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老板急眼了,耍起了无赖。

“能把你怎么样?想试试看吗?”阴沉的话语从银发少年的口中说出,眼睛瞬间染上血色,他将手放在了背后的双飞剑上,森冷的杀气外泄。

桃夭这才发现在小白身后的披风下藏着两把剑,那两把剑只有一尺多长,称为双飞剑,因为剑身短小、便于隐藏,桃夭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围观的人群看到这副情景,顿时吓得四散奔逃,大喊道:“鬼啊!”

桃夭也不由自主的后退,银发赤瞳,双飞剑,“葬生,灭魂,你是……鬼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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