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知道云裳对宝藏没兴趣,无奈只得带他先去找江若漪。
他们来到机关背后的暗室,发现负责看守的春申重伤倒地,而江若漪却不知去向。
傅崇急忙用双掌从后背为春申输送真气续命,好半天春申才缓过一口气说:“江小姐被暗日带走了。”
云裳大惊,看来暗日从来就没信任过傅崇,早就留有后手,他猜想暗日一定是去找宝藏了,赶紧让傅崇带他来到入口处。宝藏入口位于玲珑塔的地下第九层,这里是一个圆柱形的巨大空洞,宽约长许,直达地底,岩壁上有一座木梯,盘旋而下,深不见底。
暗日果然带着江若漪来了这里。暗日还是他的经典装扮,黑袍黑披风,黑白相间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露出一只眼睛,只是这次没戴面具,露出被火灼伤的脸颊,显得更加狰狞恐怖。他粗暴的拽着江若漪的长发,强迫她抬头。看着云裳明显的境界提升,他就明白了一切。
“傅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阳奉阴违,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被五花大绑的咔咔老怪此时也苏醒过来对着暗日大声呼喊:“尊上,傅崇骗了你,他把无字天书给了云裳,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你!”
傅崇不屑的说:“既然你已经知晓,我也就不用再装了,今日我玉泉渊就要一雪前耻,驱逐魔教,光复玉泉渊!”
“好大的口气,傅掌门也不怕闪了舌头!”暗日嘲讽道。
“暗日,快放开若漪,咔咔老怪在我们手里,竟然拿一个弱女子作要挟,算什么英雄好汉!”云裳想用咔咔老怪同江若漪交换。
暗日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前仰后合,浑身颤抖,“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是英雄好汉,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果真迂腐的可笑。云裳,我可是魔教头目,杀人不眨眼,拿女人作要挟算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哈哈哈哈!”
“既然留着他也没用,那我就杀了他!”云裳将折花剑架在咔咔老怪的脖子上。
“随你。”暗日不以为意的说。
咔咔老怪一听顿时心哇凉哇凉的。
可就在云裳动手之前,暗日突然拎着江若漪伸出了栏杆外,江若漪双脚腾空使劲挣扎,却毫无作用,然后暗日松开了手,江若漪最后看了云裳一眼,呼唤着他的名字,仰面朝下向深渊坠落。
“不!”云裳撕心裂肺的呼喊,毫不犹豫的跃出横栏,向江若漪疾驰而去。
在半空中,他终于追上了江若漪,拦腰抱住她,然后一个翻转,用力将江若漪推向上面,四周有片片花瓣飘散。
“云裳!”江若漪看着云裳冲她微笑,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恰在这时赶到的誉王接住了江若漪,而云裳则急速下坠,在快接近地面时,突然从地底像潮水般涌出无数的士兵,他们身穿古老的盔甲,却没有头颅,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头盔,盔甲里面也是一片虚无,躯干与四肢连接的部分空无一物,挥舞着利刃向云裳砍去。
“是阴兵!”傅崇大惊,他们是曾经守护这片宝藏的前朝将士的亡灵。
云裳双手握紧折花剑,剑尖朝下,无惧的向这些阴兵刺去。巨大的冲击力,再加上云裳自身的修为,在接触的一刹那爆发出惊人的冲击波,将整个洞穴都震得晃动。而那些阴兵在被折花剑金色的光芒笼罩之后,就像蒸发般,变成细微的沙粒,飘散在空中。
当尘埃落定,在数不清的盔甲之上傲然站立着一个人,宛如神祇,正是云裳,毫发无伤。
暗日见状,一跃跳下横栏,来到云裳近前。剩下的阴兵纷纷向他爬来,暗日挥出一掌,阴兵顿时化为碎片,但不久之后却蠕动着再次合为一体,暗日眯着眼睛看着云裳,看来只有他的折花剑才能彻底消灭这些阴兵。
其他功力弱的人,只能顺着木梯慢慢向地底走去。
云裳不想被暗日利用帮他清理这些阴兵,他飞身跳上木梯,辗转腾挪几个箭步来到江若漪身前,这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人。
“若漪,你没事吧?”云裳柔声询问。
江若漪缓缓抬头,竟然是一幅骷髅的面容!
云裳大惊失色,以为是那些阴兵的同伙,本能的刺出一剑,正中江若漪的腹部,她痛苦的紧皱眉头,嘴角流出鲜血。
“云裳你疯了吗?”誉王见状重重的推开云裳。
云裳定睛一瞧,哪儿有什么骷髅,眼前是江若漪熟悉的面容,她正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眼中满是不解和悲戚,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那里被折花剑戳了个口子,正汩汩的往外冒血。
“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你的!”云裳充满歉意的说,他既难过又愧疚,泪水盈满了眼眶,他想上前查看江若漪的伤势,誉王却不再让他靠近。
誉王急忙给江若漪喂了一颗药丸,又为她点穴止血,包扎伤口,云裳悲伤的伸出手去想帮忙,却见江若漪整个变成了一副骨架,他拼命摇头,江若漪又恢复原样,再一眨眼又变成了骷髅。云裳脑袋里混沌不清,眼前似乎有一团迷雾,他使劲揉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耳朵也嗡嗡直响。
“我的头!”云裳头痛欲裂,痛苦的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大家也都发现了他的异样,正在这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怎么样?云裳,亲手杀死自己的心上人是什么感觉?好玩吗?哈哈哈哈!”
说话的原来是玉机真,她掩樱唇,妩媚扭动腰肢,正笑得花枝乱颤。
“你到底搞了什么鬼?”誉王怒斥道。
“哼!”玉机真冷笑一声说:“我给云裳擦脸的时候在手帕里下了毒,这是我独门研制的秘药,中了毒的人眼中最爱之人会变为妖魔鬼怪,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你们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即使对方毁容了也不在乎,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坚贞,挨了对方一剑还能继续信任继续相爱?看来也不过如此,连一个迷药都识不破!哈哈哈哈!”
“把解药拿出来!”誉王飞出紫金扇攻击玉机真,玉机真一个闪身躲过,跳到暗日身边。
“此毒没有解药,除非一方死了,云裳你是要杀了她还是自杀啊?哈哈哈……啊!呃……”
可是她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刻暗日掐住了她的脖子。
“尊上,为……为什么?”玉机真俏脸憋的通红,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你方才说可以研制一种让人不辨亲疏,杀了心爱之人的药,夜无衣给我的卷轴上说,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而我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玉机真,你是不是也给我下过这种药?”暗日则眯着眼睛,审视的打量着她,如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尊上,我怎么敢给你下毒?我,呃,这个毒是我刚刚才研制出来的,第一次用,怎么可能在几年前谋害你和紫芸姐姐?”玉机真慌忙求饶。
“每当我想回忆起当年之事,就会头痛欲裂,岂不和今日的云裳一模一样?你要是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如果真是你搞的鬼,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要为死去的阿芸和孩儿报仇!”暗日冷冷的威胁,双眼猩红射出弑杀的精光,手中力道越来越紧,玉机真被提着双脚离地,咳嗽不止,使劲想掰开暗日的手指。
云裳用折花剑支撑着站起身来,强打精神,跃入二人之间,打断暗日,救下玉机真,他还没有拿到解药,她还不能死!
玉机真怎会甘心被云裳所擒,弹起手中箜篌,纤纤玉指拨弄,阵阵魔音入耳,云裳难耐的捂住耳朵,脑袋似要被人锯开一般疼痛难忍,额上冒出冷汗。
一直在上面观战的傅崇大喊一声,“我来帮你!”加入战斗。
暗日一见傅崇,立马出手阻拦,“傅掌门来得正好,我还要跟你好好算算欺骗我的这笔账呢!”
傅崇与云裳修炼的都是风花雪月剑法,虽贵为一派掌门,但功夫只能算平常,又没有折花剑的帮衬,在暗日手下实在是没眼看,才几个回合武器就被击飞,到处躲闪,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敢背叛污衣堡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暗日眸光一暗,高举幽冥掌,杀气腾腾的向傅崇逼近。傅崇脚底一软,跌坐在地,连连向后退,直到后背碰到岩壁,退无可退。眼看就要遭遇不测,正在这时有人紧紧的抱住暗日的腿阻止他再向前。
暗日低头一看,是一个瘦弱的少年。
“哪儿来的蝼蚁,自不量力,真是不知死活!”暗日狠狠的踩踏春申的后背让他松手,春申经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快松手孩子,你会死的!”傅崇急得大喊。
“我不会让你伤害掌门的。”春申吐血不止,但他仍死死的抱住暗日的小腿不放。暗日抬腿向前,春申被拖着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暗日向春申的头脸猛踹,很快春申就昏死过去。
江若漪见状急忙让誉王过去帮忙,誉王担心她的伤势不肯离开,江若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我没事,你快去帮他们,他们需要你!”
誉王再不犹豫加入战局,他的加入很快扭转了场上局势,他用紫金扇击落了玉机真的箜篌,摆脱控制的云裳转身去对付暗日,而死里逃生的傅崇急忙查看春申的情况。
春申武功低微,原本就受了伤,此时已然意识丧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傅崇抱着他心痛的说:“傻孩子,当初是我为了取得污衣堡的信任废了你的武功,把你送到污衣堡饱受凌辱,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曾说过欠你的要还回来,现在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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