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端坐在宁远将军府的正堂内,盯着门口出神,她轻轻的唤着晴雯的名字,"你怕吗?"晴雯是个长得极好看的丫头,她笑了,"夫人放心,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时辰快到了,云氏听了这些话,原先的伤感似是没有了,一步步走到早已准备好的白绫旁,脸上带着一丝决绝与释然的笑容,"沈怀安,我来寻你了。"
沈宜之正从外面游学回来,只见一群官兵朝着宁远将军府的方向前去,这立刻使他慌了神,"我爹不会得罪了那个大官要被抄家了吧?"思及此,他立刻加快了脚底的步子,他躲在一旁角落里 ,亲眼看到宁远将军府被查封,看到这 沈宜之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像发疯一样向家门口冲去,恰巧傅长礼捂住了他的嘴,狠命得把他往外拉,他抱着沈宜之,双眼通红,"叔叔帮你报仇好不好?别怕别怕。"
傅府,傅长礼看着眼前熟睡的沈宜之愁得都头发都白了,这小公子倒是真真遗传了他娘亲的美貌,像个姑娘似的,才十岁的孩子怎么能生得这样勾人,傅长礼正觉得可惜了,突然感觉到一股子杀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傅老三,你个王八蛋,背着老娘在外面还养了个儿子,你还给我领到家里来了"只见傅长礼一个标准的滑跪,像是事先演练过无数遍的,他看着云氏的脸发愁,明明都是云家女儿,怎么差距这么大。经过一番解释后,云氏看着眼前熟睡的沈宜之也多了几分爱惜,想起自己那殉情的姐姐,忍不住心一抽一抽的疼。"夫君,你告诉我,沈怀安怎么会死呢,他不是常胜将军吗?"傅长礼只是盯着床上的孩子出神,叹了口气,"他就是一头倔驴,嘴里总念叨着那套孝悌忠义,人家却把他当贼似的防着,这下好了吧,把自己打发没了,还带连坐的。"
傅长礼没有注意到的是,躺在床上的小孩偷偷红了眼眶。他摆摆手,招呼云氏收拾行李,她一脸奇怪的问,"好端端的这是要出门?"傅长礼笑着说道,"出了这档子事,狗皇帝下一个就要拿我下手了,我打不起还躲不起?"底下的侍从一个个像早已习惯似的,也没觉得自家主子有什么僭越的地方。
翌日,早朝,傅长礼看着端坐在上位的皇帝一口牙都咬碎了,抬头却又换成了一脸谄媚的笑,他内心想起昨晚沈宜之的话,"这皇位他李家坐得,别人凭什么不行?"没有惊慌失措的畏惧,反而升起一丝丝兴奋,立马向皇帝请求贬到偏远的地方,老皇帝假意挽留了几句,就放人了,朝堂上默契的谁都没提将军府的事情,像是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傅长礼暗自思忖,将军府这事,会不会有太后参与呢?"
回到家,傅长礼立刻带着全家南下,这沈宜之虽然是京城人,却待在家里的时间极少,总是游历在外,读他那圣贤书,像个呆子,没想到很招傅长礼的儿子傅缊稀罕,小沈看着眼前的哥哥,克制住自己的悲伤,淡淡的说,"沈瑾,字宜之。"正是憋不住事的年纪,没一会儿,就趴在哥哥的怀里哭起来,他不会想到,这个哥哥未来会为了他把命搭上去。
十年后
傅缊骑着马跟在他的小弟弟后面,当年的沈宜之早已是面若冠玉,哦,不对,现在叫傅理,"哎,你慢点,等等我"傅缊和傅理沿着山路 ,策马扬鞭,好巧不巧,偏生撞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马蹄扬起的灰尘呛得傅缊直咳嗽,连带着傅理也皱起了眉头,作势要追,却听见抓贼的声音,这可急坏了两兄弟,傅缊扭头对着傅理坏笑,"比比?"像是难得的放松,傅理抬头看着哥哥,先摇了摇头,虚晃一枪,然后便策马去追那伙小偷,徒留他的好哥哥在后面气得脸都红了。
很快便追上了那匪徒,傅理是擅长用剑的,离开京城这几年,还去军营待了段时间,剑上难免带了些肃杀之气,正是爱玩的年纪,与匪徒打斗的过程还不忘挑逗几下,变着法子把人家衣裳都给扒了,把随后跟来的傅缊给吓得脸又红了。傅理挑挑眉,没再理会,把这钱袋子交给了旁边这个穷书生。
这书生长得一点也不像个书生,头发胡子全都是花白了,脸上布着深浅不一的沟壑,不过呢,还怪懂礼貌的。只见这书生抱了抱拳,小人姓范,单名退之二字。多谢二位相助。傅缊这时探出头来,问道"你可是要到京中参加春闱?"谈及春闱,这穷书生眼里是说不尽的狂热,"我考了30年了,已经没钱了,这剩下的钱还是我把房子给卖了换来的,真是多谢你们了啊!"一句话,让傅家兄弟俩愣在原地,心里是说不尽的酸涩,傅缊抬起头,笑着对他说"晚辈祝您此去一路顺风,榜上有名,早日赎回您的前半生。"
傅家兄弟俩离开了老人后便向京城奔去,傅理看着眼前放荡不羁的哥哥,问道"哥,你去京城准备干嘛?"傅缊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我可不想走我爹的老路,去给那个狗皇帝做牛做马,也就你忍得了,我呢,就做个浪荡的公子哥,然后娶个美娇娘,过上这神仙般的生活。"傅缊的这一番话倒是把傅理逗笑了,他倒是看得明白,傅家根基深厚,他爹可是当年跟着先皇打江山的人,这小皇帝跟他爹一样,可提防的紧呢。"不过呢,我也要试试能不能拜到咱们阁老范公门下,你都不知道,当年他的文章,我可是喜欢的紧呢!"傅缊一脸陶醉的说,吓得傅理赶紧一扇子打醒他。俩人就这样打打闹闹来了京城,到了附近,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一前一后进了城门。
傅理寻了处住所,便开始为春闱准备。他把玩着手里的玉佩,那是当年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眼里满是恨意,不过一瞬间便全都压了下去,他甚至不敢回到当年的宅子,听传闻说,百姓群情激愤,这屋子早都被砸得不成样子,他知道,他爹爹是全世界顶顶好的人,自然不会如同传闻中说的那样为一己私利而陷万千百姓于不顾。
至于那傅缊倒是兢兢业业,刚入城门,便换上了个纨绔公子的名头,钻进那锦绣丛中厮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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