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覆灭原因

太子一行离开后,叶蓁才让马车赶去了庄子。

安国公夫妇听说小女儿来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等见到女儿从马车上下来,双双一愣。

自打他们一家回京,小女儿就不曾穿过这般颜色艳丽的衣裙。

并非她不想,而是国公夫人昭阳长公主三翻五次教导她们兄妹四人,切不可行事张扬,这般颜色靓丽惹人注目的衣裳,能不穿就不穿。

可此时不是计较衣裙的时候,而是好好的,女儿怎么来了?

叶蓁见到爹爹和阿娘后,眼眶骤然一酸。

上辈子她守着齐家的规矩,连出府都少,更遑论见到爹爹和阿娘了。

后来传来父亲通敌谋反,安国公府上下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她就是想见都见不到了。

上辈子除了她,两个外嫁的姐姐也没受牵连,这是唯一让地欣慰的事。

可同样的,姐姐听说了家里的事,不知也要急成什么样。

现在想来,此处也颇多蹊跷。

姐姐们知晓了此事,竟没一个来找她商量。

难道是她们夫家怕受牵连,不允姐姐出门,禁了姐姐的足?

想到此处,叶蓁心下一沉。

这一世也要好好查查两位姐姐夫家是怎样的人才是。

安国公见到小女儿红了的眼眶,又想到小女儿这时候来了庄子,还以为小女儿受了什么委屈,眼睛一瞪,问道:“发生了何事?齐家人欺负你了?”

昭阳长公主倒不觉得齐家能欺负得了小女儿。

小女儿自小就上蹿下跳,比她二哥还顽皮,还女扮男装跟着二哥去军营一块操练。

将士们一度稀奇,他们叶将军何时又添了一位小郎君?

那时还不是安国公的叶骁也不言明,一脸骄傲地让他们猜去。

叶蓁八岁时,已经可以骑着矮马拈弓搭箭了。

那时虽不能百发百中,却也十之有五射中箭靶,许多士兵都做不到这般。

再大一些,她的骑射技艺渐长,几近百发百中,只不过终究是女孩,力道差了一些。

也就是这时,叶骁才说,这不是小郎君,是他的小女儿。

将士们听后个个目瞪口呆。

曾经因骑射比不过一个小娃娃,已经让他们羞愧万分。

如今被告知,这还是个女娃娃!

这让他们堂堂七尺男儿把面子住哪搁?

自这之后,不用叶骁敦促,上到将下到兵,都自觉加练起来。

短短一个月,边关将士作战能力大幅提升,数月之后,成了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

也因此,在次年,叶骁率军收复了在西厥手里数十年的西北九州。

皇上听后十分高兴,当即命叶骁一家归京。

回京后,皇上授封叶骁一品公爵安国公,爵位世袭罔替。

如此,昭阳长公主自是不信齐家明面上能欺负得了小女儿去。

只是,小女儿虽善骑射武艺,却又十分听话。

四个儿女中,只有小女儿回京后收敛了恣意张扬的性子,乖乖巧巧地看上去和京中闺秀无二。

想当初齐家前来求娶,她本是不愿。

但去问女儿意思后,见女儿脸上升起红霞,便知道女儿对那齐三郎也是有意的。

齐三郎虽出身敬文侯府,但双亲已故,还是庶出支系,无需承袭侯府家业,与侯府嫡支自然没什么大的利益瓜葛。

再加上他本人也颇具才华,年纪轻轻就已经官居三品侍读学士,前途自不必说。

到时候分府别住,府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弯绕复杂,于小女儿而言,也算一门好亲。

再者,京城都知道敬文侯府重礼,想来也是家风严谨。

同时,自家又是一品公爵爵位,不说自己是长公主,皇帝的亲妹妹,皇后又是女儿的姑母,太子是女儿表哥,怎样都不会让女儿受了委屈去,这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可现在女儿女婿终究还没分府,齐家在京城立足了近百年,祖上也曾是世家大族,虽然现在已经没落,府中女眷难免心思弯绕,自诩七窍玲珑。

如此,小女儿被后宅女眷欺负了去也未日知。

想到此处,昭阳长公主心下沉了沉,也出言问道:“可是在齐家受了委曲?”

叶蓁摇了摇头,因两辈子终于见到双亲而声音哽咽:“我只是太想爹爹和阿娘了。”

安国公夫妇一听,双双松了口气。

小女儿性情恣意洒脱,心里又藏不住事,是不会撒谎的。

安国公四十有五,因是武将,没有丝毫发福之兆,依旧丰神俊朗,只在眼角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皱纹。

昭阳长公主比安国公小一岁,一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

即便在西北待了十数年,也比同龄妇人年轻许多。

夫妇二人见女儿没受委曲,立时笑了开来,这才想起,几人一直站在门外说话。

昭阳长公主拉过女儿的手,相携进了庄子,一边嗔道:“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这么娇气,谁家出嫁的女儿总往娘家跑?”

落在后面一步的国公爷听这话心下不乐意了,却不能明显表现出来,摸了摸鼻子说道:“女儿也没总住娘家跑吧?成亲后就只有回门那次回来过,算来女儿已经三个月不曾见我们了。”

昭阳长公主一听,当即回头瞪了安国公一眼。

安国公立刻讨好道:“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我错了。”

昭阳长公主又瞪了他一眼才作罢。

这才无奈地同小女儿说道:“阿娘不是不想你回来,只是京中不比西北,高门各府规矩繁多,总往娘家跑,免不得遭到一些非议。咱们安国公府已是顶级权贵,与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自不必说,京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有人跳出来挑错,若是真做错了什么,哪怕是极其不起眼的小错,难保不会有更多的人跳出来推上一把。是以,阿娘自小就教导你们兄妹四人要谨言慎行,处事谦和,不事张扬。但在西北的时候也没怎么管束你们,回京后才大加约束。”

叶蓁听了阿娘的话后一愣。

上辈子阿娘从未解释过为何要如此行事,原来这时候阿娘已经料到了什么不成?

安国公又不赞同了,从二人身后发出一声轻哼,道:“那些人跳出来又如何?你是皇上的亲妹妹,我是皇后的亲哥哥,咱们一家虽是皇亲国戚,可咱们家的一品国公爵位是靠本国公收复了西北九州得来的,皇上还能听信了那些庸碌之辈的胡言乱语?”

昭阳长公主听后有些头痛,又狠狠瞪了国公爷一眼。

叶蓁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可能于一些人而言,怕就怕这顶极权贵一品国公不是个庸碌之辈。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难道上辈子安国公府落到那般下场,这时候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她重生这两日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陷害父亲。

本以为因夺嫡而陷害安国公府的可能性更大。

皇帝子嗣不丰,到了天命之年宫中也只有两位皇子。

一位是太子表哥,还有一位是刘贵妃所出的二皇子。

皇上虽早已立了太子,但刘贵妃和二皇子一行一直虎视耽耽。

刘贵妃父亲任枢密使一职,掌管大禹兵权,却也仅限于调兵,统兵将领都是皇上临时任命。

这就使得许多时候,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打起仗来因不了解彼此习惯,配合不利,常吃败仗。

但于皇上而言,却有效地避免了前朝兵变夺权的发生。

而例外就例外在父亲这里。

不说西北兵将对父亲绝对信任和服从,自从父亲收复西北九州之后,大禹其他兵将对父亲也多有敬慕,连带着对安国公府也另眼相待。

就像二哥在殿前司领从四品的殿前都虞候一职,直接掌管的五千精兵,就已经有只听从二哥命令的趋式。

若她没记错,在两年后的边关告急传到京城前,京中就已出现了“叶家军”一说。

想到此处,叶蓁不禁打了个寒颤。

上辈子安国公府落到那般下场,很可能与安国公府在军中的威望甚高有关。

刘贵妃母族即便掌管全国调兵之权,待夺嫡之时,若将士都不听从,和没兵没什么两样,是以要铲除安国公府铲除父亲就说的通了。

叶蓁这般思量下来,刘贵妃一行陷害父亲的嫌疑最大。

可真的只有刘贵妃一行吗?那么,皇上呢?

哪个皇帝会允许全国将士不听从他的号令却听从将帅的?

叶蓁此刻也隐隐有些头痛,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总之这事不急于此时此刻,她有一年多的时间慢慢筹谋。

这次的当务之急是先让二哥免于受伤。

叶蓁打定了主意,向母亲开口道:“阿娘,我要在庄子上住几日。”

昭阳长公主本就因叶骁那翻话头疼,一听小女儿要在庄子上住几日,头就更疼了。

敢情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

昭阳长公主正要再苦口婆心一翻,就听国公爷乐颠颠道:“蓁蓁在这想住多久就多久,什么时候住够了什么时候回去。”

昭阳长公主:……

头更疼了,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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