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数着日子,记忆里的那件事终于终于来了。

这天是农历七月十六,中元节刚过,空气里还弥漫着香灰纸钱的味道。

沈冷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她正要让人去打听一下消息,有个人影闪到了自己面前。

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她。

沈冷金站起身,有些激动地说:“你……你又正常了。”

秦书槐没什么表情,只微微点头,随后道:“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会,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我的事。”

沈冷金皱皱眉,“不能说完再去吗,我怕你回来后又变回去了。”

秦书槐道:“我保证这次不会。”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前两次都是不告而别,这次还知道提前告诉自己,勉强算是长进了。

沈冷金也就不再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家里马上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没多久金玉堂那边就有了动静,而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从病发到最严重的时候大概十来天的时间,若是超过半个月还没好转,那便是回天乏术了,沈冷金记得很清楚,那位神医就是这么说的。

一天两天三天……

越来越越严重了。

沈冷金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窗门紧闭,房间里阴沉沉的,与她的心情沉重。

重生的那一刻,她心里一直想着势必让秦家人付出血泪代价,好不容易劝自己放弃了,又让秦家父子给逼着回来了,如今她别的什么也不想了,必须为前世的自己复仇。

如今快三个月了,她居然开始动摇了。

心里有个弱小的声音说:“那不过是个三岁稚儿,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与他有什么干系。”

另一个声音饱含怒火:“有其父必有其子,就算现在他尚未酿成大祸,照目前的状况发展下去,他未来也肯定如那对秦氏父子一般,将她人视为自己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孩死在你的面前吗?”

“这是他的命,我从没有想过要去主动害他。”

“可是你明明可以救他不是?”

沈冷金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喊了一句。

“住嘴住嘴,我凭什么去救她。”

并将桌子上的花瓶茶盏全部扫落在地。

“叮铃哐啷”撒了一地,阿柿急忙跑过来,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阿桑急忙问:“怎么回事,有人惹姑娘不高兴吗?”

阿桑摇头。

阿柿急了斥道:“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阿桑脸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没人……”

“你是说房间里没有别人,姑娘一个人在里面?”

阿桑点点头。

阿柿皱着眉头,纳闷,那好端端地姑娘怎么发那么大的火,难不成自己跟自己吵起来了。

阿柿走了进去,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正要开口。

沈冷金面无表情地说:“阿柿你去打听一下金玉堂那边怎么样了。”

阿柿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又给阿桑使眼色,让她好好照顾姑娘。

没过多久,阿柿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

气喘吁吁地给沈冷金报告:“姑娘奴婢打听到了,三公子听说很严重,夫人脸色很差,正在到处找大夫呢,金玉堂的那些丫鬟个个狼狈的很,脸上都能看见巴掌印呢。”

沈冷金没有说话,这根记忆力的情况差不多,如今算起来是第四天,上辈子是第十天才找到那位名医的,记得那位名医说过,再晚一刻就没得救了,可见病灶自开始直至死亡大约是十几天的功夫。

沈冷金拧紧眉毛,看了眼阿柿问:“那二姑娘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阿柿摇头:“姑娘生病的不是三公子吗?二姑娘那边能有什么情况,奴婢没听说,要不然奴婢再去打听一下。”

沈冷金叹口气:“没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用去打听了。”

既要遭受良心的谴责,又要承受复仇的倾轧,沈冷金只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只盼着这几日快些过去吧,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

此时的蒋氏早已忙得焦头烂额,大夫一批一批地往里进,个个摇着头出来。

看见这一幕蒋氏心都要碎了,可怜她的瑾哥儿如今才不过三岁,如今居然满身的流血流脓的疱疹,此时正发着烧,躺在床上说胡话。

秦书瑾闭着眼睛,嘴里嘶喊着,有些有气无力,大体能听清他说的是:“娘我好疼……好疼。”

蒋氏的眼睛扑簌簌地往下落,守在病床前,面容憔悴,不过几天的功夫好像老了十岁。

秦书玉看了一眼床上的弟弟,又看了眼母亲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但是房间里又闷又热,还透露出一股剧烈的臭味,让她有些反胃,她抑制住想要作呕的冲动,劝道:“母亲你先去吃点东西吧,弟弟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好……”

话还没说完,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来“呕……”,秦书玉立刻白着脸捂住嘴巴。

蒋氏瞬间变得凶狠起来,看着秦书玉怒道:“你弟弟如今都这般模样了,你居然不心疼他,还要做出这样嫌弃的样子。”

秦书玉立刻解释道:“母亲没有,我……呕,是味道有些难闻。”

又是一声,蒋氏看了一眼心爱的儿子,朝着秦书玉大叫:“你滚出去,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弟弟早点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秦书玉被骂了一通,眼眶红红地冲了出去,她好心来看弟弟,又不是故意的,弟弟就那么金贵,她就不是亲生的吗。

秦书玉走后,蒋氏流着泪安抚神志不清的秦书瑾。

站在一旁的何妈妈低声道:“夫人再这样哭下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别的法子。”

蒋氏崩溃大喊:“我能有什么法子,所以能找的大夫都找了,可恨那都是一群庸医,没有一个能救得了我儿。”

何妈妈道:“夫人说的没错,那都是一群庸医,可这世上不是还有好大夫吗?”

蒋氏擦了擦眼泪,回过头看向何妈妈:“什么好大夫,哪里还有好大夫?”

何妈妈没有明说,而是下巴往上扬了扬。

蒋氏学着她的动作,也往上抬了抬,随后问:“你说的是上边有。”

何妈妈点点头,正是如此。

蒋氏大怒:“你开什么玩笑,那些已经死的神医有什么用,我看你是疯了,尽在这出馊主意。”

何妈妈差点没叫蒋氏所说的话呛死。

怎么就理解出这个意思了。

“夫人我说的不是什么已经死了的名医,是说宫里啊,宫里有太医,这专门给圣上看病的必然不是庸医。”

蒋氏这才恍然大悟,“是啊是啊,宫里有太医呢,若是能请到太医给我儿治病,我儿肯定有就有救了。”

蒋氏这次没犯浑,到了晚上跌跌撞撞去找秦祐。

“你说什么,让我去求国公爷帮我们请太医?”秦祐皱着眉头,不耐地说。

蒋氏怒道:“不然怎么办,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病死吗?”

秦祐沉默片刻道:“就是我去了大哥也不一定会答应,就算答应了难道宫里的太医就一定有办法吗?”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冷血,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竟然都不愿意试一试吗?”

秦祐闭口不言,被蒋氏疯癫的样子吓到了,终于松了口:“那我去试试吧,不过能不能请回来那就不一定了。”

蒋氏见他同意了,这才放下心来,马不停蹄地催促秦祐现在就赶往国公府。

而沈冷金也在第一时刻就得到了消息。

“姑娘你说这太医能请过来吗?”

沈冷金点头:“应该可以吧,毕竟是血脉至亲,没有道理见死不救。”

其实是因为前世真的将太医请来了,只是太医也束手无策。

这样一想,沈冷金愈发好奇那位神医了,连太医都没有办法,而且那神医还是个年轻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真是叫人好奇,年纪轻轻怎么就有如此高深的医术。

阿柿叹口气,“是啊,三公子平时虽然不讨喜,又馋又霸道,如今见她半死不活样子道还挺叫人心疼的。”

阿桑也跟着点头。

沈冷金翻账本的动作一顿,问道:“若是现在你们知道有一位名医能够救三公子,你们会去将那位名医请过来吗?”

阿柿毫不犹豫地道:“当然会啊,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沈冷金微微蹙眉:“那你要救的那个人是你的仇人呢。”

阿柿一听,瞬间转变风向:“那我才不救呢?居然是仇人,那说不定就是对方遭到的报应,我怎么能逆天而行呢,是吧姑娘。”

阿柿语气轻松,说起来玩笑居多,却不知沈冷金如今正遭到这个难题,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

而此时秦祐已经抵达了秦国公府,看着朱红色的大门,秦祐心情很是复杂。

因为是被赶出来的,自从走出这个大门之后,秦祐总是特意避开这个地方,本以为快二十年过去了,自己总该忘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记忆是如此的坚不可摧,少年时的那些肆意时光纷纷涌上心头。

门头早已换了一拨人,看着秦祐根本不认识。

见秦授久久不说话,正欲开口驱赶。

“劳烦通报一下,我想见国公爷一面。”

门头不耐烦地说:“请问府上何处,为何事要见我们国公爷?”

秦祐叹口气:“你去告诉国公爷,说是二爷有事求见,他自会明白。”

门头将信将疑,似乎知道一点内幕,据说国公爷确实有位兄弟,不过早已分家。

秦祐很快被下人请进去了,一个小厮在前面带路,秦祐觉得很可笑,这原本是他的家,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如今居然要一个外人来带路。

阔别二十年的兄弟两在秦颂的书房里再度见面了。

书房空间极其的大,秦祐一下子就想起了幼年时与父亲在这个地方玩捉迷藏,那时候一直觉得这地方真大啊,有好多地方可以躲藏,后来摔坏了父亲一盏琉璃灯,被好好训斥了一番,再不让他进来了。

时间一晃而过,如这个巨大的书房已经属于自己的兄长了。、

他心里很是感慨。

秦颂转过身看向秦祐,面色负责,沉默片刻后道:“听门房说你有事要跟我说。”

秦祐张不开口,犹豫几番才道:“哥你老了许多。”

秦颂道:“早已过不惑之年,自然是老了。”

他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我们之间何须说这些。”

这番话让秦祐有些难堪,求他帮忙请太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只是考虑到自己居然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回去蒋氏还不知道要怎么唠叨。

咬咬牙正要开口,书房的门响了。

感谢给我投营养液的小天使,在哪里看谁投的啊,天,还有点搞不明白,因为太凉了,一直不敢看数据,所以才知道,感谢感谢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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