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沈冷金的心神。
甚至已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冷血无情,明明这个人这么真诚,又待她这么好,自己却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反复折磨他,此刻的沈冷金深感罪孽深重。
而秦书槐惯常会得寸进尺,她见沈冷金没有阻拦她,马上更近一步,黑金的指环从长榻上滚了下来,他那双修长的手便开始长驱直入,探索无人之境。
床帏间呢喃渐起,夜色也慢慢深了。
沈冷金始终阻止着他最后一步动作,原因便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这份感情,再者便是女子生产实在是一件过于骇人的事情,令她头皮发麻,至少目前她不想孕育一个孩子。
其它没有突破底线的,实在是没少做。
蒋氏这几天都很高兴,因为自己女儿的婚事可算是有着落了,对方今天还约了秦书玉外出游玩。
到了晚上秦书玉回来,蒋氏立马询问她两人的进展。
秦书玉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说,两人呆在一块除了干那事其它也没了。
蒋氏目光如炬,直指最关键的问题:“她可对你动手了?”
秦书玉结结巴巴地将两人的相处模式说了一通。
蒋氏立刻知道不好了,常言道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可这是很理想的状态,现实情况是高门大户娶媳妇更注重门当户对,要不然就是别有所图。
如今的秦府,少了秦国公府这么一座大靠山,对于人家来说根本没有可图的地方,除非是看中了自家女儿的美貌。
蒋氏有自知之明,自己女儿的勉强算得上中上之姿,远远达不到让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你老实告诉我,那位罗公子为何频繁约你出去。”
秦书玉很想说人家就是看上她了,有什么奇怪,在母亲面前她又实在藏不住秘密。
只得老实交待:“他瞧上了那个商贾女的丫鬟了,想让我帮忙。”
蒋氏心一凉,果然是别有用心。
不过至少有个鱼钩暂时可以吊着他,也不用怕对方跑了。
蒋氏又琢磨了一会,传授给秦书玉一堆经验,并保证,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必然可以让她嫁进少府家。
六月的天已经隐隐摸到夏天的影子了,一想到有那么漫长的夏季,沈冷金就觉得日子好难熬。
秦书槐那病似乎是彻底好了,他也渐渐开始忙碌起来,白天总是见不到人的,只要晚上,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
有时候睡到半夜床上突然多个人,刚开始很不习惯,慢慢地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日是个大好的晴天,沈冷金惬意地躺在美人椅上,用书本扣在脸上遮挡光线假寐。
脑子里则快速地回想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算起来离秦书璋仕途中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也要来了。
那对于前世的自己也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正思考着这辈子怎么做,阿柿忽然道:“姑娘你看见阿桑了吗?”
沈冷金坐起来,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这时才想起来似乎是很久没见到阿桑了。
这时恒娘端来时新的瓜果,道:“少夫人奴婢刚刚看见阿桑被一个小丫头叫过去,好像是有谁找她。”
阿柿撇嘴:“肯定是跑去见男人去了,哼!”
沈冷金有些无奈,又问恒娘:“可看清楚了是哪个丫鬟,有没有听见她找阿桑干什么?”
恒娘低头回想这件事,当时她正在晾晒衣服,就没怎么听清楚。
“姑娘你别担心了,那个小呆子又没什么朋友,哪里会有人找她,肯定是那位殿下,这下好了,咱们家的小呆子要撞大运了。”
沈冷金心里有些许不安,又觉得阿柿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去想这件事了,反正最迟晚上就会把她送回来的。
橘红色的太阳渐渐下落,在天边正剩下最后一片金色时,秦书槐回来了,脸色不太好,不过他平时也总是板着脸,或许这就是他本来面目。
沈冷金往他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
秦书槐疑惑问:“年年,你在看什么?”
沈冷金心慌慌的:“怎么阿桑没跟你一起回来,殿下把他留下了?”
“你在说什么,我一整日都跟殿下在一起,根本没看见什么阿桑。”
沈冷金这会子知道不对劲了:“可是阿桑上午的时候就叫人给接走了,我以为是殿下的人。”
秦书槐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具体是谁传的话可还记得。”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恒娘。
恒娘头皮发麻,有些招架不住,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就……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她……她我……”
“穿着什么衣服?”沈冷金问。
恒娘急忙道:“哦哦,好像就是咱们府里的粗使丫鬟。”
“有没有什么特点,想到什么说什么,都可以。”
恒娘冥思苦想,终于想看了一点点:“她好像头发非常少,又稀疏,又发黄。”
沈冷金仔细筛选了一遍,道:“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四喜儿,你去把她找来。”
恒娘应了一声出去了。
秦书槐和阿柿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沈冷金。
哪个不知道她整日里不是待在后院,就是出府游玩,怎么能凭借着寥寥几语的描述,就能知道是府里的哪个丫鬟。
她们自然不知道,前世的沈冷金可是得来这后院做了四年多的女主人,这府里的每一个丫鬟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恒娘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四喜儿。
四喜儿颤颤巍巍地给沈冷金请安。
恒娘立刻道:“少夫人就是她,上午便是她将阿桑姑娘叫了出去。”
四喜儿一双眸子里全是惊慌,甚至不敢看其他人一眼,眼睛一直乱飘,落不到实处。
“四喜儿我的丫鬟阿桑现在去哪里了?”
四喜儿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道:“少夫人饶命啊,是大姑娘让我找阿桑姐姐过去的,还说不许以她的名义,我就哄骗阿桑姐姐说是二姑娘找她有事。”
“那她现在人呢?”
四喜儿似乎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坏事,不停地告饶。
“少夫人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把她叫过去了,大姑娘就让我走了。”
沈冷金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定然是要去找秦书玉问清楚。
她随手抄起院子里拍打被子的藤拍,叫上阿柿一起去找秦书玉。
秦书槐道:“我陪你一起去。”
沈冷金点点头。
恒娘也道:“少夫人奴婢也去,可以作证。”
整个院子里的人浩浩荡荡地去找秦书玉算帐。
秦书玉正在欣赏罗文耀送她的一对手镯,反复试戴,越看越爱不释手。
直到丫鬟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串人。
丫鬟哭丧着脸道:“姑娘他们非要闯进来,奴婢实在是拦不住。”
秦书玉厌烦地说:“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丫鬟欢喜地跑了出去。
秦书玉将手里的东西放好,站了起来,一下子看见了站在最后面的四喜儿,心不由得突突起来。
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十分厌烦地说:“大半夜的你们跑来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沈冷金用眼睛看了一眼阿柿,阿柿没反应过来。
秦书槐道:“恒娘去把门关上。”
沈冷金十分满意,阿柿悲催地发现,如今最懂姑娘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秦书玉做势要去拦:“你关门干嘛?”
沈冷金直接闪身挡在了她的前面凉凉地说:“上次凌家的宴会上你做的那些事我懒得计较,你是不是就以为我好欺负得紧,才让你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秦书玉怒道:“你少胡说八道,我做什么了,那天的事是你自己上不得台面叫人看不起,与我何干。”
“看来你的嘴倒是硬的很,这么说你把我的丫鬟弄到哪里去了,自然也是不肯说了。”
秦书玉似乎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鄙夷道:“你那丫鬟长着一股子狐媚相,说不定被哪个男人给哄走了,我怎么会知道,有些人真是笑死人了,自己的丫鬟丢了,来找别人麻烦。”
沈冷金把玩着手中的藤拍,凉凉地笑:“既然如此也不用说了,先让我打一顿再说。”
秦书玉一惊,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仍旧死鸭子嘴硬:“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我马上可是要嫁到少府家,你……哎哟”
她吃痛,惨叫一声,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出手了。
沈冷金又给了她一藤条,道:“别说你了,就是你的娘我也照样打。”
秦书玉四处逃窜,围着一群人转圈,沈冷金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
“你好歹是我亲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看看这她一个外人欺负自己的妹妹。”
被点名的秦书槐,张口就是呛人。
“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叫我哥哥,我自然也没你这么妹妹。”
秦书玉惊讶道:“你……你不傻了……哎哟,别打了。”
沈冷金充耳不闻,只是对方上蹿下跳的,打起来实在是麻烦,立刻道:“给我拦住她。”
阿柿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可惜被人抢先了。
她当场愣在原地,姑爷脑子好了之后还是爱跟自己争宠啊。
秦书槐手一伸,一把抓住了秦书玉的胳膊,把她用力地甩在地上。
秦书玉简直不敢相信,此时再躲也来不及了,身体只能不断往后退,胳膊上背上都挨了好几下,连脸都挨了一下,她立刻不敢嘴犟了,忙道:“别打了,别打了。”
沈冷金手上还是不停:“想清楚了再说话,你到底把我的阿桑弄到哪里去了。”
秦书玉一边哭一边说:“我能干什么,不过是贵人看上她了,我送她去过好日子了,说起来她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她现在还是一个每天端茶递水的丫鬟,哪能攀龙附凤。”
沈冷金心一沉:“攀龙附凤?你说清楚到底是哪个贵人?”
秦书玉躲躲闪闪地说:“我也不知道,人家又没告诉我。”
沈冷金懒得废话,将藤拍换了一头,又要动手。
秦书玉结结巴巴地说:“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就给你帮帮忙,说不定等会就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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