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没过几天就到了陈都尉五十大寿,来了许多年轻人,大部分是来投机倒耙的。

表面上到倒是其乐融融,像是一场盛大的文人清谈。

陈都尉出身低微,一路走来有许多不易,据说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加知晓寒门子弟仕途无门,纵使才华比天高,也容易被埋没终身,所以才愿意提拔年轻人。

如今五十岁的陈都尉早就声名显赫,在整个朝堂都是出了名的,他年轻丧妻,后来一直不曾续娶,膝下更无半个儿女,唯独学生比较多,几乎遍布大半个朝堂。

此次陈都尉大寿也曾放出话来,不拘身份,只要有意都可来参加,只要有能力,就能得到举荐。

这无意是发出了一个信号,立刻就有不少人动作起来。

许多没有门路的学子便带着自己的诗文前来自荐。

这天秦书璋也将那盒棉花图墨层层包好,另外加上了自己几幅得意的画作和文章,踏上了前去陈府的道路。

当沈冷金得知这个消息时,终于放下心来,如此才不算浪费了她的好东西。

这个礼无意是送成功了,不过半个月秦书璋就升迁了,秦家人个个意气风发,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这些都是丫鬟传来的消息,仅仅听了文字的描述,沈冷金能想像得出她们此时的嘴脸。

没多久秦家又来了一个好消息,秦书槐被直接任命为执金吾使,统领北军。

消息传到秦府时,最震惊的莫过于秦祐,他已经好多天没见过自己这个儿子了,印象中还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怎么短短一年时间没见,对方就不知道走的什么门路,得到了圣上的赏识,还被授予了这么重要的职位。

整个秦府难得张罗起了家宴,秦祐看着秦书槐道:“你这病什么时候好的,怎么家里人都不知道。”

秦书槐喝了一口冷酒淡淡地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值得打扰父亲。”

秦祐眉头一皱,总觉得这话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偏偏又想不起来,也就只能作罢。

说着秦祐又高兴地说:“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咱们秦家文臣武将一下子全备齐了,看来也合该咱们家出头了。”

说着又看向沈冷金举起一杯酒:“沈氏也是我们家的福星,自从你嫁进来之后,这日子也是一天天越来越……”

正说着,秦书玉发出一声干呕,将秦祐的满腔激情给打断了。

秦祐深吸一口气,不耐道:“你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偏要扫兴。”

秦书玉煞白着一张脸,辩解道:“父亲,女儿不是故意的……呕。”

沈冷金看着秦书玉这番姿态,之前的猜测越发肯定了。

秦祐将酒杯放下,看向蒋氏:“你是怎么做母亲的,她要是病了就带她去休息,而不是大好的日子在这给人添堵。”

秦书玉眼泪都要出来了,“父亲我错了,实在是这鱼太腥了,我一闻到就想吐。”

说着发出接连几声干呕,将场面的兴致搅得全无。

蒋氏立刻把秦书玉拉下了桌,然后陪着笑脸对秦祐道:“你们接着吃,我带她去看看。”

人是带下去了,那干呕声还犹在耳畔,让人失去了胃口。

一场家宴就草草结束了。

秦书槐和沈冷金两人散着步慢慢走回去。

沈冷金想起她这些日子的夜以继日,于是笑问:“你这段时间夙夜不懈,原来是在忙这个。”

秦书槐道:“嗯,还满意吗?”

沈冷金有些莫名:“何来满不满意?”

“有人跟我说,女人最大的愿望就是丈夫有大出息,做妻子的与有荣焉。”

沈冷金脸一黑,前世她还真是这种想法,使尽浑身解数给秦书璋铺路,只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高官进爵,封妻荫子。

这辈子自然完全没有了这种心思,所思所想也不过是报完仇去虞州老家平平淡淡地渡过余生。

自己的心境全然变了,果然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

沈冷金也不隐瞒他:“你不必为了我做这种事情,我若憧憬荣耀自己自然会去争取,况且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你只做你想做的,而不是做我想做的。”

秦书槐一脸笑意,既不点头也不反驳。

沈冷金在心里纳闷,那他是懂了还是没懂啊。

两人回到了房间,秦书槐顺势把房间关上,说着把沈冷金打横抱了起来。

沈冷金惊魂甫定,太突然了,推了推他的胸口问:“这是干什么?”

秦书槐含糊地说了一句:“听你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沈冷金一时无言,她说的想做的事情不是这种啊。

秦书槐真的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很认真,一头埋进他的脖颈,亲吻了起来。

亲了一会,他在她耳边道:“你熏得什么香,很好闻。”

沈冷金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以为他在胡说。

“我从来不用熏香。”

谁知道对方接着说:“是梅花的香味,你是不是梅花精怪幻化而来,专门来迷惑我的。”

沈冷金:“……不要学画本子里的话,听得让人想吐。”

秦书槐:“……好,以后不学了。”

提起梅花,沈冷金这才想起来,她出生那日腊梅盛放,名字指的也是梅花,平日里喜欢吃糖浸梅子,常常喝梅片茶,大约是这样沾染上的,至于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亲了一阵之后,秦书槐终于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家宴上秦祐的话,问道:“那个老东西说什么多亏了你,是怎么一回事?”

沈冷金笑道:“我送了你大哥一份大礼,他用这份礼谋了如今这个差事,你说该不该谢我。”

秦书槐忽然轻轻地咬了沈冷金的肩膀一口,沈冷金忍不住叫出来了,倒不是多痛,更多的是痒,只是因为毫无防备,这才叫了一下。

沈冷金敏感地发现这人好像生气了,但是极有可能是装的,于是也懒得理会她,自己整理整理衣服,去沐浴。

如今天已经很热了,白天什么都没干看出了一身汗,必须天天沐浴才行。

沈冷金才走了几步,就被人一整个从后面抱住了。

沈冷金轻哼一声:“你不是生气了,不想理我吗?”

秦书槐把头埋在他的后肩,委屈道:“每次都是你生我的气,我哪敢跟你生气。”

沈冷金抓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道:“你知道我一直很恨他们,这么做当然不是在帮忙,只希望你知道结果后不会怪我。”

沈冷金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牵连整个秦家,尤其是秀姨娘这一家子,上辈子是只贬谪了那些行贿受利的,若是真有什么意外,那也押后再说。

秦书槐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我帮忙就告诉我,我只站在你这一边。”

两人说着说着又耳鬓厮磨起来。

阿柿在外面水都要烧干了,无奈她只好又加了一桶水,接着烧。

自从秦书槐升任了执金吾使后整个人更忙了,整天看不见人影。

好在府里最近来了新的乐子。

下人都在谣传大姑娘秦书玉怀孕了,这会子正吐得昏天黑地呢。

听到下人这样嚼舌根,秦书玉更是气得胸闷眼花,不由得大哭起来:“娘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蒋氏老神在在,在屋里里点了一支香去去味,随后说:“这不是好事吗,你急什么?”

秦书玉傻了:“娘你糊涂了,罗郎现在根本不肯见我,自然也不肯认这个孩子,想要让他娶我,比登天还难,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你的,闹成现在这样,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

她说着发泄似地锤了一下肚皮。

蒋氏看见看见急忙阻拦:“你这傻丫头,打他做什么,你还要靠着这个孩子嫁进少府家呢。”

秦书玉不敢置信地看着蒋氏:“这怎么可能啊,谁会要一个珠胎暗结,婚前不检点的女人。”

比起秦书玉的悲观无助,蒋氏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别人家或许很难办到,但这一家却不一样,你好好听娘的,准没错。”

秦书玉半信半疑,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只能听从蒋氏的安排。

蒋氏陪同秦书玉前脚离开,后脚沈冷金就知道了这件事。

阿柿忍不住好奇:“姑娘你说大姑娘是真的怀孕了吗?”

沈冷金笑道:“应该是真的吧!”

阿柿面露惊讶:“大姑娘不是还没成亲吗?怎么就怀孕了。”

“这有何奇怪,又不是成了亲之后才能怀孕,只要……”

说了一半打住了,沈冷金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咳了咳:“实在好奇将问你娘去。”

“可是我娘说,女人只有成亲了才能怀孕呢。”

“……”

眼看着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去了,沈冷金忽然道:“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有点饿,你饿不饿。”

“姑娘饿了啊,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问:“姑娘想吃什么?”

沈冷金笑着回应:“什么都行,你做什么都好吃。”

阿柿满脸笑容地去了。

沈冷金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算算时间,秦书玉怕的婚事差不多落定了吧。

她的婚事自己不用插手,自然而然地会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因为秦书玉与蒋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便是她运气好嫁进了好人家,照样能将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塌糊涂,这就是她的命运,从她的性格定型那一刻就注定了。

况且她如今相中的也算不得好人家,少府家自然是有权有势,只可惜那罗文耀是个花心好色的草包,算不得什么良配,到时候秦书玉进了门,不用说肯定将对方的后院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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