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回到院子里,沈冷金让阿柿将那几幅压箱底的手稿搜罗出来,让跑腿的丫鬟给秦书璋那边送过去。

她前脚吩咐完,后脚秦书槐就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丫鬟手里的东西,神色晦暗。

阿柿一看就知道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不过无论怎么样,自家姑娘那是肯定不会吃亏的,也不用主子开口,逃也似的退了出去,出门后还不忘贴心地将门关好。

屋子里只剩下沈冷金和秦书槐两个人,针落可闻。

秦书槐看了她半晌,才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沈冷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在质问我?”

秦书槐语气软了下来低声道:“不是的年年,我只是想知道你刚刚……”他顿了顿才接着说,“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知道还要问?”沈冷金双手抱臂,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秦书槐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哪个地方得罪了她,只是她不说,他又实在想不到,只得身段再放低一点,试探着说:“年年你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好不好,你什么都不用做?”

沈冷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那可是你的亲大哥亲父亲,你当真舍得下手。”

“秦家人亲缘浅薄,从来不讲这些。”

沈冷金先是愣了一下,这倒是真的,也是这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秦书槐一柄极好的刀,一柄可以拿去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而不用担心折损的刀,那自然不能浪费了。

她抑制住内心的厌恶之情,忽然扑进秦书槐的怀里,抬起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用轻柔的嗓音缓缓道:“那就拜托夫君你了。”

秦书璋听到夫君两个字,耳朵悄悄发红,脑袋一片混沌,稀里糊涂地点头。

晚上洗漱过好,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秦书槐摸不准沈冷金心里的想法,想到下午对方主动抱自己了,于是悄悄地开始脱手上的黑色指环。

这么小的空间,这一切沈冷金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闭了闭眼,心里很清楚,毕竟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复仇还是有不少的困难。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时可以不劳而获的,又想让牛干活,又不让牛吃饱。

罢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反正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没什么关系。

秦书槐见沈冷金一动不动,没有拒绝,任由自己胡作非为,大受鼓舞。

沈冷金心里想的是无视对方的行为,不回应不拒绝,可是身体她不听话,没多久就开始发热,一些难以启齿的声音也不断地从唇角里溢出。

于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开始觉醒了,他的双手开始朝着从未踏足的一片领域探索起来。

沈冷金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想阻止他的动作,双手抵着他不断贴近的胸膛。

可惜对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强势地将她揉进怀里,手里的动作反而更迅速起来。

沈冷金咬着牙,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无,再没有精力去权衡利弊,任由男人肆意攻城略地。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里,整个世界像是一叶在湖水中飘飘荡荡的小舟,震得湖水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没过几天,就到了进宫赴宴的日子。

一大早秦家人早已收拾妥当坐在了马车上。

沈冷金也带上了阿桑,她平日里出门都是带着阿柿,今天之所以带着阿桑,乃是因为进了宫肯定会遇到六皇子,想着阿桑与六殿下许久没见了,刻意给两人制造机会。

沈冷金和秦家的两位庶女坐同一个车厢,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只有上车的时候打了一声招呼,接下来的路上,两位庶女性子内敛,不是话多之人,沈冷金也没心思与她们攀谈,就也沉默着。

这一路就显得格外地漫长。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终于到了宫门处,所有人都要下车步行。

杨氏站在最前面,身边是秦书璎,沈冷金与两位庶女跟在后面,再然后就是丫鬟仆妇之类的。

杨氏扫了众人一眼交代:“等会进了宫,只紧紧跟着我就是,不许乱跑也不许乱说话,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别说国公府保不住你们。”

一群人皆点头称是。

此时杨氏注意到沈冷金身边相貌出众的丫鬟,开口问:“你这丫鬟不是大魏人吧?”

沈冷金点头:“是的夫人,阿桑是邬桑国人。”

杨氏一听,道:“那不是巧了,今天的宴会正是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邬桑王子。”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又多看了阿桑几眼。

阿桑只好把头埋得更低。

宫闱重地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杨氏原本也只是随口一提,重新整衣敛裳,领着一众女子前往宴会场地。而家中男子们则早已随国公爷走了另外一条宫道。

本次宫宴邀请了朝廷中几乎半数的重要官员,场面十分宏大,男女相对而座,沈冷金轻而易举地就看见了位置十分靠前的六皇子,沈冷金瞥了一眼阿桑,见她低首垂目,丝毫不敢乱看,不由得为两人忧心。

至于女客这边也看见了几个熟人。

一个是尚书令家的那位凌姑娘,另一位则是嫁进少府家的秦书玉。

秦书玉自成婚过后,除了回门那日,便没有回过娘家,还不知道家中发生的大事,这会在宫宴陡然遇到自己讨厌的沈冷金,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可置信以及难以理解。

她原本以为今天这样大的场面,若不是嫁到了少府家,她是万万没有机会参加的,哪知道事情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原本能参加宴会的优越感瞬间被击碎得七零八落。

她实在是按耐不住,在座位上反复磨蹭,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书玉的婆婆看着忸怩不安的儿媳,只当她是肚子里的孩子闹腾,才不舒服,微微拧眉道:“可是肚子不舒服了,要不然我跟老爷说一句,派人送你回去,这宫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秦书玉很不想搭理她,随便应付了一句,眼睛只一个劲地往沈冷金这边飘。

她看得多了,便引起了秦书璎的不满。

秦书璎正好坐在沈冷金的正前方,她叫人看得背部刺痒,便咕哝道:“那边是哪家的媳妇,一个劲地盯着我做什么,一点教养也没有,也不知道家里的长辈是怎么教的。”

沈冷金淡淡地说:“那是你的堂姐,几个月前嫁进了少府家。”

秦书璎被噎了一下,随后狠狠地回瞪了秦书玉一眼,原来是二房的讨厌鬼,都嫁出去了还来膈应人。

没多久皇帝携着皇后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长长的仪仗队,隔着很远的距离,沈冷金看不清皇帝的面容,只觉得尊贵奢华无比,帝后身后是那位就传说中恩宠不断的贵妃娘娘,她坐在皇帝的下首,隔着很远的距离,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五官轮廓,大约是个美人。

随后就是今日宴会的主角,那位邬桑来的王子。

邬桑王子诺托长着一头浓密的深红色短卷发,皮肤瓷白,鼻梁高挺,在专人的指引下,从两侧坐席中间,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的注意力似乎全然在女客这边,一些十几岁尚未婚配的姑娘,叫他看的脸红心跳。

他一路走一路看,目光最后定格在了秦国公府的那一块地方,视线大喇喇地,几乎是毫不避讳地盯着某个人看了好一会。

沈冷金觉得那个王子好像是看着自己,虽心有疑惑,也回之一个微笑。

有人猜测,这王子或许是看上了国公府的哪位姑娘。

秦书璎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心生烦躁。

国公府如今适婚还未出嫁的姑娘不就她一个嘛,该死的南蛮子眼光还挺好,这么多人,偏偏就挑中了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收敛,如今可好,全叫人给看出来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她才不会远嫁呢,看上了又怎么样,注定也是爱而不得。

六皇子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顺着邬桑王子的视线看了过去,却不觉得他是在看秦书璎,毕竟那边最显眼的就是有着与邬桑王子同样发色以及同样肤色的阿桑,六皇子心生不满不由得蹙起眉头。

他想找人交流一下自己的看法,转头一看,才想起姜七自从进了执金吾,事情繁多,与自己明面上的来往也减少了许多,这次宴席他要负责巡视宫廷安全,根本没有落座,无人可以交谈,让他心里憋闷起来,看着那位邬桑王子更不耐烦了。

邬桑王子拜见了帝后,便于右侧下首落座,距离六皇子不过两个桌子。

礼乐队奏乐鸣钟,歌舞表演结束,宴会宣布正式开始。

说完一些两国友好的场面话之后,邬桑王子身边的翻译人员站出来,传达王子的意思。

邬桑王子诺托说得是他自小十分喜爱骑射,在他们那个王国,不论男女都喜欢纵马驰骋,且盛行骑士精神,只可惜地小物贫,又无良驹,又说大魏盛产宝马,男子个个精通君子六艺更擅骑射,一时技痒,就提出与大魏男子进行一场友好较量。

这都是惯常会有的流程,周边小国来朝,除了携带大量的财物特产之外,也常常会提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比试,若是输了,那是及其正常的,泱泱大国果然人才辈出,自己输了也不算丢脸,可若是侥幸获胜,那便是莫大的荣幸,左右都是一件划得来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这样一道惯例。

当今圣上性情温和,对于这种可以展示国力的事情向来是处于支持的状态,便欣然同意,至于这参与的选手,随意挑选几位便是。

皇上从今日当执的执金吾挑选了八位年轻男子,其中秦书槐也赫然在列。

秦书槐身高腿长,站在那八个人一行的队伍里格外显眼。

此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时不时有微风拂过,显的那人的身姿愈发挺拔。

布料包裹的手臂隐隐露出肌肉线条的起伏,看着看着沈冷金一下子想到了晚上。

她脸上始终是八风不动的表情,内心的翻滚沸腾并不为外人知晓。

为此她只好别过眼不再看他。

心里是这么想的,视线总是下意识不自觉地飘到他身上去了。

看得多了,冷不丁与对方对视上了。

沈相如心一惊赶紧移开视线,低头随意地拿了一块点心,慢慢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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