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香从楼上下来便见温清川坐在客厅沙发上含笑看着她，“怎么了？”柳凝香墨绿色睡裙外套了件温清川外套。

“没怎么，觉得你好看。快来吃饭吧，菜都凉了。”温清川替她拉开凳子。

“你做的？”柳凝香夹了一个糖醋小排。

温清川正想说当然，你抬眼撞进一含笑的眼里。“当然。是喊厨师做的。”温清川夹了一块子青菜“别光顾着吃肉，营养均衡。”

沈念寄来的快递早上九点打来电话，手机的震动震醒了还在酣睡的两人。

“电话响了。”柳凝香推了推温清川。温清川有些不耐烦的摸到手机：“喂，您好。”在听到对方说是快递的那一刻顿时清醒过来，一个激灵的披上外套，挂了电话对坐在床上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柳凝香道：“我妈给我寄的东西，我去拿，你在躺会。”

温清川将快递袋里的房厂证车钥匙塞到客房的行李箱里，随后回到主卧，柳凝香已经起床洗漱好了，穿了一套白色的西服正化着妆。“要出去啊。”温清川走到她身后给她绑了个低马尾，果然西服和低马尾搭起来就是好看。

“去公司，开个会。”柳凝香涂了口红拿了手机要下楼。

“早饭还没吃呢。”温清川拿出上次在超市顺便买的面包递给她，“我等你回来。”柳凝香接过面包给了她一个飞吻出了门。

人顺起来果然什么都顺，温清川拿到房产证还在考虑怎么表白，这不机会来了，柳凝香去公司开会，家里空起来了，天赐良机布置起来。

温清川定了一大束玫瑰花，放在玄关，从行李箱里拿出房产证车钥匙放在餐厅的置物架上，大艺术家决定一雪前耻亲自下厨做饭。温清川充分发挥在国外做饭的水平做出一桌子秀色不知道是否可餐的菜。

“中午不用等我，公司有饭局。”果然人太顺就会一件不太顺的事情发生，柳凝香的消息击破了温清川续起来的勇气。温清川没动桌上的菜，点了个外卖味如嚼蜡的吃了一顿饭，当然，大艺术家拍了张外卖的照片报备给柳凝香：好，我也刚吃饭。

柳凝香似乎是有点忙，一下午没回温清川的消息，温清川上完网课已经晚上七点了，柳凝香仍然没有回家，消息还停留在中午的外卖图片，温清川没由来的心慌。

温清川给柳凝香打去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她紧接着打了第二个，“喂，您好，您是柳总的故...您是哪位？”电话那边响起的是另一道女声。

“我是她朋友。”温清川在女朋友和朋友之间到底还是选择了朋友，没表白没名没分的算什么女朋友呢，而且柳凝香没准那天就是荷尔蒙上头了才和她上床的，再说了，就算柳凝香和女生谈过恋爱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真的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的变态吗？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她在乎别人怎么说柳凝香。

“那能麻烦您开车来趟医院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温清川的思绪，轰的一声，温清川感觉天旋地转，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医......医院.”

那边快速的报了个地址和科室，随后不等温清川回复，电话便被挂了，张倾颤颤巍巍的把手机还给柳凝香，随后站到离柳凝香一米的距离外，张倾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抢过柳凝香的手机接的电话，她只知道完蛋了，这下好了实习期也过不去了，等着明天被辞退吧。

温清川赶到医院就看到十分诙谐的一幕，柳凝香吊着半条胳膊，一米外站着一个学生打扮的女生不时的看一下柳凝香，生怕柳凝香下一秒要吞了她似的。

“怎么回事？”温清川又气又心疼的问。

“没怎么。”柳凝香把包甩给温清川“回家。”温清川站着没动。

小实习生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得罪了老板了，那就得罪的更彻底一点，“出车祸了，不严重，就是....那个肇事司机他酒后驾驶，现在肇事逃逸了，柳总报过警了，笔录也做过了，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就是...胳膊断了，幸亏是柳总的车好。”张倾声音越来越小。

温清川觉得自己此时此刻需要一个救心丸“你出这种事情也不和我说吗？”

“我不是没事吗。”柳凝香用她另一条胳膊拍拍温清川，不拍还好，这一拍温清川正好看到她手臂上的划痕。

“车呢。”温清川忍着心中的怒火。

“撞的...有点....厉害...送去修了。”张倾唯唯诺诺的说实话。

“回家再说。”温清川一只手拎着柳凝香的包，另一只手紧紧的扣住柳凝香手，像是怕她要走了似的。‘你家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温清川对扣着衣角的张倾道。

“啊，啊，谢谢，不用不用，我坐地铁回去就行。”张倾道了谢。

“走吧，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坐地铁不安全。”柳凝香说完又说了句“谢谢。”

谢谢？没把我开了还谢谢我。张倾鬼使神差的想着上了温清川的车。

“小妹妹，麻烦你导航一下，我不太熟悉这附近。”温清川替柳凝香系了安全带对后座的张倾道。

“哦哦哦！好好好！太感谢柳总和....柳总的朋友了。”张倾直觉他两关系不一般，选了一个不得罪柳总的称呼。

“不用谢。”温清川客气的回应。倒是柳凝香从上车就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两人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温清川在车里扣住柳凝香问。

“说了你会担心。”

“那你现在这样我就不担心？还是说等你回家了，你随便找个理由给我搪塞过去？柳凝香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温清川解了柳凝香的安全带，开了车门独自进了门。

玄关的玫瑰花因为温清川走得着急已经被碰散了一地，桌上的菜凉的应该已经发硬了，吃不了了，温清川烦躁的将菜全部倒进垃圾桶里。

柳凝香坐在车里脑海里好似一直回响着那句：我到底算什么。

所以这么久她到底在干什么，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让人家留下来陪着自己，可是事情开始往她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她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错了，不该做的，全做了，全部都允许这些事情越界了，她明明是个很拎的清的人却独独在面对温清川时不一样，都乱套了。

柳凝香坐在车里看着屋子里的灯熄灭，下了车开了门，摸索开关时被一双手拽入怀里。

“躲着我吗？我要是不关灯，你准备今晚在车上睡？”温清川贴着她耳边问。

“不是，都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柳凝香偏头安抚的问问温清川的耳廓。

啪！温清川开了灯，拉着柳凝香坐在沙发上。“你等我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温清川从置物架里拿出房产证和车钥匙放在柳凝香面前的茶几上。

“这个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这个是我工作后自己买的房子，不算大，钥匙都在里面，密码锁的密码我写在里面了，我想把你的名字加上去，这个是我的车钥匙，我没有那么多车，只有这两辆。”

柳凝香预感到她要说什么欲打断。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这个是我这三年不在你身边发生的事情，大事小事我都写在里面了，我打印出来了，我最大的资产就是晏城的工作室，一个月挣不了什么大钱，但是保证日常开销绰绰有余的，我爸妈你都见过了，他们没意见，他们对我恋爱的看法从来都是只要我不乱搞，我自己喜欢最重要，我喜欢你，很喜欢，我很确定的内心。”

温清川似乎又鼓了一次勇气“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柳凝香将茶几上的东西收起来，“我身体很不好，从我妈去世开始到后来外婆生病住院，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理上，有段时间就靠在医院打吊瓶维持，我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你应该也看到了，我谈过两段恋爱，一段是男生，被别人骂过不要脸婊子，另一段是女生，被别人骂过变态，甚至差点被人家父母找上门来骂，你去网上搜我出来的全是负面新闻，你和我在一起百害无一利的。”

“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慢慢养，我不是商人，不讲究什么利和弊，我只知道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我不怕世俗，不怕别人骂我同性恋，骂我是变态，我这辈子没什么特别确定的事情，学艺术是一件，想和你过一辈子是一件，我知道二十来岁说一辈子有点幼稚，但我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确定，我只想和你过一辈子。”温清川坚定的说完这些，像是等判决似的垂下头。

“你现在就把房产证拿出来求婚拿什么呢？”柳凝香此话一出，温清川唰的一下抬起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

“求婚，求婚我...我...求婚对对对....”温清川语无伦次“我今天还定了花，但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现在去买。”温清川说着竟真的往门口走去。

柳凝香拉着她得手“没有花我也愿意。”一个绵长而温和的吻随着我愿意的尾音一同落下来。

其实有没有花都不重要，花，柳凝香买得起，可是这样的爱，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个了。

再说了，温大艺术家确实没有打理家务的能力，地上的花瓣收拾的东一片西一片，忽然一阵风吹进来，吹起地上的花瓣，吹得玄关的风铃当当作响。

最后温清川表白的第二段是我没写这部小说就一直在脑子里的，也算是因为这一段话才写的这个小说吧，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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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