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

雅之看到远处的春突然在原地蹲了下来,她怎么了?雅之的心痛得一揪。

“对不起妈妈,我要挂电话了,一会儿我就会回去,你不用担心。”

“你爸爸的尸检结束了。雅之,妈妈现在需要你。”

妈妈突然变得软弱的声音让雅之停住了向春走去的脚步。

他眼望着春慢慢地又站起来了,他怔怔地对着手机说,“那好吧,妈妈,我马上回去。”

春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她在被书架挡住光线的一小片阴影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隔壁小眯又兴冲冲的跑来打听美男子的消息了,春对她的询问置若罔闻,小眯便一脸奇怪地问她,“向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她这才攸然醒转,之后便匆匆地关了店门,开上车离开了。

不想回家。

却又无处可去。

春静静地开着车,眼前不断地闪现着刚刚发生的那令她恐惧而又生厌的一幕。

其实,背叛并不可怕,真正令春憎恶的,是欺骗,是被人当成傻子一样对待的一种羞辱感,这才是最令她难以接受的。

婚姻,婚姻到底是什么?

爱?忠诚?责任?如果这一切通通都没有,那么这个婚姻就是死的、不该存在的、也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是不道德的、是该被批驳被反对被推翻的。而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呢?是爱吗?那爱又是什么呢?难道所谓的爱,是与忠诚和责任无关的吗?

她们扯着真爱的旗帜,批驳着她们的婚姻,大张旗鼓、正义凛然地前来推翻她们这些只凭一张婚纸就妄想占有她们的男人的一生的人!她该投降吗?她该妥协吗?她该俯首于真爱对她的审判吗?

春的脚下不知不觉的加重,车子在油门的催动下急速飞弛起来,等到她终于从这阵迷思中清醒过来时,车子已一头撞向了路边的行道树,砰的一声,春的前额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盘上,车外被弹起的引擎盖下哧哧地冒起了白烟。

春茫然地走下车,放眼环顾四周。只见身边稻浪翻滚,一片陌生。而远处,牛在悠闲吃草,几个农民站在稻田里正一脸好奇地朝她这边张望过来,她回望着他们,竟不知不觉地向他们笑了笑,而后她就低下头去。

她忽然间想念妈妈。

于是她给妈妈打电话。

“妈——”

“春儿啊,我刚好想给你打电话。”

“怎么了?”

“你听说了吗?雅之的爸爸死了。”

“啊?”

“好像是被人杀掉的,死的好惨的,到现在凶手都还没找到。难道展陵没跟你说吗?这种案子应该会到展陵手里办的吧?”

“哦,没有。”春回答着。怎么回事?雅之的爸爸被人杀掉了?怎么会有这种事?不过在这个时候听到余展陵这个名字,还真是叫人憋屈。

“我听说雅之和他妈妈也回来了,为了办他爸爸的丧事。”

“哦。”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看看啊?”

“啊?看看?看什么看?”春摇头,“人家可不见得欢迎我们。”

“怎么会呢,毕竟我们曾经做过邻居,而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再深的仇……”

“妈你别说了!难道你忘了他们当年都对你做过些什么!!”春不耐烦起来。

春妈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可那些不都已经过去了吗?……都说死者为大,现在雅之的爸爸出事了,还死的那么惨,我们怎么说都应该……”

“没什么可应该的!总之我不要去,你也不许去。”

“春儿,”春妈犹豫了一下,“你是在担心见到雅之吗?”

雅之,雅之,这实在是个叫人心痛的名字。春揪住胸口,回答不上来。

“春儿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跟雅之之间还能有什么呢,更何况现在你都已经结婚了。”

“妈,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总之你不要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难堪的样子。”说到这儿,春忽然有点想哭。

春妈只好无奈地说好,接着就问起展陵最近好不好,有时间的话记得带他回来吃饭,他的胃一直不太好,让他回家来吃饭,她也好炖一些养胃的汤给他好好补补,对春的厨艺,她这个当亲妈的也没什么信心。

春越听越烦起来,便随口应了几句,匆匆忙忙地把电话给挂了。

额头有些火辣辣的疼,手一摸,流血了,春的心情因此更糟糕了。

办公室里,余展陵的同事们正在针对XX大学的陆教授被害案件展开激烈讨论。

靠近门口的一张白板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有关被害者的。照片使用了各种角度,各种特写的拍摄,远远望去,烂泥烂肉,一片腥红,近看,则更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被害者的遗体几乎可算是支离破碎。死者被发现时,是在他的教师宿舍内,但经过侦查,那里并不是第一现场,而是在被犯人杀害后又重新丢回那里的。死者生前曾经受过各种折磨,身上到处是刀伤(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窟窿眼儿),撕裂伤,捆绑伤,还有被钢棍之类的东西猛砸过后的钝伤,皮肤上到处可见大片的乌青和瘀血,肌肉肿胀,甚至,死者还被残忍地挖去了眼睛。现在照片里的脸上只剩下一对巨大无比的黑乎乎的眼窝。

据调查,陆教授在学校里是个非常低调的人,社会关系简单,因此他们首先排除了仇杀,而后他们在现场没有发现有盗窃痕迹,各种财物也完好无损,这让劫杀的可能也被排除了。剩下的,还有情杀,或者是完全没有目的性的激情犯罪。

由犯人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来看,犯人极有可能是一名变态杀人狂,所以激情犯罪很有可能,但这样的话,警方就很难锁定犯罪嫌疑人,因为这样的人,通常在日常生活中都会隐藏得很好,表面上看上去很善良、与世无争、几乎是个好人,非常正常,除非有某种刺激因素突然引发了他的变态心理,从而导致他的精神的极度亢奋,最后进行犯罪。

讨论已进入白热化,但似乎仍然处于盲点。他们现在就连嫌疑人的目标都找不到,而上头却不断施压,要求他们在限期内必须破案!整个刑侦一队的人马现在已经是连轴转了数个日夜都没有休息,警员们个个眼睛通红,神情紧张。

余展陵坐在靠墙的椅子里。

此时,他感到疲倦,非常疲倦,他想睡,然而他无法闭上眼睛。他这个人,一向对困难有一种莫名的好胜心,然而这总是要考验他的□□。他的精神越是亢奋,他的身体就在不断地提醒他忍耐的极限。他现在累极了,想回家。

他用手揉了揉胃,下午从物证处那里回来后,胃里就一直不太舒服,而现在,他真想喝一碗热乎乎的汤。于是,他想起了温向春。

以往,只要他一回家,准会有热腾腾的饭菜吃。温向春是个沉静而温柔的人,会做各种温和养胃的菜式,虽然对她来说口味寡淡,但她总是陪着他吃。她话不多,不过却叫人安心。

可今天下午,她却突然在电话里冲他大嚷着说“我要离婚!”

余展陵皱了下眉头,跟着身上猛的一颤。胃里一下抽动,令他整副神经都跟着痉挛了起来,突然间他感到身边同事们的议论声是那么的嘈杂而无意义,他站起身,向秦礁借了车钥匙,开车回家。

家里一团漆黑。

余展陵下车后,抬头看了看自家窗户那里,没有灯。难道向春不在家?

他慢慢地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然后推门走进去。

家中果然没人。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温向春打去了电话,结果,手机关机。他收起手机,缓步向沙发那边走去。

他撑着扶手坐下,把头埋进臂弯里。

胃里的隐隐刺痛,现在变成了一阵强似一阵的绞痛。

下午在电话中向春那接近负气的嘶吼“我要跟你离婚!”再次在耳边炸响。这个女人,从来不跟人吵架的,甚至从来不会对他大声说话,就像湖水一样平静而又温和的家伙,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想到这儿,他越发感到了胃里的不适。

坐了几分钟后,余展陵起身到卫生间。

他吐了。

晚上在秦礁的监督下勉强吃下的饭一点都没消化,全部照完样吐了出来,吐完了胃里还在抽动,他就接着吐胃液,吐胆汁,最后只剩下可怕的干呕。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吐也吐不动了,干脆转身靠在墙上。他太累了。疲惫的身体,紧绷的神经,一再地挑战他最后的忍耐力。他闭上眼,感觉到虚弱正在大口地吞噬着他。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外面响起了开门声,他知道是向春回来了,于是他站起身,靠在洗面池那里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接着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盼望雅之的同学请稍安勿躁,因为后面一定会有大量的他与春的纠结对手戏会展现给大家,而现在,还请允许我再铺垫一下下。又:其实余队也是很好虐的一只,不知大家有没有同感尼?好啦,坐等花花!每次看宝贝们的留言,俺是各种打滚各种欢喜啊,嘻嘻,爱你们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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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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