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猜想都浮了上来。
金承胜扶了扶眼镜,一向带着笑和轻松神情的脸上眉头紧皱,船身摇晃,肚子里翻江倒海。
船上只有一个船长职位的人,少了应该有的,船上的管理人员。
换而言之,这个船长似乎没什么威胁性。
甚至,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天顶里有什么可能致死的规矩。
复印件拿到那个国字脸的人脸上,晃了晃。“你看看这合同,我们是不是干两年就有十万呐?”
船长瞥了他一眼。
“如果没有钓到一条鱼,才是每人给保底工资,如果钓到鱼,是每人每月给1000元工资。”
金承胜睁大眼睛,长呼一口气,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被玩文字游戏的恼怒感。
在心里计算,合同上写的是来回船费自付,没有保底的工资就是每月一千,真是够黑的。
背景把前面的路堵死了。
心里有点发闷,他在栏杆边,看着无处可逃的海。
等回到船员宿舍,田谢两人又粘了过来。
重华云醒了,打着哈欠坐在行李箱上,几个人交谈着什么。
见他过来,重华云抿着嘴,冲他做了个鬼脸,接着又说:“你来的正好,我们看看那个合同。”
“已经问了。”
“是真的啊。”他扬扬眉,表情有些苦闷。“哇…别让我两年青春浪费在这啊。”
“广告骗上船,黑工没得跑只能待两年回去,一趟下去伙食船费自付,倒还欠了公司,黑工黑船黑公司。”
重华云咬着手指,盯着地面发呆,过会,他抬起头,平静地说:“哦……你有看见船长有什么帮手吗?”
“那什么,大二三四副五六七轨库克都没见着,就他脑袋上顶了个船长。”
嘴里吐出了一连串重华云没听过的各种职务。
“砰”的一声,二人都惊了一下,只见谢光远狠狠拍了下桌子,一脸不忿地说:“从没见过这种道理,我们把那个船长给弄了,看还怎么黑,不就是一个工具人,还那么嚣张..”
“等等,你先别急。”重华云扭头,“你、你会开这船吗?”
田应兴先说话了,他的手在很奇怪的活动。
“你别怂啊,就那一个人,总不能听他的话真干几个月吧?我们把他绑了让他开回‘家’不就成了吗?”
脑海里开始设想,他不想直接和船上的假人撕破脸,也不想听一个假人的指使。
假如按田谢的想法做了,那就是几个人的海盗故事,假如不做,指不定出什么问题。
可其他船员不在,一个船长能开回去吗?
他坐在权成竹前面,权成竹在床铺上听他们说话,衣服好像被人拉了拉。
转头,权成竹清明的眼睛望着他,丝毫不受谢光远带动的躁怒气氛的影响,心里稍许平静下来。
“听着,”他用手摸了摸脸,“我不打算多做些什么激进的行动,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要动手,我就先喊句圣杯三。你们喊,我不一定会帮。”
“兄弟...”
“我跟你不熟,别叫我兄弟。”
他咂了下嘴,又开口:“虽然他不是个活人呢,不过他也是个人。”
“就这么直说吧,我不打算先暴力解决问题,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那规矩都没搞明白呢,”他顿了顿,“再说。”
“要是你先对那个仿真的人动点刀子动点血,我就要防着你们点了。”重华云咬着上嘴唇边缘的肉。“那人跟活人没什么区别,也算是同类啊,你却直接下手,挺可怕的,是吧?”
金承胜立即表态:“我赞同和平的解决问题。”
他们两个人走了,走前留下一句:“天顶里杀人,维法查不到。”
“呵呵...”重华云笑了声,“这是在威胁我吗...”
“别怕,我也觉得他们怪怪的,我俩保护你,哈哈哈哈哈哈哈。”金承胜笑哈哈的,“找找问题吧。”
他们出了船员舱。
平静的海水,发怒时也很可怕。
如果重华云昨天晚上没带着一身味睡觉,他应该挺喜欢这的。
“你说,每个天顶都有原型的,是不是?”
“怎么了?”
“我在想啊,天顶原型的人遇到这个黑渔船该怎么办,海上可不能逃掉,不干活就只有被打的份。钱没了还要卖力倒贴,那岂不是很可怜?而且你不是说被忘记的事件才会选进来吗,突然有点同情。”
“哼,你,”金承胜扬了扬眉,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担心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
说完,他又说:“我知道几件,船上待久了动手,半夜偷袭把人丢海里了。”
重华云望着船下的海水,额头的刘海被吹了起来。
风平浪静的大海,不知道容纳了什么屠戮和血腥。
“哎呀,”金承胜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啊,可能等下真要和田应兴他们干坏事喽。”
“嗯,是吗?再看看,有没有通讯的设备…”
“话说,你们都说什么执法维法,那都什么啊?”重华云有些好奇。
“等你被人害了,帮你清算。”
金承胜又补:“知道哪里有死人吧,哎,我不懂!反正是查天底的杀人事件的,资料统一上传的,挺厉害的。”
“起来武装力量真不容易啊。”
“有厉害人在组织,制作组也不管,想进的人又多,就这样了呗。”
驾驶舱传来响动,重华探着头往那边看了眼。“我去看看。”
刚刚看见了点东西,金承胜没搭话。
上船后大家都在吐,习惯就好了。
等到了地方,就开始钓鱿鱼。
钓鱼,杀鱼,切鱼。
不停这么做。
忙了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工作。
灯是用来在晚上吸引鱿鱼的,很亮,顶着强光,眨眼,流眼泪。
鱼上钩了,就拽着绳子往上拉,杀鱼,切鱼,装盘,搬进冷冻舱,枯燥乏味的工作。
旁边的人发了下呆,船长看见,照着他眼抡过去了。
九个月,钓了以后去分好切块,装盘,搬进冷冻舱。
真辛苦啊。
不知道是谁的回忆。
重华云跟着声音走到驾驶舱,门半开,他进去,就被谢光远拽住了。
“你说,我们就不能坐其他船顺路回去吗?”田应兴坐那,询问被绑架的船长。
船长发出几声谩骂,从碎语中了解到部分背景。
他们几个拿到的原型,是上了黑船的黑工,没有证件,时间在刚知道合同玩的文字游戏的时候。
难以想象,知道这些的原型船员会是什么心情。
看到合同不对劲的那个时候,重华云其实有个念头也飘过了。
田应兴给他脑袋来了一拳,手上提着杀鱿鱼的刀,对重华云说:“你也看到了,这人这么坏,我打他几下,让他开船回去不过分吧?”
他没有作答。
鱿刀捅上了船长的大腿,他痛得嗷了声。
看得人心里作痛,重华云想转身离开,被谢光远拦住。
“你别走啊,这船长那么坏,又是坑人过来当苦工,你不想给他踢两脚吗?我兄弟老田说得对吧?”
“工资是公司定的,对吧?他是那个耍花枪的猴,大的在后面呢。”
重华云才不管怎么样,他顶头就骂。
“哼……你…”谢光远乐了。
“再说,他又没打你多重,火气别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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