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今岁冬季酷寒难耐,凌厉寒风似利刃横切大地,令人不禁寒颤不止。
昨日,天空飘起鹅毛大雪,雪花簌簌而下,又大又密,仿若为整个世界披上一层厚重银装。
此场大雪迄今未止,地上积雪已深至膝盖。
过往数月,长安城始终被浓厚云层遮蔽,不见天日。于这座古老城市之南,有一座巍峨高耸、直插云霄之山峰,名曰青云。
山何其陡!云何其高!
对于居于山下之凡人而言,关于此山及山顶之种种传说,不过是茶余饭后之谈资罢了。毕竟,以其平庸之能,实难登上那遥不可及之高峰,一窥究竟。然而,就在这神秘高山之上,竟建有一座古朴典雅之亭子。
此刻,亭中坐着一位少年,黑袍黑发。
只见其面前置一精致棋盘,黑白两色棋子相互交织,构成一幅错综复杂之局面。原来,此少年竟是独自一人于此与自己对弈,其专注之态仿若沉浸于无人之境。
须臾,一阵轻柔微风拂过,略略驱散些许周围云层。若此时山下有人好奇仰头张望,且其视力足够敏锐,或可瞥见那位于云端之上之少年身影。只可惜,城中众人皆忙于自身事务,无人特意仰头观望此片天空。
未几,那些适才被吹散之云层迅速重新聚拢,且看上去似较之前更为浓密,将整座山峰再度严密包裹,使山上一切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于这浩渺无垠之世界中,存有一种为众人所称谓之“世外高人”的神秘群体。平时,此等高手仿若隐匿于尘世喧嚣之外的隐士,他们僻处尘世纷扰,过着与世隔绝之生活。正因如此,置身尘世之外之环境,使他们更易于在修行与技艺上获取卓越成就,进而成为令人敬仰之高手。
然则,此等世外高人心底所深惧之物,实乃平凡之人全然不知者。或许那是某种高深莫测之力,抑或是关乎宇宙苍生之重大秘密。而当他们心生愉悦之际,其缘由亦为凡夫俗子们难以理解者。或许仅是一次对天地之道之顿悟,亦或是于修炼途中所获之微小突破,然于他们而言,此皆为值得欣喜之事。至于他们眼中所谓之成功,更是普通人难以企及之高度。那种境界,仿若已然超脱世俗之名利与荣华富贵,臻至一种超凡脱俗之境地。
与此同时,世外高人往往亦难以真正体悟凡间百姓之喜怒哀乐。恰似昨日邻家喜得贵子这般平凡而温馨之场景,于他们观之或无特殊之处;又如今日隔壁之隔壁有位老人离世这般充满悲伤之事件,他们亦未必能够感同身受。
二个世界之间之悲欢离合恰似两条永不相交之平行线,各自沿不同之轨迹运行,永不相同。
若能相通,即是圣贤。
“然此世所缺者,非圣贤也,乃人耳。”一语传来。
黑衣少年举首而望。
一白衣男子立着,较黑衣少年高甚。
“无瑜,你该下山了。”
“山下,群雄并起,百舸争流。”黑衣少年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且人心难测,您让我当这救世主,未免有些难为我了。”
男子说道“你这次任务归来,我就让你进二层楼。”
少年面露惊讶之色,“门主,咱明山门是没有几个出世弟子,可着二层楼是何等身份!啥时候出世弟子稀罕成了这样!”
“你别废话了,去还是不去?”
“您之前说得话当真?”
“当真。”
“那我就必须去了!”
山下人无法看见山上男子和少年,但山上男子和少年,却能看见山脚下的每一个人。
只不过,渺小如蝼蚁。
“俗世蚁国,大道如何?”男子微笑问道。
“不如何。”少年回道。
少年起身,拍掉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那着残局,就麻烦您老收拾了!”
少年走在下山的路上,身形不断缩小,最后变成婴儿模样,摇摇晃晃地下山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衣。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全文完——
俗世蚁国,大道如何?出自猫腻《将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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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道如何【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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