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兑泽】26

焸栎侯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这些年虽然被逼着学了些粗浅武功，但真正动手还是第一次。

小尹看到焸栎侯似乎受惊不小，但此刻情势危急便也顾不上许多了。他一把拽住焸栎侯，两人逾墙而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庚辰的右耳后隐约露出了一截血色的物什。

庚辰仰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的睁着，随后被一只手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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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谷城南门外，面对莫澜的询问，慕容黎沉默了。莫澜此刻注视自己的眼神，与执明在开阳询问自己艮墨池的佩剑何其相似。彼时他选择了隐瞒，那么现在要说吗？

慕容黎犹豫不决，又想到子兑将断蛇剑交与执明，或许也一并把剑的秘密告知了。但子兑同样也是一国之君，面对玄黄江山又岂能不动心？

“是何人告诉你我要子兑的佩剑？这其中可有误会？”定了定神，慕容黎还是决定再试探一番，不能轻易松口。

“行刺那夜，白羽抓了你的死士。”莫澜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即使到了现在阿离还是不肯坦言。

慕容黎故作镇定的轻笑道：“既是死士，又岂会招供？郡侯可莫要轻易信了外人的挑拨。”

莫澜叹道：“我见识过白羽的手段，但凡落到他手中的活口，就从未有问不出的口供。天璇的裘振、公孙钤，天玑的齐之侃，还有天枢的艮墨池，阿离不会不知道吧？”

慕容黎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酒杯，双眼直视着莫澜，他都知道了？莫澜既然知道了，那执明也一定也都知道了，所以他才会留下子兑的佩剑。

莫澜盯着慕容黎额头缠着的白布，叹息道：“阿离你不该打子兑的主意，子兑让白羽审问方夜，阿离可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慕容黎心神紧张，但面色依旧平静，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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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澜又饮了一杯酒水，方才娓娓道来：“我和王上都在当场，亲耳所闻。方夜说阿离你为了拿捏王上和毓骁王，借刀杀人除去太傅和遖宿太师，又因为嫉妒而对子煜王爷见死不救。”

慕容黎捏碎了手中的琉璃杯，霍的站起身来，震惊的看向莫澜，“这不可能！方夜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咽下了后面的话，又重新坐下。

“毓骁如兄长，执明如知己……此话对阿离来说，总不会是假的吧？”莫澜观察着慕容黎的反应，心中也更加坚信了，方夜所言非虚。

慕容黎默认了，这句话确实是方夜与他说过的，旁人不可能知道。竟然能令方夜开口，看来这一次，是真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莫澜继续道：“方夜还说起了你在遖宿的经历，毓埥不好美色，你便转而对毓骁自荐枕席，你们同吃同住甚至同睡一床……”

“够了！别说了！”慕容黎厉声打断，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隐瞒着，却不曾想竟会以这种方式被执明知晓。

“方夜是你的心腹，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造出这种对主不利的谣言。”不是造谣便只会是事实了，莫澜原以为阿离是谪仙孤冷清高，却不想他为达目的居然以美色为诱，这才是天璇的亡国真相。

“你们对方夜做了什么？”慕容黎并不辩解，没有必要，方夜说的都是事实。当初在遖宿的伐阅阁，毓埥对他百般猜疑心存戒备，后来太尉故意刁难物资短缺，他与毓骁只有一人份的饭菜，夜间寒冷也的确曾抵足而眠过。

“白羽用了一种特制的迷药，而配置此药的人，据说是救过天璇上将军的太医。”莫澜隐瞒了催眠术，只告知了迷药和太医。阿离既然有所保留，那他也不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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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的上将军，顾十安也就是裘振，救死回生的太医……慕容黎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立刻想到了手札上提到的血祭秘术。

天璇的医丞没有胆子敢隐瞒陵光，那么顾十安提到的太医就只能是出自钧天。此人定然与裘振本人关系匪浅，否则身为臣子怎会不救啟昆帝，反而救了弑君的刺客。日前瑶光军中水源被下毒天仙子，莫非就是为了给裘振、顾十安报仇？

慕容黎猛然忆起，当年天枢的三大世家，便是利用医丞在孟章王的药里下毒，真可说是神不知鬼不觉。随即又想到了那个一头碰死在自己面前的太医，也许他该好好彻查下周围的这些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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焸栎侯，在小说版的《离火灼天》中有几处直接描写——“焸栎侯是现今王室里爵位最高的，况且，细论起来，他算是啟昆帝的子侄辈”、“那焸栎侯虽是侯爵，却并非王室血亲”、“焸栎侯，算起来，若是啟昆帝还活着，他的爵位怕是还要再高些吧。他们派出焸栎侯，随时都会变成一枚弃子”。

另外还有两处非正面的描述——“嫡亲王族率团出使，这是当年朝拜钧天上国才有的规格”、“流星出紫宫，天子之使也……紫微垣的星相也有异动了”

由此观之，至少在第一季的背景下，焸栎侯作为“天子之使”还是有些特殊的，能够影响“紫微垣的星相异动”。而他所属的天璇国，其地位也应该是略高于中恒其他各国的，“紫宫”在古代是指天子所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