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巽风】1
今日的中垣大陆竟是罕见的整片被浓雾弥漫了,而位于钧天中部的玉衡,更是处于浓雾的中心地带。
忽的一道红光从低空略过,其后跟着四人四骑,竟是直奔祀山而来。
钧天祀山,位于钧天故国东南边境,夹于天枢、开阳、玉衡三国之间,
祀,祭无已也。夫圣王之制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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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到了山脚处纷纷下马,小尹和黄鷔先牵着马,寻了个隐蔽地拴好。
焸栎侯望着雾中那若隐若现、绵延起伏的山脉,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祀山可比燕山要长的多了。不过既然来了,便断没有退缩的道理。
这些年他以给公孙报仇为目标,也着实下了苦功,虽然比不得行伍出身的楚珩结实勇猛,但也不再是当年那没跑几步路就累的走不动的懦弱侯爷了。
进了山口往里头一看,怪石嵯峨云雾缭绕,山连山山套山,更不知延出多远去。
玉衡王佑逊跟着引路的翟鸟行在最前面,小尹陪着焸栎侯走在中间,黄鷔则断后。
路上焸栎侯心存疑惑,向佑逊询询问道:“王上……”
他刚开口,便被佑逊打断了,“你我也算是族亲兄弟,便如旧时般唤我阿逊便可。”
焸栎侯知他生性随和,便也不拘小节,“阿逊,我们与琉璃王素不相识,他真的会同意结盟吗?”
佑逊轻笑道:“常棣之华,鄂不韡韡。琉璃王的弟弟在我手上,他一定不会拒绝,更何况还是为了对付慕容黎。”
焸栎侯表示认同,“那琉璃王想来定是恨极了慕容黎的。”
佑逊又道:“何止是慕容黎,若他知晓了真相,仲堃仪和骆珉也跑不了。现在只希望先生能早日治好子煜,否则怕是连执明也要被他记恨上了,那可就不利于我们与天权结盟。因此在颠覆瑶光之前,莫要对琉璃王说露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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焸栎侯明了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我一直很奇怪,慕容黎如何得罪你了?”
佑逊严肃了语气,“慕容黎野心不小,居然派死士夜闯我的寝宫偷盗王剑,何其嚣张!如今开阳已败,唇亡齿寒,我若不早做打算主动出击,难道还要等着他打上门来吗?”
焸栎侯又道:“可如今的中垣,能与瑶光抗衡的只剩下天权。我有听闻,那执明国主对慕容黎一往情深,虽然最近起了场刀兵,但仍未见有大的动作。”
佑逊闻言嗤笑道:“一往情深?这世间最不可靠的便是此类虚无缥缈的情感,尤其是在帝王家。你那陵光王上何尝不是对裘振一往情深,可那又如何?不是照样为了权势抄了裘府、令挚爱身陷险境。天玑王蹇宾虽然重视他的上将军齐之侃,却也未曾完全信任于他。天枢王孟章对仲堃仪有知遇之恩,沉疴之时仍在为其考虑后路,可仲堃仪又是如何对他的?而慕容黎此人最是薄情,天权执明和遖宿毓骁对他难道不好?可他算计起来照样毫不心软。王兄,不是我说你,即便你做不得君王,也多少该懂些权术,莫要再天真了。”
焸栎侯却是摇头道:“免了,我是学不了你。等给公孙报了仇,我就找个地方隐居,再不掺和这些纷乱。”
“随你。”佑逊也不与他争辩,焸栎侯又不是顾十安,已经没有故国和故人让他牵挂,日后若能退隐也算是善了。说起来,自己这一国君主也未能免俗,为达目的还不是把自己的伴读派了出去,几年来都难得一见。青鴍与黄鷔虽是不错,但都比不得那家伙亲近,等此次事了,还是将他留在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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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林木杂茂,道路也越多分岔。四人由翟鸟引路,在山石树丛中穿来插去,已是远远偏离了寻常山路,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山坳前。
这处乃是一座低矮的、不过数百米高的山峰侧面的一个小山坳,被这茫茫白雾填充着,乍看过去就像是正常的山体,似乎完全不存在一般。
翟鸟飞入山坳阳面,落在了一处被藤蔓杂草覆盖的凸石上,便不再动了。
几人来到近前时都已见了汗,佑逊自幼习武体力还好,焸栎侯则被小尹和黄鷔搀扶着。
佑逊看了看那块凸出的石头,约有两扇门扉大小,便招来黄鷔和小尹帮忙。三人用蛮力将石块推动了尺余,露出了后面隐藏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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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常棣》:“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山水阴阳:山南水北谓之阳,山北水南谓之阴,此言之城池建筑方位也。在风水学领域,所谓山在指坐山,所谓水就是指朝向;意思就是坐南朝北的为阳,坐北朝南的为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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