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凶险

路行云想给褚霜道个谢,谢她刚刚用飞镖拦住那条小毒蛇,救了他一命,却见褚霜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路行水捂着脸丧着气跟在自家哥哥身后,一边愧疚差点害了哥哥一边惊叹寒小姐的本事。

寒小姐居然这么厉害,他觉得自己要配不上寒小姐了怎么办?

萧临和翟煦天对视一眼,都带着人跟上去。

路行云追上来和褚霜并肩走着:“寒小姐救命之恩,路某不胜感激,不知可否留个地址,路某改日登门道谢……”

路行水凑在褚霜右边:“是啊寒榴,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住哪里呢。”

路行水左看看右看看:“你那个侍卫呢,前几天我还在街上看见他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

褚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指了一个方向:“有蛇。”

几乎刹那间所有人都进入高度警戒,齐齐回首面向褚霜指的角度。

然而沉寂过后,那片黑暗中什么动静都没有。

“欸,好像没有……人呢?”路行水一回头,发现刚刚褚霜站着的地方已经空了。

她跑了……她跑了?

她跑了!

前方是一个类似迷宫的八卦阵过道,褚霜趁着所有人转身的一瞬间跑入那个迷宫,几转之后很快就隐了身形。

她隐隐觉得这个裕王墓的秘密和危险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凭着技巧和记忆在迷宫中绕了几圈之后,褚霜迎面碰上了……镜子。

褚霜顿住脚步,前方的所有迷宫墙壁材质都是清晰见人的铜镜。

再往前走十几步,她就彻底了丧失方向感。

在无数的镜面中,她看见许多她的倒影。

十九坐在树上,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地宫的入口。

已经两个时辰了,没有一个人出来。

难道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后悔进去中途而废,或者捡了几样宝贝试试水就往回走?

怎么可能。

那说明……有人想回来,但是回不来了。

单愈之坐在树荫底下啃干粮:“树上这位小兄弟在担心什么,怎么不陪你的同伴一起进去呢?”

十九下了树,短剑出鞘抵住单愈之的脖子,直截了当:“里面有什么特殊的机关,为何一直没人出来?”

单愈之轻笑,毫不在意:“我怎么知道,我就只是一个守墓的。”

十九手上微微用力,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我耐心有限。”

“年轻人啊,你的心性比起你那位同伴差远了。”

十九眸子微动:“你知道她?”

单愈之点头:“把我点的香捡起来的那位姑娘。”

十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内心揣度着被单愈之专门记住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

“地宫很大,他们今天都出不来,你回去吧。”单愈之语重心长。

十九缓缓放下短剑:“方才失礼了,单家主海涵。”

单愈之摆摆手,站起身离去:“什么家主,单家都没人了,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夜色彻底降临之后,天又开始淅淅沥沥下着雨,空气潮湿又闷热,十九不再守着裕王墓入口。

南州福门饭店闭了门,十九撑着伞,敲门:“劳驾,有酒吗?”

门内一个声音传来:“客官要什么酒?”

“二两好酒,喂鱼。”

嘎吱——门被打开。

“进来吧。”带着帷帽的人声音很低沉,侧身让十九进去。

饭店内一星烛火都没有,黑沉沉的。

“你居然没跟着进去?”

十九不想寒暄废话,伸手:“需要什么消息?”

帷帽人摇头:“这里暂时用不着你。”

十九皱眉:“那我到南州来做什么?”

“反正你在无生涯也弄不出来什么大动静,不是么?”帷帽下的声音带了些嘲讽。

十九心中微动,如果不是褚霜,他怎么会如此被动。

“无生涯这边我能应付好,你们信不过可以再安插一个人进来,不过我不会手软也不会帮忙。”

上一个原本要和他一起进无生涯的废物连初林考核都没能通过,被褚霜一刀就弄死了,还差点将他暴露。

“上面的人让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岑铆。”

岑铆目光凝滞。

帷帽下的声音继续道:“上面还希望你在这次任务里直接解决那个小丫头。”

岑铆皱眉冷喝:“我说过,你们不要自作主张去动她。”

店小二给二人端上来一壶茶:“老大,您要是实在喜欢那姑娘,就把人挖到我们这边来嘛。”

罗小二记得前几天那个女子,长得挺漂亮,又有气质,笑起来尤其好看,不怪老大喜欢。

岑铆眼角微抽,索性直接伸手扯开自己左肩的衣服。

罗小二和帷帽人都顿住了。

岑铆肩膀上有一道狰狞的贯穿伤痕,后背更是有一大片疤痕,蔓延到衣服底下看不见的地方。

应该是用了不少好药,所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那还未消失的疤痕依旧触目惊心。

他行走江湖多年,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罗小二绕着岑铆的肩膀看,还用手指戳了戳确定是真疤。

“这都是那姑娘弄的?”

岑铆把衣服拉好,点头:“嗯。 ”

帷帽人依旧有些怀疑:“你真的没放水吗?”

岑铆嗤笑,指了指自己右肩:“这边也有一个窟窿,要看吗?”

“我放水放到让她捅我捅着玩?”

岑铆目光中浮起一丝森寒:“还有一次下蛊,一次下毒,我都毫无察觉。”

罗小二搓了搓鸡皮疙瘩:“老大你命可真硬。”

帷帽人低吟:“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岑铆:“随你们,反正我觉得我能应付褚霜,你们想再派人来也别告诉我是谁。”

罗小二见氛围不对,忙岔开话题:“老三别忘了裕王墓哇,这个也是你这次的重头戏。”

帷帽人问岑铆:“裕王墓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岑铆喝茶,思考着:“哪儿哪儿都不对,地宫里怕是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你们放几个看不顺眼的人进去送死,剩下的人都在外面守着,等想要的东西出来了再抢。”

罗小二道:“我们怎么知道东西会在谁那里?”

岑铆指了指自己:“我这里。”

罗小二:……

帷帽人:……

岑铆道:“褚霜接了卷轴,要抢三蛟符,任务的发布者没有署名,我也不知道是谁找无生涯下的这一笔订单。”

帷帽人又道:“那我们从你手里抢?里应外合,既拿到三蛟符又让褚霜任务失败……”

岑铆摇头:“别跟褚霜抢,我还不想暴露,也不想被你们拖累。”

“那怎么办?老大,我们总不能进无生涯偷吧?”

岑铆犹豫片刻:“无生涯内守卫森严,何况三蛟符应该是裴鸣月亲自看管,你们没有机会。不过三蛟符还会经过一个人的手。”

“谁?”罗小二和帷帽人异口同声。

“紫衣侍,邬玉。”

“邬玉……”罗小二念着这个名字,他没听过。

“邬玉负责把三蛟符送到任务发布人手上,你们可以从她下手,不过……”岑铆顿了顿,“留她一命,尽量别伤她,你们也保护好自己,邬玉也算个硬茬。”

帷帽人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推向岑铆。

罗小二抓过来打开:“这是……蛊虫?”

一整盒的蛊虫,全都死透了。

岑铆认出来这一盒全都是母蛊。

“我们放进去十一人,全军覆灭。”帷帽人沉声道。

子蛊与宿主同生共死,并且会将宿主的身体状态传递到母蛊。

“有的是一击毙命,有的是慢慢折磨死。”蛊虫被帷帽人拿过去收起来,又道,“岑铆,就算是再难的任务,我们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军覆灭。”

三人都明白,地宫里怕是发生了一些难以想象的事。

深夜雨霏霏,单家祠堂烛火一片。

十九躲过看守的侍卫,翻找过单愈之的书房和寝卧,书房的书架后藏了一扇暗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除此之外,十九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整整一下午,地宫没有一个人出来,其中必定有拦着人出不来的东西。

既然此刻无人能出来,那么褚霜拿到三蛟符之后又该如何出来,原路返回出不来,如果是走别的路出来,那么出口在哪里?

单家真的会对裕王墓里面的东西一无所知吗?十九不信。

单愈之此刻正跪在祠堂,面前的地上摆了几枚铜钱。

十九躲在横梁上,看着单愈之算卦。

这人还是个神棍。

“小友,下来吧。”单愈之看着那几枚铜钱,突然出声。

祠堂外的守卫闻言才知晓祠堂内居然有人闯入,立刻拔刀想要冲进来,却被单愈之一声怒喝:“滚出去!”

十九飞身落地。

“裕王墓里到底有什么?”

单愈之指着面前的几枚铜钱:“小友学过算卦吗?”

十九无法从单愈之的眼睛中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耐着性子回答:“没学过。”

“在下冒犯,刚刚给墓中众人算了一卦,小友可猜测一下吉凶福祸。”

十九没有任何犹豫:“吉。”

他向来不信这些命理之说,他只信褚霜的本事必定能保她自己平安,旁人吉凶如何与他无关。

单愈之轻笑着摇头:“九死一生。”

“生路在哪儿?”

“我不知道。”

十九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墓中之人凶多吉少,他不能再贸然进去,必须从单愈之这里得到一些靠谱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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