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儿子观那位赵三爷,性情暴躁、神情倨傲,一看平素就是个心狠手辣、独断专行的,哪里堪为小妹的良配?”
“依儿子看,远远不及熠宸玉树临风、温柔体贴。”
“你懂什么!”叶老爷呵斥道:“凡为君者,小事众谋,大事独断。”
“潜龙在渊,正待时云,如今龙吟既响,虎啸当附!”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现在趁着人家潜龙在渊的时候抓住时机赶紧下注,指不定还能搏一个从龙之功。若等尘埃落定的时候妄图再去攀附,黄花菜都凉透了。
放眼这北京城里,前朝的王公贵族、大小官员,不知凡几。谁家里还没有生养几个女儿了?
叶老爷看着好大儿那副傻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眨巴眼生瞎子,野鸭窝里抱家雀——一辈儿不如一辈儿,活生生气死老夫也。
眼下没工夫跟他废话,随即怒斥道:“简直蠢钝如猪,还不快去!”
叶青玄不敢多言,赶紧应诺退下。
叶老爷略整衣袍,平复心情,强装镇定。将手负在身后,迈着方步缓缓踱进宴会厅。
面上假做无事发生,举着酒杯陪着笑脸,带着一副伪善的面具,其实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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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席那边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女席这边也是暗流涌动。
下午贵客盈门的消息在这叶府早已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说前厅待客是男主子的事儿,但后宅里的女人们丝毫也没闲着。
毕竟,如今府上来客的时候不多。况且人家是坐着洋车来的,还出动了家里地位最高的三个人相陪。
可见绝对不是寻常人等。
于是各房纷纷派出下人进行打探。
呵呵!这一打探,更不得了。
五小姐叶婉莹的闺房内,只听她的丫鬟禀报道:“除却站着伺候的不算,有身份地位的男子便有五位。”
“其中一个黑脸大汉,长相凶狠、容颜粗鄙,年龄也不小了,估摸着多半已经成了亲。”
“但是余下四位,俱是年轻有为、才貌上佳之人。”
叶婉莹问道:“可知那些人是做何营生的?”
丫鬟回禀道:“虽然不知道是何等身份,但是仆从环绕,洋车出入,据奴婢猜测应该不是一般人。”
五小姐的生母柳姨娘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你都十七了,婚事还没个着落。今日有这么多贵客盈门,你可得好好抓住机会啊。”
叶婉莹“嘁”了一声:“四姐都满十八进十九了,都不着急,我急个什么劲儿?”
柳姨娘怒骂道:“你知道什么?”
“她怎么不急?她姨娘都快急疯了!”
“况且,她如今已经在议亲了你不知道吗?”
正如她所料,四小姐的生母果然更积极。
如今随着承恩公府的败落,女儿的婚事也变得尴尬起来。嫁贩夫走卒、寻常商贾拉不下这个脸面,想攀附新贵却又不够资格。于是只能门当户对,在前朝勋贵之中打转。
然而勋贵的子弟大多不成气候,不良嗜好一大堆。稍微有个略平头正脸、没有恶习的,那些有女儿待嫁的人家,仿佛恶狼见了兔子,两眼直放绿光,早就一拥而上、一抢而空了。
狂热的情形堪比“榜下捉婿”。
跑得慢的人,连个骨头渣渣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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