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数一数二的天才

眼见两人气氛逐渐剑拔弩张,宫凌曦上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眯着眼睛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荆道友,你脑子是被妖兽吃了?还是昨晚熬夜偷牛去了在做梦没睡醒呢?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

顿了顿,宫凌曦又对黎蘅笑着说:“黎道友,我这里恰好有一副药膏,可治手痒之症,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愿忍痛割爱赠与你。”

黎蘅:“……”

荆依白:“……”

还有高手。

不愧是传说中的眯眯眼,谈笑间,杀害力拉满,嘴毒得没边。

大家就是如此纯粹的看对方不顺眼,没有原因,他们都是各自宗门的天才少年,难免心高气傲,平等地看不上每个人。

斗完嘴,该干活得干活,这一点上几人都意外的合拍。

戚元洛起身,取出一面巴掌大的轮盘,轮盘上的指针此刻正疯狂地晃动。他注入一丝灵力,低喝:“去。”

指针停止,指向某处。

黎蘅屈身一蹲,长发随之甩向一侧,她对烛殷雪说:“上来,我背你。”

烛殷雪一时怔住。

他知道黎蘅的意思,相比起他们这些修为高的人,他跑不快,会拖后腿。

黎蘅看他呆呆的样子,催促道:“快上来呀。”

烛殷雪犹豫了一瞬,终是趴在黎蘅背上。黎蘅的背并不宽阔,骨头还有些硌人,他垂眸,掩下羞赧和懊恼。

黎蘅背着他起身,微微侧头,耳尖不小心划过烛殷雪的头发,有些痒:“你衣服太长了,我只是担心你会摔倒。”

烛殷雪双手靠在她肩头,身子绷得紧紧的,他已经听不清黎蘅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好香。

几人顺着轮盘的指引疾掠。

巷子七拐八绕,尽头是一处宅院,看起来荒废已久,弥漫着比方才浓郁十倍的尸煞之气。

戚元洛嫌弃地扇了扇空气,捂着鼻子吐槽:“臭死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黑影带着恶臭从半堵矮墙后扑出!

那已不能称之为人形,皮肤青黑溃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纹理,双目浑浊无光,嘴角咧至耳根,口水混着黑血滴落。

它的动作快得诡异,十指指甲乌黑尖长,直取最前方的戚元洛咽喉!

“我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戚元洛吓得破音,魂都要飞起来了,他连忙扯开储物袋,手速起飞,一个又一个法器扔向黑影。

跟不要钱似的。

雪亮刀光如匹练般斩向尸傀双臂,然而刀锋砍入,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铁交击之声,只入肉三分便被卡住。

黑影浑然不觉疼痛,反而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另一只爪子已抓到戚元洛面前。

“咔嚓!”

一声脆响,黑影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它的攻势仅仅停了一瞬,另一只手臂猛地发力,想要将袭来的花枝折断。

“吼——!”

戚元洛很快反应过来,就在它张口咆哮的瞬间,一点寒星自他手中弹出,是法器破邪钉,直射黑影口腔。

黑影下意识闭嘴扭头,动作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这凝滞,便是生死之分。

黎蘅手腕一抖,昏暗中拉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目标直取黑影的头颅。

“嗤——”

黑影如同泄了气的皮囊,轰然倒地,头颅落下,滚落在戚元洛脚边。

一切发生的太快,下一秒,尖叫声响彻云霄。

戚元洛往后一倒,被宫凌曦接住。他心有余悸,腿软得不停:“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宫凌曦放开他,沉色道:“尸傀。”

“尸傀?”戚元洛差点尖叫,“什么玩意?”

荆依白蹲在尸傀旁边,一边拿着根木棍戳来戳去,一边捏着鼻子闷声道。

“啧,这都不知道?就是用邪法把刚死不久的尸体炮制一番,再塞点乱七八糟的恶魂进去,弄成这种只知道听令杀人还没痛感的玩意。”

他解释得粗俗,却足够形象。

“不过……”

荆依白话锋一转,语气也沉了下来。

“这种邪门玩意,通常只会在乱葬岗或者古战场那种阴气重的地方出现,怎么会跑到这人来人往的城里来?还专挑修士和凡人下手?”

怎么看都不对劲,一看就有阴谋。

黎蘅说:“坏心思的人动手,不分场合不讲原因。”

宫凌曦抬眸,目光扫向众人: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黎蘅提议:“那是不是得给文宫院那边传个信,告诉长辈他们,这里有人不讲公德乱倒垃圾,严重污染环境。”

宫凌曦对黎蘅的比喻感到好笑,她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云纹的传音玉符和子符。

“嗯,情况有变,已非我等能独立处置,我即刻禀明宗门与众位长老。”

宫凌曦三言两语把发现尸傀的事传音给了文宫院以及其他修士。

不出所料,其他小队也已相继发现尸傀。袁满得到青玄先生指示,已经带着一众儒修弟子去将附近的百姓接到文宫院避险。

几人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黎蘅正走着,突然看到戚元洛鬼鬼祟祟地凑到她身边来。

黎蘅瞥了他一眼:“有事?”

黎蘅又看他一副扭扭捏捏的做派,表情真挚:“戚元洛,身上有虼蚤就去洗澡。”

戚元洛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梗着脖子,视线盯着下方的地面,仿佛能在那看出花来:“那个,黎蘅,刚刚谢谢你啊,如果你没出手,我肯定就死了。”

他含糊地咕哝着,声音越来越小。

黎蘅还以为是啥大事,对此她只有一个字。

“哦!”

戚元洛不可置信地抬头,大受打击:“就一个字!”

好冷淡,好冷漠,好冷血的人!

他堂堂揽月宗小天才放下面子来道谢,这个人竟然才回一个“哦”!

戚元洛捂着受伤的小心脏退下了,过了会,他又卷土重来。

他观察了一会黎蘅的花枝,突然开口:“黎蘅,你刚刚那招还挺厉害的,我看你手中这个是一截雷击木,看年份得有千年了吧。”

“难得你还会夸人。”黎蘅毫不谦虚地收下了这番赞美,然后翻弄了一下手里的花枝,随口说道:“这是雷击木吗,我在文宫院随手捡的。”

听起来还有点厉害。

那会黎蘅正躺在树上睡觉,那是她寻的好地方,安静,再带点白噪音的雨声,刚好助眠。

结果一道雷落下,把她连人带枝劈落了。

当然,这种尴尬又倒霉的过程黎蘅是不屑于说出来的。

“这都能捡到?看来文宫院深藏不露啊,下次我也要去逛逛。”戚元洛羡慕死了,这可是千年雷击木,做成法器不知道得多厉害。

堂内茶香袅袅,三人分席而坐。

上首的青玄先生,须发皆白,面容红润,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笑眯眯地捋着胡须,目光左右扫了扫,忽然“咦”了一声。

“怪哉,赤阳老儿呢?平日这等热闹……咳,这等要事,他跑得比谁都快,今日怎不见人影?”

他话音刚落,下首左侧那位覆着面纱的净尘仙子,眼皮都没抬,声音便从面纱后传来:“想必炼丹去了吧,听说他最近在捣鼓什么新东西,不过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坐在右侧的公峙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言简意赅地总结:“挺好的,清净。”

青玄先生乐呵呵地笑了几声,随即回归正题:“言归正传,底下那些小家伙报上来的事,你们怎么看?听着倒是挺邪乎。”

净尘仙子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平淡无波:“尸傀罢了,小场面。若连这等货色都料理不清,日后如何应对真正的大魔?不如早些回山养猪去。”

公峙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剑需常磨,不见血,如何锋利?”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弟子们需要磨砺才能成长。

青玄先生抚掌一笑:“善!既然如此,我等便稳坐钓鱼台,且看儿郎们各显神通吧,只要天塌不下来,就让他们折腾去。”

三位大佬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了共识。

看戏,哦不,观摩弟子历练。

戚元洛躲在宫凌曦背后,手持罗盘,扯着嗓子喊道:“仙人来打尸傀啦,闲杂人等快快退避!你们这些小尸傀,等下本大爷就来超度你们!”

那些个尸傀听到声音,都朝戚元洛追来。

黎蘅挥舞着花枝迎上去,荆依白单手结印施法,两人合作,很快就把街道上的尸傀清理干净。

末了,宫凌曦笑眯眯地点评:“戚道友,仇恨值拉的不错。”

虽然是在夸奖,但戚元洛总感觉听着不是个滋味,他摸摸脑袋,没摸出个所以然来,遂放弃。

有其他小队修士过来,恰巧看到这一幕,于是问其他人:“原来打尸傀这么轻松吗,那我们刚刚为何如此狼狈?”

手里的剑都要挥出残影了,一看战绩才一个,别人用一根不知哪捡的树枝砍尸傀跟切萝卜一样丝滑。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人面无表情:“你想多了,是那几个人本身就天赋异禀。”

“道友何出此言?”

“一刀一个尸傀的那个,太上剑宗的黎蘅,雷灵根加天生剑骨,年仅十四已步入金丹。”

“笑得超假的那个,镜湖院的宫凌曦,大家私底下都叫她笑面狐,因为她老会阴人了,同样年纪轻轻是金丹修为。”

“那个感觉要困死过去的那个,我师兄荆依白,别看他这么困,其实是个卷王,熬通宵修炼,而且还是天生道体,修炼如吃饭喝水,也是金丹修为。”

“还有那个贱兮兮的,揽月宗戚元洛,听说脾气不好,虽然才筑基期但就树敌无数了。不过可别小瞧他,他可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获得天阶琉璃异火的人。”

“嗯,还有一个,我不认识,想必是他们哪个的师弟吧。”

“反正这几个放眼修仙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所以不要有压力,我们跟他们没啥可比性啦,他们在前面打架,我们在后面保障后勤工作就好了。”

“……这是安慰吗?”

提问的修士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被打击得更深了。

“这么多尸傀到底哪来的?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戚元洛扫了扫周围,才清理完这片地区,又有多股尸煞之气在靠近。

宫凌曦皱眉:“这片城池附近或许会有坟场,我们可以分开去找一找。”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烛殷雪突然低声说道:“城南。”

宫凌曦没听清:“什么?”

烛殷雪抬眸:“那里有乱葬岗。”

出于对黎蘅的信任,宫凌曦并没问他为什么知道,只是笑意深了些,看着众人:“看来我们也不用那么麻烦地分散了,出发吧。”

几人没再废话,即刻出发。

黎蘅再次蹲下,烛殷雪这次没那么别扭了,身子贴在黎蘅背上,乖乖趴好,只是发烫的脸还是出卖了他的不平静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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