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然从头上摘下一根发簪,尖锐的部分冲着前方,以此来威胁顾长渊。
然而,她的威胁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顾长渊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情感的野兽一般,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
眼看着顾长渊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叶凝然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起来。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簪子,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随着顾长渊一步步靠近,叶凝然手中的簪子也越来越逼近他的胸膛。
终于,簪子的尖端刺破了顾长渊胸前的肌肤,一丝鲜血缓缓渗了出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叶凝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滴鲜血慢慢流淌而下,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而顾长渊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旧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
叶凝然心中满是不甘,难道就要这样认命吗?
不!叶凝然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别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老天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机会,这一世的人生,她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于是,叶凝然一咬牙,索性决定背水一战,只见叶凝然眼神坚定地拿起手中的银簪,毫不犹豫地朝着顾长渊胸口的位置猛刺下去,然后顺势一划,银簪瞬间划破了顾长渊的皮肤,从他胸口的位置直接朝着颈部大动脉划去。
一股剧痛袭来,顾长渊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喉咙,但鲜血还是不断地从手指间涌出。最终,顾长渊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双膝跪地,
鲜血流出似乎让他恢复了片刻的理智,他对这早已经被吓破胆的叶凝然说:“把银簪给我。”
叶凝然怎么可能会在如此重要且紧急的关头舍弃掉自己手中仅有的武器呢?
只见她紧紧地握住那根银簪,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然后蜷缩到房间的一角,眼神坚定而决绝,表示坚决不会松手。
顾长渊看到这一幕,迅速走到床边,打开了书桌台上的首饰盒,并在其中翻找着什么。
他找到了另一根尖锐锋利的发簪,没有丝毫犹豫,顾长渊毫不留情地将其对准自己的手臂,用力一划,瞬间划出了一道长达两寸的伤口,鲜血从中涌出。
顾长渊见状,去床边的首饰盒里又翻出来了一根尖锐的发簪,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臂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道口子足有两寸之长,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就在叶凝然刺向他喉咙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却也奇迹般地让他恢复了一丝丝理智。他恍然大悟,原来要想在这混乱的局面中保持清醒,就必须借助放血和疼痛的力量。
叶凝然刚才的那一击虽然惊险万分,但由于力气太小,并没有给他带来致命的伤害。只是划破了皮肤而已,伤口处的血液很快就会止住。然而,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混沌,他别无选择,只能不断地放血以维持头脑的清明。
叶凝然见顾长渊拿着尖锐物品划破手臂放血,以此来保持理智,紧张的心情也稍稍缓和下来。
顾长渊为了防止自己突然暴动,找了一个离叶凝然最远的位置,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一南一北站在两个角落里,相互提防对方。
过了一会儿,顾老夫人在门外,没能听到想要听到的声音,用手指戳开窗户上的纸,看到了害人的一幕。
整个房间里的地上躺满了鲜血,在看自己的儿子正坐在角落里,鲜血直流。
顾老夫人被吓破了胆,赶忙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进门就扑到顾长渊身边。
“我的儿啊,这是怎么啦?”
“你这个毒妇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不关我事,是他自己要放血。”叶凝然此时意识到顾长渊的确是流血过多了,屋里的下人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大夫给顾长渊止血。
大夫在治疗完顾长渊后察觉到了不对劲,委婉的提醒,就算是顾长渊身子康健,也不能使用这么多剂量的□□。
此物对身体伤害极大,尤其是在顾长渊旧伤未愈的情况下,又用了大量的药剂,及时与女人同房,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只顾着抹眼泪,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只是想抱孙子而已,哪里会想到这药如此凶猛?”
叶凝然受到惊吓,在房间里面歇着,不愿见客,照今天这个架势,若是顾长渊真的要执意圆房,怕是她怕要在床上丢下半条命。
她命人将小月从柴房里放了出来,春嬷嬷得知这消息闻风而来,
“小姐,您受苦了。”
“都怪我没能提前看出,那毒妇人的心思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春婆婆眼泪汪汪,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收到今天大如心里面止不住的疼,怪她是有些掉以轻心了,没能提前发现顾老夫人的阴谋。
“嬷嬷,这不能怪你。”
“是她太过阴险。”
“顾长渊说那碗蘑菇汤是她亲自下厨做的,从摘洗到出锅都没有经过一个吓人的手,显然是早有预谋,再加上今日她早早便让你回房休息,显然是想要刻意避开你。”
叶凝然知道春嬷嬷上了年纪,睡眠一直不大好,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服用一碗安神汤。
顾老夫人显然也没有表面上愚蠢,完全信任了春嬷嬷,或者说她在干这缺德事的时候,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一个人,连亲儿子也骗了过去。
“没事的,嬷嬷,你回去吧,总归你现在是老夫人房里的人。这个时候往我屋里跑,不好,无论老夫人实际不是信任你?咱们面子上一定要做足,不留把柄。”
春嬷嬷平日里谨小慎微,若不是听到自己一直当做亲孙女的叶凝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会一下子按耐不住直接跑过来。
她年轻时候便在宫里见识过这药的威力,不过宫里的贵人,就算用,也会挑一些好东西,减小对身体的损害。
顾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弄的玩意儿,一猜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血气方刚的男人喝了药会变得禽兽不如,极容易在女子身体上留下病根,直接把人弄死都有可能。
叶凝然送走春嬷嬷,喝了厨房送来的安神汤,心情稍稍缓解,还没等多休息一会儿,前院又差人来请。
说是顾长渊的身体状况快不行了,顾老夫人请她前去。
叶凝然放下手中的碗,实在是懒得搭理顾老夫人,一会儿一个不行了。
上次顾长渊回京途中,伤口恶化便说不行了,这一次又说不行了。不过若真的因为喝了□□而死,恐怕会成为京城上下的笑话。
“我现在这副样子,只会添乱罢了。你去回禀老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这府中上下大大小小几百口人,难道还不够她差遣吗?”
“夫人这样说,不太合适吧?”派来传话的小姑娘被吓到瑟瑟发抖,若真这么回话,怕是挨上一巴掌。
叶凝然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怨气横生,不愿意在对方如此算计她的情况下,还和对方装的和和美美,她不去拿把刀,直接捅了那老太婆已经算是非常冷静了。
叶凝然躺在榻上,一言不发,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的婢女立刻将传话的丫鬟赶了出去,任凭她怎么传话。
就这样,叶凝然关上门,躺在榻上,一问三不知呆了两天。
一直到第三天,顾长渊还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叶凝然的精神恢复了大半,她早就已经派人打听过顾长渊的病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最起码要六七天的时光才能够醒过来。
经此一事,她觉得必须要尽快将顾老夫人这个毒妇处理掉。
可惜眼下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能送她走。
毕竟是顾长渊的亲娘,是她名义上的亲婆婆。
要做就要做的手脚干净,一尘不染,极容易被发出端倪,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既容易把她自己载进去。
叶凝然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完美的制胜方法,索性决定出去透透气。
她叫下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城郊的寺庙逛一逛散散心,还没等左脚踏出大门,就听到了顾老夫人的怒骂。
“你这是要去哪里?”
“如今,你丈夫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去干什么?”
“城郊寺庙为将军祈福。”叶凝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求将军,早日醒来。”
顾老夫人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如众人所想那般收敛起自己的嚣张气焰,反而认为叶凝然绝对不会有如此好心肠。
如果当日叶凝然能够乖乖束手就擒,如果她能再主动一些,那么她的宝贝儿子又怎会至今仍昏迷不醒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错在顾老夫人,但她仍旧固执己见,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叶凝然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转身,不再理会顾老夫人,扭头踏上马车。
而此时此刻,顾老夫人却仍然不依不饶,她紧紧地追在马车后面,一边跑一边拽住马夫的手,大声告诉他:“你们不能走!”
叶凝然坐在轿中,轻轻咳嗽了一声。马夫立刻心领神会,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刹那间,马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出。
顾老夫人猝不及防,差点被绊倒在地。她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叶凝然今日之所以如此坚定地要出城,原因有二。其一,她希望能够前往寺庙,让自己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与放松;其二,她打算继续对家中的仆人大洗牌。
上次,她在梧桐院内的那顿严厉训话,确实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如今,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胆敢再忽视她的存在。
不过新的问题随之也暴露出来,他是府里的当家主母,顾老夫人是祖母的母亲,对下人而言,全是主子。
下人们在面对两个主子打擂的时候,就会选择站队。
尽管她在府中立下了当家主母的威严,通过顾长渊被下药的那一晚上还可以看出,除了她院内带来的这些人,顾府上下还是有很多人听从顾老夫人的命令。
大抵是因为本朝最重孝道,那些下人们被孝道所束缚,认为做儿媳的一定要听婆母的话。
叶凝然思绪纷飞,忍不住的头痛。
小月为她按摩贴心地说:“夫人睡会儿吧,到庙里还得半个时辰呢。”
叶凝然一想也对,坐半个时辰,倒不如小憩一会儿。
她迷迷糊糊睡着,小月也在打了两个哈欠后合上双眼。
马车忽然一个急刹,主婆二人差点因为惯性飞出去。
“出什么事了?”
马夫给侯府赶了十年马,技术娴熟,若无遇到事情绝不会出现如此情况。
“回夫人,有人拦路。”马夫边说边调转码头,快马扬鞭带着两人逃命。
小月大惊失措抱紧叶凝然,叶凝然连起车帘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男子骑着快马追击。
叶凝然慌忙放下车帘,脑海里面映出千万种可能性,又将所有的可能性一一排除,就算她先前得罪过人也不会有人大胆的在天子脚下行刺。
可若不是仇家,难道是劫财?
不像啊。
他们这次出门驾的马车是普通马车,从外表根本无法判断出是否富裕。
马蹄声响彻耳边,后面的黑衣人越追越近,哪怕是马夫的技术在高超也无路可逃。
他们最终还是被黑衣人拦下。
马夫眼见已经逃无可逃,拿起马鞭想与黑衣人决一胜负为叶凝然和小月争取逃跑时间。
“夫人,我一会儿拖住他,您和小月姑娘快逃。”
“住手!”叶凝然呵斥马夫,无论是从身形还是既是马夫绝无胜的可能。
劫财也罢,寻仇也罢,这黑衣人都是冲他来的,她不想让无辜的人丧生。
叶凝然阻止马夫,淡定地从马车上走下来,问:“阁下想要什么?”
黑衣男人居高临下,目光紧紧锁在叶凝然身上,却不回答。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