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明炎等了一上午都没接到徐岩的电话，所以下午就自己去了刑侦支队。
到了刑侦支队就看到徐岩和另一个同事正要出去，他上前几步，挡在了徐岩面前。
“徐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徐岩愣了一下，还真是甩不掉了！
“你昨天说的那些，我和王队复述了一遍，现在正要再去现场看看。”说着，徐岩又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那姑娘今天情绪稳定多了，待会儿王队还要再提审她一次，你要不先进去找王队？”
路明炎思量了一下，王队是肯定不会让他一起提审的，还是跟着徐岩比较好，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他打定主意，对徐岩说：“徐哥，我还是跟你们去吧。”
徐岩实在受不了他这么难缠，无奈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小刘。
小刘刚上班没几天，不了解路明炎的底细，只能陪笑，“徐哥，您做主，我就是从旁记录而已。”
徐岩嗯了一声，瞥了路明炎一眼，“那走吧。”
路明炎见徐岩答应了，马上跟了上去，三人一起去了回迁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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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内，王队长来到审讯室，再次提审焦多余。
焦多余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但情绪还是不高。她坐在之前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的小桌板。
“焦多余，这次提审你主要是想和你确认一些其他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王队长先开了口。
焦多余缓缓抬头，又慢慢点点头。
王队长接着问：“你二伯母陈艳两年前死在了你们焦家那房子里，这件事你知道吗？”
焦多余有些懵，为什么问这个？
她一时想不明白，木讷地点一下头，“知道。”
“那好，她发病猝死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去过那房子？”
焦多余马上反应过来他想问什么，但她记得路明炎的嘱咐，她暂时压下了内心的疑虑，配合地回答：“没有。”
王队长见交流得还算通畅，便接着往下问：“你当时在哪儿，有谁能证明？”
焦多余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天我从市场收摊回来，天已经快黑了，我在小区门口的草丛里捡到了一只快饿死的小流浪猫，就打算把它抱回家。门卫大爷当时也看到了，还劝我不要养，说这些流浪猫身上都有跳蚤。”
“之后呢，你还去了哪儿？”
“我就直接回家了，给它洗干净之后，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奶粉和猫粮。”
“大概几点？”
“应该是晚上八点之后，具体记不清了。”
王队长嗯了一声，“你说的我们会去核实，接下来的问题会涉及到你父亲焦成山。”
焦多余点点头，她虽然不想再听人提起她这个不合格的父亲，但她也知道只有配合，她才有机会出去。
“你们平时联系多吗？”王队长问。
焦多余摇摇头，“不多。”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陈艳去世的？”
“是出殡的前一天晚上，我堂哥通知我的。”
“焦多寿之前说，你们两家关系很好，是这样吗？”
焦多余不屑地轻笑一声，“表面上是，但我二伯对我爸好，是为了拿他当枪使，利用我爸帮他和其他人争家产，然后自己在一边儿卖惨博同情。我爸就是个傻子，和我爷爷奶奶一样重男轻女，只因为就我二伯家有儿子，所有就心甘情愿帮他争。最后闹得家里人都讨厌他，就连他病重的时候都没人来看他。”
“你二伯一次也没来看他？”
“手术后，来过一次，听说他支了四根支架，就埋怨我怎么支这么多。我说是医生根据病情制定的治疗方案。他就说人家是为了赚钱乱治病，还埋怨我不把好关，害我爸受苦。谁知，我爸还真信了他的话，甚至觉得是我联合医生要害他。”
焦多余苦笑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队长心里唏嘘，他自己也有女儿，平时宠得不得了。所以换位思考，他也觉得焦成山不仅缺乏父爱，而且还无知可笑。
他停了半分钟，给焦多余一个缓冲，才接着问：“焦成山住进去，他们就没意见？”
“我听说，我大姑来过一次，被李翠芬给打出去了。我四叔认为是我二伯指使我爸去占地方的，所以又找我二伯吵了一架。最后，直到他们听说我爸病了，才消停了一阵。”
王队长摇摇头，不用焦多余说，他也能推测出这些人为什么消停了。
要么是觉得这房子是凶宅，谁也不想惹晦气。要么就是觉得老三可能快不行了，等他没了再分也不迟。
这家人，真是没人味。
王队长问：“焦成山术后应该恢复得还可以，我听小路说，曾在市场亲眼看到他自己出来买菜。”
焦多余点了一下头，“是的，那段时间李翠芬不愿意照顾他，我就住了过去。每天盯着他吃药，给他换洗，做饭，带他去复查，医生也说他恢复得很好。”
“那他后来怎么突然卧床了？”
“我不知道。”
王队长诧异，“你不知道？”
焦多余抬起头和王队长对视，“复查回来后，李翠芬就变本加厉地找我麻烦。有一次我听见她挑唆我爸别去医院，说那些医生都是我买通，联合起来要害死他，还不让我爸吃医院开的药。我实在忍不了了，就和她吵起来了，结果我爸又犯傻，居然和李翠芬一起来骂我，还要把我赶出去。”
焦多余情绪又开始激动，本来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王队长和在一旁记录的女警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无法理解焦成山的行为。
焦多余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那段时间，我为了照顾他，每天熬到半夜才睡，早上还要早起去批发点拿菜，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被他们这一闹，气得浑身发抖，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李翠芬还不依不饶地站在床边骂我，我爸也跟着骂，我好不容易给路哥发了一条信息，才被送到医院，捡了一条命。”
“小路参与过你家里的事吗？”
焦多余马上解释，“没有，他只是把我送去医院，没有参与我家里的事。”
“之后呢？”王队长点点头，继续问。
“医生说我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的心跳过速，血压升高，才会头晕无力。给我打了个点滴，开了点儿药，就让路哥带我离开了。后来我就没再去过那房子，也不想再见到我爸和李翠芬。所以，后来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我也不知道。”
王队长又问：“他去世时，你在吗？”
“我在。”焦多余又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卧床不起的第一天，李翠芬就来市场找我了，说让我去照顾我爸，我本来不想去的，但也觉得这事儿太突然，就去了。”
“他有按时吃药吗？”
“我问过李翠芬，她说一直都在吃。”
王队长沉思了一下，又问：“他后来没有再去医院吗？”
“没有，他已经不信任医生了。”
王队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去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焦多余回忆了一下，“前一天晚上脸色发暗，呼吸也有些困难，给他吃药，也没有好转……”
王队长嗯了一声，见女警员也做完了记录，就示意可以带焦多余回去了。
焦多余站起来没有马上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徘徊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王队长，你是不是认为他们俩的死是人为的？”
王队长没有否认，“你难道真的相信世上有什么凶宅？”
焦多余低下头，“我爸临死前那段时间，只有李翠芬和他在一起，你怀疑李翠芬和他的死有关。”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王队长点点头，严肃地说：“你只要配合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们会处理好。”
焦多余苦笑，“要是证实了是她害死了我爸，你们是不是就会认定我是为父报仇，故意杀了她？”
“法律是讲证据的。”王队长说：“我们会找到证据，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一个人。”
“可哪来的证据？”焦多余提高了音量，带着哭腔喊着，“人都死了，去哪儿找证据？”
焦多余的情绪有些失控，“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们，但我不想因为恨他们而断送了自己的人生，我不傻……”
王队长见状，厉声呵斥，“焦多余，你冷静一点儿，还没有定案，没人说你一定是凶手。如果调查有了结果，证明你是无辜的，我们一定会还你清白。”
哈哈——
焦多余失声大笑，又转成大哭，“清白？要怎么证明？谁能证明？”
王队长很无奈叹了口气。
心想，这么年轻的姑娘就经历这么多事，精神还没崩溃，已经算很坚强的了。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女警员带焦多余回监室。
于是，焦多余就被强拽着拖了出去。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案情，会有什么变化……
这一章的部分情节看着不可思议，难以理解，但确确实实在现实中发生过的，她很冤，这事也很可笑！不要让善良变成一种错误，也希望那些善良的人不要被伤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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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次提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