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伯？”路明炎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她。
“他最想要那套房子。”王珊珊也站了起来，“他一直都觉得焦家就他有儿子，所以焦家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他的，谁都得为他们父子服务，这事焦多余没和你说过？”
路明炎轻咳一声，“没有，小余不喜欢说这些。”
王珊珊哼笑一声，讥讽地说：“是啊，她就喜欢勾搭人。”
“你……”
路明炎实在忍不了，怒目圆睁地指着王珊珊，刚想发火就被王珊珊打断。
“警察是不能乱打人的。”
路明炎被她提醒了一下，马上收了怒气，换上一副笑脸，“谁说我要打你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嘴很臭。”
说完，就回了车上，扔王珊珊一个人在那儿吃瘪。
徐岩已经汇报完了，转头问路明炎，“小路，你们说什么了？怎么把那小孩儿气成那样？”
路明炎轻笑，调侃了一句，“想追我，我没同意。”
徐岩刚喝一口水，差点儿全喷了出来，“你小子想呛死我啊？”
路明炎哈哈笑了两声，“快开车吧，去焦成海家。”
徐岩疑惑，“去那儿干嘛？”
“王珊珊说得对，他最想要那房子，我们怎么把他给忘了？”
徐岩思索了一下，“行，我先跟王队请示一下。”
在得到了王队长的同意后，两人直接开车去了焦成海家。
开门的正是焦成海本人，一见到路明炎马上没好气地说：“怎么还追到家里问来了，这回又想问什么？”
徐岩不解地看向路明炎，用眼神询问他。
路明炎笑了一下，“之前在回迁小区遇到过大叔，就聊了两句。”
徐岩马上想起路明炎和他说过这件事，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路明炎嗯了一声，转头对焦成海说：“大叔，现在又有新的发现，所以想请您配合一下。”
焦成海无奈地侧身让他们进来，“先进来坐吧。”
路明炎和徐岩刚一进门，焦多寿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还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路明炎笑着点点头，问：“你今天没去上班？”
焦多寿笑着说：“我今天休息。”
焦成海正在倒水，转头对路明炎哼了一声，“怎么？这个也要问啊？”
徐岩见气氛不对，马上笑着打圆场，“大叔，我们来也没给您带东西，真是不好意思，回头我给您送点桃子，都是我朋友自己家果园种的，甜着呢。”
焦成海听着心里舒服，脸上的表情也好了不少，“去客厅坐吧。”
“好，谢谢大叔。”
徐岩笑嘻嘻地道了谢，拉着路明炎就去了客厅，还用眼神暗示路明炎少说话。
路明炎点点头，和徐岩一起坐到了长沙发上。
焦多寿帮焦成海端着茶盘也进了客厅，分别坐在了左右两边的单人沙发上。
“我听你们刚刚说，有了新发现？”焦多寿好奇地问。
徐岩收了笑，把一个录音笔放到了桌子上，又拿出小本子准备做记录，“我们检验焦成山服用的药品时，发现里面被替换了一些成分。”
啪嗒——
焦成海刚端起的水杯掉在了桌子上，“你们的意思是……我三弟是被人……毒死的？”
三人齐齐看向焦成海。
“爸，您小心点儿，没烫到吧？”焦多寿关心地问。
而路明炎则是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焦成海的表情变化，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慌张。
徐岩把桌子上的水杯扶起来，笑着说：“大叔，我知道您很难过，也很意外，但先请配合我们工作。”
焦多寿马上问徐岩，“我三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岩和路明炎的注意力从焦成海身上，一下子就转移到了焦多寿那边。
焦多寿眉头微拧，看着倒是真的有几分关切和难过。
徐岩又看了焦成海一眼，“他服用的奥美拉唑胶囊里被混入了头孢。”
“头孢？”
焦成海瞪大眼睛，看似吃惊，但路明炎在他闪躲的眼神中，依然捕捉到了紧张和慌乱。
“对，因为焦成山有喝酒的习惯，所以正是因为这些头孢，导致他突然卧床不起，最后去世。”徐岩接着说：“我们今天来，就是调查他生病期间都谁去过。”
说完，他又分别看来焦成海和焦多寿一眼。
焦多寿也发现焦成海神情不对劲儿，于是安慰他，“爸，你别太伤心了，我三叔都走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找出真凶，还他公道。”
焦成海听了儿子安慰自己，抬眼看他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深吸了两口气。
“还问什么，不是小余就是李翠芬，现在李翠芬也死了，你们应该去问小余。”
徐岩问：“大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们都没去过，不是她们还能是谁？”焦成海提高音量说：“小余和我三弟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父女感情，我三弟病了，她会那么好心去照顾他？还有李翠芬，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岩连忙和路明炎对视一眼，“这是您的猜测对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焦成海哼了一声，“我之前就说过，李翠芬肯定是小余故意推下去的。要么就是她预谋杀了我三弟和李翠芬为自己出气，要么就是知道了李翠芬害死了我三弟，然后为我三弟报仇，才把李翠芬推下去的。”
他的话前后矛盾，徐岩和路明炎都察觉到了。
“按你这么说，不管你三弟是怎么死的，焦多余都逃不掉是吧？”徐岩问。
焦成海嗯了一声，“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信你们回去好好审审。”
路明炎嘴角一勾，不屑地问：“我们听说，你和你三弟感情最好，他病了那么久，你为什么没去看看？”
焦成海顿时语塞，半天没说话。
另一边的焦多寿见状，赶紧接话，“我们家……比较复杂，我三叔和我爸确实感情好，但自从我三叔住进去之后，我四叔就来和我爸吵，说是我爸指使的。我爸受了窝囊气，心里不舒服，就……就也连带着生我三叔的气，这才没去看他。再说，我们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去世了。”
路明炎始终用余光观察着焦成海，发现他的脸色时红时白，就给了徐岩使了一个眼色。
徐岩也回了他一个，示意他自己心里有数，又问：“那你有没有去看过你三叔？”
焦多寿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本来想去的，但是怕我爸……就没去。”
说完，还胆怯地瞄了焦成海一眼。
徐岩点点头，“好的，现在就剩下焦招娣没问了。”
焦多寿嗤笑一下，“我大姑更不可能去。”
“你怎么知道？”
“我三叔刚住进去的时候，她去过一次，是被我三婶打出来的。后来我姑父知道了，就不准她和我们家人来往了。”焦多寿说。
徐岩做完了记录，最后问了一句，“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焦成海瞥了他们一眼，“总之，你们快点结案，别磨磨唧唧的。”
徐岩嗯了一声，“放心，我们也想早点儿把案子结了。”
说完就收起录音笔，和路明炎一起往外走。
“大叔，再见。”徐岩礼貌地和他说。
但焦成海心里烦，只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以后再别来了。”
徐岩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和脸色阴沉的路明炎出了门。
回到车上，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路明炎，“你是不是觉得这个焦成海有问题？”
路明炎嗯了一声，“徐哥，你也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但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他和这件事有关。”徐岩点了一支烟，又递给路明炎一支，“我们昨天调取了小区监控，也问过门卫，他那段时间还真就没去过。”
路明炎皱起眉，本来以为可以拨云见日，但还是毫无进展。
“不过好在我们现在发现了焦成海有问题。”徐岩笑着看向路明炎，“你那个小女朋友，说不定可以洗清一个案子。”
路明炎苦笑，“就算洗清，还有两个呢。”
他心乱如麻，不光是因为案子，王珊珊刚刚的话也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
他相信焦多余不是她口中的那个样子，但他也要弄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
“先回去。”徐岩抽完最后一口烟，就开车往回走。
路明炎也抽完了最后一口，“咱们不用再去焦招娣家看看吗？”
“不用，我和王队汇报工作的时候，他说让其他人去了。”徐岩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把你送到路边，你自己去找自己的车，别跟我进去了。”
路明炎嗯了一声，“我才不跟你去看王队的冷脸，我还要回家吃我妈做的红烧肉呢。”
“你就馋我吧，我忙了一天就吃了一顿饭。”徐岩看出他心情郁闷，故意逗他，“这可都是你那个小女朋友害的，回头你得好好补偿我。”
路明炎轻笑，一口应下，“行，能忙完了，我和小余一起登门道谢。”
“别。”徐岩马上制止他，“要是想买东西直接给我就行，别去家里，你嫂子一见家里来外人就害羞，以后少来。”
“那行，到时候你带嫂子去我家。”
“不去，她不爱串门儿。”
路明炎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就算了吧，我还省了。”
“那不行，必须让你小子出出血。”徐岩一脸坏笑。
一边说笑，一边开车，很快就到了刑侦支队附近。
徐岩把车停在了路边，让路明炎先下车，自己开车回去。
路明炎目送徐岩离开，就开车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