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炎问：“那就没催他一下？”
“催了，能不催吗？”徐岩叹口气，“但就是没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想领尸。”
“他们姐弟感情不好？”
“不像，我们查过李翠芬的通信记录，他们几乎每周都有通话。”
路明炎讥笑一声，“都是她弟弟打给她的吧？”
徐岩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听你的叙述，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稳定的工作，所以应该需要李翠芬长期接济他。”路明炎分析了一下，“他这么久不来，我看他只是拿李翠芬当一个提款机。”
徐岩恍然大悟，“小路，你说的有道理。”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他来。”路明炎自信地说。
“什么办法？”徐岩又犹豫了一下，“其实，他不来也没什么，到了规定时间没人认领，我们这边就会按规定处理了。”
“不，一定要他来。”路明炎强调。
徐岩一头雾水，“没必要吧，他都不在云城那么多年了，应该跟这案子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没有，他们不是经常通话吗？”路明炎再次强调。
徐岩想想也对，“那你说说，怎么能让他来。”
路明炎嘴角一勾，“就说如果他同意把李翠芬的遗体捐献出来，可以领一笔补贴。”
徐岩会意地点点头，“是个好办法。”
“不过，等他到了，我能和你们一起询问吗？”路明炎问。
徐岩有些为难，“我请示一下王队再告诉你，还有她弟弟来不来，我也告诉你。”
“行，谢谢徐哥。”
到了刑侦支队门口，路明炎想进去看看焦多余，却被徐岩拦住了。
“小路，你现在不适合去。”
路明炎见意图被拆穿，尬笑一下，“行，我先回所里，有进展告诉我。”
“好。”徐岩应了一声。
路明炎走后，徐岩和王队他们梳理了一下这几天的信息，发现焦成河和焦成海都存在可疑之处，于是又对这两个人的情况进行了进一步调查。
徐岩也按照路明炎的建议，给李翠芬的弟弟李大壮打了电话。
果然，一提到钱，李大壮第二天就从外地赶来了。
徐岩得到了王队的同意，就马上通知路明炎过来。
路明炎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李大壮正在和徐岩争执，气得直跳脚，“你们这不是骗人吗？要不说有补贴，我才不来呢，还花了一百多的路费呢！”
路明炎走到徐岩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大壮。
一副贼眉鼠眼的长相，说话脏字不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这么说，你能来吗？”路明炎接话。
李大壮也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着便装，问：“你又是干什么的？”
“少废话，现在有与案件相关的问题需要向你核实，你最好配合工作。”路明炎板着脸，死死地盯着李大壮。
李大壮本来也没有多大胆子，看路明炎气场十足，又被他这么盯着，立马怂了。
他咽了一下口水，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气焰，“那什么……你们问吧。”
见他怂了，徐岩差点笑出声，“来，到里面说。”
李大壮被带到了一间没人办公室，徐岩随便给他们拿了两把椅子，自己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徐岩拿出录音笔和本子，就开始按照常规先询问了一下个人信息，之后又问了一些案件相关问题，李大壮回答得都没什么问题。
直到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云城，他就吱吱唔唔起来。
徐岩看了一眼路明炎，路明炎试探着问：“是李翠芬不让你回来？”
李大壮猛地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了路明炎一眼，又点点头，小声说：“对。”
“和六年前的那件事有关？”路明炎又问。
这回不光李大壮懵了，就连旁边的徐岩也懵了。
“小路，这又是什么事儿？”徐岩小声问路明炎。
“徐哥，你让他自己说。”路明炎用狠戾的眼神盯着李大壮。
李大壮被路明炎吓得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就是……就是我姐夫的那个女儿，勾引我……”
“好好说！”路明炎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
李大壮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徐岩也意识到不对劲儿，赶忙拉住他。
“小路，你冷静。”徐岩说完路明炎，又转头对李大壮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等我们自己调查出来，你就是故意隐瞒，自己掂量一下后果。”
被警告之后的李大壮颤颤巍巍地重新坐稳，“我说。”
路明炎扯出一个又冷又凶的笑，“那你说吧。”
李大壮又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不敢再看路明炎，“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我姐家了，想着来都来了，就上去坐坐。”
他说着又瞄了一眼路明炎和徐岩，见两人都很正常地坐在那，才接着往下说：“上楼之后才想起来我姐他们晚上都在店里，家里就焦多余自己。我开始想走的，但……但看到焦多余……我就是想了，所以就进去了。”
“你想干什么？”路明炎咬着牙根问。
李大壮吓得又缩了缩脖子，“就……就那个事……”
啪——
还没等徐岩反应过来，路明炎已经一拳砸在了李大壮脸上，直接把李大壮从椅子上打翻在地。
徐岩赶紧上前拉住他，“小路，你冷静，别打人。”
路明炎甩开徐岩的手，指着李大壮恶狠狠地说：“你个人渣，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李大壮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带着哭腔一边哼唧，一边说：“她不愿意，我就打了她一巴掌，又把她拖到床上，刚扒了衣服，才亲一口，我姐夫就回来了。”
“妈的！”
路明炎听完，气得双眼通红，再次举起拳头。
徐岩赶快上前抱住路明炎的腰，使劲将他往后推他。
路明炎也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徐岩体型和他差不多，最后还是没推动。不过在徐岩的反作用力下，路明炎的拳头砸偏了，把李大壮刚刚坐的椅子砸了个窟窿。
徐岩听到木板碎裂的声音，转头一看，一阵后怕。
这要是砸在李大壮身上，恐怕就又要多一具尸体了。
“小路，你冷静，为这个人渣进去可不值得，你想想小余，想想你爸妈。”徐岩拉过他鲜血淋淋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李大壮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喊着，“打人了，打死人了……”
徐岩马上警告他，“闭嘴，再喊我就不拦着他了。”
李大壮吓得马上捂住嘴，缩在地上不敢动。
因为这边动静太大，很快就引来了其他同事，王队长也跟着进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队长看了一眼路明炎带着血的手和地上的李大壮。
路明炎转头看向王队，“这个人渣六年前强/奸未遂，供词都录下来了，王队你看怎么处理？”
王队长看向徐岩，徐岩点头示意是真的。
于是，王队长和身后的两个警员说：“先收押，之后按流程处理。”
李大壮被带走之后，王队长又把徐岩和路明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王队长揉揉眉心，问徐岩，“你怎么就不拦着点儿？”
“我拦了，不然李大壮早被他打死了。”徐岩委屈地解释。
王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录音里都录下来了，你说说你们，怎么就不让人省心，这事必须得给处分，你们有意见吗？”
徐岩有些委屈，路明炎也不想连累他，上前一步，站得笔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就先说你，我会联系你们所长，应该会停职处分，你有个心理准备。”说完路明炎，又和徐岩说：“你写个检查交上来，都出去吧。”
路明炎还想为徐岩辩解几句，就被徐岩拦住了，拉着他往外走。
出了门，路明炎问：“徐哥，为什么不让我说。”
“还说什么啊，我当时在场，你那一拳落下去，我也脱不了干系。”徐岩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别再出这事儿了。”
路明炎愧疚不已，“徐哥，我连累你了。”
“没事儿，能理解，要是我，我也想打死那个人渣。”徐岩安慰路明炎，又低下头看看他的手，“先去包扎一下吧。”
他带着路明炎去了医务室，简单处理了一下，整只手都被缠上了白绷带。
走出医务室，路明炎往监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徐哥，我能去看看小余吗？”
徐岩挠挠头，为难得原地转了一圈，“行吧，但我得跟你一起。”
路明炎点点头，两人走到监室门口的时候，路明炎小声跟徐岩说：“一会儿不要和她提李大壮。”
徐岩心领神会，“我懂，我开着门，站在外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不过只能待十分钟。”
“好，谢谢徐哥。”
路明炎走进去时，焦多余正坐在床边发呆，看到路明炎进来，激动地站起来，扑到他怀里。
“路哥，你来了，我能出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