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炎没有回答，只是叮嘱她，“小余，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一切交给王队他们，只要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是不会冤枉你的。”

焦多余虽然点头答应了，但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她可能是百口莫辩了。

她从路明炎怀里出来，自暴自弃哼笑一声，“那房子就是个凶宅，我之前就提醒我爸，别去住，别瞎参合。他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们都要因为那房子把命丢了。”

她不着边际的话，听得路明炎一头雾水。

“小余，你说什么？”

焦多余苦笑一声，“就是昨天那套房子，那就是一个凶宅，李翠芬是死在那房子里的第五个人。”

她抱着膝盖把头埋下去，缩成了一团，嘴里小声嘟囔着，“下一个就是我了，我不要死，我不要……”

“小余，你冷静点……”

路明炎敏感的察觉到，这事不大对劲儿。

他试图安抚焦多余，等她情绪平稳了才问：“小余，除了你爸和李翠芬，还有谁？”

焦多余慢慢抬起头，“我爷爷，他是第一个死在那房子里的，之后我奶奶就瘫痪了。不到一年，我奶奶也死在了这房子里。”

焦多余抽噎了一声，接着说：“听我爸说，那个月轮到我二伯和二伯母照顾，我奶奶半夜发了高烧，他们嫌麻烦，想等第二天再送她去医院。结果，第二天一早，却发现我奶奶身子都凉透了。她死后，我二伯一家就想霸占那套房子，我大姑和我四叔不同意，两边就闹起来了。”

“那你爸呢？”路明炎问。

焦多余带着几分嘲笑，“他帮我二伯，因为只有我二伯家有儿子，他觉得由我二伯继承理所应当。”

“这是什么歪理。”路明炎觉得不可理喻。

“他这一参合，两边闹得更严重了，把我大姑气得突发高血压，差点儿没命。我二伯和我四叔大大出手，两个人都进了局子，这事儿你应该知道的。”

焦多余看向路明炎，路明炎点点头。

“我那几天被派去学习，没在云城，回来之后，他们俩的事已经处理完了。”

焦多余嗯了一声，接着说：“他们进局子后，我二伯母气不过，当天晚上就自己去了那房子住，还扬言看谁能拿她怎么样。结果第二天我二伯被放回来后，去那房子找她，就发现她心脏病突发，死了。”

“她之前就有心脏病？”

“对，所以她一直随身带药。但那天发现她死了的时候，她趴在床边，药撒了一地。而且那天正是我奶奶的头七。有人说，是我奶奶找他们索命来了。因为是他们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我奶奶才死的。”

路明炎马上打断她的思路，“小余，别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焦多余眼神中带着恐惧，哆哆嗦嗦地抓着他的手，反驳说：“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我爸呢，怎么解释？他本来做完支架之后好好的，可是后来就突然卧床不起了，没两天就也死在了那房子里。”

“他是突然发病还是什么？”路明炎觉得奇怪。

“不像是突然发病，因为果然是发病，他挺不了两天。他是突然起不来了，脸色也不好，也不肯再去医院。”焦多余抽噎了一声，“肯定不是那房子不干净，是我奶奶，是我二伯母……”

“小余，你醒醒，没有什么鬼怪索命的事，你别乱想。”路明炎抓着她的肩膀摇了两下，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焦多余被他晃得头晕，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抽噎着。憔悴的样子和恍惚的精神状态，让路明炎心疼得要命。

“小余，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配合王队他们调查就行了，知道了吗？”

路明炎一瞬不舜地盯着焦多余，等着她回答。

许久，焦多余才像大梦初醒一般，木讷地点点头。

路明炎这才拿起旁边的碘伏帮她擦脖子上的抓伤，还顺便嘱咐她，“这有一盒消炎药，你记得吃，不然这里会发炎的。”

焦多余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路明炎又喂她吃了一点东西，安慰了她几句才出去。

他直接去了王队长的办公室，徐岩也在，两人隔着办公桌正在聊着什么。见他进来，都齐齐看向他。

路明炎拿出录音笔交给王队长，拧着眉，坚定地说：“我觉得他们家那房子有问题。”

王队长接过录音笔，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姑娘说了什么？”

徐岩看着路明炎，尬笑，“小路，你不会相信有什么凶宅吧？”

路明炎没接徐岩的话，直接回答王队长，“那房子死了那么多人，难道真的都是巧合吗？”

王队长露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小路，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也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徐岩拿起案件资料再次翻看，“你们是说她二伯母的死……有蹊跷？”

“不止。”路明炎接话，“她爸焦成山的死也有问题。”

“小路，你说仔细点儿。”王队长示意路明炎坐下说。

路明炎拉开徐岩旁边的椅子坐下，“焦成山在术后恢复期的时候，我在荣兴市场见过他一次。他虽然走路很慢，但还能自己出来买菜，气色也很好，应该是恢复得不错。但后来不到半个月他就突然起不来了，没两天就死了，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儿。”

王队长嗯了一声，“是那姑娘提出的疑点？”

路明炎低下头，叹了口气，“不是，这只是我的直觉和猜测，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我想申请参与调查。”

王队长眉头皱了一下，岔开话题，“我们还是先来听听录音，好好分析一下吧。”

路明炎心里清楚，王队长这是在婉拒他。

但他就是不死心，只要没明确说不让他参与，那他就参与到底。

点开录音，三个人从头听了一遍，对李翠芬坠楼事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关上录音，徐岩先开了口，“要是按这姑娘说的，她是正当防卫，李翠芬坠楼属于意外。”

王队长瞄了他一眼，补充一下，“但这只是她的说辞。”

路明炎也马上补充，“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到证据或者证人，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王队长和徐岩对视一眼，“小路，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不能主观臆断。介于你和嫌疑人的关系，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路明炎不服，“可我不是帮上忙了吗？而且我保证在整个调查过程中，不会参杂任何个人感情，这总行了吧。”

“小路，你参加工作已经有几年了，怎么连这么基本的规矩都懂了？”王队长的语气略带严厉。

但路明炎根本不怕，也不在乎，“我知道按正常来说，我是该回避的，但不是还要调查焦成山和陈艳的案子吗？”

“那你也是和嫌疑人有关系。”王队长提高音量强调。

路明炎这才反应过来，“王队，你不会认为都是小余做的吧？”

王队长舒了一口气，放轻语气说：“她也不是没有嫌疑，所以你还是回避吧，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不会被处分。”

“但我相信不是小余做的，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路明炎还想为焦多余辩解一下，却被徐岩及时拦住了。

“小路，王队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你先冷静一下。”

路明炎却更激动了，直接站了起来，“那是她爸，总不能怀疑她杀了她爸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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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