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岑川正在自省,忽然在雷声间隙中听到阿越的声音。赶紧抬头去看,就见阿越向她伸着一双小手,嘴里咿呀的急切,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陆岑川:“……”真是本末倒置!!
风急雨骤,雷声轰鸣,她怎么能把一个小娃娃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赶紧翻出干衣服换上,又拿了包被把阿越裹起来,抱在怀里一起缩在床上没漏雨的地方。
阿越一被抱起来就伸手搂住陆岑川不撒开,小脸儿埋在她怀里,身子崩得紧紧的。陆岑川没辙,外面雷声大作,说话根本听不清,她只好一遍遍轻轻拍抚着小娃娃的脊背,希望他能放松一点。
慢慢的,阿越虽然没有最开始表现的那么紧张搂着她不放,可就是不睡觉,睁着眼睛跟她对望。
最初陆岑川以为是自己的情绪感染了阿越,还试图假寐来骗阿越睡觉,但是没用,她一睁开眼,就看见阿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雷不停雨不歇风不住,阿越不睡她不敢睡,就这么生生睁眼到了天亮。
而且她都这么防备了,阿越却好像还是受了风,渐渐有点发起烧来。
本来还能平静反省自己疏漏的陆岑川,终于因为风雨不停开始着急了。
起初是阿越搂着她不肯撒手,后来换成她抱着阿越不敢撒手。灵光一动想起夏婆子的医药册子,救命稻草一般翻出来看,然而完全没有小儿发热的相关记载。
陆岑川:“……”要不是是个遗物,真不知道自己此时能对这册子做出什么来!
恼怒的把册子塞回箱子底,也不管灶间漏雨会怎么样了,陆岑川抱着阿越,单手把东西都搬下来,起灶烧火。
热水喂阿越喝了一些,又用帕子沾了温水,让阿越伏在自己怀里,从后颈沿着脊椎给他擦拭,希望能起点降温的作用。好在阿越虽然不太舒服,还是很愿意配合她。但哪怕配合,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大米粥熬得怎样香糯,阿越吃了几口也不肯吃了。
还连温度计都没有一个,能想到的土法降温全都做完之后,虽然感觉热度没有再上升了,但也完全没有降下来的意思。
外面的雨依然不停,阿越终于有了一点儿想睡的苗头,不过这会儿却又是难受得睡不着了。
陆岑川望着不歇的雨幕,抱着他在屋里的盆碗之间打转,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临近中午雨好歹是停了,陆岑川抱着阿越冲去找李宝柱,门都没进就嚷嚷起来。
自从席老太骗她把阿越扔了之后,李宝柱还没见过她慌张成这样,吓了一跳,赶紧迎出来问她怎么了。
陆岑川喘了两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利索说到,
“屋子漏雨了,阿越恐怕有点儿着凉,又打雷,一夜都没有睡,半夜就发起烧来了!”
“我喂了些水,但是不肯吃饭,也帮他擦了身子,可是温度降不下来。”
李宝柱一听,赶紧伸手去试阿越的额头,眉毛就皱了起来,
“家里漏雨这样严重?怎么没听你说?”
“是我的错,天气热我没有注意。”
李宝柱看她自责,没有多说,让她抱着孩子进去给自家娘瞧瞧。
李大娘早听见了,临近了赶紧上手摸了摸阿越的额头,又摸了摸阿越的小手和小身子,到,
“烧的不厉害,身上也不冷,不像是着凉了。按玲子你的说法,倒像是被雷惊住了。”
陆岑川:“……”完全没想过的原因!
“……雷,雷能惊住啊?”
她问得惊诧,李大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孩子小,魂魄不稳,昨天的雷声那样可怕,被惊住了也是有的。”
陆岑川一夜没睡心焦不已,这会儿听到李大娘这种说辞,本能觉得根本是无稽之谈,但稍微想想,怎么好像又有点道理?她半天没理出头绪,最后还是决定先不管原因,解决问题,
“大娘,有什么法子能让阿越降温吗?他太小了,我怕他这样烧下去身体受不住。”
李大娘说了几个土法子,有些破绽明显到陆岑川一听就知道没有用,说不定还会加重病情。而剩下的擦身喂水这些,她都用过了。
正当她愁眉不展,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吴梅花忽然开口到,
“你不是挣钱了吗?怎么带阿越去城里看大夫也不舍得?”
不得不说,吴梅花这句话真是她说过的最正确的话了。
看大夫啊!给这儿干着急个什么劲儿!
陆岑川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二百五,是穿越的时候把常识留在过去的世界了吗?对吴梅花点头到,
“嫂子说的对,生病就应该看大夫。”
她诚恳应诺,好像完全没听出吴梅花话里的阴阳怪气,又立即向李宝柱询问城里医馆在哪里。
李宝柱瞪了吴梅花一眼,玲子本来就着急,她还这样小题大做的撺掇是要干什么?但既然玲子也这么问了,孩子早点退烧让玲子安心也好,就跟李大娘交代了一声,准备带着她们进城。
吴梅花见这句话一点儿效果也没有,丈夫还又要去帮忙了,牙都要咬碎,愤愤到,
“李宝柱你这是要干嘛?人家要带孩子去城里看大夫嘞,你跟着碍什么事?”
李宝柱看了这挑事儿的媳妇儿,简直莫名其妙,难道刚刚说出去城里看大夫的人不是她?
“人家是有钱人咯,咱们乡下人的办法都不能用,你还凑上去干嘛?没得叫人笑话呢!”
“你!”
“梅花!!”李大娘听她说的不像样子,开口斥了她一句,吴梅花却丝毫不以为意,又见丈夫婆婆都对她疾言厉色,立即炸了锅,
“我嫁到李家这么多年!吃苦受累,你们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
陆岑川本就焦急,被她这么一嚎,登时觉得脑仁儿都要炸了。而就在此时,一直安安静静的阿越忽然大哭起来。
陆岑川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怀里的孩子在哭。
这个被扔进破庙里都淡定安静,听话到连吵闹都没有过的孩子,正在她怀里放声哭泣。
那样委屈。
陆岑川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阿越小脸儿皱成一团,眼泪簌簌而下,很快沾湿了自己的衣裳,陆岑川要心疼死了,哪还有空管吴梅花在说什么,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李宝柱也叫阿越哭得愣了一下,见陆岑川出去了就往外追。
吴梅花不依不饶,看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李宝柱还是先顾着夏春燕的小崽子,也追了出去。
独留眼睛不便的李大娘在屋里心焦。
“李宝柱!!你就这么对我?!!你的良心呢!??”
“你到底在瞎说什么呀!阿越都病着呢,你能不能不胡闹?!”
“胡闹?!我胡闹?!你眼里除了夏春燕那个小崽子还有谁?!啊?!”
李宝柱简直是说不清楚,到底又关燕子什么事了?叫玲子带孩子去看大夫的是她,说玲子去看大夫就是看不起他们乡下人的也是她,现在又扯出燕子,到底是想怎么样!?
李宝柱看着拽着自己撒泼的吴梅花,听着阿越大哭的声音和陆岑川轻声却焦急的安抚,心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烦躁。
而不管他们夫妻俩如何掰扯,陆岑川这回是真的手足无措了。
哪怕是穿过来接手夏草玲这么一穷二白的人生,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不能放任,又无计可施。
偏偏还心疼得要死。
“阿越乖哦,不要哭了哦?是不是难受?一会儿到城里看了大夫,病好了就不难过了,不哭了哦~!”
“打从我嫁进来,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你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个夏春燕!”
“病好了我就能做好多好吃的给阿越,不是还说好了给阿越做新衣服吗?我们做好多新衣服,好不好?不哭咯~!”
“现在又有了夏春燕的小崽子,你满意了!?可你再看重他,那也不是你的崽儿!!”
“还带阿越去好多地方玩,好多阿越没去过的地方,好不好?阿越快快的长,好好的长,健健康康的,所以不要哭了哦??”
可惜吴梅花的指责跟陆岑川的劝慰,哪一个阿越都完全不理会,继续哭哭哭。
“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陆岑川已经劝得语无伦次了。
她劝阿越一句,吴梅花在后面质问李宝柱一句,这锲而不舍的背景音,成功消耗了陆岑川最后的理智和耐性。
在无奈的发出自己也要跟着哭了的哀叹之后,陆岑川的忍耐达到了临界,不得而出的烦躁冲破樊笼,当乱转的步伐被一颗小树阻碍,她抬脚就往那树干上踹了过去。
碗口粗的树干立时折断,应声而倒。
怎么说呢,真的是意外。
陆岑川还从没情绪这么失控的时候,脚踢出去的那一瞬间,自己都始料不及。
然而当树干倒下,无论是吴梅花还是阿越,都奇迹般的停住了声音,连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
看着阿越呆愣的小脸儿,陆岑川大松口气,赶紧帮他擦掉还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刚刚真得是自己也差点儿要跟着哭了,这会儿眼眶都是潮的,陆岑川苦着脸笑到,
“这样能哄好啊?那你下回再哭我不是要拆房子哦~!”
说完搂紧阿越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轻声到,
“别哭,别怕,我在呢,一切都会好的,嗯?”
阿越还是愣愣的,看着陆岑川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点了点头,抱住她脖子偎进她怀里。而陆岑川轻抚着他的小身子,感觉到他渐渐放松睡去,终于放下心来。
阿越不哭,陆岑川的脑子就回来了。
先看了看被自己生生踹断的小树,在心里给夏草玲的武力值点了个赞。又看了看在院子里呆立的李宝柱,和还赖在地上,亦是满脸呆滞的吴梅花。
陆岑川:“……咳……”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轻声开口,
“那个,宝柱哥,阿越睡着了,我先带他回去看看会不会退烧。”
李宝柱僵硬的点了点头。
“嗯,嫂子这样,不太好,先带嫂子进去收拾收拾吧。”
吴梅花毫不反抗的被李宝柱拉起来,又自己往屋里走。
“唔,叫大娘别担心,我就不进去了。”
“……哦。”
李宝柱一直到陆岑川走远,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看了一眼自家门口那颗倒霉的树,好一会儿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而吴梅花大闹了这么一场,硬生生的被打断。这突兀的结束,一家人都有点不知所措,连吴梅花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走,只好灰溜溜的洗了脸换了衣裳,坐在了李大娘对面。
李大娘不知道他们怎么忽然消停了,但吴梅花那些话她全都听到了。
此时儿媳妇老实的坐在了自己对面,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到,
“宝柱对燕子,从没有那样的心思。如果有,我老婆子还能拆散他们,给宝柱和你定亲吗?”
“我是着急抱孙子,但除了偶尔念叨两句,打过你骂过你吗?我们李家对你怎么样,你吃了什么苦了?”
“……娘……是儿媳妇魔障了……”
李大娘摇摇头,
“这么多年,宝柱是什么样的人,你看不明白?他对阿越,是你说的那样不堪的心思?”
“我老了,就盼着家里和睦,玲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夏家又与我李家有恩,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这些话我只说这一遍,你以后,自己看着过日子吧。”
说完挥了挥手让吴梅花出去,不愿再跟她讲话。
吴梅花悻悻出门,见丈夫还站在门外,有心说些软话回转,但老半天还是开不了那个口。
李宝柱却因为她刚刚的哭闹,弄明白了这么多年困惑自己的问题。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
才一直看燕子不顺眼,甚至连玲子和一个不满岁的奶娃娃,也全是刁难。
“我……”
吴梅花立马就要解释,李宝柱却不太想听,他从来都没想过竟然是这种原因。
自己的枕边人,原来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个娶了媳妇儿却还惦记着别人的混账东西?还惦记的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
李宝柱摆了摆手制止吴梅花要出口的话,转身留下她一个人出去了。
出了门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李宝柱满心茫然。
他这算是,和媳妇翻脸了吧?
这么多年,无论吴梅花怎么闹腾,怎么不满,哪怕是真的和燕子断了来往,哪怕之前把她绑在炕上,没有闹得今天这样难看过。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退让和沉默,都已经无法给这次争吵画上句点了。
叹了口气,还是不想回家,干脆就去夏家看一看到底怎么样了。
夏家屋门大敞,看得出主人的匆忙,李宝柱就没出声,默默走进屋里。
“宝柱哥。”陆岑川见他进来,低声打了招呼。
李宝柱点点头走到床边看阿越,温度虽然还没退,但睡得非常安稳,想来醒来便会病痛全消。又去打量屋里,接雨水的盆盆罐罐还在地上摆着,炕上床褥也就平整了阿越睡的那一小块地方,可见昨夜惨状。
“这屋里打算怎么办?”他也压低了声音。
陆岑川听李宝柱问这个,看了一眼阿越,把床上的东西搬走一些,好歹留出个炕梢能坐下说话。
“宝柱哥,你跟嫂子,嗯,还好吧?”
陆岑川其实挺尴尬的,她一直没跟李宝柱抱怨过吴梅花的作为,就是想避免自己成为一个导火索,结果阴差阳错的,却还是成了一个导火索。
能说都怪吴梅花爆点太多,燃点太低吗?
被她问起自己和媳妇吵架的结果,李宝柱有点羞窘,又不知为何有点想笑,于是直说自己不想在家待着,就过来看看她们的情况。至于吴梅花在家里怎么样了,并不知道。
陆岑川:“……”
不想回家,乖乖,这是一个风流鬼开始眠花宿柳的最佳理由啊。
还好李宝柱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浪荡子。
陆岑川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她自己是个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性子,但现下情况,显然是应该劝和啊。
于是她思索了一下措辞,正准备开口,却被李宝柱阻止了。
“玲子,你……”他想说,你早知道你嫂子为什么总针对你们对不对?但觉得这么问实在是太挑战自己的认知了,这种混账的想法,吴梅花怎么会认为他有?又怎么让他对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妹妹宣之于口?
卡壳半天,李宝柱才终于艰难问到,
“玲子你……知道你嫂子不太喜欢你们……是吗?”
陆岑川想了想,老实点头,这事儿没什么好否认的。
而且哪只是不太喜欢,她根本就是不待见我们啊。
见陆岑川点头,李宝柱尴尬更甚,但还是接着问,
“你,你也不喜欢她吗?”
陆岑川皱眉,
“我喜欢她干什么?她又不是我媳妇。”
“……谁问你这个了!”气氛明明挺严肃的,别说话逗乐好吗!?
“还有,你怎么娶媳妇?”
顺口说了这句之后,李宝柱觉得自己也怪不严肃的,轻轻咳了一声,说什么娶媳妇不娶媳妇的,玲子这什么都敢说真是太不好了!以后大些了可怎么办!
“不是问你那个!”
陆岑川耸耸肩无所谓的应了,看她这个态度,李宝柱忽然明白她这是带着自己跑题呢,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玲子早知道了,但是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
也是,叫玲子怎么跟他开口?说你媳妇觉得你想娶的是我姐姐,所以讨厌我跟姐姐的孩子?
所以玲子才会一直说她有分寸,叫自己放心?
想到这里,李宝柱心情又失落两分。自己还不如玲子一个小丫头看的通透,直到吴梅花今日把心思说开,才叫他捋顺这些日子、甚至这些年都没明白的种种。
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呢……?
陆岑川看李宝柱兀自沉思,跑题没有成功,就没再说什么。
阿越这会儿没事儿了,但她的事儿可还多着呢。
修屋子这毫无头绪的暂且不说,本来准备今天做凉皮的粉浆可不能就放在那儿不管了。
阿越生病她也没心思再去弄这些,干脆决定到阿越全好之前都不进城了。进灶间把粉浆沉淀出来的清水全都倒掉,装着粉浆的盆子拿到阳光下面,准备把它们晒干了做澄粉。
李宝柱看陆岑川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忽然就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他刚开始把玲子带回家的时候,吴梅花是非常不愿意的不是吗?还是自己多番说项,玲子又表现出非常明确的不会在他家长住的打算,吴梅花态度才缓和下来的。
而且中间一度他都以为吴梅花终于想通了,不会再对玲子看不顺眼了呢!
后来为什么又开始了?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胡搅蛮缠,直至说出了多年隐藏的心思不欢而散?
最开始吴梅花说了什么来着?
“你不是挣钱了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玲子,你嫂子之后,又问过你这凉皮的做法吗?”
李宝柱声音沉沉,陆岑川一顿,回到,
“没有啊~”
李宝柱眯着眼看她,换了问法,
“那她又打过你这买卖的主意吗?”
“呃……”今天宝柱哥怎么这么犀利!
“果然……”
“也不算啦,她说进城帮我打点生意,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就拒绝了。”
“那天她跟着你去满仓家,就是为了这个是不是?”
见他想通关节,陆岑川就也不再遮掩,坦诚答到,
“恨人有笑人无,她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啦。”
李宝柱苦笑,这是哪来的人之常情!
想明白了一切,李宝柱又把近来的事情细细思量过一遍,这些年的事情也都顺了顺,心里的茫然渐渐清明,摇头到,
“她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没有你懂事儿呢?”
“因为没受过我这么多苦吧~!”
陆岑川答得随意,李宝柱却噎了一下,
“……玲子,你说话怎么特别有道理?”
“我整天做买卖说那么多话,总应该有一两句特别有道理吧。”
许是因为语气轻松,许是因为话中洒脱,李宝柱被陆岑川的态度影响,终是闻言一笑,摸了摸她脑袋,问她,
“每天进城做生意辛苦吗?”
陆岑川想了一想,
“还好吧,就是天太热了,来回路上有点儿担心阿越。”
李宝柱看了一眼睡熟的阿越,
“你以后不用那么赶,家里的事情有我给你看着呢。”
“宝柱哥,不用……”
李宝柱打断她,
“你能带着阿越一个小娃娃过好日子,我也能掰正一个媳妇过好日子,对不对?”
陆岑川看他神色舒展不似刚刚为难,眯眼无声笑到,
“啊哟~吴梅花作威作福的日子要一去不复返咯~!”
“促狭鬼!”
此时屋外已是晴空万里,昨夜的豪雨揭过之后只留一地泥泞痕迹,晒干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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