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卫家也是有牛车的,但正是农忙,仅仅为了自己要去采买棉花顺道回个娘家,江妙雨是不肯对家里提出用牛车这要求的。
陆岑川更不在意这个,牛车是自家的当然是怎么用都好,但是是人家家的,她没有巴望着别人家东西的爱好。只是看着卫满仓来送妻子小心周到的那个黏糊劲儿,倒没想到他竟是个妻控。
不过若是有江妙雨这样的小媳妇儿,陆岑川也愿意控一控的。
陆岑川微妙的对卫满仓产生了认同。
“若是东西多就坐车回来,或者今夜在丈人家住了,明早我去接你。”卫满仓说着,还向陆岑川一笑,
“玲子跟着你嫂子,也不要客气。”
这话里意思这么明显,陆岑川哪里有不懂的道理。咧嘴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的,不会为了省钱就拖累小动物辛苦走路回来。
而江妙雨听丈夫还要这样交代一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小姑娘,本就微红的脸上颜色更是鲜艳,略带羞恼的嗔了一句,
“你快回去吧!家里一堆活计等着你呢!”
“好好,你们路上小心,我这就回去了。”
嘴上这样说着,卫满仓还是等着她俩走的人影都没了,才往地上干活去。见此,想到自己大概是破坏了卫满仓和媳妇儿一起进城的小算盘,陆岑川笑到,
“嫂子,满仓哥不会生我气吧?”
“瞎扯什么!”
江妙雨轻轻推了她一把,脸上那些掩不下去的羞红都要渗进脖颈里去了。小动物面皮这样薄,陆岑川就不继续打趣她,说笑着一同往城里去。
路上两人闲话不必多讲,进了城江妙雨提议到,
“若是不急,咱们先在街上逛一逛可好?虽然不是集日,但也有些趣味。”
能开开心心的跟小动物一起逛街,陆岑川自然是高兴的应了。江妙雨在城里长大,各处都熟识的很,就负起了带路的职责。
比起上次杨桥带陆岑川走马观花的看些林立的店铺,江妙雨则是带她细细的走街串巷,偶尔看到心仪的东西两人一顿品头论足,倒颇有些闺蜜的架势。
逛过一阵,江妙雨就带陆岑川往自家的铺面去。
江妙雨的父亲早先也读过书,虽然后来还是继承家业从了商,如今也依然一身书香气质,说起话来温润平稳,人如其声。母亲许氏温婉安静,看起来就是个和气人,江妙雨身上绵软气质便是源自于她。
许氏见闺女带回了一个伶俐有礼的小姑娘,就很和蔼,看小姑娘手上还抱着个白嫩的小娃娃,慈爱更甚,取了许多的果子茶点招待她们吃。
两厢客套一番,陆岑川不欲多打搅这家人相聚,就借口要好好挑挑喜欢的颜色,先往前面店里去看布料,留江妙雨同自家父母叙家常。
江家的店面不算大,货品却很繁多,花样看起来也不单调,只是铺面柜台以简单实用为主,总体有一种朴素的感觉。
太具体的陆岑川不懂,大略看来,除了她来到这里已经用过的棉麻之外,还有毛有丝,纹样繁多,颜色也很是丰富鲜亮,足够叫人眼花缭乱。江家的老掌柜陈叔任她摸索翻看,偶尔还为她解答些诸如斜纹和平纹哪个不掉色这种怪问题。
“无论是平纹还是斜纹,咱们这儿进的是南方有名的针游坊的货,出了名的色牢不褪。”
“诶~?”
对于自己的货品很有信心嘛!
本来陆岑川今天与江妙雨一同进城,只是不愿拂了她的一番好意,并不准备额外买些什么来占她的便宜。但县城里同业的铺面实在太少,今天又逛了一遍,除了江家,竟只有那个彩蝶轩贩售这些布匹衣料。
如今天气渐凉,等过几日再自己单独过来未免太过刻意,陆岑川此时只好默默盘算着急需的几样布料,直截了当就请陈叔包起来然后结了钱。
陈叔见过许多打着自家外嫁的姑娘名义来占便宜的所谓亲戚里道,见这个很不一样,就收起了心里那些不待见。
这点轻微的态度变化陆岑川略有察觉,也不在意,毕竟陈叔十分称职的回答了她所有问题,就算心中不屑,面上也没带出让人不快的表现,反倒因为职业素养让陆岑川默默点了个赞。
等买下的布料全都包好,江妙雨还没出来,陆岑川就放松精神随意看起来。
但果然不应该细逛。
有两块颜色青嫩的细棉布,手感样子都好,实在是很衬阿越。陆岑川心动的舍不得放下,正想着抓紧时间纠结出哪个更好,就听一个温润的声音说到,
“你手上这两匹颜色都稍显冷清,不若看看右手边那匹妃色或是鱼肚白,亦俱是浅色,却更配小姑娘些。”
陆岑川回头一看,说话的果然是完全不像生意人的江父,旁边同陆岑川参详颜色的陈叔也出声笑到,
“东家说的是,不过这是要给怀里这小娃娃选呢。”说着还拍了拍旁边包好的几块布料。
江父收到自家老掌柜暗示,微微点头,笑着问到,
“夏姑娘何时与我家妙雨交好?”
陆岑川算了算时间,老实回答,
“上个月?”
竟这么短,怪不得从未听女儿说起来过。
江父刚刚看她迫不及待往前面来,还以为这也是往常那些攀上来占便宜的,自己女儿无法拒绝才给带到家里。此时听她回话老实坦荡,又见自家的老伙计给自己递眼色,倒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遂取了刚刚说的两匹布放在陆岑川面前,笑到,
“既然是家中友人,又何必多有顾忌?”
陆岑川自然明白江父话中所指,点头同意,
“正因为是跟小嫂子要好,才更不能叫她难做。”
江父向来因小女儿性子绵软容易被诓骗不信她的眼光,如今到是高看了一回,温声笑到,
“小丫头明白事理,很合我的意。”转头与陈叔吩咐,
“以后这小家伙儿来,给她一个熟客的价钱。”
陈叔笑着应了。
陆岑川得了这折扣十分开心。当家人给的便宜与强攀关系占来的便宜多有不同,顿时也不纠结了,准备把手中的两块布料都包了,做了衣裳好给阿越换着穿。
倒是紧跟着父亲往前面来的江妙雨不乐意了,拉住陆岑川的手与自家父亲到,
“父亲这样不信女儿的眼光,还不与玲子实心的价钱,女儿生气了!”
她这话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儿说出来,软绵绵的与撒娇无异,江父一看就久经考验,只轻松笑到,
“你这小友是个端正的人,若要亏本的给她,反倒会把她吓跑了。难得你给家里招来这样的好主顾,叫父亲多挣几回省心钱吧!”
这番话说着就不似读书人了,不过陆岑川久和杨桥混迹,对这样的读书人很能接受,于是也笑着附和,
“就是,好嫂子,城里就两家布匹商铺,要是也不能来你这里,叫我可怎么办呢~?”
江妙雨素来被陆岑川用俏皮话逗惯了,此时以为又是个玩笑,没有当真,只嗔了她一声就也笑起来。倒是江父听陆岑川这么说,多问了一句,
“怎么叫也不能来?莫不是你还不上那彩蝶轩去?”
与自家只捎带着卖些绣线绣布小玩意儿不同,那彩蝶轩多是荷包帕子,各种绣品络子,女孩儿家漂亮的衣裳裙子,向来更招小姑娘的喜欢,怎么听她的意思,竟是不爱往那里去的?
陆岑川便不在意的把之前被彩蝶轩中妇人奚落的事情说了,耸耸肩到,
“我就想着还是别去了,免得叫宝柱哥又想起来生气。”
江父摇摇头嘀咕了些胡老板越发不像样子之类,就把这事放下。不但叫她们好好儿挑些料子,还自己亲自在一旁作陪,参详颜色解说织料,一时十分和睦。
一旦能放开来买买买,姑娘们的反应也都差不多,只看有没有碰上心仪的东西了。
阿越正是随便打扮、穿什么颜色都可爱的年纪,陆岑川竟从未有过的相中了一块鲜亮的大红颜色。不过想起自己跟阿越都在孝中,问了江妙雨,果然过年过节也不能穿得鲜艳,只好算了。
再想到守孝三年,阿越最适合被打扮成一个红包儿还不能反抗的年岁全在里面了,陆岑川就十分遗憾,摸了摸阿越的脑袋抱怨浪费了好年华。倒是阿越只呀了一声,伏在她肩膀上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江父看着她们这样很是有趣,女儿领回来这个小丫头,年纪虽然不大,心思却很澄明。又在最是爱美最好与人攀比的年纪里,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打扮一个小娃娃,就叫他觉得纯善。
此时看那小娃娃老实伏在她肩膀上,眼光落在了针脚整齐细密的衣裳上,更加满意,觉着女儿这个友人选的很好。
陆岑川跟江妙雨这次主要是来置办床褥棉花的,两家的摆在一起占地颇大,竟装出满满一车来。江母许氏便不叫她们夜里赶着回去,说明天叫店里的车拉着一并给她们送回村里去。
陆岑川还惦记着在家煮豆浆的广胜呢,就推说自己家里有事,也正好能回去给满仓哥报个信儿,免得他着急。
小动物听她还记着自家丈夫临走时的戏言,红着脸拍她,不知道是不是用劲大了,还没碰到别人,自己先是一个趔趄,叫陆岑川眼疾手快的给抓住了。
陆岑川又瘦又小,却一只手就扶稳了这差点跌倒的小媳妇儿,唬得许氏直在一旁说自家女儿不稳重,更不肯叫她回去,要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陆岑川看着小动物挨训,还得皱着脸安抚自家亲娘,乐得不行。而江妙雨恐怕她不自在,也不多劝她留宿,就后退一步,说与她吃了饭早点回去。
江家父母亦是挽留,陆岑川就不好多做拒绝,留下吃饭。
许氏两个女儿都出嫁了,难得家里这么热闹,张罗着亲自做了许多的好饭好菜,结果一端上来就听女儿干呕了一声,扭身往外跑。
这戏剧化的场面让陆岑川有点儿傻眼。
许氏自是紧追着女儿出去,江父摸着下巴不知想了什么,一扭头看见陆岑川正望着女儿消失的方向很是关切,却没有什么不解的疑惑。江父更觉得女儿这新朋友有意思,半是打趣的问到,
“你……觉得是什么呢?”
陆岑川也不扭捏,
“这,江叔,要不去请个大夫?”
见她果然是明白的,还如此镇定,江父也不自己思索了,朗笑起身,
“对,对!是应该先请大夫!”
艺术果真是源于生活的,陆岑川听着老大夫的贺喜之声这么想到。
“刚刚月余,令嫒身体康健,正常反应罢了,只好生照顾,药却也不必吃。”
江父寻来诊脉的医者,正是之前陆岑川找上门的那位老爷子,慢悠悠的一顿话下来,很是叫人安心信服。
江家父母确认女儿有孕,皆是欢喜非常,许氏一连声的向老爷子道谢,又问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简直拉着老爷子不肯撒手。最后还是江父劝住了夫人,一派温润的向老爷子道了谢,包了红封,亲自把老爷子又送回去。
这下陆岑川更得赶紧回村里了。
她倚着床边笑嘻嘻的与江妙雨说,
“嫂子你说满仓哥还不得乐得今天就蹦进城里来~!”
“又浑说!”
江妙雨嘴上啐了一句,但看着陆岑川的笑脸,心里也是甜蜜。她进门虽然还不到一年,但也是盼着能早日开花结果,就听许氏笑到,
“玲子这话儿说得极好,那这事儿就交托给玲子了,给我那亲家报个喜讯。”许氏喜滋滋的拜托了陆岑川,又转头继续对女儿交代到,
“如今刚过了秋收,闲散日子刚好便宜你养胎,翻过年正生在有吃有喝的富足节气,这孩子来得可谓是正正好。”
江妙雨听自家娘这么说更加欢喜,觉得脸上愈发烧起来,简直要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陆岑川就不再逗她,与她嬉笑着道了别,又与江家父母别过,抱着阿越背着挑好的布料往家去了。
至于棉花,明天自然有荣升一级的满仓同志给她带回来呀~!
进了村陆岑川直奔里正家,也不打什么机锋,三言两语就把这喜信儿给报了。
里正一家果真喜出望外,卫太婆直念神佛,又道祖宗保佑。乐得忘乎所以的卫满仓回过神就要往城里去,却看见来报信的陆岑川抱着阿越贼兮兮的朝他笑,抿着嘴忍了忍脸上的喜色,也不与她客套,
“等明天接了你嫂子回来,哥给你带好吃的!”
“诶~!”
陆岑川脆声应了,见他扯了件外衣就要走,卫婶子紧拉住儿子各种交代,也不打扰他们忙活,跟唯一还算冷静的里正叔道了声别,回自家去。
不料一回到家,陆岑川就叫广胜滋儿哇乱叫的吓了一跳。
看在他煮了那么多豆浆头一次点卤成功的份上,忍了。
陆岑川翻看了下广胜今日做的豆腐,总体还算不错,只是布纹凌乱,压得松散,可见是静不下心打开看了无数回。看完指着那些印在豆腐上的纹路笑话他,广胜也不恼,傻乐着表示下回就能改了。
这样好说话,陆岑川就不穷追猛打,还鼓励到,
“广胜哥你这也算学会一半儿了,要继续努力呀!”
“啊?这不是都做成了吗?怎么才学了一半儿啊?”
陆岑川好笑的回他,
“做豆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赚钱啊!你这还没卖掉,说是学了一半儿,恐怕还多了呢。”
“而且这豆腐做的好不好,当然要看大家买不买账,你说是不是呀广胜哥~?”
这话很有道理,广胜即刻点头称是,又听陆岑川说,
“广胜哥以前卖过东西吗?”
“小时候跟着娘去集上卖过几回,后来大了就不跟着去了。”
“为什么啊?”
“我爹说上集摆摊卖东西这事我娘一个人够够的,不叫我跟着偷懒,还乱添麻烦。”
比起下地干活,摆摊卖东西确实很能偷懒,陆岑川觉得齐大叔说的很对,就点了点头。
两人又叽歪了一会儿,陆岑川叫广胜做好准备这两天就得出去试手,广胜几分忐忑几分雀跃的应了,扭头就往家跑。
广胜虽然一直在夏家磨豆浆做豆腐,却不肯留着吃饭,到了饭点儿就回去。陆岑川就也不多留,叫他把自己做成的豆腐拿回家,自己品尝一下胜利果实,顺便给张家送一点,
“叫张家姑娘安安心呀~”
广胜这豆腐做的虽然还有待改进,但比起张老头那半老不嫩的豆腐也不差什么。而这是一个只学了几天手艺的毛头小子做出的成品,送过去就好叫张家老头儿着着急~
广胜哪知道陆岑川心里淌着这样的坏水儿,只以为她是为了自己好,一叠声应着去了。
虽说着要叫广胜去卖豆腐,但他磨豆浆的差事也没停。
第二天,广胜在陆岑川的盯梢下又点了一块豆腐出来,耐着性子等压好才揭开,果然比昨天的卖相好了许多。等陆岑川点头,知道自己这道工序是过关了,广胜长松口气,可还没来得及欣喜,又在她悠哉的目光里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稳重了。半晌忐忑问到,
“玲子,去哪儿卖呢?”
陆岑川不答反问,
“广胜哥觉得呢?”
广胜一愣,他觉得?他能觉出什么广阔销路,还不就是这眼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了?顿时十分发愁,
“……不是说不与张叔抢生意么?”
陆岑川一笑,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广胜哥呀,你如今,一块儿豆腐都还没卖出去呢,别想着那么遥远的事情,啊!”
“……哦。”
掐灭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担忧,陆岑川只给了广胜一板豆腐,就叫他自己去卖掉。
丝毫也没想想当初自己进城卖凉皮,杨路给她铺设的是什么样的阵势。
不仅如此,还说些什么初来乍到,能卖一板就很好了这种泄气话,把广胜唬得一愣一愣的,战战兢兢的出门去了。
不过对待广胜,陆岑川怎么会有对待小动物们那种怜香惜玉的精细劲儿呢?只看着别人忐忑的出了门,就把这事儿撂下了。
回头剥了一大把花生焙到半熟,磨得细细的,添上糯米粉和豆浆,煮了浓浓的一碗花生糊,拌上糖给阿越当零嘴儿,才又换了大锅煮起豆浆,准备做些豆腐皮出来。
她在家悠哉哉做豆腐皮,万事开头难的广胜果然被难倒。
因张不开嘴吆喝,又不想叫亲近的人家看着人情买了,远处也没敢去,广胜捧着板豆腐在村里转悠了一下午,只卖出了两三块,还是村里人看着好奇买下的。
虽然对这结果有点预料,但也没预料到这么差,看着垂头丧气的广胜,陆岑川只接了他递过来的三文钱,叫他明天继续。
见她连句重话都没有,广胜更是难过,老半天才憋出一句,
“……剩下的豆腐怎么办呢?”
陆岑川抛着手里的三个铜板,眼神也没多给一个,
“不能放到明天卖了,也不能天天自家吃啊,广胜哥你就别管了。”
既不能卖也不能吃,好好的东西听她的意思竟然是没有用处要扔了,广胜心都抽了一下,抱着头回家想辙去了。
头一天不很顺利,第二天战况依旧。
广胜只觉得自己没用透了,放下没卖出去的豆腐扭头就往家跑,跟后头有恶鬼追似的,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个乐呵呵的杨桥。
杨桥昨天就看到广胜在村里抱着板豆腐瞎逛,一副开张做买卖的架势,本来还想着买上一块照顾下他生意,结果竟然见他避开自家远远的往别处去了。吃了饭跑到夏家一问,顿时觉得这傻小子蠢透了,又见陆岑川有办法处理这些没卖出去的豆腐,就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今天大下午的他就在夏家等着,陆岑川还拿出卤好的豆干招待他,又有阿越吃花生糊给他也来了一碗,自己好吃好喝的,看着这傻小子忙忙活活纠结不已,简直要把秀才郎笑坏了,
“难怪你要欺负他,怎么这么招人乐儿呢!”
陆岑川继续不紧不慢的把今天没卖出去的豆腐切成两寸长一指厚的长方块,摊开在板子上,等着晾干一些再给压出水分继续做卤豆干,鄙夷的回到,
“什么叫欺负?我这一片苦心,都是为了叫广胜哥把手艺学的精进完整啊。”
“是是是。”
杨桥开心的嚼着嘴里的豆干,也学起了陆岑川敷衍人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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