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屋里杨大嫂已经把炕桌收了起来,抓周的几样物什团团摆开,李大娘坐在炕头笑吟吟的跟她说话。这会儿杨桥几个抱着阿越进来,一时屋里就挤得满满当当,杨大嫂招呼到,

“你们都后面站着点儿!玲子快上里头来!阿越等着你呢!”

陆岑川下意识的擦了下手,虽然刚刚明明洗干净了的,又蹭了下脸,看手背上有没有沾着面粉锅灰,觉得都没有,这才走上前去。

阿越见她近前就扑了过去,陆岑川接过阿越顺道抱住蹭了两下。走到炕前,把他搂紧了一点,深呼口气,嘴唇在他软软的小耳朵上轻轻贴了一下,把他放在炕上,又给他理了下衣服,才到,

“去选个看着顺眼的吧。”

阿越张着黑黑圆圆的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又转头去看炕上摆的那些东西,一时坐着没动。杨桥就在后面笑到,

“上回还不会爬呢,这会儿会了么~?”

杨大嫂赶紧说放的近没事儿的,众人便各自鼓励了起来。

李大娘跟杨大嫂都在逗着阿越朝自己的方向去,其他人有叫他拿书的有叫他拿笔的,广胜很直接的说叫他去抓那个带着穗子的铜钱,石头嗷嗷叫着让阿越去抓自己悄悄放进去的小弹弓。陆岑川紧盯着阿越,忙里偷闲的瞪了杨桥一眼,

“上回都是夏天的事情了!”

杨桥看着阿越光扭头看他们,就是不动手抓,也跟着怂恿了两句,又说,

“抓周之前都会特意叫小娃儿们抓点儿什么练手,你给阿越练了没有?”

陆岑川心想我家阿越九个月大就能拆结,这还用练?但看着阿越没有伸手抓的意思,也有点犯难,

“莫不是里面没有中意的?”说着又要去怀里掏那张单子,被杨桥阻止了,

“哪儿能错呢!看得我都背下来了,上面的东西都在呢!”

陆岑川又把扯出一半的单子塞了回去,微微蹙起眉来,

“这不抓可怎么办啊?”

“要不你去逗逗他?说不定你喊他抓哪个他就去了。”杨桥十分不负责任的建议到,结果竟然还得到了李宝柱的赞同,

“阿越最是乖巧,说不定玲子你说的他真能听。”

陆岑川:“……”这……听不听的我也并不想左右他的选择啊……

但这话一出,大家都看了过来,陆岑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坐在炕沿儿矮身与阿越视线平齐,认真到,

“真没喜欢的吗?”

她一开口,阿越果然整个身子转向了陆岑川的方向,朝她咿呀了一声。然后又转着小脑袋四下看了一圈儿,忽然就支着手爬了两步,自己到了陆岑川和那些抓周的小物件儿中间,稳稳的坐住了。

陆岑川:“???”

陆岑川一脸迷惑,围观众人也不知小朋友这是个什么意思,俱都静下声来。就见这小家伙儿左右看看,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去抓了那个带着好看结穗的铜钱。

广胜诶了一声还未能惊喜,这铜钱就被阿越塞在了陆岑川手里。

陆岑川:“……???”

众人:“……???”

然后阿越又撑远了一点,抓了那个离他有些距离的小印章,依样画葫芦,回身塞进了陆岑川手里。

陆岑川脸上都要被问号写满了,而阿越却好像还没抓完。

他又伸手把毛笔拽了过来,一样塞进陆岑川手里,然后是他自己的小拼图,石头的小弹弓,最后是杨桥那本三字经,又看了一眼,好像是没什么中意的了,才对陆岑川咿呀一声,拍了拍她手,表示想要的都拿完了,就拱进她怀里去了。

杨桥见状都不做忍耐,直接喷笑出声。他开了个头,众人就毫不委婉的大笑了起来,杨大嫂一边笑一边给李大娘解释,惹得李大娘也笑个不停。陆岑川满手阿越塞给她的小物件儿,看着偎进自己怀里的小娃娃,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陆岑川:“……”是该笑吗?但大家都笑的好厉害啊,我们这是被笑话了吧!?所以果断不应该跟着笑吧!?可是……真的挺好笑的啊!

哭笑不得的把阿越抱好,

“宝贝儿,这是你抓周啊还是我抓周啊?”怎么全放到我手里来了?

又看了看手上这些东西,有钱有权,要文要武,还得博览群书,选的还挺全面的!陆岑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而且,你这是把我的未来规划的多么详细啊?”

“哈哈哈哈哈!!”

杨桥要笑死了,抓周不过是走个过场,图个吉祥好听,哪儿就真能左右来日了!阿越一个小娃娃,就算再乖巧听话,又能真懂得什么?平日里谁与他亲近,谁对他好,当然就有些不同,可叫陆岑川这么一说,反倒跟个真事儿似的了!

到底,是谁抓周啊?

众人笑过一阵,也不提结果,只当这抓周算是抓过了。扶着李大娘一起到院子里坐好,便摆了碗筷,端出菜来。

凉菜拼盘打头,一样样荤素热菜上桌,加上最后一大碗的蒸排骨。无论菜色还是份量,从没见识过陆岑川这路数的杨梁夫妻顿时有点傻眼,觉得她真是对阿越十分的上心,说过了一轮吉祥话,也不再拖沓,直接开吃。

石头作为一个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上手就先去夹蒸排骨。陆岑川给阿越舀虾仁儿,李宝柱照顾着李大娘先吃口素菜,而杨桥广胜跟宁子简直有志一同,纷纷把筷子伸向了那道红烧鸡蛋豆腐。

“哟,玲子这做的什么啊?颜色怪好看的!”杨大嫂看他们都先去吃那个,不由问到。

“哦,豆腐啊。”陆岑川不在意的回答。

广胜几人在那边光顾着埋头苦吃,并没有人出声反驳,只是在心中对答:掺了四个鸡蛋,还好意思叫豆腐?没有鸡蛋能是这个味道么!?

不过,加了鸡蛋就能是这个味道吗!?这不可思议的滑嫩,真真含在嘴里就化了,从未吃到过的滋味在嘴里炸开,再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了,怎么这么好吃!

一开始饭桌上出乎意料的安静,只有陆岑川一个人询问阿越要吃哪个,间或给李大娘布菜出些声音。经过了最初的惊艳之后,大家纷纷空出了嘴,一边互相推荐觉得好吃的菜色,一边赞叹这一桌的美味夸奖陆岑川的厨艺。

在这方面陆岑川从来不是个客气的人,毫不推据的全收了。

到菜吃的差不多了,看杨桥大概忙着吃没空跟去继续看自己做饭,陆岑川就把阿越交到李宝柱手里,准备去把面下了。

馒头已经蒸好,把红曲米粉捏了小心的撒在桃子尖儿上,白生生粉嫩嫩的寿桃馒头才算完工。

醒过几遍的鸡蛋面拿出来又揉过一回,用擀面杖擀成薄片,层层叠好,切成细丝,一绺绺抖落开放在面板上。又用大锅煮水,拿了一大一小两个碗,面条煮好,捞出来团团摆进碗中。烫好的小青菜溜边儿围在上面,放盐做底味,煮一个荷包蛋放在小碗的面上,再盛熬了一个上午的大骨汤浇在碗中,想了想在大碗里点了两滴香油。

端了面上来,李宝柱就没叫陆岑川再抱着阿越,她便从善如流的端着那一小碗面条,用筷子挑了卷成小小的面卷儿,一点点的喂阿越吃。

对于只有阿越的小碗里有荷包蛋这么明显的差别对待,也没人提出异议。倒是杨桥吃了面之后表示他还要喝汤,陆岑川指了小火炉上的砂锅叫他自己去盛,那一锅骨头汤便也被端上来分了个干净。

“玲子,我看灶间里还有山药?”

陆岑川闻言看了杨桥一眼,

“你没吃饱啊?”

“倒是饱了。”他诚实到,

“但我还可以去跑圈儿。”

陆岑川:“……”

杨大嫂对这个小叔子已经无话可说,低头吃着一个寿桃当自己没听见。

这馒头蒸的真好,样子也好吃着也好,掰开了仔细研究,怎么这样喧腾呢?

陆岑川又喂了阿越几口面条,倒没想让他把这一碗都吃了,但这应该算是寿面,就想叫他把鸡蛋吃完了。抬头见桌上菜盘基本见底,顿时觉得是不是东西准备少了,刚刚错怪了杨桥,他那么说不是因为好吃贪嘴,而是拐着弯提醒自己来着。赶紧开口到,

“是不是菜不够吃?我再做两个吧?”

这话叫杨大嫂立即从馒头上拔开眼睛阻止到,

“玲子你可快别去了!哪是不够吃,是太好吃了都没个节制!”

说着看了一眼喝着最后一碗汤的自家小叔,又看了一眼面前一堆骨头撑得肚子圆圆,却还是在吃玉米粒的儿子,眼前都发黑。

陆岑川又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都是点头,不像在客气,就笑到,

“到真是还有个菜,本来是想着当点心的,不过这会儿吃了也能消食儿。”

说着进了灶间,把早就凉透了的山药用刀抿成泥。压泥这事儿给阿越准备吃食陆岑川做的多了,几下就压好了,拌了些糖,没什么花样的盛器,就在盘子中间堆成个小山,把昨天煮好的山楂酱浇下去,又在一侧用勺子舀了多铺了一些,端上桌去。

众人便又扶着吃撑了的肚子分了这盘山楂酱山药泥,对这一桌饭菜赞不绝口,连素来憨厚老实没意见的杨梁都问陆岑川到,

“玲子啊,听老三说你这豆干是上城里卖的?怎么没在村里卖呢?”

“试过几天,卖不出去,就算了。”

见杨家大哥得了这话一脸的失望,陆岑川就试着问,

“杨大哥觉得不错?”

“是啊!这滋味儿真是不错!想来要是再有些小酒……”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大嫂瞪了一眼,赶紧咳了一声没往下说。陆岑川却已然明白,卤味确实是极好的下酒菜来着,但她今天倒是并没有准备酒,实在是没有想到。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对杨梁到,

“是我疏忽了,今天没准备酒,不过豆干豆皮锅里到还有些,不如杨大哥晚上回去自己喝两盅?”

眼见这是要连吃带拿,杨大嫂顿时就要发作,被丈夫讨好的看了两眼,想想他一共就这么点儿小爱好,今天又是个喜庆的日子,还在别人家里,这才忍了,听陆岑川继续到,

“那我多盛点儿卤汁儿,回头吃完了叫嫂子继续往里添东西就行。”

杨梁见媳妇不再阻挡,赶紧同意。

抓了周,吃过寓意吉祥的饭食,得了亲近人的祝福,满岁这事就算圆满了。

陆岑川这一桌好饭菜叫众人都意犹未尽,坐着闲话家常,又帮着收拾东西,李大娘还拉着陆岑川的手说了许多贴己话,到半下午方才散了。

都这会儿了陆岑川就叫宁子别去跑了,跟广胜仨人一同动手做豆皮豆干。广胜还在想着中午的鸡蛋豆腐,和与平时味道不太一样的卤豆干,问到,

“玲子,今天中午的卤豆干怎么比平时的还好吃?”

“这,有些东西,素的就是素的。”

卤汁儿这玩意儿,怎样的老汤放多少的香料,沾点儿荤腥滋味儿立马就不一样,这,没辙。广胜明白是肉的问题,也跟着摇了摇头,虽然加了肉滋味儿更好……可本钱也更高啊。陆岑川却又说,

“以后,说不定可以。”

“以后?”

陆岑川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到底是多以后,就得看她的想法能不能顺利了。

晚上给阿越洗漱过后,又堆起被子把他围在了炕上。

阿越已经会爬,这被子围墙就垒得更加坚固了一些。陆岑川烧了两大锅热水自个儿好好儿的洗了个澡,这一天从早忙到晚,中午做饭又那么大的油烟,不洗干净了床都不敢上。

等她清清爽爽的擦着头发进屋,就见阿越十分老实的在玩拼图。堆起来的被子果然成了摆设,笑嘻嘻的过去把炕上东西恢复原样,才搂着阿越拿出了杨路给的密码盒。

杨二嫂给的镯子已经摘下来放在了里面,这玩意儿在城里大概还算普通,在村里却太过打眼,陆岑川没想叫阿越整日里带着,那个长命锁也是用绳子坠着藏在衣领里,不特意去寻平时也看不见。

里面还有六个铜板,是李大娘包了个小红包塞给阿越的。李宝柱还给了两块细棉布和一个木雕的小哨子,声音并不尖锐,有点呜呜的,却不难听,此时正栓在阿越的衣襟上。陆岑川觉得这是个好东西,阿越在不会说话之前都可以带着。

杨桥送的笔墨纸砚还有三字经,整齐的摞在一旁,砚台上还有特意为了抓周准备的小印章。虽然印章在抓周礼中代表的是官途权柄,但这个不过是陆岑川随手刻来做样子的,上面的图案还是个圆圆的小鸡崽儿。

另外还有石头送的小弹弓,手掌大的弹弓,真的能给小孩子用,听说是石头自己做的,陆岑川有些好笑,就也摆在盒子里面。

再有的就是杨大嫂送的一篮子鸡蛋蔬果,和李宝柱给的棉布一样,这些吃用就不必特意拿来收藏了。

给阿越看了一遍他的生日收获,想了想又下地去,从炕边的箱子里翻出一个布包来。布包里面是夏婆子给阿越和夏草玲做了一半的两双鞋,那本记录了夏婆子毕生心血和家族传承的医药册子,以及夏家姐妹传家的那对绞丝银镯子。

杨路送的那个盒子明面上打开是两层,但其实上下都还各有一个夹层,底下的夹层是特意做的,稍稍留心便可发现。上面的夹层是藏拼图机关的,陆岑川找到了接缝,但因是阿越的,怕给拆坏了就忍住了没有动手。

此时掀开底下的夹层,把那对绞丝银镯子放进去,遮掩好了又把上面的东西一一摆好,这才把盒子锁上。摸了摸阿越的小脑袋,陆岑川说到,

“都是阿越的,先给阿越收好。”

阿越咿呀一声应了,伸手去扒那本医药册子。见他之前明明看那册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此时却好像很有兴趣,但这上面还有夏婆子的绝笔留书,不好老是翻看,陆岑川想了想,到,

“回头我抄一本给你好不好?这个是你外祖母留下的遗物,得收好了。”

阿越看看她,便抓起这册子毫不犹豫的递了过去。陆岑川笑着搂了搂阿越,把东西全都收好,阿越的小盒子也摆进箱子里,这才同阿越躺下,一起睡了。

阿越周岁过完,没几天又因夏春燕周年去上坟烧纸。掐指一算觉得这回真没事儿了,秋高气爽的,陆岑川就带着阿越往山上去玩耍。

因李宝柱耳提面命的不准她往深处走,陆岑川带着阿越也不是能够没有分寸的时候,就在些熟识的山林间摘花折草的,鸟蛋是不掏了,各色的野果没少被她祸害。

夏草玲实在是吃过很多叫不出名的果子叶子的,陆岑川见了都要很慎重的做一番选择。只因夏草玲实在是个不挑剔的姑娘,挺多她往年常吃的果子叫陆岑川说都难吃的要命,完全不能作为采摘的依据。最后除了山楂板栗,也不过摘了几个山上的野柿子,又酸又涩,扭头就给扔回山上了。

而一直看不上他们的张老头终于有了新动作——他把张姑娘关在了家里,换自己亲身上阵,一天好几遍的在夏家院子外面晃悠,还当院子里没人瞧得见他。

说起来也是巧合,阿越生日当天杨梁吃中了陆岑川做的卤味,虽然连卤汁都打包回家了,但豆干还是得到夏家去买啊。又有江妙雨吃了特别给做的爱心豆腐脑,几乎嘴不能停。陆岑川点一碗豆腐脑是点,点一锅豆腐脑也是点,再加上刚做好的其他豆制品,这生意到底还是在村里做了起来。

这叫村里人才忽然发现一般,对了,这夏家的小姑娘,之前不是教广胜做豆腐来着?如今做的也不知怎么样了,不过看里正家和杨家这样频繁的光顾,应该是好吃啊?

那不如自家也去买些尝尝吧!

这一尝之下,陆岑川钱没多赚几个,张家可是彻底断了生路了。

张苗苗叫张老头一关,广胜也急了,又见张老头一脸阴婺的在夏家院子外头打转,就有点沉不住气,撸起袖子就要去跟张老头讲理。陆岑川一把拉住他,

“你撸着袖子是去讲理么?打了老丈人还想不想娶人家闺女了?”

陆岑川拍了拍他手臂叫他不要自乱阵脚,

“咱们去张家一趟吧。”

“……去干吗啊?”

“提亲。”

广胜听了这提议,点头过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毫不迟疑的应了,不禁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小姑娘。见她如同平日般淡定自若,后续升起的那些惊诧犹疑就也被丢开,答到,

“有什么要我准备的么?”

“不用准备,你只需积极的做一个好女婿就可以了。”

广胜同意,陆岑川也不拖沓,既然要找上门去,自然得有备无患。

酸浆点豆腐的首要关键在于第一道豆腐沥出的汁水,也就是往后用来作为凝固剂的酸浆。好在这酸浆并非只有张老头的老黄菜才能制作,就她所知,用某种甜菜的汁液或是醋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

甜菜一时半刻的不一定能找到,醋倒是随手可得,亏得本地产的米醋色清味正,倒是还能省掉自己养醋蛾子制白醋的步骤。

陆岑川跟广胜两个人直奔张家,张婶见是他们,顿时手足无措的想叫他们回去,但张老头却喝了一声叫他们进来。张婶不敢违背丈夫只好开门,迎着里面张苗苗忧心望过来的目光,广胜不由得严肃起来,倒是陆岑川抱着阿越,完全不受张老头威能的影响。

见他们进来,张老头黑着一张脸,眉目森然的把他们继续往屋里领,态度虽然很差,但看起来倒是很重视。

提亲这事照理说没有小儿女插嘴的余地,更是不可能有小辈说话的份儿的。但陆岑川进门并没有明说是为了什么,张老头关注的也只是陆岑川本人,所以两厢落座之后竟成了个十分古怪的局面。

一边是虎着脸的张老头,张婶与张苗苗跟小丫鬟似的立在后面;另一边是坦然与张老头对坐的陆岑川,广胜紧绷着神经站在她背后。

陆岑川随意的打量了下张家的摆设,都说破家值万贯,张家可真是够破的了。

墙上土坯剥落,窗框木条干朽,桌椅摆设倒是挺全的,只是老旧的很,眼前的炕桌面上有几道裂纹,连这裂纹都显得很有些年头。坐着的土炕上铺着床褥子,就是夏家从前那种弹棉花的都不愿意拯救的老棉花,床单被褥也打满了补丁,和张家人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辙,现造一词,穷旧穷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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