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大概是这两天一直在持续的哭泣,再怎么常哭,张苗苗体内的水分也有点坚持不住这样的流失,没多久她就哭不出眼泪,只剩下了干嚎。

陆岑川见状沏了碗温水叫广胜端过去给她,还贴心的递了块打湿的布巾过去,然后施施然走到张老头旁边坐下,等着张苗苗哭完。

张老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和这丫头和平相处这么长时间的!

待张苗苗平静下来,便很快把张婶的打算说给了在场的几个人听。

原来张婶那天被张老头呵斥之后,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最初她对陆岑川要抢自家女婿夺自家买卖的疑虑就又起来了。且这回丈夫女儿都不跟她一条心,哭得更厉害的同时,也更密集的灌输起了张苗苗。

什么广胜叫人利用啦你爹叫人骗啦夏家那丫头不是个好人,她就是要拿我们一家人垫脚啊!我之前叫你去跟着她偷学些手艺你还不愿意,但如今你爹也被她蛊惑,咱们娘儿俩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你一定要在你爹跟广胜之间两头使力,不说断了她的买卖,至少也要把两家撕撸开才行。

广胜错愕,张老头暴怒,陆岑川倒是很平静,问她,

“张姑娘,出了这种事,怎么不先告诉你爹或是广胜哥,反倒先来找我呢?”

张苗苗嚅嗫了一阵,小声说到,

“广胜哥对上我娘……做什么都是错……我爹……”她看了一眼张老头,才说,

“阿爹脾气暴躁……夏姑娘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不惧怕我爹的人,我就想……你或者能帮帮我。”阻止我娘的心思,也阻止我爹收拾我娘。

陆岑川点头表示理解了,扭头就调侃张老头,

“你看~?还说不用契约~?”

张老头本来都快气死了,被她这么一调侃,反倒没那么愤怒,准备听她还有什么好听话等着自己。

陆岑川到没什么继续嘲笑的意思,张苗苗若是真被张婶说动,他们之前签的那份契约还真有漏子能给她钻。便跟广胜说,

“广胜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广胜沉默了一阵,说到,

“张叔跟玲子的契约还需写的更细些,并且……再加上我的份,这契约要重签一次,玲子,张叔,我,每人一份。”

“张叔觉得呢~?”

“签,我去把原来的那份拿来,你们去请杨桥。”

张老头毫不踟蹰,拍板定论。

当日三人就重签契约。

新的契约分工更加明确,利益责任更加详实,陆岑川按照之前杨路的指点查缺补漏,争取这回完全不留丝毫漏洞。

不过张老头还是回去收拾了张婶,只是听张苗苗说,原因并不是张婶打豆腐坊的主意,而是那天出了刘二拐的事情之后,张婶竟然只顾自己躲着哭。

那一夜村人会审时,护着张苗苗的是齐家婶子,就已经让张叔不满,回了家好几天还是只顾着哭,不相干的外人都比这亲妈更关心女儿,这简直点了张叔的引线,想不炸都难。

这些事情广胜也没瞒着家人,齐家叔婶很快也知道了,深觉张婶不靠谱之外,也叫广胜来给陆岑川带话,表示自家绝不会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人,陆岑川笑着摆手叫他们快别提了。

到后面齐张两家婚事临近,广胜特意去请陆岑川当自家的上宾,希望她能坐在新人对拜的礼堂上。陆岑川好笑到,

“什么上宾啊,我不能去啊!”

“啊!?”

“我这还带着孝呢,周年都没过啊!”

“啊呀!”

广胜一拍脑门,根本把这事给忘了。他看着陆岑川,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陆岑川打趣到,

“不过不用担心,礼金我还是会送的,到不用太过惋惜。”

“……玲子!”

上宾虽然当不了,礼金的事陆岑川却不是说笑的。打听过村人大约会给的数目,得知顶多给两三个铜板算不错了,还得带全家去吃席。就也没等着婚礼当日,数了六十六个铜钱分两半用红纸裹了,包得跟没开封的硬币卷是的,一对儿递给广胜。

广胜被震住,没伸手接,问到,

“……玲子,这是多少?”

“这不应该是你跟张姑娘躲起来偷偷儿拆的么?能问我?”

广胜:“……”谁告诉你礼金是这样看的!

但总之也说不过她,就没多做争辩,广胜握着这一对儿红管,乍一看还挺有气势,拿回家跟爹娘说这是玲子给的礼金。

齐家叔婶也是吓了一跳,礼金哪有包成这样的!齐婶子接到手里掂了掂,分量十足,在心中暗自惊叹陆岑川出手阔绰。齐大叔也是惊讶,打量了一会儿,

“这超过五十个了吧?”

“应该有。”

老两口踅摸了半晌,才发觉儿子都没说话,齐大叔磕了磕烟袋喊他,

“玲子说这有多少没有?”

广胜想起陆岑川的话,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些红,到,

“……玲子说,等我们拆开看就知道了……”

他这个我们,自然是指的自己跟张苗苗了。

齐家叔婶看儿子这模样心领神会,对视一眼大笑起来,齐婶子指着自己儿子笑骂,

“臭小子,不害臊的很!”

打趣了广胜,齐大叔刚正的脸上也全是笑模样,他磕了磕烟袋收起来,

“行,这就给你们当压箱底的私房钱,回头儿媳过了门,你们自己拆去!”

这便是同意收下了。齐婶子看当家的点头,又在心里赞叹陆岑川爽利,笑吟吟的先把这一对儿红管子收好了,也不拆开,只等着儿子成亲再拿出来。

离成亲的日子越近,广胜就越发的欢天喜地。只是出了刘二拐的事情之后,李大娘拽着陆岑川后怕不已,好几天都要她到自己跟前看一看才敢安心。李宝柱也不太愿意她四处乱跑了,跟她刚穿过来那会儿一样管得厉害。

这么一对比,看着广胜咧到后槽牙的笑脸,陆岑川就总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相比李大娘跟李宝柱,阿越黏着自己的行为陆岑川就喜欢多了。整天也真是抱着小娃娃不撒手,只是还没等陆岑川抱够本,两三天阿越就恢复了平常,然后磕磕绊绊的练起了走路来。

“……宝贝儿,你这是不是太早了?”离能爬没两个月吧?

“……念(练),好!”

陆岑川领会了阿越这是在说多练就会变好,无奈的笑着伸手给他做支撑。

阿越都会用她的理论反驳她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能找呢?

只是裕丰楼那边要的豆筋豆干的数量都直接翻倍,张老头还把活计扔给了陆岑川,自己亲自去给张苗苗置办嫁妆了,一时间陆岑川就跟广胜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宁子和李宝柱都提早过来帮忙也有点儿紧张。

这样的忙碌之下,阿越就不肯陆岑川还要分神照顾自己。而陆岑川也不肯把他一个人放在炕上练习,在地上又心疼他摔跤,托杨桥看了半天,也不能一直麻烦别人,挠了一夜头,想起学步车这个神奇的物品。

念书哄睡了阿越,陆岑川又爬起来画图。

把记忆中的学步车简略成上小下大两个圆圈,也不加轮子,猛一看有点儿像一个大号的裙撑。只是这裙撑矮胖,高度只在阿越肩膀左右,现在可以扒着,等再长高一些也可以借力。上面的小圆圈直径有半米,足够一个小娃娃扶着边框在里面活动了。

第二天拿着这图去找杨大哥定做,杨大嫂在一旁看得新奇,人人家里小孩子都学走路,谁家想出了做这个东西呢?陆岑川有点不好意思,

“不看着阿越我不放心,这两天又有点儿忙,顾不上照应他……”

杨大嫂赶紧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拍拍陆岑川肩安慰到,

“哪能不知道你的心呢?我叫你大哥赶紧给你做。”

杨梁也在一旁点头,说这东西简单的很,很快就能做好。

跟杨梁定好尺寸,陆岑川又抽空做了几个垫了棉花的布片。等这简易版的学步车,哦不能叫车了,不会走,学步架做好了,用布片细细的把上面扶手的圆圈和支撑的木条都裹好,地上扫干净了又铺上旧褥子,才让阿越试用。还给里面放了个小杌扎,站得累了可以坐着歇一会儿。

李宝柱他们见了这新奇玩意儿都是直乐,陆岑川怕他们把阿越笑恼了,赶紧向他们使眼色。不过阿越到没在意,还扶着扶手站在里面跟李宝柱打招呼,李宝柱听他能模模糊糊叫出伯伯来了,开心得不行的把他抱起来逗着喊自己。

陆岑川:“……”愈发不明白这小朋友的爆点。

好歹忙过了这一阵,广胜亲事那天办得极热闹,虽然是在同村,迎娶的队伍还是绕着村子走了一圈,花轿鲜红,鼓乐吹打,十分喜庆。

为了广胜这一天好好儿当新郎,裕丰楼和王家的豆腐豆干之类前一天就送了双份,陆岑川也难得清闲,抱着阿越听在村里环绕的笑闹声,努了努嘴评价到,

“听起来还不错?”

“巧(吵)。”说完抱着小耳朵扑去陆岑川怀里了。

小小年纪竟然喜静,陆岑川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准备久违的好好儿做几个菜犒劳一下自己跟阿越,抱着他回屋做饭去了。

第二天新婚夫妇就来拜见陆岑川。

陆岑川看着打头的张老头嘴角直抽,这什么规矩?!为什么成亲第二天一大早的先来找我!?她这么腹诽着拿眼去扫广胜,大冬天里广胜一脸春风得意,一手牵着新婚妻子一手挠头,憨笑到,

“爹说,”这个爹是指一旁的张老头。

“哪有什么婚假呢?玲子你虽然是好心,但我们不能有那瞎讲究,再说我一天不干活浑身都不得劲儿,也闲不下来。”

陆岑川:“……”我是该吐槽他闲不下来,还是该吐槽他说我瞎讲究?

“……那,张姑娘……”

张姑娘三个字一出口,陆岑川就被广胜打断,

“玲子,得改口啦!”

陆岑川:“……”虽然我知道你这就是想秀个恩爱……秀恩爱也很烦好么!

最后还是一旁的张老头嫌他们半天也不说正事,开口到,

“夏丫头坐那边去!广胜去倒两碗茶!”说着自己已经率先坐在了院子里,又指挥陆岑川也来坐。

陆岑川:“……”闹哪样啊?

陆岑川一脸为什么,广胜也不给个提示,只好顺着张老头坐在了一旁。并且忍不住提醒他自家是没有茶叶的,结果广胜竟然回答自己带着呢,陆岑川心里简直了。

等广胜泡了两碗茶端出来,一碗递给了娇怯怯立在那里的妻子,张老头才开口到,

“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没用的虚头,但你教导广胜本事,敬师茶不能少,这一杯你喝得。”说完深深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柔软了坚硬的目光,

“你救了我女儿的一辈子,一杯粗茶略表谢意,这一杯你也喝得。”

张老头黑着一张脸,眼神郑重,目光却直视前方,十分严峻的如是说到,

“你做得比我好得多,以后也望你多加照应,我老头子就这点儿软话,你看着办吧。”

陆岑川看看他,又去看新婚的小夫妻,见两人都微微朝自己笑,就点点头接过他们躬身递过来的茶水,认认真真喝掉了。

广胜这回算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张老头嫁了女儿也比之前看开了些,如今家里就他跟张婶两个,经常跑到夏家看女儿跟女婿。偶尔还跟张苗苗说些祖辈手艺上的事情,也不避讳广胜,除了疾声厉色的大黑脸,倒是完全一副言传身教的模样。

陆岑川并不打扰翁婿俩这不太亲切的感情交流,忙完了就在一旁扶着阿越练习站立走路。真的是多练就会变好,多日过去,阿越已经可以自己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了,虽然还不太稳当,但比起之前真是前进了一大步。

看着阿越这样努力,陆岑川觉得自己很应该就当个拖后腿的家长。于是阿越每练习一阵子,就要被抱着去吃吃喝喝玩玩具,阿越也不坚持,反正陆岑川总要忙碌挺长时间的,有了那个奇怪的辅助工具之后,也不再把他时时刻刻绑在身上,足够拿来独自练习了。

只是给阿越做的拼字积木一直都没做好,卡在杨桥那里,照陆岑川的话说,杨桥是想得有些疯魔了。

她本意只是需要一些简单的,能左右拆开的,常用的字罢了,杨桥却从字形、字义、形声、转注等等方面纠结了起来。光纠结这些还不算,还要纠结整套积木上字的搭配,词语的组合,既要简单实用,又要立意好。

陆岑川:“……”立意……

仅听杨桥念叨过这一回,陆岑川就抱着阿越遁走了。一边跑一边抹汗,觉得这玩具阿越三岁之前是玩儿不上了,不如赶紧再想个别的接档。

阿越的卡住了,小锦儿的自然也没能做成,那些后续的商品更是没影儿。杨路听着好笑,让她有点耐性,

“老三素来认真的,你多等一等,必不会失望。”

“也对,他是个实干派来着。”

虽然大概是选字这事牵扯到了他读书的本业,所以有些严肃认真得过了头,但杨桥从来有行动力,到很可以期待下成果。

杨路见她点头赞同,多看了她一眼,问起其他玩儿法的积木来。

说起来虽然都是积木,其实本质又很不同。

拼字积木尽管被家长们看好,但在可玩性跟多样性上,那真是没什么竞争力。而光搭建类的积木就不知有多少品类,之前跟杨梁描述时,还叫陆岑川把微缩模型给想了起来,于是顺着这些思路挑挑拣拣的跟杨路讲了一番。

宋氏今天精神不错,等陆岑川跟杨路谈完了就喊她一起吃饭。

席间说笑很是和乐,还笑言多看看阿越就能生出安静乖巧的小娃儿,一边说一边去看杨路,眼中全是嬉闹。杨路也不在意,频频与她布菜,只是宋氏却吃得不多,杨路就有些皱眉,宋氏伸手在他手背轻轻拍了两下,叫他不要担心。

陆岑川低头吃菜当没看见他们夫妻的小动作,倒是小锦儿,赶紧也献宝般的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一脸的求抚摸求表扬,宋氏极给面子的吃了女儿夹的菜,就叫小姑娘高兴的笑起来。

到底产期临近,说笑一阵宋氏就觉得疲累,吃了饭便带着小锦儿跟陆岑川道别回去休息。待她们走远,陆岑川才开口问到,

“二嫂近来可是胃口不好?”

杨路没想到她能注意到这些,还特意询问,便是有心了。眉间放松了一点,说到,

“她怀着身孕胃口挑剔,咸菜菜干都吃不下去,入冬以来竟是些肉啊汤啊,又做得清淡,口里就有些腻味,不爱吃。”

陆岑川:“……”哇,孕期挑食竟然要持续这么久!

杨路看她惊讶,也觉得自己跟个小姑娘说这些有些奇怪,笑到,

“好在没有几天了。”

这么说着,杨路又在心里盘算哪里能弄到些新鲜蔬菜。

这时节水果虽然价高,但他手里就有往来南边的货运,只要价钱足够,也算是好得。倒是鲜蔬,本地天寒稀少,距离远了又运不过来,多高的价钱也是白给。

不过这事急也没用,只能看手下派出去伙计的运气了。想到这里杨路吁出口气,

“不说这个,你今天进城来是什么事?”

不是集日,积木的想法之前也已经提过,总不可能是为了专门来说老三的笑话。陆岑川那事却不急于一时,此刻转了转眼睛,

“这个,说不定真的能说说。”

她说这事可以说说,杨路不禁挑起了眉毛。

这小姑娘说话向来余地大得很,像豆腐买卖,八成把握只肯说五分,不确定的事情从来不吐口,此时却表示可以说说。

她难道还真能弄来新鲜蔬菜了?

对这种可能杨路也不由心动,好奇到,

“怎样说?”

“唔……”陆岑川算了算暖房里的蘑菇和外面的各色叶子菜,回到,

“就先从……夏天造了个暖房来说?”

暖房。

杨路一喜又立马按捺,皇家冬日素有暖房供给鲜蔬,世家豪族也跟风仿照,虽然产出的品类不多,量也不大,但好歹也是鲜菜啊。不过暖房花用靡费,倒是没想到她会捣鼓这个。

追问了两句,陆岑川却只模糊的说因为是按自己意思折腾的,所以可能跟别处的暖房不太一样——至少并不花什么钱。

“但菜是有的,明日就给送来。”

陆岑川说完,抱着阿越就要回家,都不等杨路起身相送。

杨路看着她脚下生风的往门口去,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她那点儿心虚。

这暖房怕是和别处大不相同之外,还是撺掇老三他们帮衬着建起来的。而以她不肯妄言的性子,也不知当时是如何忽悠了几人同意。

想到这些杨路不由笑了笑,把心上那点儿担心拂去,既然她说有鲜菜,便不必继续烦忧,满怀期待往内院去陪着妻儿了。

多日困扰有了解决的办法,且就近在眼前,杨路不免有些喜形于色。而陆岑川果然没叫他失望,第二天带来的除了几样新鲜水嫩的菜茹,还有,两捧蘑菇。

那蘑菇长得小小圆圆的,簇簇挨挤在一起,白生生水嫩嫩的,看得杨路有点儿移不开眼。陆岑川把几样东西都拿出来,有点可惜到,

“蘑菇还没长好,就只摘了一点儿,好歹能给嫂子换换口味吧。”

虽然这是为了自家媳妇,杨路还是觉得她可惜的点不太对,咳了一声问她,

“这蘑菇也是你暖房里种的?”

陆岑川点了点头,具体来说,暖房里只种了这个,蔬菜倒是种在暖房外面来着。

杨路手指敲击桌面。种菇采菇这事非是没有先例,南方香菇盛产之地多有菇农,但据说适合的地方俱是深山,耕作蹲守极是艰苦。而听陆岑川寥寥数语,就能知道她这种法和南方菇农大有不同,光是能在自家采种这一点,就比南方那遍寻深山之法强出无数。

而以她这自若态度,其中关键多半已经了然于心。

想到这里,杨路有点好笑。

没有把握之前藏着掖着忽悠人也不肯露半点口风,此时得出结果了,就毫不遮掩的拿出来,是该说她谨慎,还是该说她真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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