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要求

- Chapter 46 -

尚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身酒气混同着冲鼻脂粉气的亓斯攸,迎面抱了个满怀。

混乱间,闻歆趔趄着双脚离地,在亓斯攸的半抱半提下,二人双双跌滚至床榻。

体温是不寻常的滚烫;

粗|重的喘息,正一声声敲至鼓膜。

察觉她的反抗,亓斯攸一手钳制,一手胡乱扯拽起那本就松垮的寝衣。

“你……”

后话被第一时间堵上。

唇齿磕撞的剧痛里,渗满了血液特有的腥锈味。

惊慌间,闻歆聚焦上亓斯攸那双迷离半阖的眼。

面色是不寻常的潮红,嘴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此刻的亓斯攸,恨不得将身下的姑娘拆吃入腹才好。

而他这副理智全无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下了药。

挣扎无果,只换来愈发失了分寸的对待;

闻歆涨红着脸,拼尽全力,也只能含糊不清地“呜呜”两声。

呼吸被夺,撑到极致,她身上的他,才总算愿意放过那被啃咬得不像样的双唇;

转而,自皙白的脖颈,开始一步步向下。

一时忘了动作,只顾着换气匀息的闻歆,顺从地平躺在床;

这模样,倒是误打误撞,令亓斯攸放心地松开了手中力道。

“三爷……”

她开口,试图帮他寻回些许理智;

哪知,听了她的声音,不顾一切的疾风骤雨,卷土重来。

只是这回,他撑身在上,定定辨别了许久,这才重新下口。

那温柔到陌生的一面,连同他唇齿间零碎溢出的,她的名字,都醉得人割舍不去;

明知不对,仍久久沉溺。

摸寻到枕下的手一顿。

正伏在左耳处的呼唤,一声比一声含糊;

字字句句,都正随着愈发高升的氛围,融淌满室。

她屏息凝神,将他每一个细小的下意识举动,都一笔一划,刻进心底。

高高举起的手中,是从枕下抽出的尖锐;

闻歆越过亓斯攸的肩膀,定定看着他那毫无防备的肩颈,就这么暴露在她手中的利器前——

直到一针毕,动作渐缓的亓斯攸才止住动作,抬起了头。

燥热的视线冷却,初现清明;

只是,紧随而来的凶猛药效,令后知后觉的亓斯攸只剩不敢置信。

半开的门外,是死寂一片。

亓斯攸开不了口,满身心都在同凶猛的药效作着斗争。

闻歆面无表情,

“三爷不用担心,无非就是将您先前带我去陵南时用的,还给了您。”

说着,将手上针筒随意一丢,

“不过——没稀释。”

她俯下身,抽出他随身携带的帕子,将他脸上的薄汗,轻柔压去,

“您好好睡一觉。”

有人推门而入,

“闻歆,快走。”

见她贴心将薄毯覆上他身,又仔细将纱幔放下;

梁苏方动了动再无感知的左手,一步上前。

闻歆察觉,第一时间回身,

“高海琛可不是吃素的。”

梁苏方不甘心,

“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的。”

他死死瞪着纱幔后那若隐若现的轮廓,咬紧了后槽牙,

“不是喜欢‘慢慢来’?喜欢游戏人间?今日,我倒是要看看,直接‘一了百了’,又能怎样。”

对上那漆黑的枪口,闻歆以身拦在床前,

“你为什么会知道——”

她看向梁苏方的眼里,全是陌生与防备,

“今夜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人来?”

说完,闻歆走上前,不顾梁苏方的僵硬,按下他手腕,抽走手枪,牵着人,就往外走。

吹散的银盘,撒成满天星光。

垂纱被卷起一角,倾泻而出的呼唤,也终被卷入朦胧的夜色,踪迹难寻。

暑气经过一整夜的休眠,渐次苏醒。

“你倒是胆子大。”

一段时日不见,邹信康全然不复先前的风光。

他面颊凹陷,瘦到脱形;

又因彻夜的等待,生出满面胡茬。

见到闻歆,邹信康凸着一双眼球,右手仍被固定,

“千防万防,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子,不还是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话毕,不顾旁人,癫狂大笑起。

闻歆嫌恶地别开了眼,

“都安排好了?”

蓦地止了笑,邹信康起身向闻歆走去,

“我的‘东西’呢?”

先前,通过那张纸条,闻歆借着亓斯攸府内棱北的暗钉,曾短暂地同梁苏方通上过一次信。

也是在那次通信中,闻歆才得知,原来,老相片并没有给出。

亓斯攸好一招“偷梁换柱”,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解药换到手;

这下,见不得心爱之人受委屈的邹信康,果然再坐不住。

不——

闻歆看着眼前这张急切到扭曲的脸;

那张老相片,也是邹信康所渴求的。

“我们谈好了条件的。”

她平静道:

“等到临行前,我自然会将老相片所在的位置告知你。”

闻歆所提的条件,无非就是充足的钱,以及一张远走高飞的船票;

但就现下情况来看,恐怕不可能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一声令下,下属涌入,暴力将闻歆按跪在地。

她抬头,看向一旁视若无睹的梁苏方,心道,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邹信康蹲身至闻歆面前,大力掐上她面颊,

“还以为自己是亓斯攸身边那个得宠的姨太太呢?”

见她恨恨瞪来,

“说你聪明,非要做些蠢事来反驳。”

手上力道越发不留情,

“你看看你这张脸啊闻歆——”

轻蔑地抬了抬她的脸,邹信康扭头问向一旁静立不语的梁苏方,

“你看看,她像我女儿吗?”

又转向屋内的几名下属,

“哪里像我了?”

趁他不备,闻歆张嘴,就是狠狠一口。

一声惨叫后,是见血的一巴掌。

不顾脑内嗡嗡作响,

“那谁像你?”

一扯流血的嘴角,闻歆痛到直冒冷汗,

“蕉月像你吗?”

眼见邹信康气到昏头,伸手就要去抽下属腰间的配枪,梁苏方一个箭步上前,

“她暂时还得留着。”

迎上那意味不明的探究视线,梁苏方坦坦荡荡,

“没了亓斯攸,你还怕她能翻出花儿来?”

接着开口,就要唤人将闻歆带下去。

一直无甚波澜的闻歆却忽然不配合了起来。

“珍珠发夹……”

她看向背过身去,闻声动作一顿的邹信康,

“为什么会给我姆妈?”

“说你蠢,你还真蠢啊。”

邹信康坐回桌前,

“不给那么难得的东西,怎么让亓斯攸相信,你们两个在我这儿,非同一般?”

只可惜,最终,计谋也没成。

“詹素薇的那个,也是你给的?”

闻歆视线紧盯,不放过丝毫。

邹信康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自然。”

除了他,还有谁能从蕉家大小姐那儿,要来这么稀罕的物件。

说来也讽刺,一个女儿都已经十八岁的,居然还被人称为“大小姐”;

而所谓的“蕉夫人”,也是邹信康在棱北崭露头角后,才有少部分于他的推波助澜下,称呼上的。

见闻歆讥讽笑起,邹信康恼羞成怒,从一旁抽屉抽出一个首饰盒,直直朝她砸去。

“这样的东西,有何稀奇?”

首饰盒落地,张开吐出的半条珍珠手链,一看成色,就是不多见的上品,

“前头那批货,虽不多,但颗颗都不比发夹上的那几颗差。”

邹信康一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无非就是图个款式新鲜,也就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还真当什么了不得的了。”

闻歆对此,嗤之以鼻,

“你敢当着蕉家大小姐的面,或者蕉家人的面,说这种话吗”

纵使见了面前这男人最真实的一面千百遍,却仍能在每一次,都被他恶心到难以言说。

一边做尽了偷鸡摸狗的事情,用尽了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这才勉强跻身棱北;

另一边,安然享受着蕉家带来的便捷与利益;

背过身,在蕉家看不见的地方,又摆出了一副天上天下,谁都奈何不了他的猖狂——

真真是令人作呕。

若不是那日亲眼见到邹信康舍身救人,闻歆甚至都觉得,詹素薇只是邹信康作为一个男人,用来填补他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的存在。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有着做生意常青不败的运气。

当年吞并闻家是;

后来扩张药材生意,借机同棱北,与梁家牵上线,也是。

就这样,闻歆独自一人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偏僻一角,看紧闭的门窗外,日升日落。

算着时间,果不其然,在外头格外幽静的一个深夜,梁苏方出现在了屋内。

“你非要这样吗?”

他满身酒气地站定闻歆几步外,看着无论如何,都不愿开口,也不正眼瞧他的闻歆,满是伤痛。

见他情急,就要动身上前,闻歆一抬手,

“你别过来!”

她捂住鼻,又向后退去几步,

“我有话要问你。”

梁苏方明显喝了不少,醉醺醺地点了点头,自以为是地答道:

“今日只是订婚,你放心,等一切都解决了,我会带你远走高飞。”

说完,脚步虚浮着就要继续上前。

闻歆退无可退,已经贴上身后墙面,

“那日……亓斯攸为何会中药?”

中的,还是那种药。

此话一出,梁苏方像是突然失忆,定在原地,想了好半天,又摇了摇头,这才略大着舌头,答道:

“他、他不应该出现的啊……”

回忆起那日情况,

“他应该如她所愿才是啊……”

“谁?”

见她语气关切,一时间,梁苏方只觉酒也醒了不少。

“闻歆,你别说气话了……”

他满是肯定,

“他可没动过你们……若是他动了……她怎会浪费机会,只提那样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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