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地哄走陆渺，纪灵真休息了一会儿。

等午饭到了之后，就着综艺节目慢慢吃完。

等到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就打车往孟黎白所在的律所赶去。

趁还有时间，纪灵真在网上随便搜了搜这家律所。

正衡，综合性律师事务所，实力雄厚，位于CBD核心区……

挺好的。

她想。

临近律所时，纪灵真突然注意到旁边有一家商场。

嘴比脑子快得，喊司机停了车。

就这么走了进去，随意停在一家珠宝店的柜台前。

“您好。”柜姐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上前询问喜好和需求。

“随便看看。”纪灵真敷衍道。

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带件礼物去。

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难题教给陆渺，她今天，就当是来给自己挑一件。

她绕着转了一圈。

最后觉得那对深蓝色不规则宝石的耳环很好看，嵌了银色藤蔓似的装饰，攀爬缠绕，有种生生不息的气势。

纪灵真指着这对耳环说，“要这个。”

却看见柜姐连忙跟她道歉，说这是其他客人提前订的，因为柜台只有这一件现货，才拿出来展示。

“我们立刻为您联系城南的店铺，一小时内给您送货上门。”

纪灵真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喜欢，情绪稍微被打断一下，就不想要了。

“不用麻烦了，等你们这个季度上新的时候，我再来看。”她礼貌回绝。

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长的十分可爱的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说取预定好的货。

纪灵真随意看了眼，怎么会这么巧，正好是她看上的那款。

她视线上移，看到小姑娘雪白小巧的耳垂，嗯，戴上会很漂亮的。

浪费了十几分钟，甚至都想好了借口，最后还是两手空空的上门去拿外套。

回去的路上，小姑娘又是一路小跑，很快就远远把她甩在身后。

纪灵真被引得，原本慢悠悠的步伐，也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进到所在大楼，乘坐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纪灵真不免又发出一阵感慨。

正衡这家律所确实是很有钱，直接把整层楼都包下来了，入目所挂的招牌更是精心定制，恢弘大气。

看着周围忙碌肃穆、来来往往的人，纪灵真说话声音都较往常小了许多。

顺着前台的指引，纪灵真往孟黎白所在办公室摸索。

接着，就一步步来到了楼层边缘的办公区。

纪灵真：“嗯？”

巧的是，刚才那个一路奔跑的小姑娘，就坐在外面的工位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见她来，小姑娘立刻起身，“您好，请问您找谁。”

纪灵真念出一个，对她来说有点陌生的称呼：“孟黎白律师。”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叫过孟黎白。

小姑娘拿出一本册子翻到最新一页，“是……纪灵真纪小姐吗？”

“是。”

“噢，您，您先请进，到办公室里等一会儿，孟律师去开会了。”

纪灵真注意到，小姑娘话语中有一个可疑又生硬的转折，眼神也不太对劲，带着点探究，或者是八卦？

她没读懂。

她突然有点后悔，她应该带陆渺一起来的，兴许陆渺能读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进到办公室，纪灵真扫了一眼。

孟黎白的办公室和她想象中相差甚远。

中规中矩，像是直接沿用了之前遗留的一切，很古板，找不到一点属于孟黎白的元素。

最显眼的是那一面书架墙，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卷宗和法律相关的专业书。

“您请用。”小姑娘送来茶水后就又退了出去，倒是给了她随意观察的空间。

办公桌边上摆着一个礼盒，就是小姑娘刚才取货的包装。

漂亮华贵。

与这间沉闷古板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没过多久，孟黎白回来了，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两口，才笑着说：“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失望？”

纪灵真摊摊手，很诚实地用肢体语言表态。

是有点失望。

她刚才路过的时候，有几个办公室是开了门的，她也偷偷往里面看了眼。

装修精致，做了各式各样的色彩搭配，是不用整理就能拍vlog的程度。

跟这间屋子比较起来的话，还可以再多夸一句，很现代化。

“很简单，我们不是严格意义上正衡的人，正衡也没理由出资给我们这片办公区装修。”孟黎白对此倒是看的很淡。

“所以你不是正衡的律师？但你们对外从没否认过，正衡也没有。”

真聊起来，纪灵真才发现她对法律这一行一无所知。

孟黎白说：“是也不是，我们玩了一点文字游戏。”

“什么？”纪灵真听得有点乱。

“很简单，挂靠罢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孟黎白从进来后就一直没坐下，此刻也只是靠在办公桌旁和她说话。

“正衡能接受？”

“高级合伙人的女儿在我们小团队里。”

纪灵真：“……哦。”

孟黎白这样一解释，她就懂了。

她和另外几个律师组成的小团队，是以类似挂靠的性质，搭在正衡这棵大树上。

区别就在于，她们得自己找案源，但可以拒绝不想接的委托。

自己支付这片区域的房租水电，但从正衡租，比直接找大楼负责人单租减价许多。

“外套洗好了吗？”纪灵真不再多问，“我还要回去写稿子。”

“嗯。”孟黎白缓缓直起身，走进里面的小休息室，“等我一下，我去拿。”

里面传出柜门开合与衣服拨动的声音。

纪灵真“蹭”地一下站起身。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要把她的外套收在衣柜里。

明明不需要多久，她就会来取。

只是这个问题又实在自恋至极，只要孟黎白想，有很多种回应能把她噎回去。

纪灵真觉得她应该闭嘴，老老实实拿上衣服就走人。

但孟黎白顺口解释了，“委托人来来去去的地方，不方便放衣服。”

确实。

纪灵真无话可说。

孟黎白拿着衣服出来后，顺手把桌上的礼盒一起递过来。

“耳环，挺漂亮的，很好搭衣服。”

纪灵真觉得小姑娘一路奔跑的剪影仿佛印在了礼盒上。

衣服也就罢了，这对耳环是有点烫手。

“怎么突然就送我耳环了？”纪灵真只接了衣服。

“谢谢你的外套。”孟黎白指了指办公桌上那一堆文件，“这段时间我还真不方便生病，全是麻烦事儿，没有你这件外套，我现在应该已经吃上药了。”

耳环被塞入怀里。

孟黎白还想说点什么，刚要张嘴，小姑娘就来敲门了。

“孟律，您今天下午的委托人问，能不能把时间提前两个小时，她现在正好就在附近。”

“可以。”

于是纪灵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送到了电梯处。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有点忙，改天向你赔罪。”也许是旁边还有别人的缘故，孟黎白把话说得格外客气。

“没事，拜拜，也谢谢你的耳环。”纪灵真也寻常般挥手告别。

电梯里，有人来来去去，电梯也停停降降。

不间断切换的失重感与超重感令她心生躁意。

纪灵真发现，她总是摸不清孟黎白到底在想些什么，对方的一举一动总能出乎她的意料。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她们，也正好没有什么继续接触的理由了。

所以，到此为止吧。

-

孟黎白回去时，委托人还没来。

沈心当然也注意到了纪灵真带走的礼盒。

随口聊到，“孟律，我刚去取货的时候，碰到遇到这位客户了，柜姐还和我说，她也看上了这对耳环。”

“这样吗？”孟黎白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也挺好的，不过沈心，她不是客户。”孟黎白也没多解释，只是嘱咐道：“以后如果她还来这里，和今天一样，直接请进办公室就好了。”

小纪现在的状态就是，能正常交流，但拒绝更进一步。

无敌理智，我们小纪真的是完美前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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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