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白咬着牙坐了起来, 倚在离自己最近的墙边。duanzixiaohua
一般来说,全员被俘还能关在一起,肯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成员之间可以互相确认安全状况, 交换情报信息, 以及最重要的设法自救。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会儿他们一堆兄弟一起, 楚夜白肯定即便暂时身不由己, 心中也会从容几分的。
但这会儿, 他只想要个单人的拘禁室, 离这些个傻逼远远的。
楚夜白看向鉴定师, 试图在一群傻子中找到一个清醒的聪明人。
这家伙就是随意一眼就能看出仿造得以假乱真的珠宝古董艺术品的差别,肯定不会跟那些傻逼一样人云亦云的对吧?
但鉴定师见老大的视线看过来, 却是一脸痛不欲生的愧疚, 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神一般,鼻腔里泄露了一丝呜咽出来。
猛地扭头一副没脸面对老大的样子。
鉴定师拳头握紧, 眼神自责不已,整个人就是后悔。几个小时前那女人说要拉他的时候,他应该毫不犹豫答应的。
即便不能替了老大, 至少多一个人,也帮老大分担一半痛苦。
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太过乐观了, 以为以老大的本事魅力, 即便不趁机反攻扭转局势,也可以把那女人哄得五迷三道。
其他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那女人绝对不会看得上, 但唯独他――
他当时明明是有那个机会代老大受苦的。
于是比起其他的人,鉴定师明显更为内疚。
尤其他们霸气狂傲的老大这会儿连坐起来都艰难, 一动就能看见身上各处的青紫那触目惊心的场面,鉴定师也低头,默默流出了泪水。
楚夜白:“……”
他忘了,这小子再聪明也还是个小鬼,放外面刚上大学的年纪呢。
这家伙从小就是个天才,但他一身的本事技巧需要极其广泛的知识面和经验作为支撑。
也就说这家伙成天埋首于工作,对这方面的事没有任何实际经验,只有一些机械的理论。
对兄弟们聚在一起谈论的相关话题也不感兴趣,耳朵会自动过滤。
楚夜白就骂自己傻了,他在指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童子鸡理解自己的处境干什么?
算了,随他们吧,总归知道闭嘴就好。
于是楚夜白便开始问众人自己晕倒后发生的事,一丝细节也没有放过。
大框架上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但唯独到了那两具宾客尸体哪里――
“是她自己击毙的?”
“对啊!那娘们儿可心狠手辣了。”大嗓门的关天道:“那老太婆的状况也不对劲,跟狂犬病犯了一样。”
“不过咱也没有料到她直接一木仓崩了,不光如此,她崩了老太婆可以说是避免引起连锁骚动,但小白脸总没有病吧?”
“她转身就一木仓.爆.头了,这也是咱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这娘们儿像是根本就不在乎下船之后会遭遇谋杀指控和外界指责一样,实在太可疑了。”
楚夜白皱眉,原来如此,那么她拷问自己,逼自己说出军.火.贩.子的窝点就不算稀奇了。
“哦对了,她还让人把船上所有人的体温都测了一遍。有发烧的直接一人撵一个包厢里关起来了,包括我们也测了。”
“对对!老六体温有点高,就被关进去了。跟隔离似的。”
“你说什么?”楚夜白心里一动,隐隐抓到了一点尾巴。
“隔离?”关天茫然道,又连忙安慰:“不过老大别担心,除了关包厢倒是没有别的举动,老六也没吃苦。”
楚夜白没有回答他的话,沉吟了一一会儿。
好像有一条线,把所有的疑点都串联起来了。
比如那女人一个光鲜成功的舞蹈家为什么丝毫不顾下船后可能遭遇的攻讦,比如她明明果断优先的射杀徐老三,目的肯定是为了不造成宾客的伤亡,但自己却开木仓打死发病未发病的宾客,这里的行为矛盾。
又比如劫匪被控制后,即便外面还有小股劫匪未落网,明明威胁还未完全解除,她选择的却是优先做那可有可无的体温测量。
就仿佛在为什么重大事件做准备一样。
楚夜白隐隐抓到点什么,但还是受限于常识,没能直接确定。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相信好好的打着劫,外面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楚夜白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现在船上维持秩序的是安保部门?”
众人点头,这个并不难猜。
那女人就是再厉害,到底也只有一个人。
他被拽进房间这一个多小时,足够船长室的人出来进行营救,重新控制大厅了。
但船长室的人并没有出来,肯定不是不想,是不能。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安保部门的人跟着一起无视法律协同控制人质。
楚夜白在船上几天,知道安保部门的人的底细,在国内也算是一流的安保公司的人才。
大都是退役战士或者武.警,本事还是不弱的。
只不过碍于国内法律没法持木仓,又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楚夜白又问了他们,在自己离开之后,在场倒戈听命于那女人的安保人数,木仓.支.分配,在他们被关进这里之前,对方的行动模式和暂时的分布状况。
虽然这些都是随机变动的,但这个安保部门这几天一直在船上效力,自然早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流程。
鉴定师便忙到:“我记得,他们一共……”
楚夜白这时候好歹才找回了自己团队还是靠谱的,跟小弟合作还是默契的欣慰感。
根据鉴定师提供的线索,他基本可以推测出几个大方向的火力分布。
并且他们还有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船长室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那女人还是托大了,只要他们出门,控制了最近的安保,抢回几样武器,那就是翻盘的时机了。
说着楚夜白笑了笑,用暗语说出了一句话:“暂时先解开绳子,两个小时后行动。”
话音刚落,他的手里又出现了一枚细针,不光是他,其他的劫匪大部分手里也多了些刀片利刃之类的尖锥物。
关押他们之前肯定细细的搜过身,但还是被瞒天过海的带了进来,可见这伙人的准备充分。
哪怕手里仅有一枚针,身上这些坚韧打成难度极高的死结的尼龙绳便不算威胁。
结果楚夜白手里正准备动作,就听到房间某处传来一个声音――
“诶?我都把你浑身剥个精光,你是怎么还能藏一根针在身上的?”
楚夜白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僵,表情都变得有些惊悚了。
他连忙抬头看向房间四周,首先怀疑的是这个房间被安装了隐藏摄像头。
这种规格的豪华游轮,是得注重客人的**的,所以除了公共区域,房间包厢之类的地方不可能有监控。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重新装一个的难度太高,并且以鉴定师的机敏,如果房间里有监控,他应该早就发现了。
那就是窃听?可他下达的指令都是团队内部自创的暗语,外人绝不可能这么短时间破译。
楚夜白看了一圈,确定了,这个房间里面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窃听。
但他脸上此时却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因为他看到从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的一个人,那人穿着他们的行动服,不是裴凉又是谁?
这个用来关押他们的房间不算小,是酒吧旁边的一个大包厢。
包厢灯光原本就暧昧幽暗,又只给他们留了中间一盏,视物没有问题,但绝不可能像寻常一样清晰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绝不会蠢到连一个女人混入了团体之中都毫无察觉。
别说楚夜白,就是周围的劫匪们都傻了。
尤其是鉴定师,他一脸惊骇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我确认过人,不可能出错。”他一副专业技能受到挑衅的不敢置信:“你是怎么骗过我的眼睛的?”
裴凉身上的绳子一松,齐齐掉在地上,来到房间的中央:“果然对你们是一刻都放松不得。”
“我要是就这么睡下了,明早醒来估计全船的人就得被你们重新挟持着跟我捉迷藏。”
到时候她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避免伤亡的破局了。
外面现在负责维持局面的安保人员可不是这些狡猾的劫匪的对手,即便现在手里有木仓,但只要被他们抢到一两把,再联合监控室里他们的人,足够翻盘了。
裴凉叹口气:“年轻人可不可以讲点武德?输了就给我老老实实躺好。不能拿你们刚刚没来得及闪做借口是吧?”
“大晚上了,不让女人睡觉,这可不是什么有风度的男人能做出的事。”
劫匪们整整安静了好一会儿,大嗓门的关天突然跟被脚踩了脖子的鸭一样吼道:“你这强盗什么时候摸进来的?”
说着看向楚夜白,眼神惊悚道:“合着玩过老大的还不止你一个人?”
楚夜白手里的针差点扎进自己肉里,但这会儿没空跟这蠢货计较。
他顿时明白了:“我回来之前是不是这里进过人?”
“……是!”鉴定师艰难道。
他们不是一股脑被塞进来的,说起来还挺人道。
先是搜遍了他们身上可能藏的武器和刀刃,再用绳子替换扎带重新捆好。
还有人喂他们吃了食物。
众人当时其实并不很饿,毕竟心里都在担心老大,可为了保存体力,方便夜晚行动,他们还是乖乖的吃了。
这样一轮下来,他们老大回来之前不久,最后一个人才被关了进来而已。
最后一个人是谁来着?
“是老八!”鉴定师盯着裴凉道:“老八身材干瘦,跟你身高差不多,被你换上衣服骗过去了。”
但也不对,鉴定师自问没有眼瞎到区区灯光昏暗一些而已,就连同伴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进来的分明就是老八。
但此时,这女人虽然跟他们一样的衣服,却再不会有人将她误认为是老八。
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鉴定师跟楚夜白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考虑着接下来的决定。
如果瞬间所有人一拥而上的话――
却听裴凉开口道:“如果我是你们的话,就会把绳子上的刀片放下来。”
“毕竟要是绳子没了,为了能安稳睡一晚上,我也只能选择把你们都打到失去行动力。”
说着看向楚夜白:“你应该是最清楚,现在动手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不如乖乖养精蓄锐一个晚上如何?”
楚夜白倒也识时务,他脸色深沉的看了裴凉半晌,接着露出自己手里的那枚针,弹到了地上。
他表了态,其他小弟自然也只能将自己手里的刀片碎玻璃之类的扔到地上。
裴凉冲外面喊了声:“木仓收起来吧,让个人进来扫地。”
楚夜白一惊,顿时脊背发凉。
从未像这刻一样庆幸还未来得及行动。
按照裴凉那最后一句的说法,怕是她一开始的安排就远不止他们设想那样。
果然,大门打开,两个安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吸尘器和扫把。
透过他们进来时可以看到,这个包厢斜对面的高处,有两个安保端着连扫机木仓,正指着他们的方向。
一旦这扇大门从里面被打开,迎接他们的就是无差别的扫射。
或许他们最终还是可能在兄弟生命的掩护下挽回局势,但首先至少会牺牲这里一半的人。
不值得冒这个险。
这天晚上一众匪徒总算是消停了,裴凉也回房睡了个好觉。
船上的宾客早已回到了房间,绝大多数的人都很不安。
不光是船上的情形,刚才被胁迫打电话要赎金的时候,有些客人也明显感觉到外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没打几个电话局势便被裴凉控制住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列的刺激。
但这时候回过神来,好像当时有电话打通了那边传来可疑声音的,也有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示意他们在船上先别回来的?
此时整艘游轮信号被屏蔽,犹如一座孤岛,少数人即便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一早,船长室通过广播喊了全船的人起床吃早餐。
不少人想就这么在房间里躲到天荒地老,但又怕被人端着木仓进来请。
只能垂头丧气的聚集在餐厅,然后就发现今天餐厅的早餐,那叫一个寒酸啊。
以往早餐都是奢华的自助,不少豪华套房的客人还可以单点,昂贵的点心水果鱼子酱现切火腿,应有尽有。
但今天早餐就跟中学食堂一样,几样普通的粥粉面条就没了。
不少人见状转身就想回房间,倒也没有人拦着。
更多的虽然不满,但昨晚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也饿了,将就着也不是不能吃。
裴凝倒是早已适应了末世的缺衣少食,拿了这个馒头啃得香。
见状摇了摇头,也就这会儿挑剔了,再过一阵,这些人就会知道,眼前这些普通的食物会是多么奢侈的享受。
一大早她就被她‘姐’叫了起来,跟船上的工作人员一起开始清点现有的物资。
主要是食物淡水和医疗用品。
船上的存货其实很多,但到底上千人的消耗呢。
并且一般情况是,一趟的游轮航线中间会有好几个停靠点,会在这些地方进行补给。
但有个问题,这些地方通常都是人口密度极高的码头货运点甚至景区,这种时候停靠过去简直是找死。
除非楚夜白那种带着武器的佣兵组织,但以他们现在的人数火力,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保命而已。
去补上千人的物资?还是自己省着点吃吧。
比较庆幸的就是船上有淡水系统,有了它暂时现在船上的生存条件就算是优渥了。
裴凝上辈子末世前算是一无是处,末世后被迫学会了不少根本不敢想象的技能。
即便是钟安的附庸,但基地的每一个人都是得付出劳动的。
根据她的经验,很清楚哪些东西该怎么分配,优先等级又如何。
裴凉对她这一点很信任,直接交给她人就不见了。
裴凝心里嘀咕之余又有些奇妙的感觉。
她两辈子的人生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否定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她能派上什么用场的。
但这会儿根据上辈子的经验,三两下把事情分配的井井有条,肉眼可见的效率,取用时的方便快捷,还有遇到临时情况时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周围因为她是裴凉交代的人一开始盲目听吩咐的,这会儿倒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她本事不俗了。
便有干活的人道:“您真利索,是大公司的高管吧?”
“难怪裴小姐直接把事交给你,一开始我看您长得年轻,还以为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呢。”
“心说不就是盘点归纳重新分配的,我们又不是不会,可别瞎指挥妨碍我们的效率呢。”
“不愧是专业的,也难怪能做管理。”
裴凝笑着含混了过去,心里却忍不住多了一丝兴奋感。
这是上辈子她没有过的感觉,哪怕知道此时面临的末世,也无法抹消这种感觉带来的雀跃。
在船上众人忙碌的同时,裴凉已经吃完了早餐,来到了拘禁室。
她打开门,劫匪们精神还可以。
想来昨晚放弃行动后便干脆安心休息恢复体力。
裴凉进去,又打算拽走楚夜白。
一屋的汉子就惊了:“住手,你要干什么?”
“咱们老大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关天用‘你是什么品种的魔鬼’的眼神看着裴凉。
然后视死如归道:“你别折腾我们老大了,让我来替他吧。”
“还有我,我皮糙肉厚经得住折腾。”
“我也是,我屁.股.翘,保管比老大好玩,你放过他吧。”
“我得过痔疮,反正治一次也是治,治两次也是治,放马过来吧。”
鉴定师也摇了摇牙,脸红屈辱道:“我,我也愿意。”
“我年轻,你让我代替老大吧。”
楚夜白:“……”
“我他妈跟你们说了只是被拷问。”
众人虎目含泪:“是是!我们也是自愿替老大被拷问的。”
“老大知道的事我们也知道,有什么尽管冲我们来。”
“我们老大,我们老大他真的经不住你玩儿了啊~~”
楚夜白:“……”
要不扔了吧?等逃出去再招一批新的小弟,现在选聪明点的。
裴凉却对他们的提议挺心动的样子。
她开口道:“我这里还真有点事,你们能派上用场的。”
“只要你们接下来都听我的,我就给你们老大最优厚的俘虏待遇,怎么样?”
众劫匪闻言安静了下来,视线落在楚夜白身上。
楚夜白嗤笑一声:“你胃口倒是不小,想这么简单收拢一支训练有素的佣兵?”
“不过你的意图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看来大名鼎鼎的舞蹈家,志向却并不在纸醉金迷的名利场上,反而对硝烟流血向往不已,倒也是罕见。”
“但你一无团队,二无人脉,三不知其门,总归是艰难的。”
“何不这样?你有武力,我有人手,我们握手言和,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一起抢劫作恶,一起一掷千金,一起把那些无能的蠢货耍得团团转,怎么样?”
话音才刚落,一个巴掌就落他头上,楚夜白直接被扇得一个趔趄。
身体才惯性倾出去,头发又被拽着扯了回来。
裴凉在他耳边道:“我就客套两句而已,还真抖起来了。”
“我是在跟你们商量吗?我就让你们做选择题而已。”
说着对在场劫匪道:“今天我回来之前,把你们的答案给我。”
说着就又把他们老大拖走了。
里面的劫匪都没想到这女人翻脸比他们还快啊。
撕心裂肺道:“老大!!!!”
楚夜白想亲自把那扇门踹上关起来,好隔绝这群蠢货的声音。
他以为裴凉还要跟昨晚那样折腾他,不管再怎么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脸上还是露出了羞耻屈辱的神色。
他开口道:“你还要问什么?昨天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了吗?”
裴凉手里弹出一柄小刀,轻而易举的割断了他的绳子。倒是不担心他不老实。
接着道:“所以了,现在咱俩去取货啊。”
楚夜白一惊:“你疯了吗?”
“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又有多少障碍防线?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打过那里的主意?你还没走近大门就会被射成筛子。”
裴凉点点头:“所以带上你啊。”
楚夜白顿时明白了,他是那个走.私.团伙的大主顾,他的脸就是天然的通行许可。
这家伙是想借着他混进内部,然后仗着女人天然的伪装搞偷袭。
毕竟就连他们也在这条沟里翻了船,谁会想得到一个女人有这般逆天的武力和缜密的作战思维?
两人上了劫匪们开来的快船,裴凉使唤楚夜白开船,自己则坐在一旁看根据楚夜白交代绘制出来的布局地图。
那个军.火.贩.子的老巢离这里不算远,昨晚裴凉得到地址后已经吩咐船长室往这个方向航行,这会儿离那边只几十海里而已。
那里身处一个隐蔽的海湾,地图上根本不会显示,说是老巢有些不严谨。
严格来说那个海湾是一个交易点,既然是交易点,中转的货物自然就不会少。
据楚夜白的说法,最近有个战乱小国的某个组织可是在那边定了好大一批货,如果运气好的话,那批货或许还没出出去。
一个多小时后,快船停在了一个隐蔽港口。
楚夜白一靠岸眉头便皱起来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以往的话,早在他们靠岸,就有荷.木仓.实.弹的人迎了过来才对。
但今天,周围停靠的船只并不算少,却安静得有些异常。
楚夜白道:“以我专业人士的直觉判断,我们还是立刻离开的好。”
裴凉:“以我打爆专业人士的人的直觉判断,我运气真的太好了。”
她推着楚夜白下了船,挽着他的胳膊示意他自然的往前走。
察觉楚夜白的步伐有些僵硬,浑身紧绷到了极点,但裴凉倒是身姿款款,优雅迷人。
甚至她这会儿穿的是一条性感妖娆的长裙。
活像跟在黑.老大身边的情.妇,看起来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二人一路上了岸,甚至往深处走了好几百米,都没有看到人,仿佛这里的人一夜间消失了一样。
但裴凉却一眼注意到某处堆成上的柴油桶。
她欣喜道:“大意了,应该直接开着游轮过来的。”
楚夜白看过去,柴油是游轮的动力源,这家伙是打算拉着这一千号人从此在海上做海盗不成?
他有太多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于是便直接问裴凉:“你好像一点不在乎下船后会如何。”
“或者说,你好像一点没有急着下船的样子。为什么?”
裴凉冲他看了一眼,抬起木仓。
楚夜白下意识也想举木仓反击,可瞬间的判断让他生生忍住了这个举动。
果然,子弹擦过他脸颊打在了身后,楚夜白回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那是一个浑身溃烂的人,身上到处都是或被撕咬或是腐烂的痕迹,整张脸烂了大半,胳膊也断了一只。
他身上的出了血液以外还不断往下滴着一种黑黄发臭的黏液。
楚夜白没有转身之前,甚至以为是有人拿着一条臭鱼要偷袭他。
那‘人’额头上有个新鲜的木仓洞,是裴凉刚刚打的。
但裴凉也只打了这一下,也就是说在裴凉将他爆头之前,这个人是以这种看着根本不可能是活人的形态活动的。
“这是什么?”楚夜白心里狂跳。
他认识那人身上的衣服,就是那个走.私.集团的制服。
已经不用裴凉告诉他答案了,因为刚才死寂一般的码头这时候无数人现身了。
他们如同幽灵一样,或是从水里,或是从船舱,或是从货箱后面走出来。
一个个浑身是血,眼白泛黄,大部分嘴上残留这血液,浑身溃烂。
饶是楚夜白见过无数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此时也倒吸一口凉气。
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回过头,就看到裴凉对他笑道:“欢迎来到末世!”
说着接连开木仓,子弹一发一发的打出去。
她木仓法极准,并不靠连发提高命中率,从容有余,木仓木仓.爆.头。
那些丧尸虽然多,但还没靠近就被她彻底击毙。
做黑色交易的,码头的隐蔽性最重要,不可能像菜市场一样热闹,丧尸的数量到底有限。
裴凉和楚夜白二人联手,楚夜白也有样学样,发现身体中弹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后,便对准头颅。
此时他终于明白一切了――
“就这?”楚夜白不可思议的指着最近一只被他爆.头的丧尸道。
“这样行动迟缓废物,也能让整个码头沦陷?”
“哪怕正常的只有十来个人,也能轻易控制局面把?”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打头才有用,可火力压制下,试也试出来了。
裴凉耸耸肩:“因为这样世界才会沦陷啊。”
经历过几个世界后,裴凉也总结出了一套小说世界的运行逻辑。
末日世界按照真实逻辑,即便真的出现这种迅速传播的丧尸病毒,也不会是小说里一夜沦陷全球陷入无政府状态的情形。
但基础设定是绝对的,这甚至跟里面的角色无关。
所以现实自然补全这个逻辑缺陷,以促成此结果。
因此拥有绝对压制武器的地方,比如军.队,战.场,还有类似这种军.火码头。自然是重灾地。
楚夜白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天选之子了,按理说根据促成末世的操作逻辑,他们这帮劫匪如果昨天没有选择出来抢劫,而是躲在老巢花天酒地的话。
那么裴凉敢肯定,他的团队里至少有六成人会第一时间变成丧尸。
然而他上了一艘总人数上千人的客船,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便稀释了他们所控武器的权重,让他们被划分到了正常阵营。
因此游轮上的感染人数还有扩散规模是一般情况。
楚夜白看着裴凉,问道:“所以安保部的人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听你命令的?”
裴凉点头:“我给他们看了段当时外面的视频还有新闻报道,又拿卫星电话让他们联系了下外界的人。”
即便还对外面的秩序抱有希望,相信最终肯定会恢复正常。
但对于裴凉木仓.杀朱女士及其情人已经不抵触了,也明白她的一系列行为逻辑在哪儿。
为了全船的安全稳定,这时候却是不宜告诉他们真相,但又最好受控有序。
裴凉接着往前走,楚夜白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然后突然意识道:“你妹妹,她才是关键,对不对?”
裴凉回头,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你也是昨天宴会的时候才察觉到的事。”
“所以你试探她,她也是提前知道了会有我们这场行动。”
“她有异能?能预知未来的事?”
裴凉就笑了:“凭你现在,还不配我跟你分享秘密。”
她转过头准备继续往前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
楚夜白明显意识到了他现在面临的是多大的机遇,于是再没了之前那份面对裴凉时候的屈辱。
他此时声音染上了勾引的意味,眼神也变得暧昧。
他对裴凉道:“怎么才配呢?可以说说吗?”
“昨天晚上你折磨我身体的时候,好像自己也在忍耐。”他距离越来越近:“后来我就在想,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结果,那我肯定乖巧配合,随你摆弄。”
“现在我已经充分认清形势了,我想――”
最后一句话仿佛就在耳边:“成为你的自己人。”
裴凉挑眉,看了他一眼,这居然是迄今为止最好上手的一个小白脸了。
看看人家多自觉?多有抱负?
再看看前面三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裴凉一下子颇有些被治愈的感觉。
她抓住对方的头发一把拽过来,覆上去来了一个深吻。
对方极尽配合,你来我往,缠绕缠绵更是一番滋味。
一吻结束后,裴凉道:“行,从今往后你跟我,不会亏待你的。”
虽然养这种目的明确,能屈能伸,不把节操当回事,有机会绝对会把你拉下来的小白脸难度有些大。
不过看对方在手掌中翻转也其乐无穷。
二人闯进了那军火据点,里面还有零星几个幸存者。
在听到外面动静后便知道有人闯入,期间躲起来准备偷袭,但都被先一步解决掉了。
果然那批某国家组织定的货还没有出,库存丰富,这里又有柴油补给,暂时不用担心耗费。
裴凉便直接用卫星电话通知游轮开过来。
这个小港口无法让游轮停靠,便只能靠着码头的小船来回运输。
安保部门的人下船负责搬运,看到一地的丧尸,末世的一角总算暴露在眼前。
裴凉和楚夜白回到船上,第一件是自然是放了那一屋子劫匪。
劫匪们一上午正心里跟刀割一样,不停的设想他们老大今天又会经历什么惨绝人寰的折磨。
昨晚老大回来已经没快好肉了,今天不会吊着半口气回来吧?
结果一开门,便看到老大被那女人搂着腰,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神色亲密气氛暧昧,明显一对已经搞上的狗男女。
楚夜白唇角带笑,在看到一帮蠢货怔愣的表情时,神色明显多了几分得意。
他开口道:“出来吧,接下来你们和船上安保部门的兄弟一起维护秩序,不用被限制自由了。”
楚夜白的意思很明显――
看到没有,蠢货们!这就是你们老大的能耐。
但好几人却一把捂住嘴,拼命忍住嘴里的哽咽。
“老大他,为了我们都沦落到做小白脸的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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