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廖真原本以为皇上秉退那些人是出于袒护,可眼下看来皇上对他的态度果真与之前大不相同,这各中原因到底为何还需细细探究才是,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这么想着,也释然了,拱手道:“皇上大病初愈不可动怒,奴才退下就是。”

他一走,剩下的小太监们也都被他一并带了出去,此时这屋子里才算清净了。唐龙憋在丹田里的那口气总算能彻底的吐了出来,直接卸没了大半的力气,身体都跟着瘫了。

一堆不知道哪个朝代的文武百官,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乱臣贼子,前前后后不过几句话的事就一顿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却不知唐龙根本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好好冷静冷静,这短短的时间内从生到死,从死到生,从生又差点死,莫名其妙的穿越就算了,竟然一睁眼就是皇帝,太刺激了,是在是太刺激了。

伸手到后背一摸,强装镇定之下其实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衣服早就湿的透透的了。

恶作剧吗?怎么可能,一个个表情那么真!拍戏吗?开玩笑,横店的布景也没这么豪华的!别的不说单是刚才无意中摔碎的那块玉.......

唐龙腿软脚软的下了地,随手捡起一块碎玉,上好的羊脂白玉,莹透纯洁,触手冰润,如假包换的真货!再看这品相,这大小,这雕工,该死的,这一摔,至少好几十万没了!

至于周围的金银器物那更是不用怀疑,全是真货!床是黄花梨的,窗户是楠木的......再看外面那些人,长刀长枪,金戈铁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防死守,针都插不进来一根,放眼望去足足百十来号人,谁拍电影能下这么大的血本?

呵呵,好吧,当真是做了皇帝!

不过,这是什么朝代?什么地方?永和?没听过呀?魏?吴?宋?梁?陈?隋?......上下两千年,年号那么多,当然无从考究。可是廖真这个名字的确没听过,一个连皇上都敢杀的人,历史上怎么会不记载?

唐龙偷偷的从窗户缝隙往外瞧着,那个叫廖真的人一直守在外面不远处,对一守军低声耳语着什么,根本就没滚多远,看这架势他已经把这宫殿围的水泄不通了,当真是个位高权重的乱臣贼子,该不会这个所谓的皇上就是个傀儡吧?

不对呀?他刚才可是要杀我的,我突然醒过来那些大臣可都是哭天抹泪的,怎么就他对我动了杀念呢?估计那些人再晚进来一时半刻我已经到奈何桥喝汤去了。他为什么要杀我呢?该不会“我”本来就是被他杀的吧?

这可就不好玩了,好不容易当了皇上却是个傀儡,傀儡就算了,身边还有一个时刻要杀自己的人,更何况我还不是原装的,万一被他知道了岂不更加肆无忌惮,那估计死的就更快了?怎么办?怎么办?

“皇上?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唐龙马上关严了窗户,暗自想了想,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眼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想着便应了声。

好在廖真识相,没有跟着进来,只放进来一名拎着药匣子的太医。那老太医哆哆嗦嗦的进了门,想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一见皇上当真活生生的站在那里竟吓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唐龙条件反射的想去扶,手都伸出去了,最后硬是给收了回去,“起来吧!”

“是!”老太医虽然起了身,腿可还是软的,看那样子活像见了鬼似的一步三哆嗦。

唐龙不想为难他,自己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把手伸了过去,“把脉!”

“是!”老太医偷偷擦了擦汗,跪在地上号起了脉,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脉搏的时候才算彻底相信,眼前这位皇上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大活人。

见他表情有所舒缓,唐龙也确信,这幅死了不知道几天的尸体应该是没什么事。“可有问题?”

“恭喜皇上,皇上真乃是洪福齐天,这脉搏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

“行了,没事就好。”你说多了我也听不懂。唐龙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日后行走做事恐怕很难不露出破绽,若是不想被人怀疑何不趁这个机会给他们放个假信息出去?太医在此正好利用一下,这么想着便假意揉了揉额头,“既然没事,朕为何会感觉头部隐隐作痛?”

“这......?”太医疑惑不解,连忙又号了一次脉,可这望闻问切之下还是不见任何异常。“想是,想是皇上睡得久了才会如此,微臣这就开些提神醒脑的方子,皇上服下之后定会有所好转。”

“哦,那就好。对了,你叫......?你叫什么来着?”唐龙一副话在嘴边就是死活想不起来的样子,这个表情做的到位,老太医皱起了眉头。

“微臣温江!”

“哦,对对,朕怎么不记得了?”唐龙苦笑着摇了摇头。点到即可,其他的让他们自己去猜吧,想了想又道:“对了,那个...廖...?”

“皇上有何吩咐......哦,廖公公正在殿外,一步不敢离开,皇上可是要传?”

唐龙本想借机套个话,看那个乱臣贼子是什么背景,也好有个心里准备,不想歪打正着直接套着了。可这公公两个字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公公,不会吧,一个公公都敢杀皇上?赵高在世吗?

不过既然是宦官,那倒是好办了,若是什么将军重臣什么的才难搞吧。一个公公而已,说到底也得靠皇上活着,回头想治他还不好办?找个机会不就能整了他,何况,看那样子文武百官可都不怎么待见他呢。

心里有了底唐龙倒是没那么慌了,下一步就是摆平外面那些人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围着吧,好像随时都会杀进来一样,怪吓人的。“传他进来!”

“是!”

老太医出了门,眼看着他好像跟廖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想来这皇上的身体状况他也都一五一十的跟他禀明了。唐龙偷偷瞧着,许久才见廖真恭恭敬敬的进了门,这次没容唐龙说话,直接撩起衣摆单膝跪了下去。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即使下跪也给人高人一等的感觉,“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门外那些人,撤了吧。”

想是皇上觉得吵了,廖真很上道马上应下:“是!”

唐龙心道:这皇上身份果然好使,什么事一句话就能搞定!看来这皇上还没到被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还好,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还有,朕饿了!”

廖真明显意外了一下,随即马上道:“奴才失职,这就为皇上传膳!”

他果然自称奴才,还真是个公公。刚才太过慌乱也没仔细打量,现在一看,他的衣着的确独树一帜和那些文武百官大不相同,看来他的身份的确很特殊,一个能和文武百官平起平坐的大太监。

廖真办事果然雷厉风行,不过半晌御膳便一路带着热气被送了过来。

此时唐龙可没功夫想别的,吃饱了饭才有心思思考问题,这幅身体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已经到了饥饿难耐的地步。可是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只能看不能动是什么感受,唐龙再一次对那个不紧不慢试毒的男人恨的咬牙切齿。这种事为什么需要他大太监亲力亲为?

“皇上大病初愈,油腻的东西吃不得,奴才今日特命人做了清淡的膳食......来,这道菜平日您最爱吃了。”

我讨厌吃豆腐!唐龙忍下满心的不爽,十分不情愿的咬了一口看似寡淡,实则做工相当讲究的豆腐,虽然味道的确一绝,可惜还是不喜欢吃。

豆腐,鱼,蘑菇,粥,如此几番下来,唐龙算看出来了,这个廖真就是老天爷派来收拾自己的,不然怎么自己讨厌吃什么他就给我夹什么?飞禽走兽你是一样都不给我吃啊,那你传那些东西来干嘛?摆着好看吗?

面子上却还得强迫自己表现的满意,食不知味的点了点头,还不忘称赞一句,“不错!”

廖真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了怀疑。这“皇上”当真是可疑的很,不然这平日里看都不想看见的东西今日怎么就乖乖的吃下去了?

听闻江湖上盛传易容之术,他性格变化又如此之大,怎能不让人怀疑真假。可自皇上“病故”那一刻尸体便不曾出过这永圣宫,停灵期间也一直有人严防死守,直到他醒来自己也是寸步不离,若是真有歹人想以假乱真也是无从下手啊。虽有所怀疑但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这里仅指外表。

甚至在为他沐浴的时候也着重观察了仔细,的确没有任何破绽,凭任何人易容也不可能完美到连伤疤都分毫不差的地步,他本就眼力过人,自小又与皇上相伴长大,可以说他对皇上的了解比皇上自己都清楚,身上少根头发他都能察觉到。这副身体的确是皇上不假。

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了,正如太医所推测,这皇上怕不是失忆了吧?皇上自醒来之后言行举止,说话办事与以往大不相同,对自己又分外的生远疏离,若真是因为失了记忆,却也解释的通。如此,那先前的事......他怕是也不记得了吧?

唐龙心说:都看了这么半天了,你总该相信这身体是原装的没错吧?虽然很不习惯被人伺候着洗澡,何况这人还不是好人,但是总不能表现的太过反常才是,何况那小子是什么目的谁都看得出来,总得给他个机会验明正身才能让他放心不是。

好在二人各怀鬼胎,各藏心思,否则这借尸还魂的鬼怕是等不到明日就得露馅。唐龙不知道的是,那个皇上薛胤的确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主,莫说沐浴这种事,就连吃饭穿衣梳头那些事这些年来也都是廖真一手伺候。

廖真现在是皇城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执掌朝政,手握重权,而且他还有自己的直属部门,按理说这些伺候人的工作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可不知为何,这么多年以来,但凡关乎皇上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伺候用膳,伺候沐浴,伺候更衣,除了皇上去陪妃子的时候,其他时间他不曾离开过皇上半步。

在外臣面前他自称大人,但是在皇上面前他始终自称奴才,这一点连薛胤都曾提醒过,叫他勿再以奴才自称,但是廖真始终不曾改变这个称呼。

不过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他亲力亲为的伺候皇上,但反过来看皇上也是时刻被他控制着,不然他哪有机会毒杀皇上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唐龙吃饱了喝足了又美美的泡了个三温暖,这会儿困劲儿上了头,本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一看见廖真还不走,他实在是不敢就这么闭眼。大摇大摆的在敌人面前睡过去那不是找死吗!

他知道古人宫里的规矩,贴身伺候的太监连皇上睡觉的时候都得在身边守着,想找个借口把他撵走,可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由子。

“皇上身体定是乏的很,奴才给皇上按一下?”

唐龙心道:你真不打算走了怎么着?不过这小子的手法是真不错,力度恰到好处,舒服!要不,一会儿就随便拿样东西赏赐他,顺便也就把他打发走了。

想着想着,唐龙就觉得脑子开始发沉了,眼皮渐渐的开始打架,到最后睁都睁不开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嗯~舒服~”话没说完竟然睡过去了。

“皇上,您说什么?”廖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发现他没回话,低头一看人早就见周公去了。

廖真终于把隐藏了许久的阴霾从脸上显露了出来,他站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睡的毫无防备的人,心头渐渐的升起了一团疑云。

“大人,奴才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个黑影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身后,廖真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去手上的安魂散,沉声道了一个字,“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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