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风凛冽，窗户被吹的呼呼响，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窗户，惊悚骇人。

暴雪临终而下，像是蓄谋已久的翻涛汹涌，满城被风雪掩盖，像极一个即将衰败的战败国。

空气中血腥味混合着潮湿的环境，烈火在风雪之中无法雄大，这一夜李家满门被抄，全府上下无一生还。

夜晚的凄惨尖叫声惊醒身睡得犬类，满城犬吠，衙门几乎第一时间赶到，却还是没能救下一个人。

凶手速度极快，不像是一人能完成的，许是多人作案。

李家挂上白布，尸体遍地被盖上白布。

秦讯迟迟赶来，撩开一个尸体身上的白布。尸体死前因恐惧放大瞳孔紧缩，面上还是生前为来得及呼救的紧迫感，身上脸上到处是刮片划伤，身体几乎被细小的飞片穿透，留下一片一片的骷髅。

李家一案，被都城例为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案例。

大雪还在下，李家庭院中的血渍凝固在地上，被片片白雪所覆盖。

叶瞬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面露凶煞，怒气腾腾:“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在天子脚下作威，明摆着就是**裸的宣战！”

“要是让我抓出来是谁，我定让他生不如死！”叶瞬暴起青筋，整个人冒着杀气。

秦讯在一旁看着他，目光冰冷，握着剑的手微微一紧。

李家灭满门之事已经在朝中掀起波澜，皇帝现在正因为机密库钥匙被偷而暴走，此时再来一个李家被满门抄斩而感到威怒。

皇帝怒气喷涌而出，拍桌指着下面所有人:“查！给朕查！真是胆大妄为！”

殿下朝臣跪地不敢直视龙威，叶瞬为此事忙了一整夜，头晕乎着，基本快要炸裂了。

赵朝此时站出来，他面色倒还是风轻云淡的，语气也是和以往一样:“查？拿什么查？太子殿下为了这个凶手忙碌了半月，敢问太子查出了什么？”

叶瞬头沉重地压着他的意识，他半掩着眸子朝赵朝瞥去，声音沙哑冰冷:“赵丞相呢？不也盯着我半月，可有盯出个什么？”

赵朝毫不顾忌有他人在场，说话坦坦荡荡地:“我自然是看我们太子殿下到底有没有用。在军营里摸爬打滚十几年，谁知道太子殿下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赵朝说的这话，再蠢的人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赵朝怀疑叶瞬是凶手，叶瞬在军营里训练有素，又脱离管控这么多年，学习什么歪门邪道谁也不懂。

朝中争夺皇位之事有不少，叶瞬是什么阴谋大家也心知肚明。

叶瞬冷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讯站起来，举折面向皇上，为叶瞬开言:“皇上！太子殿下近日都与我有合作，李家满门被灭当晚殿下还在于我商谈凶手一事。至于赵丞相所说的话，纯属多想。”

赵朝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秦讯感到意外，他也有听闻这位年纪轻轻就当上首领的人，本来只是觉得脑子聪明了点，现在一看脑子不但不聪明，连行为也非常愚蠢。

叶瞬眼尾红染，脚下轻飘飘，整个身体都像是一块纱布，被风一吹随时可能飞走。

朝廷上，耳边嘈杂如雨落，叶瞬只觉得脑子嗡嗡响，下一秒，他就彻底晕厥。

“太子殿下！”

众人纷纷围上来，一声声呼喊中叶瞬最后失去意识。

-

李家风波刚过，凶手尚未查出，叶瞬却在劳累中晕倒。

殷善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是没有惊讶之意，甚至她在叶瞬晕倒后去宫里探访过，只不过被告知叶瞬由宫里人照顾就好，不需要她多担心。

这也正好合了殷善婼的意。

她泰然自若地捏起浮在水面上的野菊花瓣，粉唇朝花瓣吹了一口气，花瓣瞬间在空中变为粉末。

浴堂内灯光晦暗，野菊飘香四溢，屋外下着大雪，大雪中夹着粒粒小的冰珠，是在下雨的迹象。

“好好睡一觉吧！”殷善婼拿起秀发闻了闻，秀发散发着令人欲醉欲仙的沉香。

国家机密库钥匙被盗，至今还未找回来，向佳敏被皇上怀疑，不过也只是怀疑了一下，最后反被向佳敏的美人计给糊弄过去。

夜里，殷善婼刚从皇宫回来，一身黑衣还未来得及换，一进房门就看到赵朝坐在里面。

赵朝甚至眸子都没有抬，就说:“你的茶好香啊。”

殷善婼眸中染起杀意，她朝赵朝走去，步步紧逼:“你怎么来的？”

赵朝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抬眼缓缓一笑:“怎么？来做客不行吗？”

“深更半夜。”殷善婼轻嗤，“来做客？”

“来看看卫隽瞬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乖乖的太子妃在做什么新鲜事。”赵朝上下扫着她，还有心思逗道:“又去杀谁回来了？”

殷善婼唤剑的手收起来，坐到赵朝的另一边，看着不惧怕的赵朝，她问:“你怎么就不觉得我是出去见故人？”

赵朝佯装遐想地摸了摸下巴，顺着道:“故人啊，那好吧！”

“什么故人啊？”不等殷善婼说下一句话，赵朝就紧跟其后。

殷善婼拍着身上的雪，眼也不抬地回他:“跟你有关系吗？”

赵朝拿起茶壶给她倒一杯热乎的茶，“这倒是没有。不过，太子妃做事很粗心。要是没有我，太子妃所有的行动迟早被秦讯那小子查到。”

一股热腾腾的水雾往上冒，弯曲成线，茶香一下飘散在空中。

赵朝自认为很聪明，实则一切都是徒劳。

殷善婼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她看了一眼茶杯，“你想怎么样？”

赵朝也不继续拉长线，直接明了道:“我也在寻天牢的位置，不如合作？”

“我只要我想要的，至于你想要什么，我不感兴趣。”赵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图纸摊开在桌面上，“我们各自谋求所需，我拥有的资源可比你那多多了，跟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赵朝居然也想寻找天牢的位置。

只不过，赵朝寻找天牢的位置想要得到什么。天牢不过只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赵朝所求的利益又不有，只能说天牢里有赵朝想要找的人。

至于这个人，殷善婼是有些感兴趣的。

合作之人，不打探完底细，怎敢合作。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寻天牢来是想要什么？”

“我不探查你，你倒是查起我来了。”赵朝摆手一笑，“也罢。我的一位故友被关在里面了，我想要见他一面。”

“故友？你可知这天牢是何人犯了何事才能进的？”殷善婼说。

“那自然。”赵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喝完最后一口茶，撂下一句话:“总之，你想好了就来找我，给你两天的时间。”

夜里床榻上，殷善婼睁着眼盯着黑夜中不明的光团出神。

她想要快速复仇，她谋划了十几年，这过程的艰辛她无法言喻。

与赵朝合作，虽有风险，可现在赵朝手上所掌握的资料远比她要多。

赵朝却又摸不清底细，探不出什么背景，藏的很深。

那天大雪纷飞，宫墙布满冰霜，石块地全是雪，走上去深深一个脚印。

叶瞬整个人冷着脸站在这严寒之地中，他每往前走一步，空中的雪都在战栗。

他周身气压很低，整张脸看起来还不算康复的很好，一身装扮也像是偷偷跑出来的。

太子的身份摆在那，一路上都没人敢拦。

而此时，太子府内的殷善婼刚动身去寻赵朝，在出门前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在不远处传来。

殷善婼止住脚步，站在原地闭眼去探寻都城以内的所有动静。

她看到叶瞬一人穿衣单薄，走在冰冷的雪地之中，脸色既阴鹜又憔悴。在白茫茫的背景下，他显得像是一支行尸走肉的躯体。

殷善婼瞬间回神。看来今天是不能回赵朝的消息了。

殷善婼转身回去，利用了些巫术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风雪吹打在脸上，殷善婼脸色憔悴，眼底一片红润，身上披着厚衣，坐在床榻上发着愣。

下一秒，房门被人用力打开，一股寒气飞进屋内。

叶瞬的身影在地面上被无限拉长，背着光的他整个人覆上阴影。

殷善婼回头看去，眼中的空洞转变为茫然。

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滑下，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叶瞬就先开口了。

“阿婼。我相信你，我便会纵容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殷善婼心头敲起警钟。

“但有一个前提是，”叶瞬步步走来，“你不能对我下手。”

果然，还是知道了。

叶瞬低头看着她那一脸憔悴，心中倒也泛起后悔之意。

“这一次，我不跟你计较。”叶瞬冰冷的手抚上殷善婼的脸颊，“但下一次，我会让你走不出这个太子府。”

叶瞬的神情过于恐怖，那种强烈的**占满他整个人。

殷善婼还不真正的了解叶瞬，叶瞬也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主。

“你知道什么了？”殷善婼半晌才问。

大门没关，冷风就一直呼呼吹进，叶瞬感觉到怀中人有些颤抖，便用内力打出一掌将门给关上。

“我想知道什么，我自然都会知道。”叶瞬俯下身，平视着殷善婼的眼睛，“别在我面前耍太多小聪明。”

殷善婼下巴被他抬起来，在她正要进行下一句质问时，叶瞬的脸就凑了过来。

她感觉到一个冰凉的嘴唇压了上来，而后来的是一个温热的吻。

这个亲吻并不算粗暴，倒算是个生疏又极致温柔的吻。

殷善婼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