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班房,昭溪苦不堪言。
正在这时,狗血系统更新了。
昭溪立刻查看,发现不是假太子那本,这才慢慢坐下。
天杀的皇帝把她拘到观政殿,愣是什么事也没干,磨了一上午的墨,就算职场新人不可避免地要做一些杂活,但今天未免太过分了,可恶的景扒皮!
就她这废柴身体,硬生生站一下午,不得浑身疼几天?
原本还想着这个boss还给她发糕点,是个好相处的,现在想想,跟硬生生站桩比起来,她宁愿饿着!
【蔡敏娘对月伤神,纵然前世徐二郎如此对待自己,但到底做了多年夫妻,如今见他如此落魄不堪,她还是有些不忍心。深郎对她虽好,但谁能忘记年少时心底最爱的那个人呢?】
啧,徐阁老也是老来风骚,还有这样年纪小的娘子叫他深郎,不枉费来人间一遭。
【徐深自然知道妻子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儿子,他心中酸极了,便在床榻之上日日折腾敏娘,叫她叫苦不迭,两人日日白天不说话,夜晚床榻上死命折腾。】
昭溪一顿,忽然想到什么,大惊。
【原来徐阁老这几日上朝日日精神恍惚,甚至在顶头**oss皇帝提问问题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劲头都用在这上头了?】
另一头正在召见大臣的皇帝一凛,他慢慢地看着底下原本一脸胜券在握的徐阁老...
其余正在争论上将军一事的臣子...
同是徐党的户部尚书擦了擦冷汗,看着自家阁老,忍不住肩膀颤动了一下...
房中事被天书揭个底朝天的徐阁老...
他心里恨得牙痒痒,该死的芝麻小官,叫他大舅子关在诏狱现在还没放出来,好几个下属被连累,更可怕的是,自家夫人已经因为这事好几个晚上不让他进卧室了...
有天书又怎么了,他就不信,天书还能事无大小所有事都能知道!
他得给敏娘出一口恶气!
然而一转身,瞥见张阁老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看好戏眼神...
徐阁老顿时心里一梗,同时手脚一软,登时摔了个七荤八素,天地玄黄都晕在脸上...
他心道:丢煞人也,往后怎能在朝堂上立足,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景辞暮心里嫌弃不已,怪不得近日来讨论上将军一事时徐阁老总是神思不属,他原先以为他是年老体衰,没想到人家是老当益壮啊!
真是太过离谱!
然而老臣羞愤晕死在地上,他还不得不捏着鼻子叫太医...
正在此刻,那天书又更新了。
【蔡敏娘自然知道深郎的为难之处,他是当朝的阁老,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只要稍微打个招呼,弟弟肯定吃不了多少苦,可是她心里却还是不平,满朝文武多少人都是这般作为,弟弟也只是稍微和边境将军拌了几句嘴,算什么大事,竟然将他革去官职打入诏狱!
皇帝此人,真是个昏君,让忠臣寒心!】
嘶~昭溪咋舌,这蔡敏娘恐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说这话,生怕自己夫君的官帽太严实了是不?哪怕是前世,公司员工的妻子违反公司规定都会导致丈夫职位不保,更何况她对皇帝不满...
还好她是在家中无能狂怒,要不然她的九族就得无辜消消乐。
另一头,大臣们噤若寒蝉地看着皇帝阴沉的脸色,没敢再吭声,而徐阁老还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张阁老眼角抽搐,心里暗骂徐阁老:老东西,他倒是躺的舒服,叫他们在这受罪。
景辞暮没想到真的有人敢叫他做昏君,在愤怒之前,他心里满满的荒谬!
他的父皇听信妖妃谗言,将朝堂后宫搞得乌烟瘴气,这样的人死了谥号仁宗,而励精图治挽大厦于将倾的他,被人称作昏君?
他神色不由锋利许多,眼里戾气弥漫。
“你等立刻将徐阁老速速送回去,让徐家当家夫人精心照料,不得有违,另传口信给阁老:阁老年纪大了,内宅家事实在不清不楚,有碍官声,将一切处理妥当后再来上朝吧!”
内官们匆匆将晕倒的徐阁老四仰八叉抬出去,甚至连宫中马车都没有叫一辆,就这样几人抬着匆匆出宫去了。
于是建都这日逛街的百姓就有幸看到奇景:几个身着大红锦衣的内官,面色古怪地用一种抬猪姿势,抬着一位胡子拉碴的一品大员,匆匆赶路...
有好事者跟上前一看,他们去的是徐府。
百姓面色微妙,一副将笑不笑的样子,这些日子以来,徐府的八卦小消息简直养活了建都无数小报和茶馆,就连路过的孩子都能信口说上几句。
什么继母让嫡长子行妾礼羞辱他,堂堂阁老冷声揽着妻子,对堂下跪着的儿子道:“还要老父教你等人情世故吗?还不向你们母亲磕头请罪!”
不得不说,简直让人从嗓子眼里反刍出毛骨悚然,更别提,这女子曾经是徐家公子过了明礼的未婚妻子!
【蔡敏娘见夫君面色苍白地被人抬进来,简直吃了一惊,累累珍珠做的奢华冠冕摔到地上都来不及捡起来,她娇躯微微颤抖,眼里盈盈泪水,愤恨道:“何方贼子胆敢害我夫?管家,立刻拿府里的名帖去刑部和内军指挥使府上,叫他们将胆敢谋害阁老之人连同九族捉住,下诏狱!”】
昭溪瞳孔一缩:好大的威风。
【蔡敏娘这一套怎么这么熟练,而且内军指挥使是御前的人吧,她一个诰命夫人就能指使她出兵捉人?】
昭溪都能想到的事情,皇帝和诸位臣子如何想不到?早在蔡敏娘说出下诏狱那句话时,众人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再不敢抬头看上首皇帝眼色。
普天之下,只有皇帝一人才能叫指挥使压人下诏狱,徐夫人这句话往小说是大逆不道,往大说是觊觎皇位!
张阁老更是心中骂娘!
当今圣上以稚龄登上皇位,帝王之术炉火纯青,他只是对臣子们好一些,这些无知之人真当他是病猫呢?
景辞暮的眉头这才真正冷冽下来。
内军指挥使可是真正的天子近臣,什么时候和朝臣有如此亲近的关系,甚至愿意替阁老违反大康律法?
而徐阁老,他一个好好的一品大臣,竟然和朝堂鹰犬有交情?
他,或者说他们,是想干什么?
皇帝心中的疑心渐渐壮大。
他挥退了朝臣,想了想,对身边的侍卫道:“去将昭大人叫来!”
说不定天书会泄露更多的消息...
于是,几墙之隔的昭溪苦哈哈地又回到观政殿打工。
她心里简直充满怨念,升官的一点点喜悦早已经被一天的高强度牛马工作摧毁,只有此刻,她才能和前世的打工人共情。
【我真傻真的,只单单以为升了官待遇就会好,待遇好了就能吃好穿好,万万没想到命运给予的礼物早已提前标好自己的价格!】
她恋恋不舍地捏住狗血系统的书页,就像捏住自己逝去的摸鱼时光!
【我这只手已经因为磨墨太久累的手抖,但这周扒皮皇帝怎么还不放过弱小可怜无助的我!啊啊啊,想念宋真的第一天!你快回来,我已经承受不来~】
可惜宋真已经离开京城备婚,山高路远,狗血系统自然链接不到,不知道京城有一个人思她如狂...
昭溪丧着脸弯腰驼背走进观政殿。
景辞暮木着脸看着走进来的人。
如果不细看,他还以为是一只奇行种从殿外磨蹭过来。
为什么他的朝堂之上全是这种奇形怪状的臣子呢?
不过,方才心底油然而生的郁气却悄悄散去,看着平心静气许多。
一旁站着的侍卫暗暗注视,若有所思。
“见过陛下。”她大红衣衫委地,衬得人白皙极了,昭溪又是才做官,还是微末小官,来不及见识利益纠葛之下人心的丑恶,整个人像是春日刚发芽的柳树,一进殿就驱走里头的阴霾暗沉,叫景辞暮这个整日案牍劳形的人也忍不住松一口气。
还行吧,总算有点可取之处,也不枉费他特意将她升官了!
不过,景辞暮心道,周扒皮是谁?难道是前朝那个喜爱扒皮的帝王?
“嗯。”景辞暮哼了一声,昭溪便自觉起身,这自来熟的动作叫宫中女官眉心一跳。
景辞暮道:“听说你与徐家二公子是好友?”
昭溪根本没想过皇帝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他问她就答。
“回陛下的话,臣确实和二公子能说上几句话。”最主要的是他们磕青梅竹马的cp,隔几天就想打听打听进展,只可惜正主当众拆cp。
她面上的惋惜之情被皇帝尽收眼底。
景辞暮道:“徐阁老年事已高,近来更是昏聩,朕想让他老人家告老,却也不能不顾三朝元老的体面...”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昭溪瞪大双眼,眼巴巴听着。
一瞬间,整个殿里似乎有许多人叹气,二氧化碳含量突增。
景辞暮不得不费劲将自己的意图说明白:“你和二公子交好,可知徐家两位公子为何不入仕途,朕也好借着年轻人给徐老加恩?”
徐党人多势众,尾大不掉,借由党争排除异己,更是包庇门生故旧,到现在了还在为上将军开脱,景辞暮想动手已经很久了...
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如果两个徐公子为了当官而将老爹拉下马,那再好不过。
【这个这个,当然是蔡敏娘不允许,她怎会允许两个先夫人生下的孩子当官争家产呢?不然徐家大公子也不会被她逼得当赘婿去了...至于二公子,咳咳,她就算得不到二公子,也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过娇妻幼子的美好生活滴。】
昭溪快速回忆了一下已经更新的剧情,心中感叹。
当然了,给上头回信息可不能这么说。
“其实两位公子也渴望建功立业,只是每次科考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干扰他们...”
景辞暮点点头,然后递给她一碟子和上午不同的点心。
昭溪一愣,这是回答问题的奖赏?
见她不接,景辞暮挑眉道:“还不快拿着,朕可不想再听见昭大人肚子肆无忌惮的轰鸣声。”
昭溪顺势拿了一个塞进嘴里,软糯香甜的味道溢满整个喉腔鼻腔,引起她胸腔的共鸣--这个皇帝其实还好?
然后又听他慢悠悠道:“吃完了把这一沓书收拾好!”
昭溪忿忿收回那句话,他分明是坏透了!
但想想明天要到手的薪水,昭溪顿时心情舒畅。
果然,只有发薪水的时候才能容忍这种上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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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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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周扒皮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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