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刑警队的群里通知能来加班的都来加班，还问他们需要点什么餐，蒙青山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回想这两天的一系列案情。

陈润生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蒙青山的，跟着加班，是简直不拿他当人看。

他们刑警队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这样大，而且还是一系列的案件，自然是分分心响应，能来的都来了，就连高松都从床上爬起来。

说来也巧，他们队里的人陆陆续续赶到时，餐食也到了。

**山一边派餐一边说，“来来来，吃饱了才能干活！”他还多点了一份给陈润生，待会给他送过去。

肖玲来时，手里拿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冬瓜排骨汤，她今晚刚刚熬的，本想着明天早上再带过来，没想到临时通知加班，她索性先带来了。

“哇！郑哥，今晚吃牛排啊！还有盖饭？！”高松喊道，掀开盖子扑鼻而来的香味。

“我们都是沾了老大的光！”**山是自己想吃牛排了，但是一直都没时间，这次就点来解一解馋。

“谢谢老大！”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一顿饭**山花了几千块，蒙青山眼皮都没抬一下。

“吃完就要干活！”蒙青山手边被肖玲递了一杯汤，因为没有多余的碗，他们只能先用一次性茶杯将就着往喉咙里灌。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肖玲对蒙青山有意思，队里也大都默认两个人在一起，但没一个人和蒙青山说。

“哎！今晚那个李金花又是怎么回事？”史亮是队里资历最大的，今晚在警队里值班，他喝了口汤问道。

“我和老大初步怀疑她是被她丈夫勒死的。”**山摇了摇头，“夫妻双方，其中一个人死了，首先怀疑配偶，这个是真理。”

“跟之前杀薛源，薛翠环的不是一个人？”

“暂时没在李金花的尸体上发现银针，就先否认这个猜想了。”**山忍不住感叹，“这钢铁新村还真是邪了门了，都是一家一家地的出问题。”

“那块地好像还被人高价买了下来，那个房地产开发商的老板好像姓柴，人家那是真有钱！”

史亮之前还准备等那块地开盘了就过去看看，毕竟他有个儿子，得买套房以备将来。

“老史，你儿子才四岁，你这也太早了吧！”**山笑他。

“现在房价疯涨，谁知道二十年后是什么价位，房子早买早好，你们年轻人不当房奴，我们不行，没个房子我们不安心的。”

史亮老婆也是警局的，但两个人不在一个片区，两个人曾经是警校同学，都不是锦城人，相濡以沫，并肩奋斗，精打细算才在锦城有了小小的一个家。

两个人日子虽然紧紧巴巴，但是过得有声有色，三口之家别提多幸福了。

“房价总有涨不动的一天吧，等到那天我再买。”**山调侃道，“看我跟房价，谁能耗得过谁？”

话题逐渐跑偏，有人建议**山直接到锦城墓园认领一块墓地，那里面积小，稍微便宜一点。

众人哄笑，只当是个玩笑，**山却一本正经，“我觉得这个可以，很有建设性，回头我跟我妈提一提，让他们老两口买的时候，帮我预定一个。”

可能是平时见惯了生死，**山说起这个话题，丝毫不避讳。

“哦？什么事啊，这么晚了全员加班？”说话的是刑侦二大队的队长刘森，主要负责拐卖妇女儿童等一类的刑事案件。

锦城刑事侦查大队下设三个支队，一个中心，蒙青山带领的刑侦一大队主要负责锦城的命案重案，除了刘森的刑侦二大队，另有一个刑侦三大队负责走私、毒品之类的刑事案件，三个支队互相独立，但又有重叠。

“刘队！”

蒙青山从沙发上起身，摸了根烟递给他，两个老烟枪一拍即合，并肩走到吸烟室。

“是薛翠环的那个案子？”刘森点了烟，他和蒙青山是警校同学，因为刑侦二大队还兼情报收集工作，两个人时常有工作上的交集。

“是，现在钢铁新村又多了一起命案，现在总共死了三个人。”

“三个人？同一个人杀的？”刘森第一反应也是连环杀人。

“不对，这三个人的作案手法完全不同。”蒙青山的脑子在高速运转的时候，抽烟就抽得凶，但是现在所有的物证资料都还没整理出来，他也只是猜测。

“你忙什么案子呢？这么晚了都不回去！”

刘森一说起这个案子就眉头紧蹙，张口就骂道，“艹他大爷的，最近有个卖///淫///组织很猖狂，我们跟着三个月就要收网了，幕后的那条大鱼就要钓上来了，结果线索突然就断了。”

“上头陈局又给了死限，眼看着时限就要到了，你说我愁不愁！”刘森接着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他特么还能是死了吗？”

每个支队都有那么一两件棘手的案子，一年到头，他们也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新案解决了有旧案，旧案结束又来新案。

“蒙队长在吗？”物证鉴定中心的人拿着档案袋过来。

“在这！”蒙青山简单招了招手，接过档案袋，打开来，里面是薄薄的几张纸。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薄薄的几张纸上面信息量可真不小，这几张纸上的竟然都是视频截图。

“这些都是从薛源家里找出来的光盘，一共63盘，我们到目前为止一帧一帧看了5盘，那些光盘里，大多是黄片和其他的摄像，暂时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薛源刻录的。”

队里的人涌了出来，拿过截图看着，刘森更是眸色凝重，因为有几张图片里，竟然还有学生。

“截图里的人能找到吗？”蒙青山问道，首先是要锁定她们的身份。

“蒙队，这些都是能看的，事实上，5个光盘里，这类刻录的总时长大概占到三分之一，涉及受害者已经有13名，我们也曾经尝试过用人脸识别，但是实在是太模糊了，有的都快糊成马赛克了。”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老物件了，技术落后也在所难免。”、

**山是万万没想到，他又问道，“那薛源的电脑呢？里面没有找到刻录的什么软件工具？”

“没有，薛源的电脑里除了几部黄片，其余的异常干净。”物证科的人首先检查的就是他的电脑。

“不能吧！他那样的人怎么......不会被人删了吧？！”

“蒙队！那我就先回去了，科里还有事。”

蒙青山送物证科的人走到门口，和他约明天下午去看看光盘的内容。

“蒙队，死的是个什么人？这种案件我们之前也是见都没见过。”

“无业游民，待业在家。”

“也难怪。”

刘森紧跟了上来，“我马上派两个人到你们刑侦一队，看看能不能从薛源身上找到线索，我真的都快愁死了！”

自古黄赌毒不分家，这一个案件快要把他们刑侦三个支队的人都用上了。

刑侦一队的人各司其职，办公室里热火朝天，蒙青山靠在沙发上想整个案件的构成。

三个人，三个死状，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所为，没有特定作案规律的无差别杀人，犯人就更难锁定。

“蒙队，董静的口供出来了。”柳园说，“她一口咬定就是卢元秀干的。”

蒙青山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翻看董静的家庭资料，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方勇？

发现薛源尸体当天，方勇曾经和李金花一起在他面前说过一些事情，所以蒙青山有印象。

董静是方勇的妻子？

“蒙队，她问自己能不能先回去。”

“我去看看。”蒙青山简单翻看了手里的笔录，和她之前在李金花家里说的一样，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是他想要知道的更多。

崔锦绣虽然是第一报案人，但自诉连李金花家的门都没进，他们没找到什么异常，就让她先回去了。

董静在审讯室里静静地等着，蒙青山在门口站定，身边是柳园，他拦下柳园要开门的手，直接扭动把手，然后用脚猛地把门踹开，他生的高大，头顶都要撞上门框了。

董静明显被吓了一跳，额头上都是冷汗。

“我......能回家了吗？我现在只想回家，要问的不是都问完了吗？”董静浑身发抖，蒙青山还没说话，她就已经浑身发冰，好像要冷到冰窖里了。

“啪！”

蒙青山把笔录本摔在了桌子上，随即坐上了桌子，“问你几个问题。”

“你是锦城本地人吗？”蒙青山先从简单的问题问起，但是董静还是不减紧张，十个手指绞在一起，缓缓摇头。

“你怎么认识方勇的，我记得他是大学教授，而你.....初中学历？”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我们结婚前就见了三次面，感觉还不错就结婚了。”董静回答的时候甚至不敢抬头看着蒙青山，

“你们当时怎么约会的，都是在哪见的面？”

蒙青山问的这些问题都是私人问题，跟案件毫无干系。

“这.....蒙警官，这和案件有关系吗？”董静明显不想回答。

“那说一说薛翠环，你认识她吗？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她平时有得罪过什么人吗？还有她的丈夫李佳林是怎么回事？听说李佳林是方勇的同事？”

“认识，上个月3号，没有，不知道，对！”

董静伸出手指缓慢掰着，低头回答蒙青山的问题，一点别的也不多说。

柳园觉得奇怪，蒙青山审问的董静难道和她刚刚审问不是一个人？为什么前后回答的语速，方式差别都这么大？

蒙青山给了一个猜测，“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教她这么说的？”

“方勇？”

董静被蒙青山派车送了回去，凌晨三点，刑侦一队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有的人睡在睡袋里，有的人就趴在桌子上。

蒙青山一点困意也没有，仰靠在沙发上想案情发展，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飞镖，一下下扎进手里有400张厚的纸巾包。

扎够了，他会抬手扔到对面的飞镖盘上，循环往复，这是蒙青山思考时特有的动作。

“噗！”

蒙青山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