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铭章的灵魂像是在一瞬间被掏空了，她几乎是砸在椅子上，差点连人和桌子一起翻倒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李峰上前问道，“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关于薛翠环和薛源的死你究竟知道多少？”

黎铭章抬眼看着他，视线给到了蒙青山，“我想和他单独说，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黎铭章！你不要太过分，你们这是命案你懂吗？杀了两个人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李峰越发看不惯她们姐妹二人，满口谎言，没有一句能信，直接伸腿踹在了黎铭章的审讯桌上。

巨大的震动响声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怔，李副队发起脾气来，较之蒙青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铭章被李峰吓到了，也让她清醒过来，现在的自己是没资格提出所谓的条件的。

现在黎铭文已经死了，她想起了蒙青山刚刚和她说的话，不能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影响她之后的人生，毕竟做错事的人才要付出代价，而没有过错的人，何必要在牢里待一辈子呢？

现场不相关的人被清理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人，黎铭章才缓缓开口。

“薛翠环的尸体是我们藏的，薛源身上的那几刀也是我们扎的，但是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没做。”

黎铭章刚刚的强势态度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力和虚脱。

“说得再清楚一点！”蒙青山拖了张椅子坐下，让柳园做笔录，听她慢慢交代。

根据黎铭章交代，薛翠环的确是死在薛源之前，但也仅仅是早上和下午的时间差别，当时她们住在隔壁，听见过对面传来打闹声，但是因为薛源和薛翠环之前也总是争吵，她们习以为常，认为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到了下午，对面又有打斗声传来，并且很明显地出现了几个男人的声音，黎铭章独自一人在家吓得不敢出声，黎铭文当时在学校上课，并不在家。

“那些是什么人？”蒙青山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

黎铭章摇了摇头，“他们几个我都眼熟，因为我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些人来找薛源，他们好像是合作伙伴，就是一起在弄什么生意上的事情。”

蒙青山联想到之前**山提起过的薛源有在运营一个社交账号，并且粉丝不少，但视频内容的质量并不高，都是一些所谓的“土味视频”。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薛源触摸到了风口，每一条视频都是几万，十几万人不等的点赞。

其背后的变现渠道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等到那些人走后，我在家里等了一会儿，然后黎铭文就回来了，她有点兴奋，开门喊我出来，她问我有没有听见对门的动静，然后就拉着我，从薛翠环家门前的邮报箱里拿出了备用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了。”

黎铭章语气平缓，看向他们的眼神中也没有躲闪和慌乱，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撒谎。

“备用钥匙？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薛翠环家的备用钥匙，你们跟她很熟悉吗？”李峰听着，愈发对黎铭文的动机产生了好奇，“可是……黎铭文不是被薛源欺辱过吗？按理说来，她和这母女二人应当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黎铭章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住进来也才一个月左右。”

当黎铭章和黎铭文走进薛源家一看，无不为眼前的景象震惊，薛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脸上被劈砍了几刀，早已经面目全非，厨房的角落里，躺着薛翠环，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黎铭章过去探了探薛翠环的鼻息，仍然有微弱的气息，可是还没等她报警慌张，就听到客厅一阵笑声。

“我跑出来，就看到黎铭文拿着水果刀，满身是血，她跟我说她报仇了，她捅了薛源不知道多少刀，就连和我说话的时候，她也还在拼命地刺入又拿出。”

黎铭章至今都忘不了那个眼神，因为实在是太吓人，但是她也能理解，所有欺负过她妹妹的人，她也都恨不得碎尸万段。

如果说薛源在之前的打斗中早已经命悬一线，而黎铭文的做法无疑是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后面我们把薛翠环搬回了家，黎铭文买来一个大冰柜，我们把她放了进去冷冻，然后在冰柜上还盖了一个大石头。防止薛翠环中途醒过来挣扎逃跑。

黎铭章说自己当时不报警，也是因为黎铭文劝自己，”她说后面的事情她自己能解决，她跟我说我们现在这样做是在复仇，是在帮她复仇，我没有拒绝。”

“所以说，薛翠环和薛源的案子里，你们都不是第一凶手？那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顶罪？”

蒙青山长叹了一口气，眼下案件的虽然也棘手，但是也逐渐明朗了起来，并且逐渐朝着他当时所预料的方向去了。

“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一切，我就应该是这个人。”黎铭章认认真真地说道，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你？你自己有多大能耐？你是圣母还是傻缺？”李峰觉得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简直太荒谬了。

蒙青山做了个拦住李峰的动作，这毕竟是在审案子，说话还是要注意点，他吃过亏。

“是黎铭文教唆让你站出来的吗？”蒙青山必须要确认黎铭文在整件事中是否处于主导地位，”她本来要逃到哪里去？”

“我们说好要一起回老家的，回老家躲起来。”黎铭章喃喃自语。

“你们？你知道你替她顶罪成功面临的将会是什么吗？”蒙青山反问道，“是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等你出来，你一生都毁了。”

“除此之外呢？”蒙青山又重复问了一遍，“除了老家，她有没有告诉你其他的地方？”

黎铭章摇了摇头，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

“黎铭文没有死，但是她骗了你和吴新彦两个人，她一个人，跑了，所有的罪责都由你去担，她一个人走了，这就是你的好妹妹！”李峰敲了敲桌子，一声声，像是凿击着她的耳膜。

事实上，蒙青山联系到了黎铭文姐妹老家的人，他们说根本就没见过这样一个人，黎铭文也根本就没回去。

放在钢铁新村的那张照片是吴新彦放的，但是照片后的地址却是黎铭文自己写的，她想要把警察们耍得团团转，但是好在，没有得逞。

黎铭章暂时被羁押，随时等待提审，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黎铭文。

**山肩膀上蹲了个小怪物，在蒙青山的办公室里晃悠来晃悠去，爱不释手，时不时就拿手逗弄它，可是这个怪物好像命有反骨，十分不想让**山驯服。

”不让我逗，你还跑来自己找我？”**山的怪异举动差点招致李峰的水晶烟灰缸击打，“别玩儿了！”

李峰觉得真是作孽，为什么要让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那小怪物叼着**山脖子上的小挂坠玩，目中无人，很是嚣张。

“你能不能把那脏东西从他身上弄下来，多看一眼我都觉得难受！”

李峰拎着矿泉水瓶就要往那个小妖怪的身上砸，可是还没等**山抬手护着，小妖怪就自己伸手接住了，尖锐锋利的爪子竟然将矿泉水瓶捏成了小小的一块，直接扔回到了李峰身上。

“嚯！身手不错！”李峰对他另眼相看，上两步就要把那小妖怪捏起来放在手里把玩，**山不让，两人一怪凑在一起，颇为融洽，蒙青山翘腿在桌子上看热闹。

“好了好了！”蒙青山勾了勾手，那小怪物就摸到**山的手掌心里躺好，露出了肚皮给他摸，乖巧极了，和刚刚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哇！蒙队，他怎么这么乖？”**山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冥冥中承担起了“奶爸”的重任。

“好好养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蒙青山笑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能看到，那就你们两个痒着吧，起个名字。”

李峰歪屁股坐到蒙青山的桌子上，扶着腿，“就叫他傻子怎么样？你就是傻子爸。”

**山敢怒不敢言，但是真要叫傻子他也甭混了，逼得他只好戳了戳小妖怪的屁股喊道，“嘟嘟，就叫嘟嘟。”

李峰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这类超灵异事件早有耳闻，从前他不相信，直到看见这个小妖怪。

“你能跟我解释解释这都特么是怎么回事吗？”李峰抢过蒙青山手里的飞镖一个个扎到了靶心，扶着他的座椅把手问道，“我的好队长！你能跟我说说这在锦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队长！有人找！”高松在外面敲门，可是他带来那人没得到应允，直接推门而入，正好看到李峰和蒙青山两个人“深情对视”。

“周......周主任？”**山慌里慌张，倒不是他慌张，而是他手里的那个小妖怪，竟然开始浑身发抖。

蒙青山猛地将李峰推开，暗自骂了句，“我艹！”

电光火石间，**山甚至只是眨了下眼睛，蒙青山和周禹彻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共同抢夺他手里的邪祟。

“周主任，这样冲撞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明抢，不合适吧？”蒙青山此时都不忘挠周禹彻的手心，使了个颜色让**山快走。

“不合适？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抢不到的。”周禹彻认准了**山手中的，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和连翘一样上等的白邪。

蒙青山双臂挟持住周禹彻的肩膀，叹道，“啧啧！你总是这样，当年你也是这样单枪匹马把我抢走的。”